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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倒计时x2 ...

  •   宋太傅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你与王上曾有多年师生之情,他那般信赖你,敬重你,你却只当他是一颗最好的棋子来实现你完成一统九州的野心,虽然老夫曾经也赞同你的做法,可你又实在过于无情,王之路,称孤道寡,在王上眼中,你是他唯一依赖信任的人,是这么多年过去也无人可取代的人,可你呢,眼中却只有四海江山,你对他那般严厉教导他,也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一直以来悉心培养的人破坏了你的计划。”

      听到这里,师亦总算对师长宿有了一点点了解。

      师亦疑问道:“如果曾经的师长宿真只想统一九州,凭借他的才能,他又何须辛苦费力来扶持另一个人?他若是想登上这权利的高峰,想必也是能做到的吧。”

      宋太傅嗤笑了一声,道:“这便是你最让人讨厌的地方,你确实是世无其二的天才,可你更享受这种天下之人皆在掌控在你手中的快感,直接登上王位对你来说并不难,可就是大概对你来说太容易,所以你又不屑如此,因此你拒绝了其他各国抛来的高位厚禄,你只想看自己亲手培养的出来的人,一步一步登上王位,若真能如此,想必你心中获得的满足感会更多一些吧。”

      师亦暗自咕哝,原来这师长宿是有天才的怪癖,自己是满级大佬,所以想玩小号养成?

      “可即使如此,若能一统九州,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毕竟,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迟早都是要统一的。

      “没错,若能如此,倒也罢了,可你怎么能对王上......”说到这儿,宋太傅脸上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

      “若是你没有对王上做出那般荒唐的事情,当年众人还能继续容忍你。”

      师亦正欲接着往下问,到底当年师长宿做了什么事,便听外面车夫道:“两位大人,夜鸪陵到了。”

      师亦暗嗤,真是卡的不是时候。

      师亦与宋太傅提灯下车,周围只听的簌簌风声,手中的灯只照的见眼前脚下的路,再抬头望去,四周漆黑一片,黑暗笼罩着天地,也将两人淹没在无边黑夜中,阴风阵阵,吹得师亦背后发凉。

      “我说过,只许师长宿一人前来。”夜中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回荡在这空荡死寂的夜鸪陵上。

      宋太傅站直了身体,双手撑着面前的手杖,答道:“老夫只是一个将要入土的人,给他带带路,难不成阁下连我这等老头子都怕?”

      “师长宿,你一个人上来,不然,你们的王上我可就不能保证他能安全无虞地回去了。”

      师亦沉下心来,听得声音似乎是从前方高处传来。

      “王上在哪儿?我怎么相信你的话?假如你只是故意引诱我进入圈套又如何?”师亦问道。

      他还完全没有想好对策呢,即使宋太傅陪他一道来,可终究还没解决最大的问题。

      他在现代学到的也只有与人谈判砍价的一点技能,这为救人谈判的事,他可从来没干过。

      那人冷笑一声,惊得林中飞鸟四散,“我便让你看看。”

      话落音,眼前一团耀眼的灯火照亮了整个夜鸪陵,师亦循着灯看去,四周遍地皆为陵墓,拾级而上的台阶上长满了杂草青藤,而那灯的源头处,一人被绑在一块墓碑上,垂着头,似乎是昏了过去。

      宋太傅在后一看,不禁低声脱口出道:“王上。”

      师亦见那身衣衫确实是公子怜,但却大声对着夜空道:“离的这样远,天这样黑,我哪里能看得清?万一是你找的替身呢?”

      他料想歹徒如此大费周章不至于诓骗他,但还是想尽量再拖一拖时间。

      “哈哈哈,你可以尽管不信,你若再不来我手上的刀可等不了了,怎样,要赌一把?”忽然,那墓前的灯熄了几盏,旁边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

      他手中拿了一把刀,正在公子怜身上来回游移,似乎在试探着师亦的耐心。

      宋太傅急道:“不可!”

