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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 100 章 ...

  •   三兄弟出去了,师奶奶走到堂屋,和丽英一起收拾那些打发礼。
      两人用方言聊着些家常事,丽英突然说:“亲家奶奶,你要是我亲奶奶就好了。”
      来的路上,焦秉瑛和师奶奶说了为什么不办婚礼,为什么提前一天过礼的原因。她知道胡家奶奶是个赖皮恶婆子,心疼小姑娘,笑呵呵地说:“我是你姐姐的奶奶,也是你的奶奶,好孩子,你叫我奶奶就可以了。”
      没过多久,两个电工骑着自行车来了,丽英很有眼色地招呼人,领着去看家里电表。
      电工忙着拉线,师家三兄弟回来了,没进屋,就站在路边等。很快,一辆大汽车开到马路边停了,车上下来两个人,跟着三兄弟一起往下卸东西。
      丽英出来一看,哇,一车厢的新方桌和长凳呢,她连忙跑到前后屋去喊人来帮忙搬。
      来帮忙的人多,一会儿就全卸好了,桌凳有些摆在了青英家门口,有些摆到了大屋坪,还有几箩筐的新碗筷,直接拎到了井边,等会在这洗过再收。
      这边动静大,加上喊人帮忙惊动了些,村里不少人都围了过来。
      师戴森对众人说:“这些桌椅碗筷,家里也用不上,以后留给村里,谁家要办事都可以用。”
      他先前问过青英,村里人办酒席,都是一家一家去借碗筷桌凳,有时候弄混了还得罪人,所以他早早地拜托人,找那小家具厂订了这批桌凳。吃饭的碗筷直接买了400套,大大小小的菜碗也要了400个。
      现下农村办个红白事,有20桌就算大席,怎么着也够了。这些东西留给村里,以后他们在蓝津,家里要有什么急事,大家念着这份情也能搭把手。
      听冬生家女婿的意思,这些以后都算胡泉村公家的,那可是大好事!不少人跑到家里来贺喜,顺便看看场面。
      结果一看堂屋里堆成山的礼,一个个啧啧称赞。
      上午姐夫就交代过:东西买得足,不必省着。丽英一看婶子奶奶们到了门口,赶紧起身,搬了几条长凳出来给她们坐,又端了一大盘子的瓜子糖果出来,刚才没怎么动的瓜也搬了出来。
      “大家自己拿了吃,”丽英坐回小板凳上继续忙活,又介绍了笑眯眯看着众人的师奶奶,“这是我姐夫家的奶奶。”
      来看热闹的这些人都尴尬地住了嘴,这家女婿是外地人,大伙都不会说那城里话,怎么跟人家打招呼呢?
      师奶奶笑着主动打招呼:“谢谢大家看得起,胡泉这个地方好咧,养的孩子都好。”
      这和我们这的话差不多嘛,听得懂!大家立刻就放松了,叽叽喳喳地问啊说啊,热闹得很。
      青英跟着妈在屋后杀了鸡鸭,拎着桶回前屋,立刻就被大家的打趣弄得脸通红。
      “青英,你命好咧!”
      “是咯,男人看起来标标致致的(长得好)。”
      “就是咯,那样高!”
      “舍得搞咧,场面搞起这么大!”
      “是个好人家!”
      有那勤快点的,吃了糖果瓜子不好意思,主动跑到厨房里来帮着择菜。
      “啊呀,你屋里安排得好咧,厨房里有电风扇,一点都不热。”
      听到屋外有动静,这两位又丢下手里的菜,跑出去看热闹了。
      看到往下搬的电器家什,一个个又啧啧啧啧羡慕不已。
      有那爱打听的,看完热闹,跑到厨房,围着洪秀梅问彩礼去了。洪秀梅知道女婿今天过礼的意思,就是怕那边听了来闹事。不过现在礼都过完了,胡冬生让她把那些东西全收到了青英房里,到时候全给她带回去。
      洪秀梅心里有了底气,再不怕的,大大方方说:“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的彩礼,四套首饰,还有些别的。”
      问的人听呆了,敢情她家嫁个女,直接就成了万元户啊!她半天才回了神,又问:“首饰是银的还是金滴?”
