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侵》拧乐

58、我和她不熟

　　此时的顾思潜，正被莫晗拦腰抱住，央求他去见自己的父母。

　　他勉强从她怀里挣脱，不想事态复杂一口回绝，莫晗却执意撒着娇说服他。

　　确认关系已经三周，除了那次清晨，他们再无亲密举动。

　　刚开始，莫晗被眼花缭乱的新世界震撼得心潮澎湃，忙于应付关系结交人脉。中秋节和父母过的温馨，她恍然发觉自己犯了大错，顾思潜的心才是她最该争取的。

　　所以当她得知顾思潜提前回来，便撇下还在新居的父母，奔向白色别墅。

　　但迎接她的，却是一个更加客气绅士的男友，没有亲昵，没有吸引。

　　莫晗顿觉不妙，更不懂他的意图，如果他只是为了程茉敷衍自己，又何必不遗余力地帮她铺路，引她进入梦想中的圈子。

　　她只能装作无知无觉，一派真诚地表演，温柔询问顾思潜中秋过的如何，又绘声绘色讲起自己如何张罗，让父母在新居相处和睦。

　　只要不提两人的感情，顾思潜其实对她还算有耐心，欣赏她对家庭的努力和付出。

　　平淡又无聊的一晚过去，顾思潜毫无挽留之意，还帮她叫了车，勉强给了她一个看似亲密实则毫无接触的离别拥抱。

　　向来所向披靡的莫晗，第一次知道何为无能为力，承认世事并未尽是努力可及。原来，预想中很快会结束的恋情，竟是自己。

　　她知道这些用威胁换取的浮华，终将被收回，却无措地贪恋着，虚与委蛇机关算尽，不肯放弃挣扎。

　　而那个对纷繁世事毫无掌控欲的程茉，冥冥之中选了一条最适合她的路，人际关系还算简单的医院，客观可循的工作，让直线思维的她最为舒服。

　　可现在，她却必须改变自己，绞尽脑汁思考如何从李浩则那获得真相。

　　再次踏入那间公寓，厨房里仍是李浩则忙碌的背影，程茉忍住恶心，甜腻试探，“师兄，这段时间我想了想，要不，我们在一起试试？”

　　洗菜的流水声停下，那张斯文清秀的脸上有种难明的喜悦。李浩则看紧程茉双眼，发现她并非玩笑，微微颤抖着走过来想拥抱她。

　　程茉本能退后，两人俱是尴尬，她看向地面故作羞涩，“但是，你得再给我点时间适应，好吗？”

　　毕竟曾设计过她，又让她误解两人已有肌肤之亲，程茉的紧张，李浩则十分理解。

　　他尴尬地放下手臂，脸上仍是如获至宝的表情，感慨莫晗的方法虽然卑鄙，竟也真的有效。

　　看他那副样子，程茉觉得可笑，无法理解他对自己的狂热，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还要不择手段地争取？

　　这还能被称□□吗？仅仅是不想认输，不愿伤自尊罢了。

　　另一边，一筹莫展的莫晗，微笑着删掉了和李浩则的通话，程茉肯开始新恋情，她和顾思潜就更添一分希望。

　　至于顾思潜，他却从未这样想过。

　　时间紧迫，他加快速度收集莫晗的把柄，也仍旧帮她拓宽人脉，给她所想。

　　威逼和利诱双线推进，顾思潜才更有把握逼莫晗收手。

　　其实从一开始，因为李征，他就没有打算对莫晗怎样，只要她不兴风作浪，他会满足她事业上的野心，甚至打算把手上的公司都交给她。

　　几年单打独斗历练，父亲对他很满意，早就要他回总公司适应节奏。

　　原本他也在物色人选托付公司，如果不是莫晗跳出来搅局，他给她的考察期可能会更长些。
　　心血变成筹码，顾思潜倒没多少心痛，只想速战速决和程茉重新开始。

　　想想也是好笑，成熟男女了，硬是把这段感情谈的幼稚，非得失去了才想起珍惜。

　　这段时间，他总去医院偷偷看程茉，鬼鬼祟祟地关心。

　　衣服，手机，饰品，一件件塞到她休息室的枕头下，后来实在没得送，便把她家卖出的房子买了回来。

　　失去的心痛，抹掉了那些所谓的原则和无谓的自尊，程茉没了多余的纠结，安心接受顾思潜的馈赠。

　　她想用全部爱意回应他，却只能心急等待，她好像也学会了为达目的使用手段，比如隐去心中所想，和讨厌的人约会，聊天。

　　李浩则对此受宠若惊，苦苦追求终于开花结果，他用心经营，尽力做个优秀男友。

　　可他也才刚做医生，薪水不高身背房贷，他给不了程茉高档餐厅的烛光美酒，只能在小公寓里变着花样做拿手菜。

　　其实连程茉得承认，在爱她这事上，李浩则确实已经拼尽全力，可一颗心，它动与不动，实在不是因为努力。

　　客厅沙发靠背旁，顾思潜留下的字迹已被抹掉，房间布局也变了很多，李浩则似是知道什么，刻意改变装修风格，完全抹去了曾经的痕迹。

　　程茉默默叹息，略带紧张地拿出新手机，开始实施计划。

　　“师兄，我换新手机把网盘密码丢了，想把以前你分享给我的资料再下载一份，能把你的网盘账号密码告我一下吗？”

