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穿】便胜却人间无数》禅时

110、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郁清欢在现代平安无事的度过了三天。

　　到了第四天，张队长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沉重。

　　“晏同学，我要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孙志扬被鉴定患有非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没有自我行为控制能力，所以……不负刑事责任。”

　　张队长艰难的说道：“现在他还在医院里，等养好了伤，就会被送往沧河市第一精神病院，采取药物控制，进行强制医疗。”

　　郁清欢仔细看过律法，自然明白张队长话里的意思。
　　对于精神病患者，如果不能辨认或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在这样的情况下，犯了刑法，是不用负刑事责任的，因为缺乏犯罪构成的主观条件。

　　也就是说，孙志扬杀了那么多人，一张精神疾病鉴定单就能抹去他所有的罪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在精神病院待一辈子。

　　郁清欢默默握紧了拳头，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是一个古代人，见惯了高低贵贱之分，知晓律法会受到地位权势的影响，但他不明白，为何在现代的律法里，精神病患者杀人竟不算罪了？
　　过于注重人权，强调主观因素，最后反而导致有罪者不能判刑，无辜者却遭祸殃。

　　在燕国，你杀了人，就得偿命，不管你是否情有可原。
　　除非，你杀的是通缉犯，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是没有登记在案的黑户，是……你刚出生的孩子。
　　亦或者你本身是世族子弟，拥有隐藏的罪行豁免权。
　　又或者，被害者的家人不向官府追究。

　　这一切，似乎都表明了燕国律法的可操控性和不确定性。
　　但唯有一点，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燕国律法缺乏人文关怀，它只看重犯罪结果，不在乎犯罪动机。

　　“我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孙志扬死不了，还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你……得注意点。”

　　张队长语重心长的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等等！”郁清欢连忙道。

　　张队长挂断的手指顿住：“怎么了？还有事么？”

　　郁清欢沉声道：“据我所知，孙志扬已经没有家人朋友了吧，那是谁出面向警方提供了孙志扬患有精神疾病的证据？又提出对孙志扬做精神鉴定的要求？”

　　张队长沉默了片刻，说：“是一位姓徐的心理医生，就是两年前给孙可可做心理辅导的那位心理医生，他说，在孙可可跳楼自杀后，孙志扬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好，曾经在他那里进行了长达半年的心理康复疗程。”

　　姓徐的心理医生？
　　郁清欢瞬间就想到了徐淮左。

　　徐淮左在郁清欢看来，是一个非常古怪的医生，他被晏奶奶信任，可却对自己，或者是是对晏迟，有着极其隐秘的敌意。
　　上次在心理诊所，郁清欢就有些察觉到了，但想着世上对他怀有敌意的人多了去了，就没多在意。

　　这一次，徐医生又与杀人凶手产生了联系……

　　“赵若生的死，查明了吗？”郁清欢换了个话题。

　　张队长：“……尚未。”

　　“你那一刀刺穿了孙志扬的肺，目前无法从孙志扬口中获得证词。”

　　郁清欢嘴角抽搐，一刀刺穿肺部，也不知道会不会漏风啊？

　　“但我们通过数据还原技术，从赵若生的手机里，还原了他与孙志扬的通话和短信记录。”

　　“上面显示，赵若生死亡的那天，他确实与孙志扬约定了在学校附近见面。”

　　郁清欢微微点头，如果赵若生和孙志扬关系很好，那么赵若生有没有可能帮助孙志扬逃脱呢？

　　如今，赵若生已死，孙志扬伤势严重，谁都无法告诉他们真相。

　　“嘟嘟……”
　　电话挂断。

　　郁清欢陷入了沉思，赵若生、孙志扬、徐淮左，这三人互相都认识，关系却又很微妙。

　　如果他是孙志扬，女儿在接受治疗后，依旧选择自杀了，那么当自己患病后，还会选择同一位医生吗？而对于给他介绍医生的赵若生，他真的半点不怨恨吗？

　　郁清欢不知为何又想到了晏奶奶，不得不说，徐淮左忽悠人的能力很强，不仅将一个不信佛的老人家忽悠成了佛教徒，还被老人托付保管自己的遗物。

　　对了，提到遗物，郁清欢又想到晏子骁找到的那部手机，其中有一串神秘的数字还未解开。

　　“787464……”
　　作为一个过目不忘的小天才，郁清欢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忆起了这串数字。

