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调香铺（穿书）》谢却

12、第 12 章

　　“刘员外一见那花魁，立刻就把跟刘夫人的保证忘了个干干净净，色眼眯起，嘴上不停报价，豪掷千两银子，终于抱得美人归，可还没等他抹上花魁的小手……”

　　午时的茶楼，向来是人最多的时候，人多，口就杂，钟时羽来此探听消息，她在二楼的雅座，稍微一侧身就能把楼下尽收眼底。

　　台上的说书先生唾沫横飞，讲得是一出好色员外和家中悍妻故事，一波三折，把台下诸人逗得捧腹大笑。

　　“……且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留下了一个勾人的悬念，不顾台下诸人一声跌过一声的“再来一段”，掸了掸身上的长衫，离开了。

　　钟时羽坐直了身子，接下来，就是食客们彰显自己所知的时刻，天南海北，宫廷柳巷，他们什么都知道一点。

　　为了洗清孟惜香的名声，花大功夫找到拿着银子跑路的黄掌柜，还让他“死”在赌坊，已经做了万全准备，一定不会错过“东风”。

　　不过片刻，食客们就从对说书先生的怨念中脱身，有人清了清喉咙，道：“前几日，我见到了一辆用白色木料做得马车。”

　　钟时羽一怔，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得到那个白衣公子的消息，也算意外之喜。

　　她不由得往那桌看去。

　　“白色的木头，老弟，当是涂了漆你没看出来吧！”

　　先前说话那人身着灰衣，此刻他红着脸，显然受不了别人说自己眼力不好，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木头！”

　　那人又道：“你说是白色的木头，除了你，大伙儿中，还有谁见过？”

　　许多人纷纷表示没有。

　　“或者你知道马车的主人是谁，容我们打听求证。”

　　灰衣男子急得满头大汗，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愤愤喝了杯酒。

　　钟时羽有些失望，除了他的白色马车外，还是一无所知，不知到几时，才能嗅到第二次那种香气。

　　就在这时，另一桌有位微胖的食客道：“说到白色的木料，我倒是见过。”

　　他一出声，便把许多人的注意引了过去，钟时羽也不例外。

　　可这微胖食客十分可恶，又慢条斯理吃了几口菜，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解释道：“那种木料出自一种叫“白沉木”的树，自带清香。”

　　他问最开始说话的灰衣男子：“你可有闻到？”

　　钟时羽记得，那种香味像极了江南，有种雾濛濛的潮湿感。

　　有人恍然大悟道：“可是那与‘铁木’齐名的‘人参木’？”

　　微胖食客点头道：“正是。”

　　诸人不解，纷纷追问。

　　“白沉木长在江南，生长条件苛刻，供不应求，又因其可以温养身体，有木中人参之称，故被称作‘人参木’。”

　　有人感叹道：“得是什么人才能用人参做马车啊……”

　　微胖食客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我倒是知道一个人。”

　　诸人十分好奇，见那微胖食客又要慢吞吞吃上几口菜，急忙上前殷切地为他斟满了杯中酒，食客一口饮下，压低声音道：“宣王府的大公子回来了。”

　　宣王府大公子，可是少有人不知。

　　他虽是王府唯一的嫡子，但在府中却不受王爷王妃宠爱，地位十分尴尬，还生来体弱，被送到江南养病，一去就是多年，出身不如他的庶弟在京中经营，若不是世子之位只传嫡子，王妃多年再无所出，恐怕就会一直被流放在江南。

　　他们讨论完王府的阴私，感叹一番王府大公子的悲惨，草草扒了几口饭，匆匆离去。

　　钟时羽得了到她暗自期待许久的白衣公子的消息，却开心不起来，他再如何也是王府嫡子，是庶子们头上的一座大山，庶子们为了上位，肯定会不择手段对付他，白衣公子身体病弱，能在他们手中撑过几次？

　　不行，他要是死了，那种体香岂不是绝迹了！

　　钟时羽决定，能力允许之内，帮他一把。

　　“你们可知道，黄掌柜死了。”

　　钟时羽心神一凛，她等的来了！

　　她寻到出声之人的位置，那人五官毫不出色，身材普通，是放到人群中毫不起眼的类型，也是释放流言的最佳人选。

　　有人疑问道：“黄掌柜是谁？”

　　那人道：“两天前，钟小姐报官，有人强占了她家的铺子，这强占她铺子的人，竟然是孟姑娘。”

　　他话中的“钟小姐”几乎无人不知，定是国公府嫡女，她竟一改往日蛮横的作风，选择报官；至于姓“孟”的姑娘，有名的就是因抄写的祈福佛经受到主持大师盛赞的孟惜香孟姑娘，她为人十分善良。

