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如此多妖》远乡远

17、第 17 章

　　位于二十七层的VIP专属咖啡厅，拥有一整面的180度环形落地玻璃窗正对粼粼碧湖，视野开阔，遥遥望去苍翠珠山在暮色中时隐时现。
　　顾予川和白若奚坐在临窗的座位上，身着修身制服的侍者往两人面前各放了一份饮品目录，顾予川双臂撑在扶手上十指交握，并没有看的打算。“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
　　“我要一杯柠檬水，给这位先生一杯薄荷苏打水。”白若奚将目录递还给侍者，看向顾予川，脸上笑意不减。“他乡遇故交，算起来咱们也有好长时间没见了，就算顾念旧情，也不用连陪我喝点儿东西的面子都不给吧？”
　　以她如今的身份来说，这番言词实在是过于暧昧，稍有不慎流传出去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过酒店员工的岗前培训实在到位，一字不落地听进耳中，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丝毫好奇探究的神色，接过目录，得体地道了声“稍等”，转身离开了。
　　顾予川没有所谓的“他乡遇故交”的心情，也不念及半分“旧情”，径直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这份不留情面的态度却也在白若奚意料之中，相爱一场，她自认还是比旁人多了解他几分，看来他们之间真的只是一段过去。她有点儿怅然若失，可更多地却是松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道：“顾氏同楽林合作的新戏，能否给我旗下演员一个试镜的机会？”
　　顾氏财大气粗，进军影视业的试水之作格调之高规模之大在业内近几年罕见，不但由当红顶流顾青野和人气小花裴曼儿担纲主演，更请来国内第五代导演领军人物张君与金牌编剧徐玫共同操刀，剧本自立项以来已收到数家电视台的邀约，妥妥地大爆之相。
　　对于她的请求，顾予川未置可否，转而询问：“你旗下的演员？”
　　白若奚笑了笑，坦荡回答：“演员这一行竞争之残酷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若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也得早做打算才是。你放心，工作室现在签的几个孩子，模样演技都不错，希望你能给他们个机会，见张导一面。”
　　顾予川挑了挑眉，“你回头联系王谆，我会提前交代他一声。”
　　“多谢。”
　　侍者走到桌边，往他们二人面前放下饮品。白若奚端起柠檬水轻轻啜饮一口，抬头却见着对面顾予川双臂撑在扶手上正欲起身离去。
　　“这就要走？怎么是急着去找女朋友吗？”白若奚看着顾予川身形一滞，离去的动作被打断，人又重新坐回椅上，拧眉看着自己。她莞尔一笑，接着问：“就是刚才同你在一起的乔秘书？”
　　“她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顾予川一口闷否认，飞快地瞟了她一眼，下一句却很是笃定。“不过，很快就是了。”
　　白若奚向后倚靠在椅背上，一派轻松地问他：“你，确定？”
　　此话一处，顾予川眉间的沟壑越发的深了。“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心的提醒而已。”白若奚语气真诚好似同相交多年的挚友交谈。“毕竟你也没有追求别人的经验，我有些担心罢了。”
　　这话倒是不假，顾予川自小便是天之骄子，目下无尘，人生在世三十载，追他的姑娘加起来能围着顾氏绕三圈。当初，他和白若奚是大学同学同属一个社团，接触比别人都多一些，后来彼此都抱有好感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谈不上追求与否的问题。
　　白若奚见他绷着脸不答话，状作无意地继续娓娓而谈。“她看上去比你要小的多，现在的年轻人思想新潮前卫，爱好、兴趣、行为同咱们天差地别。我也是偶尔听身边的人谈起来才知道，什么比起眼前的世俗更向往远方的洒脱，什么比起成熟的灵魂更热衷于鲜活的□□。”
　　顾予川眉头一跳，心上坠了坠，细细想来自己同乔筠别说什么精神上的共同爱好，就连最基本的吃饭的口味都南辕北辙，而“鲜活的□□”这几个字入了耳，他脑中登时浮现出“体育老师小狼狗”的身影。
　　白若见他越发的凝重的脸色，不动声色地端起柠檬水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调转话头。“不过，你既然这么笃定她‘准女友’的身份，想必你们两个也已经明了彼此心意，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契机表明，对吧？”
　　顾予川没错过她语气中的揶揄，强压下满腔纷乱思绪，继续嘴硬。“当然。”
　　他自椅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若奚。“白小姐，非常抱歉，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告辞。”
　　说完就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去，白若奚在原地望着他颀长的背影匆匆消失在门口，摇头无奈一笑。
　　再冷静理智的人，一旦遇上爱情都逃不过手足无措，毫无章法。