　　李浩则毫不起疑，把账号密码写在纸上，又把手机给她接收验证码。

　　上次莫晗来电被许斓看到，他觉得自己此地无银，便愈加谨慎，再没留过任何文字痕迹。他将莫晗的号码存为中介，打过来也很好搪塞，便大方将手机交给女友，换取芳心信任。

　　眼前已被解锁的手机，让程茉也有些意外，她懒得多想迅速登上网盘，将李浩则的通讯录备份，又用她的新手机重新登录，下载了那份通讯录。

　　她谨慎地消除了备份痕迹，又下载许多文献资料掩饰。

　　一切准备就绪，程茉聊聊应付完约会，回到家忙碌起来。除去她和李浩则的共同好友，她用新办的号码给剩下的人一个个拨过去，确认对方身份。

　　二三十通电话一无所获，她有些气馁，怀疑这个方法并不可行，可又实在想知道那天让李浩则慌张的通话，究竟来自谁。

　　终于，在拨通“中介韩经理”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没像之前一样寒暄询问，听清对方两声“喂”后便迅速挂断。

　　妩媚中带着冰冷，悦耳却不甜腻。

　　和顾思潜恋爱时，程茉好像经常听到有人用这声“喂”开头，向顾思潜汇报工作，她拿出手机找到莫晗的号码比对，果然没错。

　　李浩则和莫晗有联络，还是那种不能被发现需要急急删除的联络。

　　他们在做什么？

　　程茉握着手机努力回忆，点点火星在她心中燎原，燃成熊熊怒火。

　　每次她和顾思潜有嫌隙，李浩则总会适时出现，一些事件太过巧合，让她不得不怀疑事有蹊跷。

　　怒火熊熊的还有此时的莫晗，这通莫名其妙的来电打断了她即将成功的亲吻。

　　除了人前，顾思潜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今晚她忍着秋意衣着性感，毫无矜持地诱惑吸引，却连一个吻都没得到。

　　看着所谓男友庆幸逃脱的样子，莫晗有些忍不下去，一时激愤，谈起了她最不该触及的话题，“说起来，很久没见到程医生了。”

　　“你和她很熟吗？”顾思潜语气冰冷，漠不关心。

　　“你和她熟啊，我又是你女朋友，我们两个，也可以说的上熟吧。”

　　“我和她不熟。”男人吸了吸脸颊，神色冷了几分，拿出份文件看起来。

　　“咦，这不像顾总风格呀，以前对前任可是出了名的好，干嘛对程医生这么苛刻。”莫晗一边说，一边靠上顾思潜身侧，亲密依偎，“告诉你个好消息，程医生，和她师兄在一起了。那天我路过医院大门，看到他们牵着手去上班，真是登对，同门又同事，认识五六年了吧，真是羡慕这样的爱情。”

　　身侧的男人心里冷笑，这种挑拨其实毫无作用，他看着手中文件随意说到，“你怎么知道是她师兄，你和李浩则很熟吗？”

　　没想到挑衅反而引来怀疑，莫晗微微紧张，“没，没有，去年咱们在火锅店外面碰到过的，你忘了？”

　　“那你记性还挺好，那么多人，还能记住她师兄的脸。”

　　莫晗再不敢多言，微笑掩饰尴尬，疑惑顾思潜是否知道些什么，好在他也换了话题，放下文件聊起正事。

　　“上次聚会碰见嘉怡投资的关总，就是唐霜的那个目标，你觉得他怎么样？”

　　莫晗缓了缓神，微微思考，认真说起自己的看法。

　　顾思潜听完，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和他合作相对来说比较可靠，你和唐霜关系好，可以给她透点消息，其实她很符合关总的要求，只要她耐下心，适当接受些掌控，她会成功的。”

　　他似是并不厌恶这些手段，已经习以为常，“你们俩多拉近些关系，对我们的合作也有帮助，如果唐霜成功了，你就是她的患难之交，对你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发展，很有好处。”

　　莫晗听了越发猜不透他，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为何要这样帮自己？

　　顾思潜照旧叫了车送她回家，临关车门时没头没脑地说到，“他们没在一起，你大概是看错了。”

　　一句话，瞬间打破刚才的温柔。

　　莫晗看着那个折回别墅的背影，怨毒地想，这样的顾思潜，她大概永远都得不到，就算得到了，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