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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   从小到大十多年形影不离的时光培养了安然和傅旌言不能明说的默契,就像是傅旌言能感受到安然心中对小提琴的痛苦和纠结,安然从飞机上坠落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傅旌言为什么执着于带她去跳伞。
      在空中那轻柔的一吻结束后,安然不再说话,她看到了傅旌言的眼睛,掩在深眼窝、双眼皮之间的那双桃花眼明亮着,她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和背后的风景。
      云、水、山,层层交错、层层相映。
      傅旌言说:“你看,这是我们的未来。”
      我们的未来,会在高处,看更广阔的、更震撼的、更耀眼的风景。
      与这个相比,眼前的蝇营狗苟又算得了什么呢,反正在未来也会变成微不可查的颗粒,淹没在尘土里。
      纵使坠落的过程很轻松舒适,但在双脚触地的那一刹那,安然的腿还是软了一下,她扶着傅旌言缓了口气,再抬头,看到了傅旌言似笑非笑的眼睛。安然挑眉问:“怎么了?”
      “我觉得,”傅旌言的表情还有一些回味,“刚刚在上面的时候,我们接吻的时间应该长一点。”
      说着,傅旌言得寸进尺般凑过去,仰着下巴道:“就那么一下就打发我了?”
      安然又飞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往后退两步,背着手看傅旌言,笑得灿烂得不行:“好了,买一送一,怎么样?”
      傅旌言啧一声,他前倾身体、微扬下巴,等某人献吻的动作还没有收,就见安然已经两步并一步晃着辫子向停车的地方去了。
      “哎——”傅旌言跟在安然后面垂着眼踩着安然的影子长吁短叹,“好人没好报了属于是。”
      再一抬眼,安然停下了,距他一步之遥,捋着马尾的发梢,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巧笑嫣兮。
      傅旌言来了个急刹车,心跳忽然重了。从有记忆以来的童年时代到现在,他仍然无法从安然这样的笑里面毫发无损地走出来。
      他有多久没看到过这么笑的安然了?
      “你愣着干什么?”安然道,“你不是要亲我吗?你不亲我就走了哦。”
      这样能持宠而娇,能把“我想要你亲我”这类话说得理所应当的样子。
      “你干嘛不动啊。”安然细眉一拧,马尾一甩扭头就要走,“不亲就算了。”
      还没完全转过身去,胳膊就被傅旌言拽住,他用力将安然扯回自己怀里,另一只手钳住安然的下巴,让她仰起头看着自己。傅旌言眸光深深,喉结滚动,在安然的耳朵彻底变红之前,低头轻咬上安然的唇。
      轻吮、舔舐、厮磨,这么长时间不见的想念和柔情全在纠缠的唇舌里了,像一颗火星,跳进了干涸的枯树堆,瞬间扬起了灼热的火花。两个人谁都比谁要强,谁都想抢夺主动权,这个吻从一开始的又轻又柔变得又凶又急。
      当他们分开时,安然的耳朵已经红透,她一双眼睛像是浸过水,潋滟着。傅旌言的手搭在安然的耳旁,轻轻揉捏着,耳垂微凉,皮肤细腻柔软,像一块软玉。
      安然有些不高兴:“你刚刚不能让让我吗?”