　　夜色沉沉，人工河周边的灯光招牌陆续亮了起来，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更显霓虹璀璨。
　　乔筠坐在临河的位置上，盯着黯淡的手机屏默默出神，直到眼前被放了双一次性手套才回过神来。
　　对面，王珂一手举着只小龙虾，问：“乔秘书，你在等电话吗？”
　　乔筠摇摇头，连连否认。“没有，没有。”
　　王珂不疑有他，另一手端起酒杯，对身边的人道：“来来来，咱们举杯，欢迎乔秘书大驾光临~~~~”
　　半小时前，乔筠收到了王珂的信息——乔秘书，一起嗨啊！她想了想大BOSS估计正跟前任鸳梦重温没工夫搭理自己，憋在房间里也没意思，就干脆地应了约。碰了头才发现，王珂应该是怕她不自在，还叫上了分公司的另外两名同事，一男一女，正好凑一桌。
　　乔筠也端起酒杯碰了上去，“多谢大家招待，我先干为敬！”
　　她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王珂向她伸出大拇指，赞道：“够爽快！”
　　乔筠笑了笑，抬手拿起酒瓶将他们三人的杯子都添满，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其实她酒量算不上好，可是不知为何今晚却很想喝几杯。
　　她瞥了眼栏外的璀璨灯火，大概是夜色太美的缘故吧。
　　他们彼此年纪相仿很快就打成一片，天南地北八卦轶事地聊一聊，酒尚未过三巡，彼此的称呼已经从“乔秘书”“王助理”升级为“乔筠”“王珂”。
　　闹到兴头上，倒是将心中那点儿怅然若失冲散不少，乔筠一开始还时不时的看上一眼手机，兴头一上来，就忘了个一干二净，丝毫未曾发现手机屏幕亮了暗，暗了亮，如此切换了十几个来回。
　　聚餐在北京时间21:09落下帷幕，乔筠发誓自己走出饭店时人还是清醒的，只是风一吹，酒气蹭蹭地涌了上来，待王珂送她到酒店时，她已经晕晕乎乎需要人扶着才能勉强保持站立状态。
　　“乔秘书、乔秘书，你房间在几楼？”
　　王珂把乔筠的胳膊搭在肩上扶着她往里走，为了避嫌，他还特意叫上了女同事陪着自己一起。
　　乔筠稍稍抬起头，勉强挤出几个字：“十、十二楼……12、1205……”
　　王珂见机追问：“房卡呢？乔秘书你放哪儿了？”
　　房卡就在包里，乔筠低头想要拿出来，手臂使不上力最后只是软绵绵地搭在包口上。她低低地说了句：“在……包里……”
　　王珂朝同事使了个眼色，对方伸手在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们三个驻足在酒店大堂中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王珂有点儿急，想要开口催促，却在下一秒硬生生地将话梗在了嗓子里。
　　灯光璀璨通明，顾予川站在他面前，脸色阴的几乎能低下水来，双眼中却冒着火。沐着他的眼神，王珂忍不住心惊肉跳，开口结结巴巴的。“顾、顾总……”
　　身侧的同事听了，立刻知晓眼前人的身份，停了手，跟着叫了声“顾总”。
　　顾予川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目光锁定在乔筠身上，此刻她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一条胳膊搭在王珂肩上。
　　本来就不善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越发凶恶起来，王珂心上一跳，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握在乔筠腕上的手。
　　纤细的胳膊垂了下来，乔筠晃了晃整个人都向前扑去，不偏不倚，正好扑进顾予川怀里。顾予川抬手揽住她，鼻尖抵在她发顶，闻见淡淡的香气。
　　对面，王珂扯了下同事，强撑着心神对顾予川笑着告别。“时间不早了，顾总，那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
　　怀中人软的像是春天里刚抽条的柳枝，整个攀附在自己身上，顾予川微微低头，看着乔筠酡红的脸颊，狠狠一声：“喝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