      听得是金的,那人坐不住了,这得跟其他人一起说说去。这城里讨堂客搞这么大,她们都是头一回听说呢,难怪人人都想往城里去。
      还留在这里吃零嘴的那些人,顺口问起明天的酒席备了哪些东西。丽英一听,哦豁,米还没有呢,自家米缸子只小半缸了,厨子也还没请。她急忙跑去报告给姐夫听。
      姐夫笑着说:“你想得仔细,很好。不过不要担心,厨子和米明天早上都会到。”
      丽英放心了,又跑回来继续干活。这个奶奶干活可利索了,她差点跟不上人家的速度。
      洪秀梅在厨房里,一边切菜一边问炒菜的青英:“晚上我去通知你外婆一句,让她们明天也来吃个饭,行不行?”
      虽然不乐意,但这事绕不过去,青英嗯了一声,说:“彩礼……唉!”
      她本想说别提彩礼的事,省得外婆又扒着她妈要东要西。但不提吧,外婆肯定做得出明天到席上大声嚷的事。怎么都为难!
      对娘家,洪秀梅难得硬气了一回,说:“你放心,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彩礼都给你带回去。刚才我把那些全放到你屋里了,亲家在那里休息,丽英她们在堂屋里做事,也不怕被人摸了去。我夜里去红卫桥那边,也会把这事跟你外婆说清楚的。”
      彩礼这个事,青英还没拿定主意,先应了她,说:“你就这样说吧。”
      洪秀梅听出她话里有别的意思,小声说:“青英,昨天那几千块钱,得还给他,扒着男人只顾娘家,不能这样咧。”
      虽然阿森瞧着是个好的,但两边条件差着这么多。洪秀梅很担心将来人家瞧不起青英,待她不好。
      青英了解师戴森,他在钱这个事上,看得很淡,该花的他从来都是眼都不眨痛快掏,他对自己,也是好到完全不用怀疑的。
      “妈,他诚心要给的,你推来推去,大家都不自在。他妈妈身体不好,还特意这么远赶过来,不是做那面子,是真心实意的。妈,爸这身体,一时半会怕是下不了田,我看今年就租出去算了。也别要什么租子,只要人家能帮着收了这季的稻子就好。那钱,就留在家里买米吃。”
      洪秀梅急忙说:“他下不得田没事,我和别人对几个工(互相帮着做事)就可以了。”
      青英有些生气地说:“搞双抢,谁家的田能等!医生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本来就要少劳动,好好养,为了那几担子谷,把命搭上值不值?三毛钱一斤的米,家里一年吃得了几百块钱?我晓得(知道)你是怕占了他的便宜,但他人是真的好,他是我男人,我也会对他好,对他家人好的。妈,你别多想,他们都是再好不过的人,不会计较这些的。”
      洪秀梅被凶得愣愣的,菜也忘了切,好一会才回了神,继续干活,说:“我听你的,你别生气。那钱不还,首饰你带走,农村里哪个戴这些,掉了怎么办咯?”
      “嗯。”她肯收下钱就不错了,那些留在家里也是虚的,没有太大用处,还招贼。
      等吃了晚饭,送走师家几位,青英拉着累了一天的师戴森,一起坐在竹林边上歇凉。
      “阿森,彩礼……给他们留一点钱好不好?”
      师戴森的手绕在她腰上,把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反正晚上有风,外面凉快,贴紧点不怕热。
      “本来就是要给他们的,等明天忙完了,帮她们到镇上办个存折,存掉一部分,家里留些日常用的。你看家里的房子是现在翻建还是等以后?”
      收下钱都费了不少劲,盖房子这事,想都别想了。
      青英说:“先这样住着吧,我问问她们看,愿不愿意修个好点的卫生间?”
      房子虽然旧点,但屋顶的瓦前年拣过一回,家里不漏风不漏雨的,房子不是急事。只是这厕所,是真委屈了他。青英瞧着他都特意减少了喝水的次数,能不上厕所坚决不去!