      傅旌言轻笑,低声道:“这种事情可不能让。”
      傅旌言终于放弃了安然的耳垂,把安然半搂在臂弯里,慢吞吞地向前走,安然手揣在风衣口袋,唇上还有刚刚接吻的痕迹,泛着光泽,让她的唇更娇艳了。傅旌言刚想伸手蹭掉惹他心痒痒的水光,就见安然垂了眼睫,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傻。”
      安然抿了抿唇,伸出左手手掌,掌心清晰的三条线被一道细长的疤拦腰截断,早就已经不痛了,但是现在看,依旧会觉得刺目。
      傅旌言搭在安然肩上的手移下来,从安然的胳膊外环过去,握住她掌心的疤:“谁说你傻的?我去打他。”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我停下来了。”安然道,“从前我觉得我肯定不会变成一个轻易放弃、轻易被打倒的人,结果,我确实是这种人。前几天我见到宋青书,他问我知不知道以前所谓的朋友们对我有多大的意见,也问我人都出去了,还来淌嘉宜的水干什么。其实他的话我想了很久,当初我哥问我要不要继续在嘉宜上学的时候,我为什么拒绝。明明那所学校里,有我的朋友,有我从幼儿园到初中的回忆,我明明那么爱它,但是我最终放弃它了。”
      傅旌言紧了紧握住安然左手的手,她难过的表情像是针尖戳在他心上,呼吸都被攥住了,他想安慰,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便只能叫她的名字:“然然……”
      “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想明白,我只是以前不愿意承认罢了。傅旌言,我真的太害怕失败了。”安然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她顿了一下,眨掉眼眶里的水气,继续道,“我从来都没输过,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输。我以前是这么想的,可我现在又忍不住会想,万一又像上次一样呢,像上次一样站在台上,那么多评委、观众,我穿着全场最好看的裙子,用着最贵的琴,结果琴弦断了,我站在上面拉不出声音来。我一想到这个场景真的,太恐怖了。我觉得我十几年的里子面子都在那个时候丢尽了,觉得人生灰暗至此,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安然觉得那道疤又开始痛了,她克制着抠抓的欲望,继续道:“我以前就在想啊,我这辈子不拉琴了,反正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我一辈子都能吃喝不愁。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仲永也不是没有,我就让他们认为我是一个因为受到伤害而不得不放弃音乐生涯的陨落得过早的天才,也不想让他们看见我在台上一次又一次的挣扎和失败。可是我现在发现,我的退让、隐忍、懦弱只会让别人同情我,甚至变本加厉地伤害我、污蔑我、取笑我,甚至我的朋友也被牵连。我狼狈逃离,他们小人得意,爱我的人对我更失望,恨我的人过得更高兴,我一点儿都不想要这样的结局,也不想要这样的未来。”
      “我希望我的未来是跟你一起,在各自的顶峰相遇。”
      那道疤依旧是痛的,甚至还要比往常更痛一些,随着痛感那从脑海深处传来的淅沥雨声和脚步声一并来了,耳朵里又开始嗡鸣,她的潜意识在抗拒,大脑不断地发出去抠弄伤疤的指令,但她自己艰难抵抗着。手指痉挛,却被傅旌言的手温暖地包裹,轻柔却又坚定地制止她以更痛取代痛的行为。
      极痛之后,安然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痛感。她长吁一口气,痛感渐渐被灼热感取代,耳鸣声也越来越小,左手掌心又热又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萌芽。
      “我不会让夏星嘚瑟太久的,她站在不属于她自己的位置上,总有一天我要亲自把她拽下来。”安然抬头看傅旌言,眼光奕奕,“你会陪我一起,对不对?”
      傅旌言迎着安然的视线看向她,他扬起嘴角,满眼温柔和骄傲,但声音更温柔:“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若要登顶,我一定和你一起上山。”
      安然的眉目终于舒展,她瞥了傅旌言一眼,语气变得轻松了很多:“我才不要你陪我上山,我要你去爬你自己的山,我只要你关心我、支持我,就够了。你得完成好你自己的梦想,成为你梦想中的自己,这样才配得上我……我也一样,我也会努力成为最好的我自己的。”
      “好。”傅旌言声音含笑,“不过你刚刚说得不对。你从来都没有停在原地,是哪家的小聪明月考考了年级第二来着?嗯?半年前还是吊车尾的水平,怎么半年后就这么厉害了?”
      安然眼睛一转:“安家的小聪明。”
      “胡说。”他捏捏安然的脸蛋,“明明是我家的小聪明。”
      “可惜这次比赛我肯定是参加不了了。”安然有点可惜,“我有半年没有好好练琴了,就算我再天赋异禀,也不可能把丢了半年的东西在两个月之内捡起来。这次算便宜夏星了。”
      “走了,我订了火锅店。”傅旌言牵着她往前走,“你以前去成都说特别好吃的那家店,来这儿开分店了,位置很难抢,晚一点我们就吃不上了。”
      安然眼睛亮了,明显加快了脚步:“那快走啊。”
      这时,安然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大衣的兜浅,手机干脆放在了傅旌言那,她努努嘴,示意傅旌言拿手机。
      是祁琪。
      电话里头乱七八糟的,但是祁琪一惊一乍、直冲天灵盖的大嗓门尤为明显,傅旌言自安然接电话起就和安然距离半米,这都能听到祁琪嘹亮的喉咙吼出来的三个字。
      “磕、疯、了!”
      安然挂了电话,一言难尽般地看向傅旌言,她在想该怎么措辞才能描述网上现在的状况。
      她想了一想,尽量言简意赅道:“在网上,有你和我的CP粉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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