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与不可接近的人群与同居人柯莱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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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我被柯莱儿大人从那个酒馆捡走的日子，已经有快三个月了。
在那之后，她把我带到了据说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小屋，里面空无一物，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其实，我今天也才刚刚来到下层，在做好准备之前就遇到了那种事……嘿嘿，抱歉，这里什么都没有。”她那时候是这么说的。
接下来的一周，她不断地进进出出购置着一个居住的地方所需要的东西，而我则在她将各种物品买回来后在家里收拾。
其实，不管是名义上还是事实上，我其实都应该是作为柯莱儿大人的仆人于此存在的，购置物品啊什么的这种劳动也应该由我负责才对。
但是这样的事情，我已经做不到了。
在来到柯莱儿的小屋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打算出门好好购置一番，至少要先给她坐上一桌好菜，可是当我离开家门进入人群的那一刻起，我就浑身冒冷汗，双腿颤抖。
——在融化
人们在我眼中仿若蜡烛，似乎在以不同的速度融化——从头开始，慢慢地向下一直到脚底。艳红的蜡滴从他们的眼中滑出，滴落到地面上，而他们每走出的一步都会将脚底的蜡块磨掉一部分，在地面留下一样红色的痕迹。
人们的声音渐渐地从清晰到模糊——像是中间缺失某一部分的模糊。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丝一毫地开始融合到一起，声音的音节开始无法辨认，不同的人的声音开始不分彼此，渐渐地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单音节低鸣。
目光所及的景象与音声都像是来自地狱，我如同在死者之地迷路，惊扰了死者的游行。
那天接下来的事我就没有记忆了，次日在小屋的地上醒来，旁边是一脸的柯莱儿大人。
后来的一周我和柯莱儿大人对于我这种症状取得了一定的了解——关键在于人，只要见到大量的人，我就会出现这样的幻觉，而且人越多，幻觉的程度就越深。
“这……大概是……”柯莱儿对此若有所思，“不过下次再说吧。等到机会更好的时候。”
就这样，本来就只能为柯莱儿大人做些家务杂活的我，甚至连简单的买菜都做不到了。
“没事的~虽然家务什么的我做不来，不过买菜的话还是没问题的。而且我不就可以随便选择我喜欢吃的东西了嘛~你可要好好负起责任哦，不管我买回来什么都要好好做！”
对此，柯莱儿大人笑着说道。
就这样，我成为了完全的室内派，与柯莱儿大人在这个下层都市边缘的小屋，度过了将近三个月的时光.
今天我也做着与过去三个月相似的事情，上午7点起床，然后开始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并晾晒，然后在十点左右开始准备早餐——或者也是午餐，因为柯莱儿大人大概十点才会醒来，然后会赖在床上，到11点才能清醒，这时已经应该是午饭的时候了。
不过今天有点例外，准备午饭的时间比往常稍微晚了一点。
“米娅~米娅~我好饿啊……早饭还没好吗……”从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请不要急，十分钟就好了。先来客厅坐着吧。”我不自觉地微笑着开口。
好像柯莱儿的声音是个什么开关一样，虽然在厨房做饭的是我，但是只要她不开口，食物的香气和烹饪的油烟气就没有办法被清楚地感觉到。柯莱儿大人的声音仿佛激活了我的感官一样。明明我们一起居住的是一个非常小的房子——只有一个小小的卧室，一个被浴缸塞满的浴室，和一个与厨房融为一体的客厅——不管房间里另外一个人再做什么应该都是很快就能感觉到的。但是在一起居住的这段时间里，我常常有这种感觉，如果我无法确切地听到柯莱儿的声音，或者清楚地看到柯莱儿的样子，在这里的生活就会缺乏一种真实感。也就是说，即便我在上午起来了开始做家务，那也像是毫无知觉的机械性动作，只有在柯莱儿大人醒来之后，当她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的一天才算是真正开始。
同居之人慢吞吞地从房间里拖着脚步走出来，“这都过了十一点了，为什么还没有好呀……明明就是一个早餐而已。”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好饿。”
“今天不是有要出门的预定吗？我想在外面肯定没法吃到什么好东西的，而且也不一定有时间。倒不如吃好点晚上直接回来吃晚饭呢。还是说比起我做的东西，柯莱儿大人更想去吃外面别人做的饭吗？”
柯莱儿把脸憋到一边嘟起嘴碎碎念，“啧……你也就是在家里的时候才这么硬气了……”
“那也没办法呀，谁叫我可爱的柯莱儿大人一点家事都做不来呢。”
“哼！要你管！以前根本没有学过嘛！”柯莱儿仰起头，“还有！我应该说了吧，不许叫我大人什么的！“
