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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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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茶馆里的所有人也忘不了那一幕——
一个文弱郎君压着两个壮实女子锤。
一打二,占据上风!
桌椅翻飞,乒里乓啷,碗筷洒落一地。
“啊啊啊啊——!”
那个名为有琴舒的郎君吓得尖叫起来,躲进了桌子底下,然后不到一秒钟,他藏身的桌子就被掀翻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扯住了他的衣襟,将他狠狠的一个背摔!
“阿舒!”
年轻女子急了,可她自己也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肿着一张脸趴在地上,目光愤怒。
“你有什么招都冲我来!欺负阿舒一个弱男子算什么本事?!”
面对如此合情合理的要求,晏迟自然要满足她。
当下一脚踩在她的背上,女子突遭重击,下巴猛的磕到了地板上,两眼瞪大,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茶馆里的客人不约而同的抖了抖。
这个郎君,太嚣张,太凶残了!
以往晏迟在燕国与人动手,还不能硬碰硬,只能靠自己灵活的身手,和敏锐的反应能力进行缠斗,待到对手露出破绽,再一举将其击败。
而现在郁清欢的身体经历诅咒一事,躯体的力量已经不亚于晏迟本身,甚至柔韧度更胜一筹,是故,他如今与人打斗倒也不必顾虑太多,直接干他丫的!
一拳一个小朋友!
两个女子全无还手之力,不仅在力量上被碾压,连技巧也比不上!
从动手到现在,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就躺平了。
年长一点的女子运气比较好,打斗过程中,晏迟一脚将她踹飞,撞在了柱子上,晕了过去。
现在还站得起来的,就只剩下有琴舒了。
他像个小鸡仔一样缩着脖子,被人一手提了起来,牢牢扣住了生死命脉。
“别、别打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有琴舒一个柔弱的郎君,何曾遇过这种事?整个人被吓得三魂不附,七魄不存,只知道开口求饶。
一旁被揍得浑身酸痛的年轻女人也变得识时务了,忙不迭的应和:“不错!这位……小哥,我们素味平生,若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们可以向你道歉!你就放过阿舒吧!”
晏迟目光泛着冷意,有琴舒说的那些话,就像一个噪音喇叭一样,对着他耳朵吹,让他恼怒之余,心中压抑日久的凶兽也试图破牢而出,狠狠的撕咬敌人的咽喉!
他不耐道:“闭嘴!再多说一句,就把你们扔下去!”
茶馆的二楼并不高,摔不死人,但直接被扔下去,怎么也得在床上躺几天,若是运气不好头着地,指不定人就没了!
两人听了后,立马不说话了,噤若寒蝉。
“呵!”
晏迟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仿佛一只手提着人太累,随手一扔,便将有琴舒扔在了地上。
他蹲下身,伸出手准备做什么,却在即将碰到有琴舒的时候又缩了回来,神色间隐隐有些嫌弃,他从地上捡起两根筷子,像一个稚童一样,用筷子撑开了有琴舒的嘴。
“背后道人是非,满口污言秽语。”
“嘴臭是么?长舌是么?你再说一句我听听!说不出来,我就敲碎你的牙!”
两根筷子交叉,压着嗓子眼,有琴舒此刻嘴不能闭,牙不能合,舌不能吐,一股反胃的感觉涌上来,有琴舒露出痛苦的神情。
“啊呃呃……”他说不了话,也做不了吞咽的动作,口水延着嘴角流了出来。
“啧。”
晏迟嫌恶的松了手。
筷子落地,有琴舒总算活了过来,他翻身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
晏迟漠然的注视着这一幕,他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同情心更是少的可怜,就有琴舒说出的那些话,晏迟不给他几大嘴巴子,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
不过,晏迟来这里的正事也不能忘。
只见他掐住有琴舒的手腕,一拽一推,“咔叽”一声,有琴舒的手腕就脱臼了。
有琴舒再次惨叫。
他简直要疯了,明明志得意满的过来与有琴坊斗琴,只要赢了,就能名利双收,成为皇城里有名的郎君!