　　有人问：“孟姑娘？可是与浮屠寺有关的那位？”

　　“正是。”

　　听他回答，就算还不了解具体情况，可诸人心底已经偏了，不由得想：孟姑娘可是受人蒙骗？

　　这么想，也就有人这么说了。

　　站起来的那人没回答这个问题，又道：“这就不得不说说黄掌柜。”

　　“他是那家铺子原先的掌柜，官府的大人已经派人捉拿他，但没想到，今日在赌场发现了他的尸体，据说，他输红了眼，一不小心磕到了桌角，直接就死了。”

　　“他是输了多少？”

　　那人没说话，而是比了比手指。

　　众人为这数额倒吸一口凉气。

　　话已至此，那人好像只是陈述了事实，没有任何添油加醋，却让人觉得，定是那黄掌柜好赌成性，起了坏心思，想把国公府的铺子卖了，见孟姑娘心善好欺，就把人骗了。

　　诸人义愤填膺道：
　　“岂有其理！”
　　“那黄掌柜死有余辜。”

　　那人一笑，悄无声息没入人群，几乎未引起任何人关注，除了一直盯着他的钟时羽。

　　她吩咐道：“跟着他！”

　　这时，钟时羽突然想感谢大反派往她身边送了韩英，不然，实在没有可用之人。

　　最想知道的已经得知，她也无甚兴趣再留，带着轻苹从后门离开。

　　离开前，她听到有人问：“孟姑娘铺子里的绣品为何卖如此贵？”

　　钟时羽一笑，男主魏墨均既然出手了，定然不会落下这种大空子，说不定，还要借此踩她一脚。

　　她坐上马车，经过国公府门口时看到莫名散去的百姓，回到房间为自己沏了杯茶，还没送入口中，管家就禀报有人来过。

　　钟时羽放下茶杯，问道：“谁？”

　　管家道：“他自称是孟氏绣庄的伙计，说不管事实如何，到底是掌柜做错了事，特来送补偿。”

　　钟时羽道：“你可见了那伙计？”

　　管家道：“我赶过去的时候，伙计已经把箱子留下，拱拱手要走，只算打了一个照面。”

　　也就是说，那伙计没等主事的来，直接对着门房，就把银子放下了。

　　钟时羽不用细思，就知道有人要那这笔银子做文章。

　　她沉吟片刻，问道：“国公府每年可会救助贫苦人士？”

　　管家差人去叫账房先生，没过一会儿，一个蓄长须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他捋了捋凌乱的胡须，道：“国公府每年十月下旬都会有这么一笔支出，从江南运粮，低价卖给收成不好的百姓。”

　　国公府这般，实在算得上“仁”，钟时羽心中感叹。

　　如此这般，破局就简单了，她对管事和账房先生道：“今年提前一番，把今日收到的银子，府内再添些，正值八月……”

　　钟时羽一番吩咐，最后道：“只管去做，爹娘那边我来说。”

　　管事和账房先生连连应是。

　　待二人离开，钟时羽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想了想道：“轻苹，你差人去把今日我去的茶楼的说书先生叫过来。”

　　说书先生每天只有在昼食、晚食才能上台，就算说得十分有趣，食客纷纷打赏，这笔银钱还要与茶楼分，而且还不是每天都能上台，所以，当钟时羽看到一个穿着打着补丁长衫，与台上衣衫整洁完全不同的中年男人时，也没太惊讶。

　　钟时羽温声道：“坐。”

　　说书先生满眼惊惶，局促地不好落座，又怕贵人觉得自己不识抬举。

　　钟时羽见此，没再强求，问道：“你今日在茶楼说的书，可是你自己写的话本子？”

　　说书先生道：“不敢欺瞒贵人，是小人自己写的。”

　　“若我说几个要求，你花几日能写出一个吸引人的话本子？”

　　说书先生谨慎道：“长的本子时日久些，短的两天就足够。”

　　钟时羽推出摆在圆桌上一个小匣子：“你今日回去，就按本小姐的意思写两则短故事。”

　　说书先生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咬了咬牙，道：“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你也不必慌张，都十分简单。”

　　“你先写一个，两户人家，一户人家成日在外面彰显自己做了多少好事，邻里非常尊重这户人家，其实他们从未干过实事；另一户很少再外说些什么，却每年拿出许多银子给贫苦百姓。”

　　钟时羽问道：“定要写得一波三折，明日茶楼，你就说这个。”

　　说书先生原以为钟家小姐要让自己写她和傅状元，心里十分为难，没想到竟然如此简单，他大喜：“小人一定完成任务。”

　　“待说完这个，你再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