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调香铺（穿书）》谢却

20、第 20 章

　　筵席结束，钟时羽就在千金小姐们的簇拥下离开，傅佑提心吊胆回到高中后圣上赏赐的状元府，想喝一口茶水压压惊，却几次都没能端起茶杯。

　　“公子，宫里来人了。”门房小跑着过来，满脸喜气，人还未到跟前，又紧接着道：“看着是个很厉害的公公，公子，可是您在赏花宴上得了什么赏赐？”

　　说完这句，门房突然想到，宫里来的人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带着装满金银的箱子，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抬头，却见自家公子面色像见了鬼一样。

　　傅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从大堂到的院子，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太监一行已经离开，圣旨就在他手中，他抖着手，无心展开细看一番。

　　他的前程，完了！

　　这厢傅佑失措哀叹，另一厢。

　　皇宫一处荒凉的角落，枯枝烂叶满地，宫墙久没修缮十分残破，少有人到此。

　　“主子，傅佑这步棋废了。”说话的人着太监服，声音尖利。

　　被他称作“主子”的那人隐在暗处，语调冷然：“废物！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孟姑娘可要保？”太监又问。

　　那人思忖片刻：“保。”

　　太监还欲再说，突听传来两声惟妙惟肖的猫叫，他面色一凛，心知这是有事发生。

　　暗中那人在太监的掩护下，避开巡逻的侍卫，翻墙回到自己的寝殿。

　　等在一旁的小太监并不意外，汇报道：“主子，敏贵妃派人叫您过去，应当是要旧事从提，想让您取了钟家小姐，给毓贵妃添堵。”

　　那人在光亮处露出面庞，赫然是魏墨均，但他神色与白日全然不同，温润不在，反而透着几丝阴鸷。

　　他眯了眯眼睛：“再拖延片刻，我稍后就到。”

　　*

　　翌日。

　　钟时羽起了个大早，用过朝食便去了清平街。

　　行了没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掀开车帘一看，正对着一块匾额，上面书着“醉仙楼”，这儿距离她的铺子，可还有些距离，怎么停了？

　　时辰实在太早，醉仙楼里只有零星几个客人，楼里的小二手中得闲，不停张望，有一个小二道：“小姐，您也是来新开的香料铺子的？”

　　听他话中意思，已经有人来了，竟然这么早。
　　钟时羽失笑，回道：“不错。”

　　小二抬手指了一下，道：“里面啊，碗口大的地方都没有，马车进不去呦。也不知这铺子卖的东西有何神异，惹得恁多千金小姐天不亮就来守着。”

　　钟时羽循着看过去，委实吃了一惊。

　　不远处的挤满了马车，中间留的空隙只允许体型中等的人徒步而过。

　　钟时羽索性下了马车。

　　她一出现，就被守在铺子门口眼尖的侍婢看到了，婢女小跑着去了对面的首饰铺，不一会儿，一群身着绫罗的千金小姐便出现了。

　　“不要挡住路，让阿时的马车能过来。”她们吩咐车夫道。

　　钟时羽倒不在意她的马车是否能过去，但这么些马车严严实实拦住了路，若放任不管，再过些时辰，挑着担子的贩夫走卒就会被堵在这，不能如此，得想个法子。

　　思量着，钟时羽突然眼神一亮，醉仙楼每日客人不知凡几，定有许多食客坐马车过来，他们知道在哪安置马车。

　　她便问道：“小二哥，这儿路都被堵住了，可有不碍事的，停放马车之处？”

　　两个小二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您稍等，我去请示东家。”

　　在等待期间，另一个小二试探着问道：“莫非，您就是香料铺子的掌柜？”普通客人少有注意路是否被堵。

　　钟时羽道：“不错，纠正一点，那不是香料铺子，是一间调香铺。”

　　小二挠了挠头。

　　这时，一个梳着少女发髻，额心贴着花钿的姑娘款步而来，小二跟在她身后。

　　钟时羽心底略微惊诧，难不成，酒楼的东家竟是一个小姑娘？

　　若真是如此，那可就太令人惊喜了。

　　“姑娘，我事先没准备妥当，如今客人的马车把路堵了，实在不妥。”钟时羽请求道：“不知，可否租借贵楼的地方？”

