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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前途迷茫 ...

  •   人生就是一段雪中的独行
      前途迷茫
      身后仅有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
      莽莽的雪原下却还有数不清的陷阱
      再多的苦难也要自己去撑
      人生就是一断雪中的独行
      漫漫的旅途在期待着另一行脚印
      冰冷的身体渴望得到一个温暖的吻
      温暖身体也喂饱心灵
      四只脚印摇曳着美丽的光明

      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前面的草丛,手呼的一伸,抓住了一只红脑细蟌,然后细细观察起它羽翅上的分叉来。
      “你们那算网恋吗?”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网恋?”他像抚摸小狗的头一般抚摸了一下红脑细蟌的小脑袋,“不,不算,我们只是在网上聊了一次就互相认识的啊?相比,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在网上还多。而要说士网恋,哪他妈的网恋到底是怎回事呢?”
      “你可有体会?”我从他手中接过红脑细蟌。
      “怎么说呢?好像上网的人都在寻找一种什么,又都在逃避一种什么,好像都在寻找一种对梦想的渴望和对原始生命激情的向往,人们越来越眷恋那种田园牧歌式的原始理想,那只不过是对一种欲望的满足,就像人声沸腾的车站一样,谁都在搜寻某种可能性,可当你真正获得你所希望得到的东西,你又会觉得一切都不现实,不真实。”他停了下来,摇了摇手中的矿泉水瓶。
      “我曾经在那上面遇到一个叫姗姗的女孩子,她自己也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那么一种状态,于是在那上面痛苦的折磨了一年之后,伤痕累累的她又像一抹回眸的眼神飘了回来,她送给我的只有一句话:不现实。在小旋的口中说过不现实,但我不知道到底是指的是什么东西?”
      “唔!”
      “这啊?不现实,好像又不单单是个距离问题,你说真正的相爱会受那种可量可测的距离的影响吗?并不完全会,关键之处好像是个心理接受问题,就说网络,怎么说也就相当于一个不会开口的媒婆,一个中学生表露自己对异性好奇的一种工具,可人们总是先入为主的抛给它一个鄙夷的眼神,可我想来想去,我还是归结为一点,你怎么能把一切归为网络呢?上面的一切问题完全是人的问题嘛,和这个社会一样,乱糟糟的怪这怪那,可最该责怪的还是自己,你说我这话有道理吗?”他抽出一支烟,却并没有立即点燃,而是翘起上唇把它夹在了鼻子下面。
      “网恋本就是夜的孩子,而只适宜在霓虹灯下生长,如同闪亮飞舞的萤火虫,白天只能潜伏在阴暗的都市草丛中,或许,网络承载了太多人追求完美的梦想,男的,注定扮演白马王子的角色,好似要带着自己的蓝瓜马车去迎娶自己理想中的新娘,女的,似乎也逃脱不掉灰姑娘的命运,网恋的故事很像一个王子与公主的神话。”
      他轰的一下站起来,在软软的草地上走了几步,又像恍然大悟般猛的一下转过身来,喃喃自语的说:“神话,王子与公主的神话,神话,王子与公主,可那个时候我是他妈的一个穷光蛋,一个穷光蛋,哼嘿!根本就不是王子。”他弯腰扯起一把草叶,当风一扬,草叶斜坠着飘了出去,有一些则斑斑点点的飞到了他的上衣上,他又突然神经兮兮的走来走去。
      “你们就那么分手了?”我站起来把他按到地上坐下,我实在有点担心那家伙有什么过激的举动,我一个女孩子可控制不住。
      “不,没有,我们和好如初,我也不知怎么搞的。至丛我们那次吵架之后我的情绪就糟糕透顶,一心想马上来个第三次世界大战,好应征入伍,砰,一颗子弹壮烈了事,可是当我们隔了几天再次相见,她却把那天说的话忘得个一干二净,真的,把我搞糊涂了,这就好像一个等死的癌症病人突然被宣布那是误诊一样,于是,我就暗示她。”
      “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呵呵一笑说:“我一向就是这样,话不多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吗?那天晚上你不是伶牙俐齿吗?”
      “哪天啊?”你看,她居然这样回答我,她那是什么记忆力啊?真是糟糕,她总是这样,把我和她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这是他故意来的点凌波维步,还是在玩刚柔并济的太极。
      “嘿?你不记得了?”我努力的暗示她,但是又不敢把分手那两个字说出来,“那天晚上你说了那么多话啊?”
