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先生之燕北医者》卿良骨

5、盲女阿祈

　　几人沉默不语，等陆娘取了药回来，望子伊给丁果他们重新包扎，之前的事好似没发生过一般，但包括陆娘在内，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丁果，你陪他去吧。我留在这里。”包扎好伤口后，许久没有说话的梁老头开口，丁果没说什么，望子伊犹豫一下，最后点点头。
　　草药的位置很高，非得两人采摘不可，梁衍腿部受伤确实留下来比较好，更重要的是能护着点阿祈。
　　要是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伤者和他一起涉险的。
　　他们直接朝着西山的方向去，山路比之前要难走得多。
　　“刘财主其实是从隔壁镇子过来的，不久前发现，价值千金的净目草只长在燕北附近的山上，就带人来这采药。”
　　望子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登上那块湿滑的溪石，他知道丁果有在听他说话。“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眼盲的阿祈。”
　　“你有没有想过原因？”丁果这么问着，实际上也是在提醒他。
　　这一切，都是因为彼岸花。
　　望子伊稍微顿一下，拨开横在眼前的树枝。
　　“也许吧……毕竟陆娘曾经也是个好母亲。为了治好祈儿的眼睛，吃尽了苦头。”
　　他不知到底是不是因为彼岸花影响，如果是的话，那能改变他们的办法也只有丁果所提到的那个，可要真是这样……
　　眼下，也没时间想这些了……
　　“阿祈那孩子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很清楚，她母亲，已经把她卖给了刘财主。现在刘财主没有对她动手，应该就是在等着我找到草药，最后一并带走。”他一边推测，一边小心地跨过沟壑。
　　丁果比他还要轻松地跨过去，接话道：“但现在麻烦的是，她母亲已经知道你找到草药的事，肯定会告诉刘财主。”
　　望子伊叹一口气：“所以找到草药之后的事才是关键。”
　　“恐怕……他已经没耐性等下去了。”
　　丁果回头看一眼后方，他们那一连串的脚印跟随着步伐蜿蜒向上，都是太过明显的痕迹。
　　望子伊也跟他一样停下来看着那里，忽然笑了笑，指了指东南方向：“丁果，我们先走这边吧。”
　　东南方向的那条路，有处极其隐蔽的小道，可直通西山，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

　　只是那条小路……是真不好走。
　　丁果倒是没在意，他走这种山野林间极其轻松，盘着双臂踏上带雪的独木桥如履平地：“说起来，你为什么要当医者？”
　　望子伊跟在他后边，小心地踏上木桥，桥下数米是被雪覆盖的冰河，他张开双臂尽量保持平衡，笑道：“你对我的人生感兴趣？”
　　“没兴趣。”
　　“我四岁时母亲死于疾病，无人可医，那时对生死概念并不了解，很多天后，看着她尸体一点点腐烂，我才知道她再也醒不过来了……”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带着悲伤。
　　脚下的独木微微晃动，丁果好似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木桥恢复平稳，望子伊怀疑这跟丁果有关系，但双腿还是有些发软，额头上渗出汗来。深吸一口气不去看脚下，盯着少年的背影集中注意力。
　　丁果率先到岸，望子伊还差两步，下意识地看脚下，这一看，只觉冰河正等着他掉下去，将他吞噬。
　　那一瞬间腿好像就更软了，脚顺着雪滑下去。
　　手臂忽地被握住，丁果稳稳地把他拉到岸边。
　　好险……
　　少年松开手后转身继续走：“你下次该换双防滑的鞋子了。”
　　“已经够防滑了。”望子伊苦笑道。忽然察觉，他刚才好像是用受伤的那只手拉他的：“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丁果盘着臂回头：“你还有工夫耽搁时间？”
　　“很快就好。”
　　他这次动作真的很快，三两下就处理好了伤，这中间丁果拿出个小东西，里面是药粉，能尽快让外伤恢复，顺便还给望子伊两瓶。
　　等他们穿过松柏林后，终于来到西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