      “嗯,要修就把厨房也修一下吧,太小了。”
      厨房挨着杂屋,又矮又小。
      厕所在房子另一面,旁边是猪栏,因为这些天没人在家,拜托了邻居帮着把猪提前卖了。要不然,厕所更是臭上加臭。
      厨房堆了些柴火,只留了破碗柜和土灶前一点空间给人走动,所以明天只能用今天下午临时砌出来的大灶,炒菜的大锅也借了两个来。
      跟那些帮忙的婶子们说好了,明天尽量早些来帮忙杀鸡择菜。师戴森那边定好的猪牛羊,天亮就开杀,连着厨子会一起过来。这些都是在镇上“包打听“批发部那问来的信息,师戴森早就在电话里和老板娘说好,要了几千块的货,人家就什么信息都提供给他,还主动帮着订好了东西。

      累了一天半,酒席办得体体面面的。
      因为村支书提前在喇叭里说了,男女老少都来吃,家里不留人。所以虽然村子小,但还是扎扎实实坐满了18桌,有那人丁兴旺的,一家子就能凑一桌。
      桌上都是实实在在的肉,大碗大碗的,比过年还热闹。
      丽英背着布袋子,身后跟着族里一堂哥,一桌一桌发东西。她负责发红包,堂哥拖着大箩筐负责给打发礼。
      村里人接过鼓鼓的红塑料袋,不太讲究的当场就拉开袋口往里看,啊哟,这么些好东西,赶紧重新扎上收好了。
      打开红纸包,里头可是10块钱的票子,大人赶紧把孩子们手上的哄过来收了。
      家家都不富裕,寻常都怕吃席,交礼金挖心似的痛。这还是头一回吃席吃得这么开心,不收礼,席上不用抢菜,不光吃得好,还又发钱又发东西。人家开席话也说得好听,说是谢谢她们呢。
      瞧瞧,这样的体面!青英是真的命好咧,到外面打两年工,就找了个金龟婿,有些家里头有女儿的,难免就动了心思。
      王三妹虽然放了狠话,但钱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脸面算什么玩意,所以这席她来了,胡春生一家子也来了。
      只是,王三妹刚要站起来发挥一下,跟她同桌的那个堂婶就摁住她,只让她多吃菜。村干部说她是今天的金贵人,也跟她挤在一桌,要沾点福气。她一动,人家就盯着她。
      堂婶是胡家辈分最高的一位,家里儿孙多,说话向来有分量,脾气也有。她王三妹敢怼别人,却从不敢对上这位。村干部也得罪不起,她只能暂时老实吃肉。
      胡春生没人压着,但他不过是个分了家的叔叔,要是敢在席上追着要彩礼,村里人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他家晨宝还怎么找对象,怎么在村里过日子。
      堂婶等着席散了,人走得差不多了,才起身说回去。村支书要了红漆在给桌凳写村名做标记。
      王三妹憋了一中午,立刻就往屋里冲,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快,那讨嫌的亲家已经在屋里了,薅着她那没卵用的儿媳妇问钱的事。
      王三妹立刻就冲上去拉扯洪秀梅,指着亲家骂不要脸。
      “彩礼都是我们胡家的,关你屋里么子事,臭不要脸的麻皮。”
      胡冬生躺在竹板床上,大声指挥:“娘,岳母娘,消停会!青英,阿森,这里你们不要管,去休息。丽英,到外面去帮那些婶子们收拾,剩菜让她们分了带回去。桌上收干净了,就去喊支书,让他安排人把桌椅搬到大屋里去。你是好孩子,今天辛苦你一下。秀梅,你也坐下来歇一哈,两个妈都在,这些事,我就一次讲完。我捡回这条命,是多亏了我的女儿女婿,彩礼我没得脸要,所以都给她们带回去,一毛钱都不得留。两个娘老子,你们问再多,我也冒得一毛钱多滴给你们。厨房里剩了些肉菜,等下两家一人拎一篮子回去。打发礼也有多的,你们一个分一点带回去。我们青英讲了,她们结婚,你们做外婆做姆妈(奶奶)的,也不用打红包,省下来算她的孝敬。”
      他声音大,外头还有人听着。
      王三妹和龚茶两个再不要脸,也是有儿孙体面要顾的人。
      做外婆的,做奶奶的,一个子儿不给,都揪着要彩礼,说到哪都是个笑话。
      看她们都没动,这是还没死心。胡冬生继续大声说:“我们屋里,我一个残,秀梅一个病,以后吃么子饭还不晓得。你们再逼,我们就只有去跳河了。”
      我们病我们残,你们不管,还好意思来跟我讲什么情分,哼!