“啊……”的确，实际上自从在这里同居的第一天开始，柯莱儿大人就对大人这个称谓实施了禁令——只不过我一直会忘掉就是了。
“虽然当时我是说了你……归……归归我了……这种话！但是并不说让你来给我当侍从的，那不就跟你在酒馆的处境一样了吗？我希望米娅就是米娅，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同时，是柯莱儿的朋友。”
朋友吗，真是令人怀念的词语，柯文的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
“抱歉……柯莱儿大人……”
“嗯？！！”
“啊啊……柯……莱儿。”
“啧，这才对嘛。”
柯莱儿来到我身前，努力地踮起脚尖，然后伸出手
“嗯……可恶……你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高啊！”
我大概知道她要做什么，我转过身背对着灶台，面向她轻轻地蹲下了身子。
然后柯莱儿便将小小的手心放在了我头顶，轻轻地抚摸着。
“嘿嘿……”然后我就发出了很没出息的笑声。
柯莱儿之前说，她小时候做了值得表扬的事情，她的母亲就会这样摸她的头，所以她也希望能用同样的方式来鼓励我。不过有没有鼓励的效果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每当她这样触碰我的时候，我只会感觉轻飘飘的，很开心。
“好了，你去做饭吧，幸苦啦！“
于是我重新面向了灶台，不知不觉中开始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
“清蒸的魔法……嘟嘟嘟~”
“然后油炸……哼啦啦~”
“把我的心意……嘟嘟噜~一起……送给你……”
“哼哼哼~”
我很开心。
我做饭的时候都很开心。
我扫地的时候也很开心。
我给柯莱儿换衣服的时候也很开心。
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家事我早就做过无数次了。在我仍然身为艾露因的人偶的时候，每天都要侍奉不同的人。从更衣洗漱到一日三餐。完美无缺的侍奉是艾露因的招牌，所以这样子的事情我不可谓不熟练。
不过我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这样的事情是让人开心的，这些事情是我维生的手段——声音也好□□也好烹饪技巧也好侍奉的礼仪也好，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在那个地方呆下去，能有一份微薄的收入养活自己，能勉强的维持一个自己的容身之处。更不用说实际上我在此之前除了艾露因别无去处，因为我本就是被艾露因捡去的孤儿，我没得选。
虽然柯莱儿也是把我捡走了——从一片狼藉的艾露因，而且我这次似乎也没得选，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同的。
即便自己不去侍奉柯莱儿，即便自己不去处理那些杂务，即使自己不卑躬屈膝，低声下气，柯莱儿也不会斥责我——更不用说柯莱儿也不会像那些夜间来访艾露因的大叔们一样有着奇怪的癖好。
在同居之后的某一天里，我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想向柯莱儿请假休息一天。
“我……可以请假一天吗……”
“哈？请假？你要请什么假？”
“就是，照顾柯莱儿大人的饮食起居一类的事情……”
“诶……我跟本就没有要求你去做这种事情吧？再说我也没有给你发工资啊什么的，我带走你又不是要让你做我的仆人的……啊！原来你不喜欢做这些东西的吗？我看你从我们住进这里开始就一直搞东搞西的，我还以为你是那种喜欢干这些的人呢……不喜欢的话你跟我说不就完事儿了。我可以做的呀，虽然我很不擅长就是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可以分工……哦，还有，不是柯莱儿大人吧？我说过叫我柯莱儿就行了。被人称作大人有一种让人浑身战栗的既视感……”
柯莱儿还在讲着，我听着——然后不知为何感觉胸口揪着一汪温热，紧接着眼眶也跟着热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随着我的脸向下滑落。
“诶……？！你怎么哭了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啊啊……我最不会安慰人了……”
我面对这种陌生的情感手足无措。
柯莱儿看着流泪的我手足无措。
娇小的柯莱儿微微踮起脚，伸直双手捧住了我的脸——大概是想为我拭去泪水。
“哦哦？！好烫！你这是发烧了呀！啊啊啊真是的！我还以为怎么了！生病了就赶快到床上躺着吧！”
那一天，我在床上躺着，柯莱儿为我做饭，擦澡，更衣，沏茶。
人生目前为止所度一切岁月都在侍奉他人的我，第一次获得了来自他人的侍奉。
当然，这一天我也明白了，同居之人的生活能力是有多低。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我，喝着柯莱儿煮的泛着焦味的粥。
“我很喜欢做家务的，所以等我好了之后就全部交给我吧。”
“抱歉……我大概知道我今天的表现有多差的……没办法嘛！我没有学过的嘛！所以你不用撒这种谎也可以的……没事，我们可以分工的，我慢慢就可以学会了。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还蛮聪明的哦！”
