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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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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叫丁寡，男，登州人氏，家中排行老幺，爹娘最大的愿望就是有钱，所以大哥丁大贵二哥丁巨贵，到了俺家里越来越穷，爹娘问了算命先生说名字不能这么取，所以俺就成了丁寡，少上加少，盼着能转运，可是似乎……没啥用，偏偏俺还贼能吃，喝凉水都长肉，爹娘表示养俺压力山大啊！咱也是个有孝心的，啃老多丢人，贞元十年，俺辞别爹娘来到长安，听说那有钱人多，可俺也不是空手来的，俺在做饭上很有天赋，于是在城里找到了俺大舅他三姨的小叔子的外甥的老表，求他给俺寻个活计，那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张口就要俺二十文钱，你说你一个叫花子不就是仗着自己靠着一啥丐帮的六袋长老，有那么一丢丢小道消息就敢狮子大开口，老子这会儿是人在屋檐下，等爷发达了连本带利拿回来！哼！
那小子拿了钱，翻着白眼儿崩出俩字儿还拉着长音儿：“等着”
你还别说丐帮的办事效率就是高，第二天就有了信儿。只见那小子神秘兮兮地拍着俺的肩膀说道：“兄弟哎，怎么谢哥啊？哥给你找一财主，大财主！巨有钱的那种”
“谁啊？有钱……皇帝？不行，俺不当太监！”
“想啥呢？也不瞅瞅你那模样，还太监……”，那小子白眼都快翻出眼窝子了。
俺松口气，“那是什么地方？”
“海府”
“海府？”，俺一听就乐了，“这长安城真有意思啊，那天看见一天府，你这又蹦出一海府，哎，是不是还有地府啊？”
“嘿嘿，让你说着了，这海府跟地府也差不多喽”，那小子呲眯个眼睛看着俺。
“……啥意思？”
“长安城有一号人物，血海滔滔赤帝东来，听说过不？”
俺摇头，心说话在京城还敢自称帝，活腻歪了这是……
“你刚来不知道也正常，听我跟你讲”，那小子一屁股坐地上，晒着暖烘烘的太阳，开始吧嗒：“海东来，名头响~~咱长安人见他就跟见了阎王似的，是个什么衙门的头头儿，叫啥来着……”，俺看着他拍着脑瓜子的样子说道，“原来你也不知道，俺还以为你对长安很熟呢”，那小子一瞪眼，“听我往下说啊，大小是个官儿吧反正……你别打岔……杀人如麻，仇家遍天下，据说他那府上天天宰人，杀猪都不带这么勤快的，他家那梁柱都不用上漆，人血染的自然红还不掉色（shai 三声），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嗷嗷的鬼叫声，余音绕梁……而且这位海大人打扮还特瘆人，你说他一大老爷们成天一身红还打着一把红伞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长啥样，一到晚上就在这城里漂啊~漂啊，谁家孩子要是哭闹，只要大喊一声海东来来了，娃立马闭嘴，灵得很！哎，就他家，现在正缺一厨子，敢去不？”
俺听得不由得抖了三抖：“多少银子？”
“一个月两贯钱”
“就他了”，俺一拍那小子，“有奶就是娘！”
“你真不怕？”
“怕”
这天一大早，那小子就把俺领到了海府门口，嗬，那大门脸真气派，门口一对漂亮的涂金石狮子，俺长这么大见过最华丽的门楼就是俺们村朱员外那宅子，可跟这个一比，老朱家那就是鸡窝呀，可是这么大个家院居然没把门的？好奇怪！俺捅捅那小子：“没人守着，就这么进去？”
“哼，这可是海东来的家，谁没事到这来串门子，那阎王早就放出话了，他的家方圆五里不得靠近！”好家伙，俺不禁偷偷咂舌，小半个长安城都包进去了吧……那小子正要上前拍门刚巧有个人出来，俺那个不知道绕了多少道弯的亲戚一看立马贼眉鼠眼地说道：“哎哟，虞管家，我正要找你呢”
