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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挖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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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过了,棺材该下葬了。
景晚桥是沈渊的嫡妻,入的是沈家坟。
她在府里,看着吹吹打打的一群人抬着她的棺材出了门,她试着出去,竟然可以出去了。
她欣喜若狂,终于,能离开沈家了。
沈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
景晚桥对上那么深不见底的眸海,头缩了回去,心中爬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难受。
沈渊,这回,她真的要走了,以后你就跟赵娇娘好好过吧。
半夜,阴风阵阵,吹的景晚桥心里直发毛,耳边还传来了不知名的鸟叫,那叫声很瘆人。
她躲进了棺材里,使劲的捂着耳朵,眼睛闭的死死的。
还不如在沈家呢,最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这呢,啥都没有,黑漆漆的,快吓死她了,还跑不远,只能在身体三公里处溜达,一片荒凉。
不行,她得给她娘托个梦,让娘亲把她弄回去。
想着想着,景晚桥察觉到了,上面,有人在挖她的坟。
她惊恐极了。
盗墓的这么辛苦的吗?她才下葬了一天,身上没什么值钱的。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沈家这祖坟也太不靠谱了。
上面挖坟的侍卫无语了。
这军师什么毛病?带着人来挖刚下葬媳妇的坟?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沈渊披着黑气的披风,静静地看着坟冢,沉默不语。
景晚桥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沈渊这个王八蛋悠闲肆意的看着一群人挖坟,管都不管,等等?沈渊是指挥的?
王八蛋,王八蛋。
她舞着小爪扑了过去,然后,扑到了地上。
沈渊感到身边骤然一冷,衣角轻微牵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还笑,你还笑?
魂要被气死了。
沈渊大衣披在她的身体上,目光柔和了五分:“吾妻,我们回家了。”
他的声音太轻,一阵风过,话被吹的碎了,景晚桥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黎明的曙光悄然拉开。
沈渊心情颇好的早日舞了舞剑。
景晚桥两颊气呼呼的,她昨天亲眼看到沈渊挖她的坟,还藏她的尸体,她又跑到沈家来了。
转头,赵娇娘过来了。
她别开眼,晦气。
“夫……”
赵娇娘两字未出口,沈渊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那个字卡在了她喉咙中,无法脱口:“大人。”
她心口酸酸的,左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肚子。
“何事?”
“娘,让你吃饭。”
“嗯。”
“从今往后,你在别院用吧,别往娘跟前凑。”
赵娇娘心中怒火愤涌,看着俊美冷血的男人,眼神之中略过贪婪,心中逐渐平息了,没关系,早有一日,这个男人会完完整整的属于她。
她,等得起。
沈渊感到了身边没了凉气,脸更加黑了,阴沉的似墨,都要滴出了。
又跑了。
他望了一眼赵娇娘的背影,眼眸微眯,桥桥身体一向很好,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就因为一次小小的风寒去了呢?
为了不让桥桥碍眼,特地把赵娇娘带了出去,她没有动手的机会。
娘也没原因动手,老二两口子没那个胆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渊眉头紧锁,其中的疑问太多。
一天又一天,景晚桥转遍了沈府每一处角落,听了沈府每个人的墙角。
然后,她发现,她能和沈渊一块出门了。
一天,沈渊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素白,俊俏的模样,让小姑娘小媳妇羞红了脸。
陌上如玉,君子若此。
“沈渊啊,拐弯拐弯,让我看看那家烤鸭,快点。”
景晚桥使劲的示意沈渊,她不能离他太远,只能三公里的距离。
好想吃那家烤鸭。
沈渊衣袂飘动,一时间,不知是风的原因,还是人的原因,他垂眉,思略片刻,看着衣角的方向,莞尔换了一条路。
景晚桥脸上露出了憨态可掬,满意的笑了,不过霎时,小肩膀耸着,去了有什么用?沈渊肯定不给她买。
说不准,他都记不得这是她最爱吃的食物了。
沈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直到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他整个鼻尖。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暗笑一声:“小馋鬼。”
转身下马,买了两只,余光瞥到隔壁的糕点铺,进去,出来之时,手上提了散发着桂花香的蜜饯。
景晚桥飘在半空中,面色一喜,精致的小鼻嗅到那垂涎欲滴的味,心急的不行。
怎么吃?
得沈渊给她上供,她才能吃。
愁死了,沈渊那人她太了解了,最讨厌这些鬼怪之类的无稽之谈,所以,她连托梦都没敢进他的,只是去了她娘亲的梦里,让娘亲烧点好吃的,还有衣服给她。
愁死鬼了。
回了家,沈渊掂着吃的,去了自己房间,把东西放在牌位前,插了三根香。
突然之间,景晚桥鼻尖闻到香味了。
???
沈渊,不愧夫妻一场。
她如蛾子一般扑到了牌位上,左嗅嗅,右闻闻,眉开眼笑,不亦乐乎。
“沈渊,看在烤鸭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挖我坟,藏我身体,偷我牌位的事了。”
只有吃喝到位,她这个人很好说话的。
沈渊垂着眉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在暖光之下,坚硬如铁的轮廓柔和的很多。
景晚桥一边吃,一边抽空瞅眼沈渊。
他长得很好看,当初没有反对这门婚事的原因,也是沈渊这张脸长得深得她心。
鼻尖上那抹红痣,似血纯净,那,也是沈渊的敏感点,她最喜欢亲那里了。
沈渊背脊挺直,端坐桌前,略带粗茧的大手伸出,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了景晚桥牌位前,一杯静静放在唇线上,慢慢的抿着。
吃饱喝足,景晚桥扑棱着,去找小沈氏寻乐子去了。
近些天,她最喜欢和小沈氏一起玩了。
偶尔带动一阵阴风,吓得小沈氏仓惶大叫。
沈渊感到身边寒意已逝,伸出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蘸了杯里的水,无味了。
他眼底微红,嘴角勾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还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