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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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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黎城当天，阿修罗见到了百鬼目。
“诶呀可算是能和你好好说会儿话了。”百鬼目抱怨道：“你是不知道你那哥哥把你看得有多紧，想和你单独见一面都难。”
阿修罗给了他一个手肘，笑道：“有那么夸张吗？”
百鬼目冷笑，“你说呢？”
有哥哥了不起啊，他还有师兄呢！
“行了吧你。”
阿修罗抬手点在他心脏的位置，“不后悔吗？”
百鬼目耸了耸肩，“为什么要后悔？”
“这样，你就只剩下三年的寿命了。”
当初送因陀罗他们离开化生之地时阿修罗请雪樱帮他治疗百鬼目，只是他没想到，百鬼目居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这样没什么不好，阿修罗。”百鬼目有扬起他一惯的笑容，“这样我就有机会去追寻父亲的脚步，也有机会去实现我的梦想。就像你，放弃了生为妖怪漫长的生命陪着你的哥哥轮回转世，你不也没后悔吗？”
“那倒也是。”阿修罗微微颔首，随即追问道：“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来提前在忍宗定一个豪华假日大礼包。”百鬼目取出一张地图在阿修罗面前展开，“这可是我的人生大计！喏，你看，正好要路过你们忍宗，你和你哥哥怎么说也是忍宗的继承人，到时候我要是去了可不能亏待我！”
“行，只要你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绝不会出现让你睡大街的情况。”阿修罗满口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百鬼目将地图收起来，“我先送母亲回南垣城，你呢？什么时候回忍宗，别到时候我都到了你还在外面游荡。”
“怎么可能。”阿修罗失笑，“我和尼桑晚些时候就启程回忍宗了，所以你倒时放心来就好。”
“嗯！”百鬼目瞥见因陀罗过来，当下就遁了，“那我们到时后在忍宗见！”
“尼桑，你把人吓跑了。”
阿修罗回过头果真看到了正在朝这边走来的因陀□□脆和因陀罗开起了玩笑。
“他自己心里有鬼而已。”
因陀罗走到阿修罗身边，顺手将阿修罗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他上次找我的时候得意忘形了，直接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哦？”阿修罗来了兴趣，“他说什么了。”
“他说以后要告诉自己的弟子，再让弟子告诉弟子的弟子，若是遇到拥有写轮眼的人说什么也要把人拉入阴阳师的队伍，因为说不准那个拥有写轮眼的人就是和神明缔结了契约的天纵奇才。”
阿修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难为他能想得出来。”
阿修罗笑了一会儿，问道：“那尼桑的意思呢？”
“谁知道呢？”因陀罗道：“说不好几百年后的某次轮回就真的被他的后辈拉去做阴阳师了呢？”
“那也行，”阿修罗歪着头看他，俏皮得很，“反正尼桑在哪我在哪，尼桑是甩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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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午，因陀罗便带着阿修罗和六名忍宗弟子去和田宇将明此行，而田宇将明也知道那六位忍宗弟子已经多年不曾归乡，因此也不过多的挽留，只是嘱咐路上注意安全又给几人塞了些财物和旅途必须的用品便送几人离开了。
一行八人路上倒是没遇上什么大事，若要真要从里面挑出些什么那约莫就是遇上流匪，然后那些流匪反倒是被阿修罗给打劫了。那一番操作，直接将忍宗弟子看得是目瞪口呆。然后他们便意识到这位被他们嘲笑为吊车尾的阿修罗大人当初在忍宗绝对是藏拙了，不然你看看，怎么几年不见就能和因陀罗大人打得平分秋色了呢？
还有因陀罗大人，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宠弟无下限？真的、真的会被宠坏的啊！
六人就这样在不断刷新对阿修罗和因陀罗的认知中经过近三个月的跋涉之后回到了忍宗。
“羽衣大人！因陀罗大人和阿修罗大人，他们回来了！”
那弟子前来报信的时候那种欣喜之情简直溢于言表，而大筒木羽衣虽说一直被外人仙人仙人的叫着，但当听到自己两个离家多年的孩子回来的时候还是激动得手脚发抖，差点没站起来。最后还是在双海的帮助下来到了道场。
因陀罗和阿修罗就坐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而他们身后则是与他们一同归来的流蓓阳太等人。
“回来了啊。”
羽衣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因陀罗与阿修罗微微俯身。
“父亲。”
“父亲。”
羽衣摆了摆手，道：“我还以为你们不准备回来了，尤其是阿修罗，继任大典也敢擅自出逃，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阿修罗耷拉着肩膀，嗫喏道：“忍宗本来就该是属于哥哥的。”
“你还说！”
羽衣瞪了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羽衣大人，听说阿修罗大人和因陀罗大人一起回来了。”
因年迈而显得沧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众人回头看去，正是忍宗的另外两位长老坂田覆和月野山贺。
“唔……”
阿修罗往因陀罗身边挪了挪，他不喜欢这两人身上的气息。他不知道对别人来说怎么样，但对他来说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恶臭熏天”了。只是这点小动作那逃得过六道仙人的眼睛，于是——
“阿修罗，回去坐好！”
果然。
阿修罗认命的翻了个白眼，而后直接正大光明的挪到因陀罗身边坐好，用行动表明“我就不！”的倔强。
“……”
羽衣也是无奈，他原本也就是想走个过场说说阿修罗这小儿子，然后口头教育两句就将两人领回去，现在倒好，这混小子直接拆台！