“唔嗯……”我摇了摇头，“这次绝不说谎，我喜欢的。倒不如说，请务必让我来做吧。”
我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希望能为他人做些什么——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维生，只是单纯地，想为眼前这个与自己同居的少女做些什么。
——这种感情，是什么呢？
我想不明白。
不过从那天开始，我承包了小小的家里一切的事务。
也从那天开始，我开始在做饭扫地的时候不自觉地轻轻地哼着歌，微笑着摇晃着身子——在别人看来，这一定是很开心的样子吧。
…………
午餐过后，柯莱儿端坐在卧室的梳妆镜前，我站在她后面，为她梳发，更衣，整理仪容。
“其实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柯莱儿有些闹别扭的说道，“我又不是那种什么都要别人来做的大小姐，虽然王女和大小姐没什么差别就是了……不过这种事情我还是可以自己来的啦！”
虽说嘴上在碎碎念的抱怨着，但是柯莱儿还是乖巧的静静地坐着。
因为大概实际上，她很喜欢我给她梳头。
并不是我自夸，但是我的手指的确修长且灵活，而且为他人梳妆也是我所学习的侍奉的一部分。我一边梳头一边会用手指在柯莱儿头上轻轻的按摩，然后轻柔地将灿金色的长发分成一股一股，小心翼翼地扎起来。每当我的手指轻轻地按揉着柯莱儿的头顶的时候，她都不会不禁眯起眼睛，微微抬起头，像极了小动物一类的东西。
“你会不会做都无所谓的。这只是我想做而已。就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毕竟，我能做为数不多的事情都在这个家里了。所以家里的事情还都请交给我吧。”
“才不是这样呢……米娅能做的事情可多了。”柯莱儿不服气地小声顶着嘴，但是实际上她也知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虽然在这个几个月内，我对于人群的幻觉可能已经有所好转，柯莱儿带着的话也能勉强出门，如果完美避开人群嘈杂的地方的话，也能勉强算作愉快的逛逛街。但是离开柯莱儿的话，我连门都出不了。
“好了。”我拍了拍手，“真好看。”
正合身的纯白色呢绒衬衫，略微修身的版型，细致地勾勒出柯莱儿精致的纤细；藏蓝色的短裤有着稍长的后摆，垂在椅子边随着柯莱儿的小腿一起摇摆；鬓角，额前，头顶边缘的头发被我精细地分成左右两边数量对等的数股，丝丝合缝的环绕着脑后的长发贴合着，像是桂冠一般；最后我轻轻地将暗红色的革质短披肩扑在柯莱儿身上——她精致得像是最高级得人偶。
柯莱儿红着脸扭过头，“就算夸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哦。”
我笑着从身后揽着她，“我也不是为了好处才夸你的，只是喜欢夸你罢了。”
任由着熟悉的体温和体重倾靠在自己身上，柯莱儿低着头，将双手伸进衬衣内侧，摸着自己的肚子。
“唔……感觉这段时间吃的有点太好了……好像又胖了。”
我隔着衬衣捏起了柯莱儿腰间一点点软绵绵的肉，“好像确实是呢。果然我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喔喔喔！竟然敢嘲弄少女的发胖，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坐在椅子上的柯莱儿后仰着伸直手臂想要敲打我，可惜我们之间本来就有着巨大的身高差，此时更是一个坐一个站，她根本够不着我。
于是柯莱儿站起来，转过身环抱住我，小小的双手在我的腰间搔弄着，“嘿！看看本小姐这招如何！”
“呀哈哈……别……好痒……我完全受不了这个……”
我们这般嬉戏着。
打闹中，我的发带不经意间滑落，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柯莱儿握住一束，有些愣神。
“都这么长了啊。“
“……嗯。真的不用剪掉吗……这几个月我大概也了解了一点外面的事情了……剪掉比较好吧？”
“无所谓的。米娅就是米娅。只要你觉得这样子好，那就好了。”柯莱儿注视着我的双眼，“这样不也挺好的嘛。“
“可是……”
“哎呀！都说了没事的！哪有那么多可是啊！”
“但是……”
“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拧巴了！自己喜欢不就行了嘛！”
“我怕柯莱儿不喜欢。”
“哦呼……”柯莱儿捂住脸低下头，耳根很红，“……你这个人不会感到害臊的吗……虽然刚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还是有一点难顶……”
“为什么呢？我希望柯莱儿能喜欢我的样子，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倒是一点不奇怪啦！只是一般人是不会把这种话这么轻易的说出来的！人会害羞的！喜欢一类的事情，不是那么好开口的东西呀。”
“为什么不好开口呢？在艾露因的时候，我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任何负面的情绪表达都会给我带来负面的评价，我会被扣工资的。可是柯莱儿跟我说那是错误的，对于讨厌的东西，一定要想办法表达出来，想办法反抗。而对于喜欢或者的东西，也一定要说出来。这种话，柯文也说过。可是为什么喜欢别人或者想要被别人喜欢却不能开口呢？难道把想法说出来也是错误的吗？”
