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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皇帝夜崩平栾殿 叶木惨死留遗言 ...

  •   叶云升与皇帝谈至深夜,回到府中,夫人和管家前来迎接,虽然已是深夜,但叶府灯火通明无人敢睡,虽说叶木出了皇宫就命人把灯都灭了,但是叶府的灯确是一直亮到了现在,叶木这个生日过的不算精彩却很惊悚,好赖叶丞相安全回来了。
      回到正厅夫人问道“宫里怎么样了?”
      “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叶师相满面愁容“太子已立,明日早朝,就会宣旨了。”
      夫人捂住了嘴,被叶丞相那第一句吓丢了魂。
      叶师相猛然想到他还有个逆子没有收拾,便问夫人。
      “那混账呢,怎么不来见我。”
      “木儿刚才回来了,说自己不懂事闯了祸,不敢来见你,现在应该是睡下了,他今天生辰,相爷就放过他吧,木儿他定是知错了。”
      叶丞相叹了口气,叶家也就这一根独苗,今日犯下的错也是他这个做爹的没有管教好,自己太娇惯所致,想到这里,他也没再追究。刚才在宫里又急又怕,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了,也是乏的很,暂且不提也就休息去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身边的刘公公宣读了圣旨,册封小皇子为太子。但是皇帝并未现身早朝,众臣议论纷纷,不敢明着讨论,但是相互之间的目光交流,让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皇帝怕是没几日了。
      大家都觉得皇帝是没几日,但是不可能马上就出问题。可是没成想,当天夜里,皇宫就乱了,皇帝不行了。满皇宫的太医提着药箱进进出出,各各神色凝重,平栾殿灯火通明,门口跪满了后宫妃子宫女太监。
      皇帝自己倒是最平静的,或许也没有几分力气挣扎,他只叫了太子在床前。太子还小,看到自己的父皇躺在床上,看着外面乱成一锅粥的太监和宫女,他大概也猜到什么事,他只是跪在床前默默地抹着眼泪,因为皇后来之前告诉他,万事不可过于惊慌,要让你父皇知道你有担当大任的能力。
      皇帝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内心不舍,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起这些朝中事,明天过后,他将面对的是整个天下,他是否能做个好皇帝,他是否能做个皇帝,自己闭上眼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不想死,最起码等他帮自己的儿子稳固江山再死,他也就知足了。可这就是命,老天非要考验他们荀家,才会让他早早离开,他心有不甘,但命运如此,他别无他法。
      他有太多事要说,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他只说了一句话。
      “指路山上的指路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随意下山。”
      这是父皇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再把这话传给太子,皇家一代一代相传,时至今日,未曾变过。
      太子重重的点头。
      皇帝也算是安了心,也能闭了眼。
      殿外等待的人们不知跪了多久突然听到了太子痛哭的声音,整个皇宫在那一刻静止,所有人都跪伏在地。
      太子缓缓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刘公公,他自从做了太监,腰板从来未曾直起来过,但这次,他挺着腰板昂着头,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喊道。
      “皇帝驾崩了。”
      那声音尖锐又带着嘶哑,仿佛飘荡在整个后宫,带着道不明的凄惨,洗刷了整个宣政国,他的声音代表着一个朝代的结束和另一个朝代的来临,而那凄惨的声音中也夹杂着即将到来的另一番血腥风雨。
      当宫里的丧钟响到第三声的时候,惊醒了叶府里睡梦中的叶云升,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宫里出事了。”
      他只来得及说这句话,就急匆匆下床穿好衣服准备出门。到门口的时候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叶木,他应该也去一趟才是,但是下人回报叶公子不在房内,叶师相便无心再管他,驾马往宫里去了。
      叶云升这一去,三天之后才得以回府。
      叶云升回府也不是来休息的,只是守灵了三日,回来洗漱一番,喝杯茶的功夫想到了自己那还没有收拾的逆子。夫人迟疑了一下告诉他,叶木不在府上。