那人四十多岁，长眼阔口八字须，微微有些驼背，“小六子，人带来了？”
“带来了”，那小子把俺往前一推，“就他”
“都会什么呀”，阴阳怪气的声音，俺听着好不舒服。
“会吃”
“啥？”
小六子照着俺的屁股上拧了一把，“啊”，俺大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做饭杂活，只要是人干的俺都行”，那虞管家又上下看看俺说道：“先做两天试试吧，告诉你，我们家大人可不是好伺候的，自打开春到现在才俩月的工夫，厨子都换了五拨人了，你自己掂量着。”
俺点头哈腰地跟在虞管家的屁股后面进了府，回过头看了看小六子，那小子啥表情呀，好像俺这一去就再也出不来似的……穿过门屏继续往里走，俺滴娘咧，好大的宅院，中堂后院正寝，东西两厢各有三处廊屋，有亭台楼榭还有廊桥相连，后院还有假山，园中遍植松柳梧桐，梅兰石榴点缀其间，怎么看这里也不像地府啊，“别乱瞄，我带你去厨房”，虞管家很不耐烦地说道。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的后生，官差的打扮，二十出头的年纪，小伙子真精神，只听他说道：“虞管家，大人要出趟远差，今早刚接的圣旨，已经离了京，书房里的文书不要动，还有，别忘了喂他的鱼。”
“尹校尉，您放心吧，老虞明白”，虞管家陪着笑，那后生一走立马就换了副嘴脸，“你小子运气真不错，大人这一走少说半个月才能回来，你还有时间，跟我来吧”，俺跟着虞管家一走进厨房就闻到了浓浓的药香味儿，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罐子，“我们大人，哦不对，咱们大人离不了药，但是这些物件你别动”，虞管家指了指那些陶罐，“也别多问，大人最烦下人多嘴打听他的事，明白吗？”
俺赶紧点点头，少说话多做事永远不会错，临出门爹娘没少唠叨这句话。
“府里下人不多，大家都住在西厢房角上那两间廊屋里，你的活儿就是做饭，我可告诉你，大人的嘴刁着呢，若是做得合了他的口，赏钱够你找平康坊最漂亮的娘子陪你乐上一天的。”
“真的呀？”俺一听这个还真有点小兴奋。
“先别想美事，若是做得差了，卷铺盖走人”
“哎，俺知道的，呵呵”
“你都会做什么菜？”
“俺是登州的，海货吃得多也做得多”
“切鲙会吗？”
“最拿手了”
“好，先让我看看你的刀功”，虞管家说着拿来砧板，俺麻利地抄起菜刀，抓起水缸里的一条鱼，刚要拍晕那鱼儿就听见耳边带响地滑过一个东西，“啪”地一声钉在了梁柱上，好家伙，是把匕首！上面还插着布条，这……这是咋回事？只见虞管家走过去拔出那匕首，摇头叹气地说道：“这又是哪个想见阎王了……”，他冲俺抖抖手里的布条，“就这点胆子，倒是等大人在府上的时候啊？切！”
他看着俺不明就里的样子说道：“下战书的，自打咱们大人来到长安，府里就断不了有这事，今天是匕首，明天就是飞刀，我还见过往府里扔锤子的，别怕，时间久了你就习惯了。”
俺傻眼了，“不会伤到人吗？”
“会啊，看你运气，你先切着，我把布条放大人书房里，等他老人家回来又可以打打牙祭。”
“啥？他还要吃人？！”
“不不不”，虞管家看俺吓得那模样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放心，他就是吃也不会吃你的，没兴趣哈。”
