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26、第 26 章

　　回程路上乔筠沉默许多，同顾予川一问一答瞧上去灰心丧气地没有精神。几个来回后，顾予川也觉出异样，向她深深看过一眼，转头专心致志地开车也不再开口。
　　车辆一路平稳开至顾氏的地下停车场。
　　顾予川将车停进专属车位，乔筠抓了包包转身要下车，一拉车门才发现车锁仍落着。她回头，低低一声“顾总”，示意对方开锁。
　　顾予川没有动作，看着她。“怎么了？”
　　乔筠错开视线避过他审视的目光，否认道：“没有。”
　　说着，她拉了下车门。“该回去上班了。”
　　顾予川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再开口时语气低沉许多。“乔筠，如果你觉得有任何问题，我都希望你可以开诚布公地对我讲，而不是像心中这样闷着耍脾气。”
　　不着边际的猜测向来是感情之中的大忌，之于乔筠的态度顾予川并无不悦，只是觉得有些无奈。他这人性格一贯如此解决问题时份外严肃认真，却忘了他们二人之间在上下级关系外还有一层男女朋友的关系在。
　　乔筠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隐约的压迫感，这多少有些刺痛了她。其实自一开始就认识到二人之间的天差地别，只是泛滥的多巴胺暂且将一切粉饰太平，而一旦理智稍微回笼，那难以逾越的鸿沟便再一次清晰呈现在眼前。
　　自己同顾予川之间并不是简单的身份的差异，从以前的交往对象，到自己亲历过的被呈至面前待选相亲对象，无论哪一个都同自己隔着的是不止一个阶级。即便是耀眼如裴曼儿这种影视明星对上顾予川也是青睐有加前赴后继，而以三年的相处经验来看，这种情况在未来的岁月之中将会屡见不鲜。
　　既然如此，那平庸如她又该如何？
　　当下社会，门当户对四个字或许早已被大众打落进庸俗且守旧的行列之中，可是今天乔筠却结结实实地感受到其中的威力。
　　可是她并不想将这种情绪向对方倾诉，或许这不过是出于可笑的自尊心作祟，不想自己在对方眼中落个既矫情又小家子气的印象。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朝一日要走，她要留下的也就只有潇洒的背影。
　　暗中做好一番心理建设，乔筠抬头看着他，笑容得体。“真的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晕车罢了，快下车吧，我想透透气。”
　　若是能被她三言两语糊弄过去，顾予川也未免太不济。只是见她强撑着笑容明显不愿多言的模样，他一颗心倏尔软了，原则刹那间溃散。
　　他按下解锁键，乔筠拉开车门下了车，顾予川紧随其后，两人一同步入电梯。乔筠抬手分别按下30、32两层，她转头解释道：“我需要去行政部取文件，顾总，你先回办公室。”
　　言语间又恢复成乔秘书，顾予川听了点点头没有说话。
　　专属电梯一路直达三十层，乔筠下了电梯，正巧碰上行政部的人，熟门熟路地同对方打招呼。
　　电梯门缓缓移动，顾予川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眉眼间神情忡忡。

　　大BOSS同乔秘书出了趟外勤回来便心情欠佳，其中原因究竟为何众人虽心中好奇，却也没胆打探。童颜私下里曾问过乔筠，却被她轻巧带过，于是也识相地不再追问。
　　只是顾予川近来越发低沉的气压令众人苦不堪言，个个在私底下祈祷只愿这波阴雨快些过去，而中午十二楼的食堂无不充斥着对于近来高压工作的血泪控诉，放眼望去一片哀鸿遍野。
　　而这盈耳的怨声载道在周五时却被另一新闻势不可挡地取代。
　　有营销号以“流量小生顾青野疑似热恋”为标题进行爆料，随附图片十八张，照片中另一位主角正是乔筠，出处来源于二人为数不多的会面，一次发布会，另一次就是前几天的剧组探班。其中有一张顾青野抓着乔筠胳膊的动图，瞧着正是在影视城被强迫客串“搬运工”的时候。
　　这一话题甫一发布便迅速攀至热搜榜首位，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有关当事人的一系列爆料，不但顾青野的身世背景被掀了个底掉儿，就连乔筠也被扒出顾氏员工的身份，各路阵营以空前高涨的热情参与进来，掀起一阵吃瓜热潮。