      “是啊?我只是在喝酒之后话多。”
      “喔?那是酒话呀!那我就把它当酒话,不当真了?”
      “谁叫你当真啊?”
      “啊!”弄得好像是我在找茬一样,“呃!知道了!”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一次我们说了很多话,而她总是开心的笑个不停,还一个劲的骂我,说我是个坏家伙,而那天晚上我也讲了很多笑话给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那死板板的脑瓜子里怎么会一下子钻出那么多好笑的故事,那一次差不多是我讲笑话讲得最多最大也最让她发笑的一次,把一生的笑话都讲完了。
      网吧,我们还是每周约法三章般每隔两天在网上见面一次,而我开始反省自己,我认定我以前给她带了太多的不快乐,所以决定要换一副样子,在圣诞节前夕,我一个人呆在网上,给小旋发了一大堆的贺卡和灌满邮箱的笑话,我先从各种各样的贺卡网站上把各种漂亮的贺卡收集起来,然后在一张一张的发过去,可她在那个重要的晚上却根本就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听,临近十二点,我才一个人失望的回到宿舍。
      “这不是很好吗!”我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回去了!”
      他也起身,同来时一样,仍旧把我的背包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好!你知道吗?我最害怕她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最让我头疼,你知道,我留给小旋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什么?”我顺势坐到了他对面的一颗碗口粗的树上。
      “如果我因肺癌而死,那么一定是为你。”他望了一眼索然无味的天,太阳像个抽着烟斗的老人,正无声无息的摇着蒲扇趿着拖鞋慢悠悠的踱向西边,把他细长的影子搁到了我的脚前面,“我每次想到无计可施的时候就抽烟,猛地抽一口,但我当时似乎又并没有把这句话说清楚,抽烟是因为想她,因为她对什么都不在乎,而她把这句话想成什么呢?我也根本不清楚。那个褐色的小精灵。”
      信步下山时,太阳已在我们刚休息过的那个草坪上搞起了热烈无比的篝火晚会,整个树林疯疯癫癫一遍壮丽,鸟雀如小孩子般在路边的枝丫间顽皮的跳来跳去,从那昂利耶特似的城堡中推出自行车,那个有一大把乱蓬蓬胡子的老头正在准备自己的晚饭,他衰老的背影在一台老式收音机那嚓嚓嚓的电流声下残损的移动着。他苍老的面容向着我们无比隐忍的笑了笑。
      接下楼的几周,我又开始在美国飞来飞去,但每当我一停下来,在整理那些乱七八糟的稿子时,我便会想起家中的他,他的故事本就让我疑惑,而他整个人对我又是那么有吸引力,我并不是说我爱上他了,到后来也许有那么一点,但我说的吸引却是指灵魂深处让人敬仰的一部分,一部分只能在神话故事当中看到的人的品质,而他就像个从外星球掉进来的异物,揣着一颗柏拉图式的心来到了这个水土不服的世界上。
      但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却显得出奇的平静,如同海底之下一片黑漆漆的海水,一块死去的珊瑚,几万年来就根本未曾挪动过自己死去的脚步,甚至是冷,宛似一块寒武纪时代就已生成的厚冰,仿佛那遥远的太阳也能感觉到他透心透骨的寒意,早晨他开始起来晨跑,尔后是整理那一块乱糟糟的草坪,早饭后则看看书和杂志,并且还兴致盎然的重拾起大学时的兴趣,揣摩起哲学来,过一会儿,喝点东西,站在窗子边任思绪穿过逼仄的视域自由的驰骋,我想时间也许真的能冲淡一切,他已比最初时平静了许多,至少不会再用一颗忏悔与愧谦者的心去回忆那样一段往事,而他一直以来都是用赎罪之心来讲述昔日时光中凌乱而伤感的点点滴滴,但他的跑步、整理草坪、关心起叔本华的哲学和泰戈尔的诗歌,似乎都预示着一场风暴的即将来临,如同在一个沉闷、燥热、尘土飞扬、四处都汗津津的午后,在了无风影的空气中酝酿着一阵突然而至的暴雨,为了那个小小的愿望,他成了一个野牛比尔,成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唐吉珂德,成了一个绝望中的加缪。
      五月的一天,一切都很平静,和已经消失的日子并无区别,只是阳光并不如往昔那般明亮耀眼,因此远远近近的屋顶也郁闷的抑制着他们裙皱上的光芒,日近中午,阳光暖暖的,我正在屋里的电脑上心力交瘁的创制考克斯报告,因为一次上司的误会,就非得让我绞尽脑汁的编这一套,交给他在上上司面前去讨赏。
      突然,小泽在屋外叫我,我惊惶失措的跑出去,还以为我们家的厨房着火了呢?可小泽并没在外面,我这才听出他的声音是在卫生间里,我又穿过客厅拐过走廊进了卫生间,小泽正在那手忙脚乱的用纸巾擦自己的鼻子,见我进来,便一脸无助的望着我,他脸色惨白,衣服的前襟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我看着他脸上、手上,还有盥洗池里的血和废纸篓里染满鼻血的纸巾,满卫生间的血肉模糊像是某个杀人魔王制造的凶杀场面呢?
