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暗恋》酉乾

30、玫瑰

　　周一赵丽丹就要来云阳。
　　李秋宁很紧张，周日一整天都有些坐卧不安。

　　一会儿去擦擦电视柜，一会儿又挪一挪茶几……

　　“你说我买束花插在瓶子里放电视柜边上怎么样？”
　　李秋宁自顾自絮叨，“对噢，要不明天我买红玫瑰去车站接她？女孩儿应该都会喜欢花吧？如果我收到花我也高兴……”

　　卓少谦沉默不语，李秋宁沉浸在焦虑中碎碎念，没注意他什么表情。

　　李秋宁从沙发上弹起来，拉卓少谦进卧室，“你帮我参谋参谋，明天我穿什么衣服，我昨天还买了瓶香水，卖香水的小姑娘说是什么斩女香，本来想问问你用什么香水的，一直忘记，昨天你又约会去了，没好打扰你。”

　　卓少谦说：“我从来不用香水。”

　　“没有吗？？”

　　李秋宁不信邪，凑近卓少谦，从上到下一顿猛吸。

　　“还说没有！你这么好闻，难不成是香妃再世？”

　　李秋宁突然挨近，卓少谦脊背僵了一下，呼吸微微顿乱。

　　察觉到卓少谦的僵直，李秋宁猛然警醒，那晚他给卓少谦留下阴影，这是对他产生应激反应了。
　　以前他们抵足沉眠习以为常，而现在，他只是靠近卓少谦，卓少谦都这种反应。

　　李秋宁开始反思，发生这种事之后，他还大喇喇和卓少谦挤一个床，未免有点考虑不周。
　　代换想一想，遭受暴力侵犯后，夜夜和强|奸犯同床共枕，也太考验心理防线了。

　　李秋宁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

　　“对不起……”

　　卓少谦皱眉，“为什么突然道歉？”

　　“以后我睡沙发吧。”

　　李秋宁干巴巴吐出这句话，转身去衣柜翻翻找找。
　　一件又一件衣服拿出来往身上比划，却没了刚才兴奋紧张的心情。

　　卓少谦看着李秋宁忙碌的样子，思索自己这一步棋是不是过于激进？
　　逼太狠了，会不会适得其反？

　　但如果不逼李秋宁，李秋宁欢天喜地去和别人结婚生子，这辈子也不会属于他。

　　他不允许。

　　李秋宁是卓少谦南华之行的唯一目的，无论李秋宁是否喜欢男人、是否有交往对象……

　　从确定自己想占有李秋宁那一刻开始，卓少谦就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李秋宁顺手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当天晚上就抱着去躺在沙发上。

　　他妈和爷爷十分不解。

　　刘桂珍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小声问：“你是不是跟小卓吵架了？根本没有和别人打架对不对？其实是你们俩自己打起来了是不是？”

　　“……”

　　妈妈的直觉有点准，又有点不准。

　　“妈你别管，我们没什么事。”

　　刘桂珍愁眉苦脸，“小宁啊，不是妈话多，小卓人真的不错，你上班没时间，只有小卓能将就你，要是闹掰了，你又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我知道……”

　　要是简单的闹矛盾就好了……

　　李秋宁有苦说不出，“人哪有好一辈子的，吵一阵好一阵才是真朋友，日子过着看嘛，我尽量争取不失去这个朋友。”

　　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那就先交给时间。

　　刘桂珍看李秋宁心里有谱，也就放下心来。
　　朋不朋友她其实不是很懂，但她能看出来李秋宁和卓少谦在一起挺开心的。

　　任谁被卓少谦这么照顾应该都挺开心，真心实意不求回报，说话做事还特别让人顺心。
　　包括刘桂珍自己，爷爷和满满。

　　第二天李秋宁起了个大早，去菜市场仔仔细细采购一波。

　　赵丽丹家离云阳挺远，要四个多小时车程，坐农村客运到县里，再到车站买云阳的大巴车票。
　　赵丽丹说她们早上六点从家里出发，到云阳应该十一点多十二点这样，刚好可以吃午饭。

　　李秋宁买菜回来，卓少谦也起床了。
　　他的右手还挂在脖子上，医生说制动两个星期，彻底康复至少需要一两个月。

　　李秋宁问：“昨晚睡得好一点吧？”

　　卓少谦点头，“嗯，挺好的。”

　　果然……

　　李秋宁松一口气，“那就好。”

　　卓少谦扫一眼厨房，李秋宁买的菜都快把地面堆满了。

　　“不好意思帮不上你的忙了。”

　　“不用不用，你坐着就行，把胳膊养好，千万别留下后遗症。”

　　那样他会内疚一辈子。

　　因为赵丽丹带了父母，刘桂珍今天也休假，和李秋宁一起在厨房里忙活。

　　时间差不多，李秋宁脱下围裙，“妈那你炒菜，我换身衣服去车站接她们。”

　　“行你去，有点眼力见，嘴乖一点，人手里要是有东西，记得帮忙提……”

　　“妈，我只是没谈过恋爱，不是傻子。”

　　“就怕你还不如傻子，村里的望天巴记得不？一直说人脑子不好使，结果人家现在孩子都两个了，再看看你！”

　　“……算我多嘴，再见。”

　　李秋宁换好衣服出来，卓少谦起身，“你准备怎么去接人？”

　　“我扫个共享电车过去，接上人打个车回来。”

　　卓少谦摇头，“今天天气很冷，你骑车过去车站，有可能冻得脸发青手发白，到时候抖着说不出话，还谈什么第一印象？”

　　李秋宁若有所思，一咬牙，“你说的有道理，那我打车过去。”
　　破费点就破费点，为了第一印象，为了老婆，值得！

　　卓少谦说：“我让司机到楼下了，交代过的，你直接上车，司机会载你去接人。”

　　“啊？”

　　卓少谦点头，“去吧，这个时间可能会堵车，不要让别人在车站等你。”

　　“谢谢……”李秋宁发现自己只能憋出一句谢谢。

　　司机把车开进了小区内部路，停在十一幢门前，李秋宁一下楼就看到了。

　　车内开着暖气，副驾上放着一大捧艳丽的红玫瑰。
　　司机还是第一天遇见那个，礼貌提醒李秋宁系好安全带，汇报路线以及到达车站的大概时间，让李秋宁确定要接的人从几号门出来。

　　李秋宁第一次感受这样的服务，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一不自在就话多，问东问西。

　　司机特别客气，李秋宁问什么，他都极其有耐性地回答。

　　李秋宁才知道司机也姓李，给卓少谦开车三年了，基本上卓少谦去哪儿他就跟去哪儿。
　　提起卓少谦，李司机很有分寸，没有过多议论。

　　路上没怎么堵，天南地北扯一段，到了云阳北站，李秋宁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司机叫住李秋宁，将副驾那束玫瑰花递给他，“这是卓总吩咐准备的，让李先生带上去接赵女士。”

　　李秋宁楞楞接过花束，入手沉甸甸的，鲜艳的红似火一般热烈。

　　他还以为花是司机的。

　　昨天好像是随口说起过花的事，但后来不知怎么就忘了。

　　没想到卓少谦连这个都替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