　　姑娘爽朗道：“谈什么租借，日后与友人吃饭，来我醉仙楼便是，马车一般停放在后巷，我命人指路，”

　　适才，由于古代对女子的限制，钟时羽只觉得她可能是酒楼的东家，可见了她的处事，钟时羽觉得，酒楼若不是她负责，是酒楼的不幸！

　　钟时羽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次一定去醉仙楼用饭。”

　　半盏茶的工夫，道路疏通，钟时羽也到了调香铺门口。

　　新铺面开业，按理说要请舞狮对作为噱头，钟时羽没花太多心思，只是特制了两支香。

　　“拿出来罢。”

　　一声令下，小厮抱着两个不大不小的香炉出来了，钟时羽从轻苹手里接过包裹，露出里面的物什，一个一个小巧可爱的金元宝接到小臂长短。

　　诸千金怀着疑惑端详一番，见钟时羽把它们插到香炉里，才讶然道：“这竟然是香！”

　　“先前为铺子开业专门制作的，取了个俗名，叫‘招财香’。”钟时羽一边燃香一边道。

　　随着打火石的碰撞，金元宝叠成的香上缀了一个小红点，淡不可见的烟雾袅然而上，千金们几乎立刻嗅到一股香气，这股气味郁而不腻，实乃上上品。

　　她们不由得问道：“钟掌柜，这招财香，店里可有卖？”

　　钟时羽拍了拍手，道：“不必着急，我保证，你们会目不暇接。”

　　接着，她吩咐早已准备好的小厮道：“掀。”

　　随着声音落下，红绸布也慢慢飘落，露出下面金丝楠木的匾额，琢有精致的暗纹，最惹人眼的则是居中的三个大字——“香如故”。

　　有千金带着笑意道：“钟掌柜，您铺子的名取得真好。”

　　“那是自然。”钟时羽也十分满意这个铺名。

　　旋即，她整了整神色，端起掌柜的派头：“本掌柜宣布，‘香如故’开业！”

　　门徐徐打开，露出里面的布局，尽管图纸是钟时羽亲手画的，她还是为还原度所惊讶。

　　大堂有一块清晰的琉璃镜，中间则是圆桌圆凳，再往内是弧形往上的楼梯——钟时羽是真的没想到，这个都做出来了。

　　她都如此，更不用说第一次见到这种设计的诸人，她们左右巡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的目的：“掌柜，香呢？”

　　不怪她们惊讶，以往去的香料铺子，还不待进门就嗅到各种香气，在这儿，除了外面燃着的招财香，她们什么也没嗅到。

　　钟时羽得意一笑，抬手指向铺子两侧墙壁上其貌不扬的小格子。

　　这些小格子才是整间铺子花费心思最多的地方，采用特殊的木材，封闭效果极好，香包放在内，外面基本不会嗅到气味，使得铺子的气味不驳杂，旋一下拉环，就能嗅到溢出来的香气，十分精妙。

　　展示一番后，千金们矜持地分别走到一个小格子前。

　　“这个，给我拿一个。”“还有这个。”“我要这个。”

　　钟时羽心下高兴，抬步上了二楼。

　　二楼是她的工作室，整饰铺子的匠人手艺出乎她的意料，钟时羽索性订了一批木制器具，也都摆放在此，她伸出手轻轻抚过木杵等器具，表面光滑，没有一个木刺，十分用心。

　　她有些手痒，迫不及待想要调香。

　　全神贯注投入时，就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笃、笃—”

　　钟时羽似乎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但她手上的这个熏香还差一点，她——

　　“笃笃笃——”

　　敲门声急促起来，门外那人似乎不见到她不罢休，钟时羽充耳不闻，直到彻底完成了熏香才去开门。

　　一打开，门外站着笑意满满的孔丹云，她佯装不悦：“怎么才来开门？”说着，作势要打人。

　　钟时羽见她如此活泼，猜测她从昨晚的低落中走了出来，心里为她高兴，配合地求饶道：“我错了，竟然让你等了这么久，下次不敢了！”