      叶师相当既就摔了杯子,一腔怒意不知道骂些什么能解心头之恨了,只能一遍遍的骂着逆子。
      “相爷别气坏了身子,想必是前几天的生日生了闷气,木儿不知道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马上就有消息了。”
      “这个逆子,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我们叶家迟早毁在他手里。”
      这个时间也不是处理家务事的时候,叶师相骂了一通,一甩袖子,上马回宫了。
      叶师相这一来一去急匆匆,他并没有发现,家里什么也没少只是少了个叶木。
      而等叶师相发现的时候已经到了皇帝出殡的日子了,那天的正天街上跪满了送行的百姓,他们披麻戴孝,哀声遍地。叶云升跪在群臣之首,一边老泪纵横,一边忧心忡忡,这都七天了,还没有叶木的消息,他怕不是去野,而是出事了。
      新帝登基的日子定在三日之后,宣政年正式改朝换代。
      此时的叶府上下也是鸡飞狗跳了,夫人派去找人的也回来了,卧源城已经找了,并没有踪迹,而守城的侍卫也很肯定的说了,他们并没有见到叶公子出城,城门只有一个,叶公子就算出城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那既然没有看见,那就是人还在城内,但是没有找到是怎么回事呢。
      叶云升回府后就听下人们汇报消息,叶夫人已经泣不成声了。叶云升对叶木也算是老来得子,虽然骂他逆子,但也是亲骨肉。叶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要是出了事,他怎么面对叶家的列祖列宗啊。想到这里叶云升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夜间不知是这几日操劳所致的原因,反正是老了许多。
      入夜,叶云升无心睡眠,走出屋子抬头看天,宣国的天也要换了,未来的天子年幼无知,不知朝中又有多少虎视眈眈的人,虽说当年先皇开国之时也是少年,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太子养尊处优哪比得上先皇那时的魄力呢。想到这些,叶云升再次叹了口气,如今叶木又生死不明。如诺真有乱臣贼子造次,他便是第一个受连之人,任谁都能想到,他是皇室最信任的人。
      国不安,家不宁啊。
      长夜漫漫,叶师相无心睡眠,溜溜哒哒便来到了叶木的院子。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房中的样子与他那日提着他去皇上那里请罪时一模一样。叶云升心感诧异,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不免奇怪的想,他这是出去那日未曾回来过还是回来了未曾出去过。夫人说过见过叶木,那定时没有出去过。
      想至此,叶云升大步走到叶木床前,一掀被子,掀出了面黄肌瘦,形如枯槁的叶木。房内黝黑,叶云升先是吓了一跳,看清是自己的儿子后,心中猛地一震,面前的人已经不能用瘦来形容了,面颊裹着骨头,仅剩一层皮,眼窝深陷,双眼无光,脖子上的经络清晰可见,一下一下缓慢的跳着。叶云升急忙俯身去探他的呼吸,气若游丝,怕是不行了。
      叶云升此时心里又急又疼,但还算冷静,好好的人怎么会这样了,这也不是明刀明枪伤出来的样子啊。他急忙喊来管家,请来了府上的大夫,大夫行医数载,号了脉之后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脉象上一切正常,除了微弱没有不适,但以下官多年的经验看,公子看似伤的又很重。”他不敢把话说的太直接,想必叶师相自己看见了心里也清楚。
      叶师相心里自然也清楚,他摆摆手让大夫下去了,让管家把夫人叫过来。管家领命出去,叶云升坐在叶木床边,终于还是落了泪。
      “你好歹也告诉爹,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爹好替你报仇。”
      眼看着咽气的叶木好像听见了他这句话,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只皮包骨头的手突然生出了力气用力的抓住了叶云升的袖子,嘴巴张大,发出了咳咳的声音,叶云升急忙低下头,附耳去听他想说什么。
      叶木双目无神的盯着上方,嘴里艰难的发出几个字音。
      “有,有妖,下山,伤……”
      最后叶木也没有说完,虽然只是几个字,他也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罢,头一歪,彻底没了呼吸,眼睛却还是睁着的。
      已经不需要说完了,叶云升听得很明白了。
      指路山上的妖下山了,还杀死了他唯一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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