      “我没有办法止住这该死的鼻血。”他边说边用纸巾擦着还在流血的鼻子。
      “等一下。”我飞身到卧室中找来了急救箱,我学过一点护理知识,在野营训练中有这方面的内容,并且我记得急救箱里有一种专门止血的药水,尽管有点手忙脚乱,但血倒是终于止住了,他和我同时长吁一口气,他转身哀婉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向我说了声谢谢。
      一场鼻血把他的心情搞得一团糟,尔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他说头有点疼便会卧室睡觉去了,中午我把午餐送到了他卧室里,但他没吃,晚饭时起了床,和往日一样在餐厅吃了晚餐,他乐呵呵的要求收拾餐具,干笑着说要报中午的救命之恩,但我没有答应,“两三个盘子根本就无需兴师动众,算了!以后吧!”
      然后,我们很早就睡下了,半夜,我口干舌燥,便起来喝水,走到小泽的门口,想到他中午流鼻血的事情,不知他晚上怎么样,便轻轻的推开门,却发现他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根本没睡。
      “你怎么没睡?”我诧异的盯着那把椅子。
      “睡不着,你呢?干嘛也没睡?”他的语气表现出,自己没有睡觉那是根本用不着奇怪的,就好像你说人要生活就离不开空气一样,不足为奇。
      “呃!我想看看你晚上鼻子还流鼻血不?”
      “进来吧!”一缕袅娜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升起,然后在面前形成一片薄而淡的烟幕,使得窗外淡淡的月光显得更加的朦胧和模糊,而那斜剪在阳台一角的余晖显得分外的明亮。
      “为什么不打开灯呢?”我伸手摁向开关。
      “别,你看外面的月色多美,开灯岂不大煞风景。”
      “要不要我去弄点什么喝的?反正睡不着,搞点饮料喝喝也不错嘛?”
      “随便,还是你自己喝吧?”
      “算啦!平等。我拖了把椅子坐到他的斜对面。
      他继续抽他的烟,我则开始打量起这间我早已十分熟悉的卧室来,抽纱的窗帘如两个文静的小姑娘羞涩的站在窗子的两边,那层层叠叠的褶皱让人想起那因羞怯而绞在一起的手指,一架安冬尼奥、高迪似的梳妆台,镜子保持着一种提心吊胆的对称,圆滑的曲线反驳着直线那平衡的律动,整个而看起来让人想起一副撅起的嘴唇,一种任性的美在桌子光洁的平面上静静的流淌,墙上挂着一副临摹的《贝尔什村庄》,天上乌云滚滚,屋顶上积着厚厚的白雪,几幢破旧的小木屋,画面中间隐约有个人,正急匆匆的在一条公路上往前飞奔,但画得却如鬼魅般模糊不清,而公路,事实上那看起来更像是条汹涌奔腾的河流,正浪花飞溅的在撞击的漩涡中不可遏止的流向远方,真不明白画家干嘛把一条好端端的公路画得似是而非。
      偏着头看看窗外,天上的月亮像是从泰坦尼克上打捞出来的中国瓷器,亮闪亮闪,连花纹也像是刚刚弄上去的一样,月色确是一件绝好的装饰,物品会感谢你的,上帝,给人类造出了这么个好东西。
      “你以前向别人谈过这件事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谁也不认识她,所以谈起来谁也不懂,不明白……你知道要去理解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相当困难……”
      “那你为什么想要告诉我啊?”
      “不知道,也许是我希望这个事情有个了结了,我说了,如果我这次到美国见不到她,我就在不会找了,我要准备结婚了。有个女人的幸福等着我,我不想再想了。”
      “噢!”
      抽完烟,他讲了后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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