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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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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想过斗琴?”
八里巷的老旧小院子里,郁清欢坐在凳子上,仰头看着晏迟。
晏迟飘在空中的姿势豪放不羁,一条腿曲起,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闻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叫从根源解决问题。”
郁清欢无语,感情您老解决源头的方式是用武力把人给镇压了?
他提醒:“等有琴舒休养好,肯定会再次发起斗琴。”
晏迟不以为然,“到时候,你再堂堂正正赢他一回,不就行了?”
郁清欢:“……”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不够堂堂正正?
“其实,得不到海樵也没关系……”郁清欢斟酌着话语道。
晏迟其他地方神经挺粗,可偏偏在郁清欢这块儿异常敏感,他似乎察觉到对方并不赞同他通过武力解决问题的方式,冷哼一声,道:“怪我自作主张?”
郁清欢果断否认:“没有!”
晏迟:“那我问你,想不想要海樵?”
郁清欢屈服了,“……想。”
晏迟满意了,不过看他那副被压迫的样子,到底还是软了语气,“好了,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了,没有下次。”
郁清欢顿时眉眼舒展开来,笑意盈盈。
可能“小别胜新婚”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小夫妻,也适用于正值热恋期的两个男人。
晏迟:“我想听你弹琴。”
上次从余乐乐那儿拿回来的凤尾琴,他还没见郁清欢弹奏过。
郁清欢点点头,去架子上取下了古琴,架在腿上,“想听什么?”
晏迟面不改色心不跳:“凤求凰。”
郁清欢的指尖在琴弦上顿住了,抿了抿唇,“这首曲子……我不太会。”
晏迟挑眉,取笑道:“还有咱们郁大公子不会的曲子?”
郁清欢仿佛要凝固在他的目光里了,不复以往的冷静自持,眼中的紧张局促都要溢出来了。
“就是不会。”他重复道。
晏迟凑了过去,一副霸道的做派,“那就学,这首凤求凰,你早晚要弹给我听的。”
郁清欢侧过脸不看他,带了点小情绪:“不学。”
晏迟盯着他凝红的耳垂,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在我面前害羞,不好意思弹给我听?”
郁清欢沉默了三秒,转过头与他四目相望,鼓起脸颊道:“我只是把握不好里面的情感而已!”
“凤求凰里什么情感?”晏迟顺着往下问。
郁清欢略有些难以启齿,含糊道:“……求偶。”
某人没听清:“求什么?”
“求偶!”郁清欢加重了语气。
这下,晏迟听清了,也不高兴了,“那我站在你面前,你不应该如有神助么?”
像他这么厚脸皮的人,也是世所罕见了。
郁清欢小声嘀咕,“就是因为你在……”
晏迟耳朵灵,“我听到了,你甩锅给我。”
郁清欢不说话了。
晏迟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入手是结实的肌肉,不由得动作顿了顿。
见晏迟贴近,郁清欢以为他要亲自己,便害羞的闭上了眼睛。
等了半天,那人却迟迟没有动静,跟卡屏了一样。
郁清欢疑惑的睁开眼,就见那人一脸纠结。
“你怎么了?”
晏迟抬手捂住那张熟悉的脸,暴躁不已道:“妈的,下不去嘴!”
顶着他自己的壳子,一模一样棱角分明的脸,硬邦邦的大肌霸,晏迟无论如何也下不了这个嘴。
别说接吻了,拥抱都有点微妙。
于是晏迟顿悟,他果然是色系生物,哪怕他爱郁清欢的灵魂,也避免不了馋他的身子。
一旦换了身体,那股原始的冲动就熄火了。
甚至,晏迟想来一句,“柏拉图,也挺好。”
想明白晏迟卡住的原因后,郁清欢乐不可支,低沉的笑声回荡在晏迟耳畔。
晏迟:“……”
他要疯了,真的。
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丑,兼声音难听系列。
郁清欢笑得停不下来,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某人恼羞成怒,直接挤走了他,回归自己的身体。
然后,一手拉住呈灵魂状态,还有些迷茫的郁清欢,另一只手牢牢扣住他的腰肢。
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晏迟都不太敢用力,生怕折了。
只不断的将他往怀里揽,强势的亲个痛快。
郁清欢倒在晏迟的身上,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只乖巧的任他亲吻。
不得不说,男人在某些方面的学习能力极为突出,不但自学成才,还能举一反三。
再也不复当初暧昧期的纯洁无邪。
真·唇枪舌战。
“够了……停下!”
郁清欢受不了了,对他来说,小吻怡情,大吻伤身。
晏迟这狗东西没完没了的啃,他舌尖发麻,嘴唇都开始刺痛了。
晏迟捏住他的下巴,毫不退让道:“够什么够?我教你弹凤求凰呢!”
郁清欢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泛红的眼眶瞪他,“呸!凤求凰哪里是这样教的?”
晏迟舔了舔嘴唇:“教你如何求偶!”
“求偶”两字,他说得理直气壮,又着说不出的暧昧氛围。
郁清欢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软声道:“那你也不能一直亲呀,我嘴巴疼……”
晏迟盯着他红润的唇瓣,半晌才松开了手,略有些不满的小声道:“这么娇,你是玻璃小人吗?碰一下就要碎?”
郁清欢低着头,整理衣服,不想理这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他不回话,晏迟反倒来劲儿了,“啧,明明已经是我的人了,还不让亲近!义务多了不少,该有的权益半点没见着!”
郁清欢:“……”
啊,这人好幼稚啊。
“以前还会哄人,现在脾气越来越大,就会等着别人去哄!”
郁清欢:“……”
呵,这人好无聊啊。
“动不动就不搭理人,给我脸色看,真应了那句话,得到手了就不知道珍惜!”
郁清欢:“……”
深呼吸,呼——!
他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你怎么跟怨妇一样?”
晏迟冷笑:“因为我独守空房,欲求不满。”
“……”
郁清欢在话语上终究比不过这没脸没皮的家伙,一句话就落入下风了。
不过嘴上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之间的实际地位。
见郁清欢一言不发的飘出了房间,又继续往院子外飘,某人就急了——
“诶?你去哪儿?”
“回来!”
“有事跟你说!”
“真生气了?”
“行吧,我错了。”
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后面的低头认错。
这一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
今天天气颇好,万里无云。
晏迟好不容易哄好了郁清欢,两人漫步在八里巷的街道上。
依旧是去哪儿,哪儿“人去地空”。
郁清欢:“他们怎么那么怕你?”
晏迟吊儿郎当:“因为我是阎王降世,他们怕死,所以都躲我!”
郁清欢笑道:“小阎王这个诨号,是挺唬人的。”
“我如果是小阎王……”
晏迟拉长了语调,看向身边的郁清欢,“那你就是救苦救难的小菩萨。”
“来这儿渡我来了。”
他低沉又性感的声音在郁清欢耳边乍响,伴随着清风徐徐,郁清欢心跳如擂。
……
郁清欢讲述着这三天所经历的事,晏迟听着眉头直皱。
“警方找你了?你是嫌疑人?”
“赵若生?不认识。”
“你居然还真的帮晏子骁的忙?”
“呵,密码果然是错的,我就知道晏子骁不靠谱!以后离他远点,别被他带进坑里了。”
“王婆?她说什么了?”
待到郁清欢说及王婆时,晏迟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信,就一个封建迷信的老太太,没那么神,上次她说我有血光之灾,结果屁事没有!”
郁清欢迟疑:“她好像知道我的来历,而且她说我的命格是天赦入命,与命犯七杀绝配。”
晏迟:“呃……这个,确实有点准。”
“什么?”
“我就是命犯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