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24、第 24 章

　　虽说入职顾氏已有三年，其中不乏造访顾予川私宅的机会，只不过俱是出于工作需要，自然也就不会有仔细参观的机会和心思。而这一次换了个身份再次登门，乔筠这才得以有幸见识城中“楼王”的风采。
　　电梯入户，空中花园，挑高大客厅，向南落地窗，面朝大海的二百七十平大平层，这不是豪，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当乔筠对着那自己展开双臂也无法横量的液晶电视，发出今天不知第几次“有钱人的快乐我不配拥有”时，顾予川已走进厨房忙碌起来。
　　她回过神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顾予川身边，“顾总，我给你打个下手？”
　　桌上榨汁机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顾予川将西瓜汁倒进玻璃杯递给她，“安静看着就好。”
　　这一句无限接近于被誉为最能为女性带来安全感的那句“放着我来”，乔筠心头是殷切地暖，垂眸几分娇羞，捧着杯子轻声道：“哦。”
　　只不过这让人窃喜的甜寿命实在短暂，下一秒就听见顾予川直白一句，“你来也只能添乱。”
　　方才的温情脉脉“哐哐”落了个稀碎，乔筠瞪着他，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那厢顾予川毫无所觉，转身打开冰箱，微微倾身向里探去。“你要无聊就去看电视。”
　　乔秘书大步流星，走得六亲不认。“知道啦！”
　　顾予川专心致志窝在厨房内洗手作羹汤，那副贤惠模样若是落在外人眼里，只怕会觉得是恶梦一场。
　　他关了火，停在流理台前，耳边萦绕着一串聒噪男声嬉，似乎是某档大火的综艺节目。隐隐约约有清脆笑声夹在其中，他缓缓垂眸，灯光柔和晕黄，洒在羽扇般的眼睫上，在眼下晕开两片青色的阴影。
　　他立在原地，听得那声音由远而近，耐心去听只觉越来越清晰，渐渐就好似是人正偎在自己身边笑个不停。
　　顾予川想起许久之前偶然间看过的一句话“上苍诞育苍生万万，终有一人会令你心甘情愿臣服”，这句话还有个更为通俗易懂的说法就叫做“一物降一物”，而乔筠大概就是那个心甘情愿。
　　顾予川仰头微微一笑，灯光映在他眼中，像是此刻窗外那片盈满星光的海面。
　　他推开门站在厨房门口对窝在沙发上笑得前仰后合的人招呼道：“吃饭了。”
　　乔筠转头飞快地应了一声，抬手关了电视，满面雀跃的跑到他身边，对着满桌佳肴连声叹道：“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吃那几片面包了。”
　　顾予川盛了碗汤放在她面前，“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食量我还是有信心的。”
　　吃人嘴软，被男朋友无情吐槽的乔小姐收起往日的伶牙俐齿，愤愤地往嘴里塞了块儿红烧肉。鲜甜软烂，肥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甫一散开，便诱得她将一切抛诸脑后，专心致志大块朵颐起来。
　　不待顾予川出声询问，就眉飞色舞地夸赞：“顾总，你可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当之无愧的全能型人才。”
　　对面，顾予川听完微微拧了下眉头，却很快松散开，啜饮了口红酒，慢悠悠地道：“喜欢就好。”
　　饭后，酒足饭饱的乔秘书主动表示自己应该承担起收拾碗筷这一责任。顾予川也不跟她抢，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看着她在水槽前忙碌。他唇角的笑一直不曾卸下，好似顺着这一眼看进了未来漫长的岁月中。
　　她摘下手套，甩甩手，转身向自己走来。窗外夜空的孤悬明月，万顷无垠的粼粼波光，都不及她明亮潋滟的眼眸和盈满笑意的唇角。
　　顾予川抬臂将乔筠紧紧抱进怀中，两片棱角分明的薄唇带着微凉的触感贴了上来，却又飞快退了开去，那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乔筠愣住了，剪水双眸飞快眨了眨，脸颊上迅速晕开一片嫣红。“你、你干嘛……”
　　“吻你。”
　　顾予川答的坦荡，紧接着又俯下身来，这一次乔筠机灵多了，侧过脸躲开了。“等等、等等！我有话问你。”
　　现在可算不得什么解答疑难的好时候，可是顾予川还是耐着性子以眼神示意她继续。
　　乔筠抿了抿唇，抬头看向他却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支支吾吾地问：“以咱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我其实也不是非听不可，现在问你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喜——”
　　她瞥了眼顾予川，只见对方神色淡然，比照自己此刻的忐忑难安，一时间就觉得有些心虚气短，到了嘴边的话成了另一个模样。“——开始觉得我还不错的？”
　　有关于对自我的怀疑自顾予川表白以来便在心头徘徊不去，她私底下曾再三思量过，想来想去也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闪光点能独得他青睐。于是便渐渐地开始不安，如果有一天顾予川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时的错觉的呢？到时候自己还能潇洒的抽身而退吗？
　　“不知道。”
　　与她千回百转的心思不同，顾予川答得甚是干脆，干脆到这一答案一入耳，乔筠便觉得自己要吐血三升。
　　连想个理由敷衍一下都不愿意，可见口口声声所说的“在一起”大概也并非真心，最高段位的“渣”，往往就是如此不加掩饰的坦荡。
　　乔筠一口气梗在胸中，只觉闷得快要爆炸，这满腔悲愤眼看着就要爆发，就听顾予川又开了口。
　　“可是等我意识到时，眼中便已经有你了。”
　　我也不知究竟从那一瞬间爱上你，等我察觉到时已经你已经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绪，将所有过往尽数抹去，我的现在我的未来我的每一寸呼吸里满满的全部都是你。
　　乔筠看着他，像是微风拂过映月的泉，眼神簇动不已。她想顾予川大概是这世上最不会说情话的人，却又是这世上最会说情话的人，不曾说海誓山盟，不曾言沧海桑田，却让她心甘情愿束手就擒。
　　顾予川抱着她，脸颊贴在她脖颈上，像是知道她心中方才的不安与忐忑，双手在她肩头安抚般轻轻摩挲着。“乔筠，这是我的心意。”
　　热得软的在心上蔓延开了，化成一抔融融的蜡，乔筠环住顾予川的脖子，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想要退开时却被阻断了退路，顾予川扶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不再浮光掠影，不再浅尝辄止，那是湿润的、火热的、缠绵的一个吻，让满身的热血都跟着沸腾起来，让所有的理智与矜持统统燃烧殆尽。
　　苦苦支撑着沉迷之前的最后一丝理智，乔筠侧首避过，气喘吁吁。“我还有事，是时候回家了。”
　　对面顾予川的状态并不比她体面多少，哑着嗓子问：“有事？”
　　乔筠仰面看他，目光湿润，勾魂摄魄，“晚些时候……我妈还要跟我视频。”
　　未来岳母当然应该慎重对待，只是箭在弦上能停下来的估计大多不行，顾予川抬手抚上乔筠脸颊，手心的灼热烫得她不由一缩向一侧躲开，却被追上来的另一只手掌强势地挽留住。
　　“那晚点儿……我送你回去。”
　　黏腻的亲吻落了下来，满室风情旖旎，这夜还长。
　　接下来在这漫长一夜中乔筠终于清醒体会到“久旱逢甘霖”究竟有何可怕之处，而那句“晚点儿送你回去”，呵呵，也不过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别问，问就是腰疼腿疼哪儿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