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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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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
杨默奇点开了余戈的微信界面，平时写程序时翻飞的手指此刻犹豫的点着键盘。
“教授，对不起，我不应该逃课。”
哎呀，不好不好，删掉。
“教授，就饶了小杨这一回吧，我保证不会有下次。”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他和教授还没有到这么熟的地步。
他关了手机，双手插进头发里，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最后还是发了一条中规中矩的信息：教授，周五下午您在吗？
消息回复的很快：在的。
并没有多余的回答或追问，杨默奇也不能凭借这两个字判断教授的态度。
他发了一个“好的”猫猫表情包。
眨眼到了周五，杨默奇还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黑色外套，戴了一个棒球帽，他站在镜子前端详一番：很好，帅气又不失低调。
毕竟是去挨批的...
他走到504办公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
“请进。”
怎么是个姑娘的声音。
杨默奇推门进来，只见一个皮肤很白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坐在那儿，教授的位子上并没有人。
“你来找教授吗？刚刚有个学生的机器出问题了，余教授去处理了，我是他的学生。”
余教授的学生，那就是研究生了。
“学姐好，教授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种简单的问题，教授应该很快就能处理好，你要不坐下等等。”
方颜看着这个小学弟，长的真好看，个子很高，皮肤很白，只是耳朵怎么红红的。
杨默奇也不客气，随即找了个凳子坐下，一眼望去，墙边立着的透明柜子里，有个金灿灿的证书。封面上用描金写着：AI Chanllenger 裁判协会特别致谢
下面有两个小字：余戈
杨默奇看了一眼便移不开了，他在大二的时候参加过这个含金量很高的比赛，遗憾止步于决赛，其中和教授年纪相当甚至比他还大的选手也不在少数，杨默奇是入围的最年轻的一个。
当他们为金奖写程序，修漏洞，拼速度时，余戈已经有站在台上判定他们的胜负的权利和能力。
遥不可及，不过如此。
方颜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或许想和帅气的学弟多说两句话，便开口道：
“学弟，你看的那张证书不过是冰山一角，没有被教授及时收起来而已，计算机类的各项奖项，权威比赛，裁判员证书快要塞满一面柜子了。”
“教授可能是太平易近人了吧，总是让人忘了他有多厉害，你知道我们背后都叫他什么吗？叫他图灵。”
图灵，计算机科学，人工智能之父。
“我可不敢当。”
余戈刚处理完问题回来，便听到了自己学生对他的谬赞。
“余教授。”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方颜一看到他就不敢大声说话了，又想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羞红了脸。
杨默奇好似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余戈过来了，模模糊糊的叫了声：“教授好。”
杨默奇只觉得自己好像只井底之蛙，从前的自信不知是从哪来的，教授的事迹，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降维打击。
他今年大三，由于上学早，不过二十岁，教授只比他大十岁，可是要追赶他，好想要跨过十个光年。
方颜拿了材料就走了，只余杨默奇和余戈静坐。
余戈并不着急，一副大人等着孩子认错的模样。
“教授，对不起，我不应该逃课...”
“嗯。”
嗯。嗯？
这是什么意思？
“教授，嗯是什么意思？”这孩子向来是个直肠子。
“就是代表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回去了。”
“啊？不问我理由吗？不对我一通批评教育吗，比如，你这样做怎么对的起节衣缩食供养你的父母...”
余戈忽然用一种心疼的目光看着他：“我不会这么说的，你逃课确实不对，但你已经道歉了，我得到了你的尊重，也要给你同等的尊重。”
杨默奇觉得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些耳鸣，为什么余教授总能往人心口戳呢，我怕爱意太满，拳头大的心脏盛不住，盛不住就要漫出来了。
“教授，我...”