　　“到底什么意思呢？”

　　怀着这个疑惑，郁清欢慢悠悠的回了家。

　　院子里，沈爷爷正在用手机玩斗地主，不一会儿就唉声叹气。

　　“破产了，又破产了！”

　　郁清欢忍不住问：“玩个游戏，怎么还破产了？”

　　沈爷爷苍老的面皮抖了抖，嘟囔道：“斗地主这游戏，不都破产，一打就破产，又不是我一个人破产！”

　　郁清欢没玩过斗地主，好奇：“为什么会破产呀？”

　　提起这个，沈爷爷就来气了，“这个游戏，一点都不公平！我赢了，就给几千豆子，输一把，几万豆子直接没得，破产领救济金！”

　　“还有这么不公平的游戏？”
　　郁清欢不信，从沈爷爷手上接过了手机，看清楚了规则后，准备自己来几局。

　　不得不说，天赋这玩意儿，是天生的。
　　毫无游戏天赋的郁清欢，玩了两局，领了两次救济金。

　　郁清欢默默的盯着游戏界面，思考了一下，道：“我懂了。”

　　眼睁睁看着他浪费掉自己两次领救济金的机会，沈爷爷痛心疾首，骂道：“你懂啥了？懂怎么破产了？”

　　郁清欢表情有些不自然，咳嗽一声道：“爷爷，这游戏，只要破产了，就不存在欠债还钱。”

　　“所以，每次你赢了，不是看你赢多少，而是对面有多少，同样，你输的多，是因为你的财产丰厚，在倍数下，能承担得起债务。”

　　沈爷爷眼睛一瞪：“你是说，豆子越多，扣的越多？”

　　“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因为豆子少的话，扣个几千，人家就破产了，就没得扣了！”

　　“下次不充了……”
　　知道了游戏套路，沈爷爷隐隐有些后悔，咕哝几句，就起身做饭去了。
　　手机也没拿走。

　　郁清欢退出游戏，手机桌面显露出来，壁纸是一个穿着花衬衫的漂亮女人，大概四十岁左右。

　　“是哪个女明星吗？”

　　郁清欢不了解，也不关心，手指滑动着，无意中不知道按到了哪里，输入框跳了出来。

　　郁清欢刚想取消，突然愣住了。

　　沈爷爷用的输入法，是拼音九键，这种输入法对老人比较友好，不像郁清欢，习惯用二十六全键。

　　而郁清欢愣住的原因很简单，他想，他大概知道那串数字的意思了。

　　“晏奶奶同样也是老人，她打字应该也是使用拼音九键，当她临近死亡，眼老昏花的时候，想打字，却不小心按到了数字界面，而她却没有发现，所以她打出来的不是字，而是一串数字！”

　　“787464，用拼音九键打出来，就是……”

　　“quping？suping？不，应该是……诉情！”

　　郁清欢想到了之前晏迟无聊时跟他说过的故事，关于诉情台的故事。

　　诉情台，一个让自尽而亡的鬼魂自由发挥的平台。

　　只是……晏奶奶留下“诉情”二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郁清欢闭上眼，大脑中飞快闪过晏奶奶那部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最后停在了某一句上——

　　【听说徐医生有个探讨佛法的Q|Q群？我能加入吗？】

　　郁清欢抿了抿唇，打开Q|Q，输入这串数字，找Q|Q群。

　　“787464……搜索……”

　　“嗯？没有？”
　　出乎郁清欢的预料，这串数字只搜索到了一个人，没有相关的群。

　　郁清欢想了想，又补了三个数字。

　　“787464824！”

　　他将整个“诉情台”的对应数字都输入进去了。

　　搜索！

　　出来了！
　　界面加载出了一个Q|Q群！

　　郁清欢目光一凝，那个群的名字，居然就叫做“诉情台”！
　　看来真的是故意的安排了。

　　郁清欢在自己的手机上搜索了这个群，然后申请加入。

　　大约半个小时后，申请结果出来了。
　　他被拒绝入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