　　孔丹云失笑，双手从婢女身后拿过一个匣子，十分小心地递出来。

　　钟时羽疑惑道：“这是？”

　　“昨日说好了要送你一本书，可这本书有好几个版本，都在这了，里面还有我的珍藏。”孔丹云示意手中的匣子。

　　钟时羽怀着恭谨的态度从她手中接过匣子，放到书桌上，“我说要送你香包，挑了吗？”

　　孔丹云乐道：“拿到了。”

　　她接着到：“我敲门你都没听到，自然也不知道楼下的情况吧。”
　　她“噗嗤”笑出声：“那些人为了香包，都快打起来了，看到我可以从预先留下的香包中随意挑选，眼睛都红了。”

　　钟时羽也跟着笑，她说“快要打起来”只是夸张，千金小姐们仪态刻进骨子里，自然不会做如此失礼之事，不过，定然少不了一番唇枪舌剑。

　　孔丹云道：“我急着去亲自退亲，改日再叙，先走了。”说完，就快步走了。

　　钟时羽看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抬高声音道：“一定要退的漂亮。”

　　“放心吧。”

　　钟时羽关上门，走到书桌前，打开了孔丹云送的匣子。

　　上辈子，她很喜欢红楼梦，每年都会看至少一遍，对于贾宝玉初见林妹妹说的那句话，几乎刻在了基因里，在古代，有一本书出现了类似的话，而且诸多千金都看过，孔丹云推崇至极——钟时羽觉得，除了《红楼梦》，不作他想。

　　她拿起最上面的那本书，只见上面写着“狐仙记”三个字，钟时羽皱了皱眉，虽说红楼梦也有“石头记”的别称，可这个“狐仙记”，未免太艳，太轻薄了，她看到这三个字，就想到书生，破庙，狐妖。

　　要素过于密集。

　　钟时羽摇了摇头，意识到自己想岔了，不一定非得是巨著才会引公子千金们传阅，乡野话本也能，怪她先入为主。

　　不过这种能再印几版的话本子，一定十分不错，正好她穿到古代后就再也没看过小说了。

　　择日不如撞日。

　　钟时羽掀开了第一页，她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少顷往后翻了一页，接着，她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啪的一声合上。

　　写的狗屁不通，全篇不知所云，难看至极！而且根本没有那句台词！

　　钟时羽把这一本放到一边，拿起下一本。

　　她一连翻了好几本，实在看不出这种东西有什么优点，难不成，这个世界的话本已经落魄至此？

　　匣子里还有最后一本，孔丹云精心裹着绸布，应当是她口中的“珍藏”。

　　钟时羽决定翻完再评价。

　　她打开绸布，只见里面放着一本边角都磨褪色的书，主人应当是经常翻看，前面的几本，都没有这种痕迹。

　　钟时羽又提起了点期待，缓缓掀开，这一次，她翻得很慢，好大一会儿过去了，才看了四五页，突然，钟时羽猛地把书合上，不愿见人般低下了头。

　　啊啊啊她真没想到啊！

　　本以为，昨日她对魏折说“我们可曾在哪见过”，在话本子里，要么是书生对狐妖说，或者是狐妖对书生说，最多让人以为她别有居心。

　　淦！

　　这句台词，是狐妖花招百出挑.逗书生时，书生欲拒还迎说的，接下来就是大段大段的香艳描写，而且这个话本子的作者也太会写香艳戏了，仅看文字都能让她这个老司机面红耳赤。

　　钟时羽用冷水拍了拍脸，现在只希望魏折没看过这本艳书，不然委实有些尴尬，看他昨天的反应，也不像是看过的样子。

　　“笃笃”又传来敲门声，有人轻唤：“钟小姐？”

　　钟时羽一惊，尴尬戏份另一主角，魏折，他怎么来了？
　　旋即她想到昨日自己给了他一封现场写的请柬。

　　钟时羽看着桌上大喇喇摆放的艳书，匆忙拭干手上的水珠，想把它们藏起来。

　　“魏公子，这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