余光突然被柜子里的金灿灿的证书刺伤，话到嘴边声声咽回去，有一个声音一直再说：
你配吗？你配吗？
我不配。
刚刚因为激动儿耸起的肩膀瞬间塌下，像一个失落的哈巴狗。
“教授，谢谢您。”带了一点点儿鼻音。
杨默奇站起来和余戈告别，不是他不想多呆一会儿，只是转身的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他觉得在教授面前哭很不男子汉。
“杨同学，”
余戈叫住了他，杨默奇背对着他，真怕下一秒教授递过来一片面巾纸。
“检讨还是要写的。”
杨默奇险些笑出声，刚刚生出来的委屈呀，伤感啊立刻飞走了，他几乎是含着泪笑着说：
“知道了教授。”
余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放下了抽了一半的面巾纸。
“姐，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杨默奇在手机上问道。
“有，不过是推荐研究生去的。”
“我不配拥有一个名额吗【撒娇】”
“这个姐真没办法，名额都没发到我手里，直接给研究生导师了。”
杨默奇最近很焦虑，一边是难以逾越的距离，一边是一刻不停的肖想。
“教授，我想参加那个比赛。”
杨默奇交检讨时，试探的开口。
“在我这里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余戈停下了手里的笔，期待的看着他。
14级本科计算机系的第一，好像是叫杨默奇。
“请组织考验我！”
余戈失笑，眼下也并没有什么题给他，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带回家调试了好几遍的才成功的程序，有了主意。
余戈把那个程序的半成品发给他：“明天中午之前能编译成功，就让你去。”
“没问题。”
杨默奇回到宿舍扎进了电脑里。
“老三，去吃饭。”
周原叫他，杨默奇像是入魔了一般，大眼睛里映的全都是荧光色的代码，一眨不眨的，全然不顾肚子已经在抗议了。
为什么，为什么嵌套一个if语句仍然显示源代码未编译？
再嵌一个for语句，回车。
源代码未编译。
...
“卧槽老三，你怎么不开灯啊！”
周原一推门，寝室里就是一片漆黑，要不是电脑屏幕的亮光映着杨默奇的脸，他都不知道宿舍有人。
“老三，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照烧鸡腿！叫声爸听听。”
杨默奇充耳不闻，眼睛一目三行的扫过复杂的程序。
“老三，老三？”
周原揪揪他的头发，有在他面前摆摆手。
“走火入魔了？”
“边儿去，我忙着呢！”
终于调试完毕，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紧张，按回车键的手微微颤抖。
弹出窗口：源代码未编译。
“操！”杨默奇愤怒的锤了下桌子，薄薄的显示屏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发颤。
“哎哎哎，老三，不至于不至于。”
周原作势过来抱住他，还戏精的喊着：别跟电脑过不去呀，砸电脑真不至于。
杨默奇无奈的推了推他：“你歇会吧你。”
周原没意思的站起来，拿了鸡腿递给他：“给。”
杨默奇这会才发觉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接过鸡腿，锤了下他的胸口算是道谢。
“老三，你和有意思的那姑娘进展怎么样了？”
“难。”杨默奇闭着眼嚼着鸡腿，有些头疼。
“我天，我真想看看那姑娘的真容了。”
周原说的话杨默奇没听清，即使吃着鸡腿，他的大脑也没有一刻停止运算。
“我说老三，别藏着掖着了呗，给兄弟看看照片。”
杨默奇却猛地站起来,嘴里含着鸡腿模糊不清的说道：“我想到了！”
手随意在桌子上擦了擦，又抱起了电脑。
“没趣儿。”
周原躺到床上打游戏去了。
半夜，周原尿急匆匆穿了衣服下床，发现杨默奇还在敲电脑，没有一点睡的意思，眼睛因为长时间的辐射亢奋的睁着。
“老三，咱睡会吧。”周原一副操心老父亲的样子。
他上完厕所回来，人家还一动没动，嘴角却诡异的勾着，并且笑容有放大的趋势。
“妈的，魔怔了？”
忽然，杨默奇手指猛地敲打了一阵，用力的合上了电脑，站起来弄翻了凳子，握拳振臂：
“爽！！！”
把刚通宵回来的李旋和白桦吓了一跳。
“他...他咋了？”
周原耸耸肩：“I dont kno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