“……大概是因为会害怕吧。”
“害怕？”
“因为有很多东西一旦说出口就不会是原来的样子了，不是吗？就像如果你说你希望我能喜欢你的样子，然后我恶狠狠地说，‘根本不喜欢哦。’你会怎么样。”
“……会很难过。可是……可是！柯莱儿是不会这样说这种的话的……”
“的确是不会对你说这种话啦……但我可能会对别人这么说。如果有人和你有一样的想法，而那个不是你，那他就会被我这样说了。他肯定会难受吧？”
“……嗯。”
“所以他就不会说出口。只要不说出口的话，就不会被我恶狠狠地回答了。”
“可是不开口的话，不就永远不会知道了吗？万一那个人是我，而我没有开口的话，不就听不到柯莱儿说喜欢的回复了吗？”
“人们不都这样的吗？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很多事情都不会去尝试吧。而喜欢啊讨厌啊之类的事情，这种更加纤细敏感的问题，就更是如此了。”
我想起了柯文在最后的夜晚没有说完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
“……好复杂。好麻烦。”
“这也是人类有趣的原因呀。如果……能看到更多不同的人就好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渺小了。”
“唔……不明白。不过柯莱儿想要去见更多人的话，上街不就好了，那里人好多。”
“不是那种意思啦……我想，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人做不同的选择，经历不同的事物……总之，我想离开这个国家，然后去旅游。”
“去哪里呢？”
“哪里都行，不是这里就行。要去很多不同的地方。我想满足我的好奇心啊。“
“……柯莱儿的话，一定可以的。”
“嘿，那就借你吉言啦。”
柯莱儿有着与柯文相似的梦，也有着相似的开朗，如果他们见面了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可是，对于这种事情，仅仅是想想就让我的心情不好。
比起过去的好友因为去世而无法与现在的好友成为好友而产生的惋惜，我心中更多的居然是因为他们不能见面而感到的庆幸。
微妙的自我厌恶在我心中蔓延。
时钟的指针几乎形成了一条垂直于地面的直线，这提醒着我们时间已经不早。
“都十二点半了了，准备出门吧。可不能让约好的人久等。”柯莱儿看着时钟，向我催促道。
“嗯。那我们走吧，让我拿个眼镜。衣服……不用换吧？”
“没事的，不用换。……不过你还真是喜欢这个呢。”
我身上穿着淡紫色的连衣裙，虽然是很普通的裁剪，但是可能是因为高挑的身材和修长的四肢，反而把衣服衬得很好看。我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肩，不时用手揉搓着衣领。
“它也挺争气的呢。我当时还好害怕血迹洗不掉怎么办。”
“都这么久了，我……我的……我的味道之类……怎么也不可能再有了吧！”
我轻轻将衣领起来捂住嘴鼻，“有的哦。我的话就能感觉到。只要像这个样子，我就能看到那天出现在我眼前的柯莱儿的摸样和气味。”
“哦呼……够够够够了！这种话就可以不用再说了！”
“诶……这个也不行吗……”
我们打开门，走到了外面。
下层都市时不时会降下污浊的雨，而今天的雨格外的大，所以街道上没什么人，这也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打起伞，柯莱儿自然而然地靠在我的身边，挽住手。
“啊，这里果然是阴暗的不行啊。”柯莱儿看着金属的天空，感叹道，“只有一点冷冰冰的人造光……”
“我觉得还好哦。”
“是吗？”
“嗯，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现在就是觉得，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暗了。”
“喔~”
“啊，对了，回答呢？”
“哈？什么回答？”
“就是之前问你的那个问题啊。”
“为什么人们不能轻易开口说喜欢之类的那个？这个问题还挺复杂的呢……”
“不是，再之前的那个。”
“哈？哪个啊……”
“你喜欢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吗？”
“哦呼……这……”
“所以呢？”
“这种问题还要说吗……”
“那……你不喜欢吗？”
“当然不是啦……喂喂喂！你不要消沉的这么明显啊！你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蔫掉的茄子……真是的！”
柯莱儿挠了挠头，把脸深深地埋到了我的手臂中。
半晌，银针落地般的细微声响缓缓飘出。
“……喜欢啦。”
“嗯。我也喜欢柯莱儿今天的样子哦。”
“……知道啦。”
“不过这样不好走路，还请你好好站着走路。”
“……啧。你！这！个！人！好麻烦！”
在不见日月的庞大都市中，两人的身影似乎在无止尽的黑夜中微妙地闪烁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与不可接近的人群与同居人柯莱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