可谁知遇到这个恶毒的男人,不但动手打人,还卸了他的手腕,这让他还怎么去斗琴?!
等到接骨完成,再修养几日,中间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
有琴舒那个恨啊,不仅恨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毒郎君,还恨口不择言的自己!
在家时,父亲就教导过他,祸从口出,身为男子,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可他偏偏不听,依旧我行我素,今日果然遭了罪。
不管有琴舒心里怎么想,晏迟自觉已经解决了今日的斗琴,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响指,大步转身离开。
二楼的客人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纷纷长呼出一口气,心有余悸。
路过一楼时,晏迟抛给茶馆老板一锭银子,算是设施损坏的赔偿金。
老板受宠若惊,“多谢客官!慢走客官!下次再来客官!”
老板的郎君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己的妻主,狐疑道:“这么蛮横的郎君,打坏了咱们的桌椅,你还叫他下次再来?”
老板哼了一声,“男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丞相大人新办了小报,皇城里一些新奇的事都有可能上报!我问你,一个郎君打倒了两个女人,算不算新鲜事?这事儿一旦传了出去,上了小报,咱们茶馆就不愁生意了!”
“再说了,人家打坏了桌椅不假,可这不是赔钱了嘛!拿旧的换一套新的不好?”
郎君哑口无言。
……
有琴氏府宅。
前来观看斗琴的人越来越多,可正主却迟迟没有出现。
有琴坊眉头紧蹙,人怎么还没来?
不仅郁清欢没有来,有琴舒也没来!
这让他心情有些烦躁。
“公子——!”
突然,一个下人高呼着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公子,出、出事了!”
有琴坊:“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场中其他人也纷纷投去询问的目光。
下人咽了口唾沫,道:“有琴舒公子被人打了!”
“什么?!”有琴坊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听到了这句话,不免议论纷纷。
“怎么能这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有贼人行凶伤人?”
“如此虎头蛇尾的结束,亏我期待了这么久!”
“你们说,会不会是……”
“诶?不可胡言!”
有琴坊稳了稳心神,问:“具体情况怎么样?打斗原因又是什么?”
下人老实说:“两位女郎不是那人的对手,有琴舒公子被打断了手。”
“原因……”小人有些迟疑,“小的也不太清楚,不过据说是因为有琴舒公子对丞相府的郁公子出言不逊,恶意揣测,败坏了郁公子的名声,这才引来了郁公子仰慕者的殴打。”
有琴坊:“……”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心情微妙,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极有可能是郁清欢自己安排的。
说来倒也奇怪,初次见郁清欢,他觉得郁清欢就像天上的神君一样,遥遥不可及,望之动人心。
可后面再见郁清欢,却仿佛变了一个人,变成了嬉戏人间的红尘过客,行事无所顾忌,举止狂放不羁。
直到前一段时间,他替人顶罪,刻意与郁清欢讲了半真半假的自己的故事。
而那时的郁清欢,又变回了原来模样。
仙君临尘,万恶不近。
“诸位,斗琴一事因某些原因,暂时取消,若日后还要继续,我有琴氏会在小报上说明。”
有琴坊不卑不亢的朝众人行了一礼,聊表歉意后,便引领着客人离开。
……
悄悄的走,偷偷的回。
晏迟躺在软塌上,悠闲自在。
这次斗琴,他本来打算采取一些“阴谋诡计”,把有琴舒打晕带走,关小黑屋,让他错过时间,好不得不把时间往后拖。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有琴舒口出污言秽语,晏迟直接生气,先是打倒了他的两个“保镖”,又是光明正大的教训了他一顿,最后还卸掉了他的手腕。
舒爽。
唯一让晏迟有些难受的,是他的计谋无用武之地了,非得大开大合的开无双……
啧啧,有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