虞管家说海大人嘴不仅刁而且杂，光会做你那家乡菜怎么够呢，你得天南地北什么菜品都拿得出手才行，虽说在他这府上随时会小命不保，可就冲那赏钱也豁出去了，所以俺把心一横，甩开腮帮子吃遍了东西两市所有的食馆酒肆，只要是俺吃过见过的菜，俺就能连蒙带猜地做出来，品色还差不了多少，当然饭钱都从虞管家那出，虽然每回要银子他都翻白眼，但是尝了俺做出的菜那老小子也不得不竖大拇指，二十多天就这么过去了。这些日子俺大概摸清了这海府主人是个啥样人，内卫右司的统领，俺也不知道这个内卫是个嘛玩意儿，听虞管家说权利好大了可以随便抓人，哎，管他是干什么的只要管俺吃住就行。俺觉得奇怪，这么大个家院，一个女人都没有，别说什么夫人啦连个丫环都没得，不说别处，就俺们村那有点钱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可是京城啊，按说海大人官儿也不小怎么着通房丫头也得有几个吧，可是这府里成天见面的除了老虞就是四五个跟俺年岁差不多的糙老爷们，哦，还有那天那个后生，也是个内卫，成天往这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啥。老虞只让俺在厨房厢房活动，其他地方都不让俺靠近，有一回俺经过那海大人的卧室前看到一个大鱼缸，还是汉白玉的，打远了看就跟观音娘娘坐的莲台似的老漂亮了，往里一瞅，嗬，好大一条鱼，身长近两尺，通体赤红，俺认得这叫绯锦鲤，这种鱼都是成双成对地养，没见过谁家只养一条的，有一回俺自作主张放了条黄鲤进去，结果被老虞好一顿臭骂，老虞说大人就喜欢让那鱼单着，俺就说了，鱼养在这就不怕被前院那大鸟叼了去？海府前院钉着一个木桩子，上面停了一只大鸟，长着尖尖的嘴和爪子，威风凛凛，俺没见过，老虞说这叫海东青，一说到这畜牲老虞就叹气，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给大人送这么个东西，性子烈力气也大，大人在的话都是他来喂，现在大人不在这投食的活儿就归自己了，老虞说我喂鱼还行，喂这玩意儿，它瞪我一眼我都受不了。
这天半夜俺突然肚子疼，赶紧下了床跑去茅厕，解完手正往厢房那边走，模模糊糊看到绑鸟的架子旁站着一个人，一身红衣，手里拿着生肉正在喂鸟，那海东青平日里俺们都不敢接近，它扑腾扑腾翅膀俺们都躲得远远的，可在这个人面前温顺得跟小绵羊一样，俺多多少少猜到这人是谁了，俺刚想趁他没注意偷偷溜走，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站住”，这声音透着冰冷和威严，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过来”
俺哆哆嗦嗦地蹭了过去，那人转过身正对着俺，俺也不敢抬头，看着那双红色皂靴越走越近……
“新来的？”
“是，俺是新来的厨子”
“登州人？”
“啊？”这么一问，俺抬起了头，借着月光，看到一张……呃怎么形容呢……一张淡漠的脸，反正好像似乎也没小六子说的那么可怕，“大人好耳力，听出俺的口音来了”
“厨子……好，明日给我做一碗摔面。”
俺没听差吧，摔面，这是只有登州人才会这么说，俺刚想回话，那红衣人已消失不见，天啊，俺这是见鬼了吗？
真没想到俺来这海府给那海大人做的第一顿饭居然是俺们登州再平常不过的摔面！本来俺还按照虞管家的吩咐准备了糖醋鱼卷、芙蓉大虾啥的，可海大人都不要，点名摔面，得嘞~~这个太容易了，抻面做鱼汤，再拌上胡椒豆豉，三下五除二搞定，老虞让俺给大人送书房去，这是俺第一次走进那间屋子，好阔气，地上铺着红毯，架子上摆的那些东西俺不认得，但肯定都是好玩意儿，不过满屋子飘着一股药味有点呛人，海大人自顾低头看文书也不说话，只是手往书案上一指，俺明白，就把面还有特意给大人准备的一道甜点一块摆了上去，那香味儿显然吸引了他，大人转头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水晶龙凤糕”
“俗气的名字，里面是什么？虞管家有没有把我的忌口给你讲。”
“说了说了，这是用糯米作成的糕，里面嵌着枣子，涂上蜂蜜再蒸到糕面开花，枣泻外露就……”
“出去吧”
俺没敢再多言语赶紧走出书房，外面虞管家拽住俺的袖子问道：“怎么样？大人什么反应？”
“不知道，大人没反应”，俺疑惑地问道，“不过老虞，俺看到大人的手怎么皱皱巴巴红一块紫一块的？”
虞管家一听这话慌得捂住俺的嘴：“嘘，快别说了，小心大人听见！”
“咋回事？”