      那人森然冷笑,手上的刀便在公子怜胸前划了一刀。

      师亦一看这人竟然来真的,心脏不由一缩,也顾不得许多,提了灯便往前迈了一步,“我过去就是。”

      现在即使知道是个坑等着他跳,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跳。

      他现在进退两难,宋太傅在旁站在,上面贼人又给他施加压力。
      即使师亦一向不是个见义勇为的人,可如今情形,他也毫无退路。

      师亦提灯而行,方才周围那光蓦然熄灭,漫山遍野,只剩他手中这盏星星灯火,散发着幽幽微光。

      身后宋太傅已经消失在黑夜中,而自己脚下每走一步,都是座座慑人的烂石碎碑,师亦在其中龃龉前行,明明没走几步,额上竟然已经开始冒汗。

      师亦感叹,这下,不仅得提防死人还得提防活人。
      老天爷,他可是最怕这种地方了,感觉脚下随时会冒出一只白骨森森的手将他拖入地狱去。

      偏那贼人现在也一句话不说,不然师亦好歹能有些心理安慰。

      就在快走到最上一层台阶时,师亦脚似乎绊到什么东西,脚一滑,忙忙伸手去扶旁边的支撑物,可是那扎手的感觉让他提灯照了照。

      这一照,师亦直接摔到在地,心快跳到嗓子眼,连手中的灯笼都甩了出去,脚下踩着的是一堆枯骨,手扶到的是一个骷髅头。

      师亦不自觉惊叫出来,只觉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自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远远没有他心中的恐惧感大,师亦拼命地在衣衫上擦着自己方才摸过骷髅头的手。

      这时,前方的灯再度亮起,传来男人的笑声,“没想到你师长宿也会怕死尸枯骨?”

      师亦看着立在不远处蒙了半张脸的黑衣斗篷男人,忍住自膝盖传来的清晰痛楚与恐惧,端了淡然的神色,“现在我来了,可以放人了吗?”

      “放人?哪有这样容易?”那人突然有了些怒意。

      师亦不耐:“那你到底想怎样?”

      可能是来的路上已经经历了过多的恐惧,反而这会子,师亦面对这个不露面目的人倒是又不怕了。

      果然事情没这么简单。

      “看到了面前的这块墓碑了吗?我让你在这块墓碑前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那人指着师亦前面那块年代久远,已经被青苔杂草覆盖的石碑,上面刻的字迹有些已经脱落,迎着这昏暗的灯火,更是无法辨认上面写了什么。

      师亦不解,“这里面葬的是谁?”

      这人是有毛病吗?
      大晚上的不睡觉,抓了王上过来,就为了让他来给这破墓碑磕头?

      这人要是亲切地去给他说一声,还需要费这事儿吗?

      清明扫墓他肯定来啊!

      磕几个头算什么?

      “让你磕你就磕头,这是你欠他们的!”那人有些隐隐怒意,沉声喝道。

      师亦想了想,磕头而已。

      反正是死人,死者为大,磕几个头又有何难?

      说罢,开始就地磕起头来。

      一边磕,一边心里念叨:这位大哥还是大姐,如果与我有什么仇,不关我的事啊,那都是从前的师长宿的错啊!

      现在给你们多磕几个头就不要半夜来找我麻烦了,想罢,越磕越起劲。

      旁边的人似乎对师亦此举有些意外,半晌又不满道:“停下!”

      师亦停了下来,心想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没想到那人却走了过来,一把抓住师亦的头发,把他的头按到那墓碑上,咬牙切齿道:“你好好看看清楚,你以为只要忘记过去,就能抹灭你从前做的那些事吗?这夜鸪陵中有多少人都是因你而死!”

