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alpha》二号热水壶

11、缪尔回来了

　　天气依然炎热，莫名的让人烦躁。
　　暮初把车开到阴凉地，站到路边抽了一口烟。他不喜欢抽烟，但是偶尔抽一根能让人静下来。
　　“呼——”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一水之隔，对面就是beta居住区。几个小孩欢笑着跑过狭窄的小巷，全身上下都洋溢着开心，精力好像永远都使不完。而背后就是繁华的锦上城，林立着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建筑，美丽奢华。
　　暮初视力非常好，在居住区低矮破落的的建筑下写着的小小的歪七扭八的“追逐自由，寻觅平等”完全落入他眼中。
　　相隔不远就有小桥，即使是这样的天气，桥上依然来来往往的都是人。
　　远处隐约传来火车的汽笛声。
　　暮初把烟头拧灭，转身上了车。

　　“先生，祝您旅途愉快。”戴着白手套的beta侍者礼貌的帮缪尔把行李箱提下火车。
　　“多谢。”缪尔下车，扣上帽子。他双眼狭长，金色的短发整齐的向后梳过去，戴着金丝眼镜。抬头环顾四周，车站人并不多，alpha们身后都紧跟着数个提行李的beta。偶尔还能见到Omega，小鸟依人一样贴着alpha，轻盈、美丽，腰肢盈盈一握。
　　缪尔嘘了一口气，向外面走去。
　　太阳很大，缪尔站在车站门口皱了皱眉头，四处张望。
　　一辆黑色的车缓缓驶向缪尔，最终在他面前停下。
　　暮初降下车窗，笑着看向缪尔：“欢迎回来。”
　　缪尔把行李箱放到后座，然后坐到暮初旁边，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说反了吧，应该是我欢迎你回来。”
　　车子慢慢向前驶动，暮初耸耸肩：“我都回来好长时间了，你说晚了——再说，您这三天两头的外出研究，呆在锦上的时间也不长。”
　　“不会了。”
　　“？”
　　“以后不会那么频繁的外出了，”缪尔目光微沉，“我有了一点点思路。”
　　暮初眼睛微亮：“你在信里就说自己有了思路，到底是什么，真的能改良现有的抑制剂吗？”
　　“差不多，但不全是。”缪尔沉吟片刻，然后看向暮初：“说不定能够研究出改变发情现状的方法，虽然几率很小。”
　　暮初的手攥地骨节发白，他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点点希望都是好的。”
　　“你还在按之前的剂量使用抑制剂吗？”
　　升平平视前方：“不是，我加大剂量了。”
　　“哎……”缪尔幽幽叹了口气，何必呢，既然不是心有他念，找个Omega不好吗。缪尔没有说出口，恍惚想到了那个十四五岁的倔强少年。
　　十几年过去了，依旧如此。
　　缪尔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什么笑？”
　　缪尔右手撑着额头，选了个舒服的姿势：“明明那么年轻，却固执的像个小老头。”
　　暮初认真的看了他一眼：“我固执？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
　　缪尔眼神有些飘忽：“那你怎么知道你坚持的就是对的呢。宁愿冒着折损生命的方法使用抑制剂，也不愿意去追求一个Omega。武断的认为对Omega的心动是因为信息素的原因。”
　　缪尔张开双手，描摹手上的纹路：“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完全否定带来强大力量的东西。”
　　暮初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不单单是这些原因。”
　　“……我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想让你找一个适合自己的Omega。我不想让你在追寻目标的路上因为目标而死去——而且，没有流血牺牲，你的目标永远只是一场梦。”
　　“就当我是大梦一场吧。”暮初长叹一口气，眉宇间都是阴影，“如果改变不了世界，改变自己也是好的。”
　　缪尔无奈地靠住椅背：“算了……直接去和科所。”
　　“不回家了吗？”
　　缪尔笑了笑：“我哪有什么家，直接去和科所吧。”
　　“行吧，反正我这个超级小白鼠也回来了。”暮初自嘲了两句，然后把放在抽屉里的一打资料拿给缪尔，“你看，这是将台今年新来的一个beta的资料。”
　　缪尔接过资料，坐正了身子，仔细的看了下去。
　　“他叫升平，一直在政府设立的普通beta学校上学，还是最有名的一所之一——朝愿。”
　　缪尔慢慢地翻动这打资料，越发感到惊讶：“太优秀了吧——这样的beta怎么会考来将台，不应该是被政府集中培训研究吗？”
　　暮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往后看。”
　　缪尔翻动资料，神情越发专注，直到翻到这一页，他瞳孔微微收缩：“恢复力还不及格——在这方面他只是一个普通beta的水平。”
　　“没错。”暮初微微点头。
　　“太好了！若是他愿意配合研究，一定能得到惊人的结果，”缪尔话锋一转，“能把他拉来吗？可靠吗？”
　　暮初左手挠了挠头，露出一点尴尬：“应该是一个比较可靠的孩子，但是吧……”
　　暮初一五一十向缪尔说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
　　听完，缪尔满脸复杂的看向暮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暮初也很无奈：“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就算现在再回到那一天，我还是会这样。”
　　此时，他们已经行驶到文井区，基本上锦上城所有的学院和科研机构都在这一区，包括和科所和将台。
　　“任性。你何必这样对高逢夏。”
　　“不是我想这样对他。”暮初左打方向盘，“高逢夏他……不说也罢。”
　　“过一段时间和科所和将台有一个合作研究项目，到时候我去将台，选中吴言和升平。和科所会不定期邀请他们去进行各项研究活动，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展开研究了。”
　　暮初促狭的笑道：“就知道你这个老油条有办法。”
　　“还不是被你逼出来的。”缪尔板着脸，“吴言就不说了，他是知道的。关于升平，你向他好好解释一下，最好尽快确定一下他是否值得信赖，是否愿意加入这个研究。”
　　暮初扭头对他笑了笑。
　　汽车缓缓驶入一条幽静的道路，道路本身没什么变化，但是本来还零散着有几辆车在路上，现在是完全没有车了，路两边种着梧桐，两排树的叶子挤在一起，把天空遮了个严实，阳光透过缝隙斑驳地照在路上。各色小花紧紧簇拥在一起，从路两边铺展到山脚。远处，群山绵延起伏，风不停的吹，山林轻啸，波涛阵阵。
　　“无论来多少次，都觉得这里是真的美啊。”暮初发自内心的赞叹。
　　“整天在和科所待着研究，再没有个好景色，可真是要命了。”
　　过了十几分钟，一栋紧紧依靠着山体的白色建筑慢慢进入他们的视线，准确来说不是一栋，而是一片。建筑从山脚蔓延到山顶，像巨大的不规则阶梯一样紧紧依靠山体，即相互分割，又互为整体。
　　汽车停在和科所门口，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员站在里面远远地看着他们。暮初正要准备下车，缪尔阻止了他。
　　“今天太累了，暂且不进行研究，你不用当小白鼠了。”
　　暮初趴在方向盘上，调侃道：“不是吧，小白鼠都主动送上门了。”
　　缪尔夹着资料把行李箱捞出来，径直往和科所里走：“行了，快回去，别忘了我给你说的事啊。”
　　暮初笑笑，打了圈方向盘，调头离开了。

