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南行之

5、第五章

　　五

　　近来睡眠不太好，常常很晚入眠，便在第二天又很早醒来。很多时候都想清醒一晚直到天亮，但总发现夜好长。

　　我想是不是因为我在焦虑些什么，可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或许是因为烈日吧，我向来不太喜欢艳阳天。

　　今日下午来了一场很大的雨，手术室在医院的顶楼，我和妈妈还有表哥三人在走廊里等着姨妈手术。窗外的天很阴沉，雨下的又急又密，路上并无太多行人。

　　不知为何，我看着这种天气竟觉得心里很平静，这种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的。

　　手术时间不长，一小时左右。病床里有三个病友，皆是类似的妇科手术。进门的那个病人最为严重，她的看护是老公、儿子和女儿。中间那个病人，老公不愿陪护，她独身一人，连晚饭都是自己买的馒头和粥。

　　我看得有些揪心，一整天的气氛都不太活跃，因为这件事情，又想起一大串错综复杂的亲属关系，心情很低落，找不到缘由，更不知难过的根源所在。

　　以至于我又问起自己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即使这个问题我时常思索着。所以，到底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我问朋友，他说为了更好地死去。我呢？肯定会说是为了寻求一种绝对自由，可是我一点都不自由。心里压抑得想就这么算了，感觉活着也不过如此。

　　去年疫情在家期间，身边有认识的人感染也有意外去世的熟人，觉得生命何其脆弱。

　　那时候，某一日在家我说“如果家里必须要选择一个人去世，我会选择自己。”

　　其实我并不期待会活到多老，就算死亡明天到来，我也能坦然够接受。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我想我那坚毅的母亲会整日泪流满面，她或许会跟我一起死去，但生活让她不能。我想我的爸爸会哭，会责怪自己没有看好我，或许会想他宁愿死的那个人是他。我想的弟弟会默默地无声流泪，像极了他的属羊的生肖，会失去这个世界上与他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我。我想我的男友会哭得不能自己，扯着我冰冷的尸体喊“你跟老子醒过来。”，末了又会加一句“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还有很东西没有吃过。”，他还会找新的女朋友和别人一起幸福地过完下辈子吗？肯定会吧，我希望他好好的。

　　那时候我会遗憾吗？想了想有什么遗憾的，好像也没有。但我这样着实自私，从来没有考虑爱我的那些人怎么办。可是没有我，我想他们未来定然也会好好活着的，时间一长我也会被遗忘。这样一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我经常尽力让自己心情好一点，不至于影响周围人，不至于让自己难过到流泪。

　　但很难。

　　祝好。

　　“我发现自己某部分死了。”

　　今日歌曲：秋天的海（苏慧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