      在外面帮着做事的婶子们凑到窗子那,对着里面七嘴八舌地说。
      “冬生,莫讲些这样的话,新社会了,哪里还会出这样逼死人的事。”
      “就是咯,彩礼都是爷娘(父母)安排的,随哪个都冒得权利来管咧。”
      “嗯咯,你们生了个好女,找了个好女婿,好日子在后头咧。”
      青英和师戴森刚才走里屋那门溜了,退到堂屋里,听着他这番话,两人对着笑了一下,真的放心回屋里歇去了。

      在这边耽误了太多天,青英还要等着查成绩和守录取通知书。两人一合计,不能再拖了。帮父母办好存折,开好他俩后续要吃的药,再找村里泥瓦工安排好了重建厕所、洗浴间和厨房的事。
      弄完这些,两人赶快收拾东西,回家了。这次要回的是师戴森特意为她建的那个新家。
      这是师戴森坚持的一件事,青英应了,所以先去新家那边看完,再回蓝大蹲录取通知书。
      这次当然要上楼了,师戴森一间一间给她介绍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青英贴着他站了,说:“这房子真好!”
      师戴森揽了她肩,低下头说:“你喜欢就好。”
      两人走到大窗前,他指着房子后面的池子,满怀期待地说:“要不,我们早点搬过来,这天气正好游泳。”
      “我不会游呢,好多年没下过水了,小时候会狗刨几下,现在早忘了。”农村孩子没泳衣,开始发育了就不好再穿着寻常那些衣服下水了。
      “有我呢。”不会比会更好,要是会,不是少了很多亲近的机会嘛。
      重逢后,他所有的空闲都用来守着她,所以没有时间来添置这边日常需要的东西,现在再不用怕她跑掉了,就说:“明天我们先去登记,然后去采买这边的日用品,东西齐了我们就搬过来好不好?你放心,成绩用电话也能查,还有我跟招生办打过招呼,要是通知书要准备发了,直接打电话给我,我自己去领。”免得还要从蓝大发邮件到蓝大。
      看青英笑眯眯地盯着他,他想起自己的奇葩事,立刻保证道:“买东西你做主,我再不乱囤了。”
      青英咯咯笑,说:“好。”

      等回了蓝大,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把自己的那些存折上交。
      青英没收,只说:“给我我收哪?原来放哪还放哪。”
      师戴森一想也是,又问她是不是都记住密码了。
      青英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口,说:“你放心啦,我不会再和你分彼此了。我的存折也放这,密码是你生日。”
      师戴森抱起她,放到书桌上坐好,让她和自己视线持平,然后是绵绵不断的亲吻。
      吻到自己心浮意燥了,他才放开她,声音沙哑地说:“青英,我真的太幸福了。”
      青英两手勾着他脖子,看着他,没说话,但眼里的情意是那样的明显。
      师戴森有些受不住,闭上眼睛在她脸上亲了亲,说:“我们早点洗了休息吧。”
      青英去洗,他就赶紧把自己卧室的床单枕套换成大红的。
      铺好床,他就守在卫生间外面。青英一出来,他立刻说:“我们还睡一起啊!”
      不等青英反应,他快速进厕所,洗了个战斗澡,然后换上她今年给他新做的睡衣回房。
      青英已经躺好了,背对着门口侧躺着。师戴森把门关好,把空调开好,关了灯,然后爬上床,从后面搂住她。
      “青英,我就抱抱,好不好?”
      青英脸烫得很,小声问他:“为什么你不……我不小了。”高考前她就满了20,已经达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不算小了。
      师戴森吸了口气,顾不上搂她,一谷脑坐起来,好半天才重新凑到她身边,哑着声音问她:“青英,你……愿意吗?”