　　——不信谣不传谣，静待哥哥回复。
　　——楼上的别嘴硬，都锤成这样了还说什么谣不谣的！
　　——顾顶流时运不济啊，还没来得及跨界再收割一波韭菜就塌房了，药丸。
　　乔筠草草地看完网友评论后，退出微博时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仅凭几张捕风捉影的照片就将两个人定性为恋爱关系，实则顾青野能知道自己姓什么已经是难能可贵。
　　与她相比顾予川的脸色要难看的多，他掏出手机拨出号码，开了免提后将手机撩在桌上。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顾青野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哥——”
　　同他的散漫相比顾予川要果决的多，说了句“滚回来”后干脆地挂断了电话。他抬眼看向乔筠，“这就是你所说的‘搭把手’？”
　　乔筠心虚了一丢丢，连忙甩锅。“是他强拉我去当苦力的，我也不愿意。”
　　顾予川继续追问：“我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俩的关系这么好了。”
　　“没有，没有。”乔筠连连否认，“就见过几次，面熟而已。”
　　顾予川瞪着她，明显不信的模样，乔筠咽了咽口水，要将自己同顾青野之间地乌龙和盘托出实在是太过社死，可若是不说感觉顾予川大概是会误会到底。
　　她心里挣扎的厉害，左右摇摆不停，只见顾予川陡然间神色一松，“下班我送你回家。”
　　乔筠默默地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规律的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王谆走了进来。
　　他手中捧着平板电脑，看见乔筠笑着点点头，顾予川问他：“联系上了？”
　　王谆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着，“已经联系过青野的经济公司了，对方表示稍后会出一份官方声明，两人本来就没关系，不必太过担忧。至于热搜的事儿已经在操作了，只是不能太明显，需要一点时间。”
　　顾予川见着王谆将平板递到自己面前，垂眸看去，屏幕上是新的一条爆料，只是主角换成了裴曼儿。有网友拍到她和同剧组的年轻男演员深夜相约火锅店，姿态亲密，拍了照片发给营销号。
　　“真正棘手的是这个，和裴曼儿一起吃火锅的是剧组的一个小配角，白若奚那边的人。”
　　听见白若奚三个字，乔筠下意识地看了顾予川一眼，只是对方毫无所觉，皱紧眉头一张张指尖滑动翻看着照片。
　　王谆难得严肃神色，接着道：“以裴曼儿和楽林当家人的关系，只怕此事不会善了，白若奚的人只怕留不住了。”
　　楽林当家人年过五旬，裴曼儿比他小了将近三十岁，乔筠同王谆相视一眼，在对方的眼神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顾予川匆匆看过网友评论，清一色地同情《师门》剧组。
　　——剧还没拍完，男女主角自己先把CP拆了，牛！
　　——《师门》这是什么操作，怕观众入戏太深提前泼冷水吗？
　　——有意思，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特别的剧了，我竟然开始期待了。
　　王谆接着补充了一句，“剧组那边刚才发来消息，说是裴曼儿请假已经回城了，估计应该是往楽林去了。至于这个小演员戏份不多，换掉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人是通过顾氏进组的……”
　　顾予川神色严肃，“人怎么处理听楽林那边的意见，至于别的不必多说。”
　　王谆自他手中接过平板，“友情提示下面来了几家媒体还有不少粉丝，我已经派人拦下了，如有出行计划建议直接走地下停车场。”
　　他的视线在二人身上晃过一圈，最后落在乔筠脸上，笑着揶揄：“乔秘书，火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