“羽衣大人也不必如此，阿修罗大人向来依赖他的兄长，又与因陀罗大人一同在外漂泊多年，难免更黏因陀罗大人些。”
月野山贺笑得一脸慈祥的为阿修罗开脱，可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这话不就是在拐弯抹角的说因陀罗带坏阿修罗吗？而且在结合阿修罗现在的情况，说不准就是被因陀罗给蛊惑了。
“是啊。”阿修罗嫌恶的瞥了月野山贺一眼，膈应道：“我就是喜欢黏着尼桑，不止尼桑，父亲、双海叔，栀子婆婆，我都喜欢黏着，但我不喜欢黏着月野长老你，太臭了。”
“你！”
月野山贺那和蔼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开始一阵黑一阵红的变化，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阿修罗大人这莫不是真被带坏了吧？
就在羽衣准备开口训斥的时候，因陀罗立即抬手在阿修罗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端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道：“好好说话。”
阿修罗抱着被拍的地方哀嚎一声，“我又没有说错。”说着，阿修罗还站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走动，腰间传来银铃的叮铃声，让人心中莫名一喜。
他就这样走到月野山贺身便，而后伸手一抓，一串黏糊糊的，用稻草包裹起来的纳豆就被他提溜起来。
阿修罗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十分嫌弃的说道：“臭死了。”
月野山贺的脸黑了个彻底，而被阿修罗提溜起来的纳豆小僧敢怒不敢言。
为什么是它？为什么偏偏是它啊！
明明有味道的妖怪还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偏偏是它啊！
不等纳豆小僧在心里哀嚎完，阿修罗又将他放到月野山贺手上。
他捏着鼻子的手还是没放下来，所以说话难免带上了点鼻音，“月野长老，您爱吃纳豆我没有意见，但这样带出来污染大众的眼睛和鼻子就不好了，还是赶紧拿回去吧啊，下次就不要再带出来了，臭！”
被阿修罗这么一搅合众人倒是忘了这人对因陀罗拐弯抹角的指摘，各个憋笑憋红了脸。月野山贺看着阿修罗冷哼一声，走了。坂田覆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他在特意空出的长老位上坐下，既不说什么，也不发表什么意见，就在那等着松下一行人汇报完黎城的事后才起身离开。
羽衣领着许久未曾回家的两人回了宅院，又吩咐留美子晚餐准备的丰盛些便带两人去了书房，准备好好的和自己的这两个孩子畅谈一番。
多年未见，父子三人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时竟有些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因陀罗率先开口，“父亲难道不想和我们说说祖母的事吗？”
需要解决的事情实在太多，但关于祖母大筒木辉夜的却是最需要尽快解决的。
“就是就是。”
阿修罗在一旁帮腔，“虽说我经常说你是糊涂老爹，但老爹你也不能真糊涂啊！”
羽衣额角青筋直跳，最后干脆不忍了直接一拳往阿修罗脑袋上招呼。
“没大没小！”
眼看那拳头就要砸下来，因陀罗伸手一拉，直接将阿修罗拽到了自己身侧。
拳头落空，羽衣看了大儿子一眼，愤然道：“你就护着他！”
因陀罗淡淡的“嗯。”了一声，羽衣登时气得不行，果真是儿大不由娘！
可气归气，该问的还是得问。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羽衣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抹去了母亲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你们是从哪得到的关于母亲的消息。”
“老爹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阿修罗没骨头的赖在因陀罗身上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但凡存在过的便都会留下痕迹，只是有些痕迹显而易见，而有的痕迹无声无形罢了。”
“倒是成长了不少嘛。”
羽衣赞许的看了阿修罗一眼，“但这可不是你们能不回答我问题的理由。”
“我们在旅途中遇到了一只妖，”因陀罗本也就没打算瞒着，“他说他之前一直生活在神树附近，看到了当年所发生的一切，祖母的到来，父亲和叔父的诞生，以及，我的出现。”
“父亲畏惧祖母的力量，所以当我表现出与祖母相似的地方时父亲都会感到害怕。”因陀罗直视着羽衣的眼睛，认真道：“父亲您在怕我。”
“母亲当年所做的一切着实癫狂，”羽衣沉默良久，徐徐道：“因陀罗，为父怕你也走上如母亲一样的道路。可你与母亲不同，你很在乎阿修罗，所以我当初才会选择让阿修罗成为二代宗主，我想有阿修罗拉着你，你总不会坠入与母亲一样的深渊。”
“可若是当年之事另有隐情呢？”因陀罗道。
羽衣摇头，“母亲的恶行乃我亲眼所见。”
“可是眼见未必为实，就想您认为我是神树的化身，但我并不是。又比如您当初认为阿修罗只是一个普通孩子，但其实……”因陀罗瞥了阿修罗一眼，阿修罗自觉接上，“但其实我是妖。”同时还不忘化出金发蓝眼的模样吓唬吓唬羽衣。
羽衣无奈的摇了摇脑袋，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因陀罗，为父当年确实曾误以为你是神树的化身，但随着你的成长父亲便看清了，不然又怎么会送你去龙地洞修习？至于阿修罗，阿修罗，你以为忍宗之内为何没有大妖出没？只是我的母亲当年确实做错了。”
好吧，说是说不动了。因陀罗直接从封印卷轴中取出那封印着黑绝的珠子交给羽衣。虽说黑历史被扒并不好，但也总不能真的让祖母一直被封印着吧。
“您还是看了之后在做决定吧。”
羽衣拥有轮回眼，因陀罗能做到的事于他而言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再加上黑绝被阿修罗和因陀罗里三成外三层的封印起来，根本就有任何的反抗之力，于是没用多久羽衣便将黑绝扒了个彻底。而在扒完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母亲大人出来后非打死他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