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而息》顾恒之

5、种田（5）

　　来回四五趟功夫，我轻轻松松就把水缸装满。随便用水冲了下身子，又用柳树枝擦了牙齿，躺在床上估计还不到八点，村里已经安静下来，只能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

　　还有一件很囧的事情，刚才我听到娶媳妇之所以跑那么快，是因为到现在为止，我都还和弟弟柴荣睡一张床上。

　　因为家里只有一床被子。

　　太穷了，也不知道这被子用了多久，里面的棉花都压实了，好薄的一层，我简直不敢想他们是怎么度过冬天的。

　　也没见到有啥厚衣服啊。

　　柴荣已经睡的像死猪一样了，我前世熬夜通宵都是家常便饭，哪里能这么早睡。

　　可不到一会，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鸡一叫，天色微亮，村子就活了起来。

　　趁早去田里除草，捉虫，浇水，这些活一做就是一整天。

　　小荣早就起来了，煮了些野菜和笋片还有俩鸡蛋，我俩勉强填饱肚子。把粟种泡到水里，泡到快要绽开再播种。

　　我俩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把旱地再翻一边，山脚下的地要用火烧一遍，然后进山砍竹子。

　　力气大干活就是方便，家里的农具也只有一套，我在前面锄地，小荣就在后面精挑细选，把那些野草根都翻走。

　　锄地是门精细活，除了要把地翻一遍，还要注意土块的大小，要做到浮而不实。

　　这可比做程序员简单多了，我感觉我上辈子就应该是个农夫。

　　大约七八点的时候，有些干活的人要回家吃饭，看到我锄地地都忍不住夸我。

　　大一些的土块都被我打碎，石块和草根都扔出去，忙活到九点多，我已经锄完了一亩地。

　　这速度，堪称古代翻地机。

　　看着小荣膜拜的眼神，我有些自得，力大无穷，就是牛*。

　　相应的，我饿的也很快。

　　锄完地没忍住带着弟弟回家把剩下的笋吃完了。

　　随后我俩又去山脚下那块地，准备烧地。

　　刀耕火种，是一句很有用的话。在古代，靠天吃饭还要靠地吃饭，天不好吃不上饭，地不好也吃不上饭。

　　要想地肥力大，最简便的方法就是开荒之后烧草，然后再翻一遍地。

　　这也是没有农家肥的下下策，看来家里还是应该养猪，不养猪没法肥田，养牛也行，还能耕地。

　　但牛太贵了，一时半会也买不起，更何况耕地我自己来就行，又不累。

　　在田地四周做出一个防火带，以免放火烧山，然后再把野草扔到地里，烧一遍。

　　这个时候人不能走太远，我和小荣干脆就在不远处的溪流里坐着。

　　溪流很清，我甚至摸到一些螺蛳，想一想，爆炒螺蛳，多好吃啊。

　　可惜这才刚入春，螺蛳还没我指甲盖大。

　　再过一段时间吧，我要攒钱去镇上看看，探索一下这里有没有辣椒。

　　溪流里还有一些小鱼，都太小了，也不知道多少条才能凑一盘，我勉强放过它们。

　　河岸边还有芦苇等一些水生植物，我还发现了水芹菜，还有芋头叶。

　　小荣也没闲着，拿着小镰刀唰唰几下，把能吃的野菜都割下来带走。

　　烧完地，看着不会出啥事了，我就带着小荣顺着昨天上山的路，进山到水潭边。

　　我昨天剥下来的笋壳也不知被什么动物踩过，七零八碎的。

　　小荣有些害怕，不过有笋吃的兴奋压过了害怕。

　　我教他怎么找笋，挖笋，他很快就学会了，然后我就把挖笋的任务交给他，我开始砍竹子。

　　砍完竹子，再把竹枝都劈掉。

　　我掏出准备已久的麻绳和用针做成的钩子，从竹林里的泥土中找到蚯蚓，穿上去，坐在水潭边钓鱼。

　　这些没有经历过人间险恶的鱼，简直就是傻白甜。

　　接二连三地上钩，把小荣激动的又叫又跳。

　　于是我就把钓鱼的任务交给他，我继续砍竹子，编筐子。

　　我的力气很大，这些天的反复试验也增进了我对精准度的掌握，能把竹子劈成差不多宽窄的长条。

　　劈好后，我就盘腿坐在小荣身边，开始编筐子。

　　小荣正是好奇心强的年纪，嘴巴一直问来问去。

　　我就装哑巴，也不知这孩子是傻还是咋的，一直没发现我和他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我现在就是他哥了。

　　编竹筐和编渔网的过程倒是差不多，编竹筐会难一些，竹子质地坚硬，一不小心就会划到手。

　　前世我爷爷经常手工编筐编篮子，还有扫帚，拿到集市上去卖。

　　我看的多了，自然就会了。

　　我爷爷编的时候还会用铁丝固定一下，但现在没有铁丝，我只能用竹条。

　　我力气大，手又巧，不一会一个筐就编好了，我砍了柳树枝，剥掉树皮，又用竹条在柳树枝上缠绕一圈，这就是筐的提手了。

　　这么一会，小荣都看傻了，鱼都咬钩了好几次，还是我提醒他的。

　　这么大的筐，很适合用来装谷物。

　　还要再编一些簸箕出来，到时候打稻谷用的到。

　　一下午的时间，我俩就在水潭边，小荣钓鱼，我砍竹子劈竹条编东西。

　　甚至还编了一个背篓出来。

　　突然，小荣小声叫我：“哥，你看那边 。”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狗獾离我们大约三米的地方，正在刨地找虫子吃。

　　好肥！

　　我拿着还没编好的筐子，轻手轻脚地站起身。

　　狗獾行动迟缓，只是扭头看了看我们，脚趾微微移动了一些，然后就抱着一条蚯蚓在那里吃起来。

　　一瞬间，我身体扑过去，用篮子盖住它，它才觉得大祸临头，在下面急的蹿来蹿去。

　　今天真是血赚！

　　逮到獾以后，我就没心思在山上继续逗留了，只想回家用它填饱肚子。

　　前世我没少吃这玩意，獾可以养殖，皮毛可以做衣服，獾油可以入药，肉则可以吃。说是全身是宝都不为过。

　　不过好在这是古代，吃獾不犯法，这要是现代，我绝对不会碰野生动物一根毛的。

　　把做好的篮子放到大筐里，用竹条把獾绑起来放到篮子里，再把筐挂在竹子上，我直接扛起一堆竹子，让小荣提着鱼走在前面。

　　从山上下来，差不多五点了。

　　路过我叔家，他们还在地里干活。

　　我把狗獾和鱼给他们看，他们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