“别打听这个，你要是真能在海府干下去，早晚会知道……不是丁寡，我大小也是个管家，老虞也是你能叫的？”虞管家还想教训俺几句，就听见书房里传来大人的声音，“虞丰，进来”，俺看着老虞进去没多长时间又出来了，带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可以啊你，有点能耐，居然一碗面就把咱家大人拿下了！”
“……”
“咳咳，大人说了，你的月俸加倍”
“真的？”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月四贯钱，哎呀妈呀，长安真是个好地方！”
其实，海府的日子也挺无聊，俺是个厨子只管做饭其他的事也轮不到俺干。海大人经常是天不亮就走到了夜里很晚才回来，他要是想吃什么就让尹泰，也就是那个后生递话过来，俺做好了再让尹内卫带过去，一来二去的也就跟尹泰混熟了。海大人即便是在府里吃晚饭也不离开书房，他好像总有批不完的公文，吃完打伞又出去——大晚上的还打伞俺真是头一回见——可能这一走又两三天见不着人，所以俺闲得很，这偌大的长安城没事就逛逛，可长安城实在是太大了，俺来了三个多月都没逛完，东西市各种好玩的没见过的可是让俺开了眼，俺就想啊等俺攒够钱再娶个媳妇就在这长安安家啦。
这一天，俺去书房给大人送刚做好的金乳酥，看到大人在煎药，这种事他都是自己做，一天喝好几回，俺一时忘了老虞的要求，开口问道：“大人您喝的这是什么？”
“我有病你不知道么？”他熟练地端起药銚儿，将药汁慢慢倒入碗中。
俺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他冷笑了一声，“虞丰是不是让你们不要打听我的事？……哼，自欺欺人，没意思”，他戴上白手套，“今天晚上有客人要来，你好好准备别给我丢脸”，俺赶紧点头称是，然后看着他撑伞走出去，外面阳光正盛……
戌时，有一人和大人一同回到海府，那人看起来年岁跟海大人差不多，白净面皮，一双凤眼不怒自威，俩人一边往正堂走一边说着什么，俺问老虞那是谁，老虞说大理寺卿，俺说俺知道大慈恩寺大安国寺没听说过大理寺，还纳闷地问老虞这人看着也不像和尚啊，老虞用手指狠狠地戳戳俺的头说道：“别瞎说，看清楚喽，那是大理卿杨苛，咱们大唐所有的刑狱都归他管。”
俺长大了嘴巴，“比咱大人官儿还大？”
“大多了”，老虞撇撇嘴，“一会儿长点眼色，菜上齐了就赶紧走，两位大人肯定是有事要谈。”
“明白，明白”，俺看着差不多该开饭了就进去请示，只听到那位杨大人说道：“你不在衙门里跟我说，把我叫这儿来，是怕我那隔墙有耳吗？”
海大人对那人说道：“今天是寒食节，不谈公事，我这新来个厨子，手艺很不错，你尝尝”，然后冲俺说道：“上菜吧”
俺和四个下人一起将菜品端上桌，有黄耆羊肉、鹅鸭炙、金铃炙、子推蒸饼、丁子香淋脍、粟米饭、杏仁饧粥、长生粥等等摆了满满一桌子，老虞将已经温好的剑南烧春给两位大人斟满后便拽着俺的袖子把俺拉走了。这顿饭吃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俺有几次进去换菜盘他们就不说了，各吃各的，其实他们说得啥俺才没兴趣听，当官的真是累……
就这样在海府一天一天地过着，时间久了俺也就看明白了，海大人那病就是不能见阳光，一被晒着他那皮肤就大片大片地溃烂往外冒血，特别是手，可吓人了，打伞戴手套穿红衣都是为了遮蔽阳光，俺看他那喝药的架势估计这病也有些年头，想想也挺可怜，别人只看见他人前显贵可没见着他人后受罪呀，俺听老虞说长安城不少姑娘还挺中意俺们海大人，可若是让她们知道了海大人的病估计也就没那心思了，即便俺们大人是个健康人也难讨老婆，就冲那“长安无首”的名号谁家敢招这么个主儿做女婿啊。