　　升平边擦头发边走到自己的桌前，一路上留下一串水印。他刚从武斗场回来，今天去的不是华清台，而是另一个叫春舒的武斗场。除了华清台外，基本上所有的武斗场都是完全开放的。
　　脑海里回想今天和天且行比斗的情况，不知不觉就动了起来，复盘了一下比斗的动作。
　　肘击、直拳、回旋踢——毛巾掉地上了。
　　他停下来，静静地看着毛巾，又忍不住回想起上次暮初和程烈阳的比斗，依然只有震撼二字能够表达他的感受。他从不知道居然有人能这样的战斗，如同鬼魅般飘渺，又如同山峦般沉稳。
　　升平弯腰拾起毛巾，忽地瞥见风鸣的板凳下有张卡片。他左右望了一下，风鸣不在寝室，他很少呆在寝室，基本上是上完课就离开了。就因为如此，天且行还调侃他被貌美的Omega勾去了魂，拜倒在牡丹花下了。风鸣对此没什么反应，天且行看他反应那么冷淡也没再说过这样的话。
　　升平拾起那张卡片，等到站直身子的时候已经被卡片上的大字惊得瞪大了眼睛——“追逐自由，寻觅平等”，旁边还印着花&狼的徽章。还没等他仔细看下面小字的时候——虽然不看也知道是什么，敲门声忽然响起来。升平急忙把卡片塞进衣兜里，镇静了一下走过去开门。
　　他以为来的人是天且行，开门时还想说怎么又来了，还没说出口，又被惊了一回。
　　今儿个什么日子啊！
　　一个beta站在门口，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你是升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