      还问!青英又背过去不看他。
      师戴森激动地正要动作,突然想起一个事,又沮丧地贴着她睡下,搂着她说:“家里没有计生用品,青英,我们不能冒险,不能耽误你上大学的事。明天我去领这个!”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要替她想到。青英不再害羞,转过身,窝在他怀里说:“好。”
      这个时候想要买套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计生委垄断了大部分的产品。师戴森曾听一位同事吐槽过,领回来了,数量太少,用完还得洗洗晾好。而且即使是买到了拿过国家金质奖的康乐,也是偏厚用着不太舒服的。
      事关他的性()福,刻不容缓。所以等青英睡着了,师戴森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悄悄下楼给朋友打了个电话,预定了一些舶来货,明天去取。
      幸福来得太突然,师戴森激动得睡不着,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身边睡得恬静的爱人。虽然还没有真正的水乳交融,但此刻他是真正的体会到了母亲曾说过的话的含义。一个人确实也能过,但有了这个人,这段情,人生会更圆满。爱情带给他的体验,是别的事情无法替代的。

      关于称呼,师戴森这个名字,叫全名不够亲近,叫戴森像洋名,叫阿森虽然亲近,但不够特别。
      两人亲亲抱抱的间隙,好好讨论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后拍板:在家叫老公,外人面前称呼先生,亲友面前叫阿森。
      而他呢,在家人朋友面前叫她青英,外人面前称呼为我太太,在家有时叫老婆,有时用他仅会的一点方言喊堂客,床上呢,喊青青(卿卿)。

      青英曾经问过师戴森,为什么家里会有缝纫机,他答不上来。时隔三年,眼前这个女人居然告诉了她答案。
      这是师戴森某位朋友的朋友,两人没打招呼突然上门。进门不久,这女人突然语气亲昵地说:“戴森,你帮我买的那个缝纫机呢?我这太忙,一直都没来取。”
      师戴森并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缝纫机买回来很多年了,要不是老婆翻出来用,他压根也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东西。
      他难得地皱着眉头回想,然后看向他这个叫刘洋的朋友,问道:“缝纫机不是你要的吗?反正也没给钱,我太太喜欢,已经用了几年,你自己再去买一台吧。”
      人在跟前,他刚才已经记起来了。那时候他刚进蓝大工作不久,这个高中同学找他叙旧,顺便诉苦,说是想结婚,凑不齐四大件,被女方家嫌弃。
      师戴森那时候手里已经有些资金,刘洋从前经常帮他打开水(他不知道人家图的是帮他打开水的福利),这个人情得还,所以他随口说了句:“我送你个缝纫机做结婚礼。”
      他怕自己事多,忘了这个,提早买了囤在家里。
      后来,刘洋婚事没了下文,工作调动去了外地,他就完全忘了这事。
      刘洋有事要求他,当然不在乎这个,笑着说:“嗯,没事,我现在买得着了。”
      他下海跟着人做了点小生意,立刻抛了家里黄脸婆,重新追回了梦中女神。等回了蓝津,他特意带到好朋友跟前露个脸,可是方露怎么看着像是认识师戴森的样子,这一点他真不知道。
      人走了,青英老实告诉丈夫:“我不太喜欢他们,两个都不喜欢。”
      师戴森亲亲她,说:“嗯,这女的莫名其妙,刘洋人也变了。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来往的。”前些年,他听过消息,说刘洋和同厂的女工结了婚。可今天来家里,他却介绍这方露是未婚妻,明显是见异思迁了。
      刘洋贸然上门,不是为的同学情谊,而是开口就要借20万。他那口生意经,说得天花乱坠的。师戴森没借,刘洋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随便找个借口走了。至于那女的,总是凑上来找话题和他搭话,恶心得很,他一句都没理。
      师戴森不知道,他无意间还帮某个可怜的原配教训了一对狗男女。
      刘洋和方露走后,吵了两天,互相揭了老底,然后撕破脸皮散了伙。
      图钱的那个,发现他钱包不过是虚张声势,一屁股烂账等着还。图色的这个,发现她和当年那些关心师戴森暖瓶的人一样,只把他当个跳板而已。他随口一句炫耀“当初我想娶你,他还帮我买了缝纫机呢”,她就顺杆儿往上爬,变成了“人家专门给她买的缝纫机”,浪得明明白白的!