不过海大人毕竟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就凭他的身份地位女人也是从来都不缺滴~~俺们大人从不逛窑子，那多没品，平康访有的是色艺双绝的艺伎，这里面就有俺们大人的崇拜者，还有那些巴结他求他办事的人，除了送金送银送稀罕物外还会送一样，就是女人，有清秀型的有妖艳款的，甭管是啥模样啥来头的吧，照单全收，可他从来不会带到他的卧室去，东厢房有一个隐蔽的房间是专门供他那啥啥啥的，就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准打发走，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过说来也奇怪，就俺们大人那病愣是有自愿留下来照顾他不求名份的，也不知道图啥，那情意看得俺们都老感动了，可海大人不吃那套，他的对策就是你不走我走，闪人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再不识趣的姑娘也撤了。
有一个姑娘俺印象挺深，倒不是海大人对她有什么特别，而是那姑娘身世很凄惨，打小就被人当个物件卖来卖去，最后被太原府尹买了，那太原府尹可能有什么小辫子被内卫揪着，又把她送到了这里，海大人当时去了岐州，有命令若是他不在，类似这种一律不收，可那送礼的死乞白咧非要把人留下，说若是再带回去他自己就得掉脑袋，都是给主子办事的，他的难处俺们也理解。老虞一看，行吧，先送到东厢房去等大人回来发落。
好家伙，这么烈性子的姑娘俺真是头一回见，估计是知道自己也跑不了了，砸东西摔东西，什么值钱她摔什么，就听见屋里噼里啪啦一阵响，老虞跟俺推门一看，那姑娘正撞墙呢，撞得满头满身的血啊，赶紧上去摁住，绑起来，老虞怕出人命又找来郎中，灌了一碗镇静安神的汤药这才消停。
俺擦着头上的汗喘着粗气说道：“老虞，你确定大人喜欢这样的？”
“唉呀，这世上的女人对咱们大人来说就两种，想要的和不想要的，他要是看上了再烈也能驯服，你甭操那心，看好了别再出什么妖蛾子。”
一连几天那姑娘不吃不喝就那么挺着，俺看那架势分明就没想活着出去，这硬骨头够海大人喝一壶的，等大人从岐州回来，那姑娘已经饿的站都站不起来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她便走出了厢房。
“虞丰，什么时候我的话你也可以不听？”声色俱厉
老虞吓得跪在地上：“大人，小人没办法，那太原府的把人扔到这就跑了，我也不能让那女子就在外面晃悠，万一让京兆尹的人抓住一审说是送给您的，这……对您也不好啊”
“跟她说，命只有一条，自轻自贱，谁也救不了她。”
后来海大人让俺把那姑娘安置在一家客栈，等她养好了伤又给了些银两便打发回老家去了，后来俺才知道，那姑娘其实挺对他胃口，只是太原府尹的案子已经查办清楚，太原内卫都拿了人押到长安了，他要是再跟这个案子有些牵扯那不是害自己嘛。
日子过得真快啊，一晃五年眨眼的功夫没了，俺现在就是个老长安人，哪有好吃的好玩的门儿清，说实话跟着海大人长了不少见识，别看俺只是个厨子，可俺经常要给大人送饭，宫里的太监、各衙门的管事在内卫总院没少见，左司的头头儿关长岭，老好人一个，一点官架子都没有，他也喜欢做饭，经常会拉着俺的袖子说老丁啊回头到我那去，教教我你那樱桃毕罗是怎么弄的，灵儿自打上回吃了你做得就上瘾啦，着了魔一样，灵儿是他闺女，刚加入内卫，别以为内卫这活儿女人干不了，总统领就是个女的！月霜行，俺们大人和关长岭俩老爷们都得听她使唤，那女人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儿，平日里都是一身铠甲，走路带着风，听说她还兼着禁军统领，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虽然俺们大人心里不服气，可月霜行行事做派都让人挑不出短来，他也就只能私下里发发牢骚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