      师亦被这忽如其来的一拽,扯得他头皮一痛,感觉自己的头发都被扯下来了,却也只得龇牙咧嘴地一声不吭。

      师亦也懒得再与他辩驳,心下也明白了几分,看来这师长宿过去确实做了些不怎么人道的事情。

      虽不知道这人与他什么仇什么怨,但他没有这段记忆,也无从反抗。

      他道:“那你到底想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师亦被扯疼了头皮有些生气,便脱口而出道了这句慷慨就义的话。

      “怎么能这样轻易让你死?你还要活着偿还你的罪孽!”那人一把甩开了师亦,被这力道一带,头便撞上了墓碑。

      瞬间,他便感觉到额头上有一股带着腥味的暖流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师亦用手摸了摸,那濡湿微稠的触感,看来是脑袋撞破流血了。

      他忍着痛楚爬了起来,坐在地上,脑子却还是异常清晰。

      “还有什么就尽管使出来吧,不然,一会儿天就亮了。”师亦带着一丝不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那人闻言,瞬间被完全激怒了,他突然转过身,揪着师亦的衣襟,就开始一顿拳打脚踢。
      师亦被这劈天盖地的毒打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不得不说,这人看来是真恨师长宿,拳拳到肉,虽不致命,但却能致残。

      师亦开始还用手护着脸,毕竟,打人不打脸,可是渐渐的,他护着脸,腹部又被踹了一脚,他去护着肚子,脸上都挨了一拳。

      他只觉得浑身都疼,嘴里一阵阵血腥味,喉咙中也卡着血。

      终于,不知多久后,那人缓缓停了下来。

      “打够了吗?绑架王上是死罪,气出够了的话,就把王上放了吧,不然为了我,还要赔上你自己一条命,多不值得。”

      师亦睁着肿了的眼睛,看着黑夜渐渐散去,这里已经早就被侍卫包围了吧。

      只要公子怜平安了,这人也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你惦记着王上也就罢了,竟然想不到还会来关心我?曾经众人都说你只是一个没有人心的魔鬼,没有任何弱点,只是因为你从未对谁有真心,所以从不受制于人,现在看来,倒也不完全如此了,哈哈哈!”许是打累了,那人顺势坐在半块石头上,冷嘲热讽道。

      “你曾经不是说过,你是我唯一的挚友吗?我又怎么能不关心你,对吧,子离?”师亦虚弱地缓缓道。

      虽然从头到尾没看见这人的脸,可方才打他的时候,哪怕对方刻意压低了声线用沉香掩盖自己身上长年沾染的味道,但师亦还是隐隐闻到他袖间的烟草味,况且再听他言语,能对刚刚回来的师长宿这般了解的人,除了扶风生,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扶风生一脸惊讶地转过头,慢慢揭下头顶的帽子,露出那张俊秀的脸,“没想到你早就发现是我了。”

      师亦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视线也开始渐渐模糊,于是扯出最后一丝气力又问道:“王上呢?”
      总不能白白被揍一顿,人也没救着吧?

      扶风生静静坐在那里,像一尊历经了百世沧桑的雕像,他望着远处渐渐逼近的禁军以及那个骑在马上的年轻君王,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你的王上,他来了。”

      随即,师亦便听到远处传来公子怜威严震怒的声音,“来人,拿下!”

      师亦无力一笑,“你果然是在诓骗我。”

      原来,一开始,他随口的猜测竟然是对的。

      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迷糊了意识。

      扶风生十分坦然地束手就擒。

      公子怜急忙下马去看师长宿,只是往下走的扶风生去挡住了公子怜的去路,笑着道:“王上,您可真是有一个好老师,可是......”

      “把扶风生带走,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公子怜怒目而视,不愿听他多讲。

      侍卫一把抓走了扶风生。

      只是等公子怜再跑上去看,师长宿却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的斑驳血迹和乱石杂草。

      “扶风生!”公子怜转头朝着一脸悠闲走下夜鸪陵的扶风生,手指在袖中捏的咔咔作响,高声喝道。

      萧萧晨风中,扶风生却转过脸满眼笑意,“哦,方才是想告诉王上,你们又要分别了。”

      说完,便被那些侍卫推推攘攘的抓进了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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