      虽然工作学习日还是住在3号楼,离教学区就那么点距离。但师戴森很有好老公的自觉。他每天陪老婆一起去上学,背好了她的课程表和上课教室,准时准点接人,天天如此。
      很快,学校就接到了举报:XX老师和XX学生乱搞男女关系。
      学校不得不出了巨大一张公告,申明人家在上学前就是夫妻关系,且同校不同系,不存在利益关系,不算违反规定。
      老师是非常优秀的老师,学生也是非常优秀的学生,在读期间就多次参加市里的大型活动,在蓝津翻译界已经小有名气。
      不管别人怎么想,两夫妻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免不了有人酸溜溜地说起两夫妻不相配,师戴森就能拉着人说说自家太太的一万个优点,说得这些人闭牢了嘴再不敢挑这刺。
      大学毕业后,青英放弃了读研,对她来说,文凭不甚重要,反正她是打算活到老学到老的。文凭有封顶,学习无止境。眼下最要紧的是她家先生快40了,还没当上爸爸呢!
      师戴森倒是无所谓,但青英母爱爆棚,因为馋萌诺诺馋了好几年,所以自己孩子还没影,婴儿用品已经采买上了。
      她想要孩子,他就必须积极起来。
      天佑好人,才扔了TT不到三个月,大姨妈就迟了日子,赶紧去医院,确实是怀上了。
      焦秉瑛得知喜讯,高兴得坐不住,一天打了四五个电话过来叮嘱这个叮嘱那个,想起一茬就说一茬。
      阿铭的儿子快三岁了,阿烨再婚娶的范红音即将临盆,三兄弟的孩子,大小排行完全倒了过来。
      青英看着丈夫,问他:“你不高兴吗?”
      他一直表情严肃地拿着单子反复在看。
      单子上的字不多,怎么也研究透了吧!
      师戴森回过神,说:“我有些怕,青英,我妈就是生了阿铭大出血,一直没养好。如果……”如果会伤到你,我宁愿不要孩子。
      青英搂了他脖子,声音柔柔地说:“阿森,不要担心,妈那时候是生产条件不太好,耽误了。你看我,身体好得很,而且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好。就算有个万一,胎位不正不好生,我就选剖腹产,多个疤而已,我不怕的。”
      师戴森是关心则乱,听了她的话,笑了笑,抱起她问:“嗯。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这几年,他每天跟着老婆下厨房,厨艺不说突飞猛进,至少也是能炒出几道家常菜的。

      师禔(zhi)舒小朋友一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大家都笑着说支书大小也是个官。不过爸爸妈妈给她起这个名,只是希望她一生平顺,安乐舒适。至于将来,只要不害人害己,学什么做什么,都随她自己的意愿。
      师戴森也算老来得女,心里想宠又要吸取前车之鉴,纠结得很。
      小支书赶上了好时候,国内也能买到纸尿裤了,不用不停地换洗尿布,爸爸的工作量少了一大半。
      小支书能爬了,到处霍霍东西,尤其是纸,她动作快,一会的功夫就能抽出一堆。“老”爸爸开始犯愁,悄悄跟老婆商量:“是不是要管着她一点?”
      青英快笑死了,这家伙,女儿一哭,他就心疼得要死。这是想管又舍不得管,让她出手呢。
      “她才大多点,讲道理也听不懂。随她抽吧,练练手上动作也好,抽出来的纸咱们装起来,上厕所用,也不算浪费。”
      青英知道他这是怕孩子骄纵,将来走了歪路,收了笑,柔声安慰道:“你放心,等她能听懂话了,我们就好好教她做人的道理。我们给她做好了榜样,再好好引导,不会坏了去。”
      师戴森亲亲她,叹了口气,说:“做父母责任太大了,老婆,你辛苦了!”
      青英也亲亲他,笑着说:“老公,你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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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第 10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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