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脱线女王的请求》殷小妖

3、Chapter 3 面对现实

　　肖满满背着书包，安静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身后跟着的自然是一天都在担惊受怕的肖如意。
　　“怪不得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老妈表情怪怪的。原来是你要住过来了啊！”肖满满撇了撇嘴，略带不甘愿地说道。印象里，老妈和堂姐很投缘。两人的行为模式仿佛是一个频率的，同她们二人站在一起的肖满满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肖如意自然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什么事。事实上前一刻，她还同关晓宁在酒吧里快乐地扯淡。下一刻，她一觉醒来，整个人却是被塞进了一个叫肖如意的身体里。当然，她对这个身体也不是全然无知。她的确有听父亲提过大伯有个女儿，至于叫什么，却总是忘记。好吧，她现在成了大伯的女儿，跟十七岁的自己成了堂姐妹。多么得有趣啊！
　　“满满，你认识关晓宁吗？”肖如意提起一个人名，换来肖满满一个错愕的表情。
　　“你又不教二班，你怎么知道关晓宁的呀？”肖满满似乎有了好兴致，同她并肩走着。
　　肖如意想了想，说：“因为我听说她很漂亮。”
　　“恩。”肖满满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的确是挺漂亮的。年级里出了名的美女呀！”
　　仿佛这才有了十七岁的自觉，肖如意觉得现在的肖满满应该属于正常的。
　　“也对，她是范老太的得意门生。老太逢人就夸她来着呢！”说话的口气中带有几分嘲弄。
　　“满满，该不会你不喜欢她吧？”肖如意明显感觉到堂妹话语中的暗刺。
　　肖满满只是淡淡地看了肖如意一眼，说：“爱打报告，喜欢当班干，爱装清高。这些是她同班同学说的。”换句话说，此女人品有问题。
　　欸？怎么会这样啊？印象里高中时期的关晓宁并没有如此鲜明“特色”呀！难道她真的是穿越到了一个类似的场景？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凭空捏造吗？可是刚刚掐自己的疼痛感是真实的欸！
　　这下，两个人都沉默了。
　　过马路的时候，肖如意无意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才想起了那个一直被自己遗忘的某桩事。既然肖满满、关晓宁之类都是存在的。那么……那个害她自爆自弃、乏人问津的人是不是也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呢？
　　“满满……”不知道是第几次开口了，在肖满满不耐烦的眼神里，肖如意怯怯地说，“就再一个问题拉！”
　　“说！”肖满满扯着书包肩带，双眼漫不经心地扫视周围。
　　“那个……你喜欢利从南吗？”
　　肖满满瞬间石化，放在书包肩带上的手居然有点颤抖。“你说什么？”她眯着眼睛，看向欲逃走的肖如意。
　　“那个……就是……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吧？”肖如意不怕死地重申自己的观点。
　　肖满满尽管非常意外，但仍力图保持镇静，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她记得自己只在日记中隐晦提过这件事。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应该无人知晓才对啊！
　　肖如意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又无法跟她明说，因为我曾经暗恋过他被拒绝，所以你现在的状态我其实很能理解之类的话语。“我看出来的。刚刚我又看到你在偷瞄他的背影。”灵机一动的说词居然SAFE了。因为肖满满点了点头，状似接受了这个说词。“看你平日里粗枝大叶的，没想到还挺细心的嘛！”啧啧，让自己的堂妹给表扬了一下，这种滋味还真独特。
　　“放心吧。我可是会守口如瓶的。”警报解除，肖如意亲切地搭上肖满满的肩膀，两人“快乐”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自然也就没看到从书店走出来的某个男孩望向她们的眼光；当然也没有看到大马路上某辆轿车内一个深思的男人。

　　*

　　虽然外表一模一样，可眼前这个庄美人女士绝对不是自己那个厨艺精湛的母亲！肖如意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一边挑着米粒一边毫无表情的肖满满。终于切身体会了被迫减肥的苦衷。
　　“如意啊。听你妈说你要来我家住我起先还不相信呢！更没想到你居然会教满满的班级。真是巧啊！”庄美人一边殷勤地夹菜，一边露出亲切的笑容，“放心吧，反正空房有的是……”
　　“不用。她和我睡。”满满忽然踢了下要做答的肖如意，后者乖巧地逼上嘴。
　　“欸？”庄美人露出小孩子般的不解，“可是满满，你不是喜欢一个人嘛？”
　　肖满满只消一个抬眼就可以镇住全场。“我喜欢和如意姐一起。”多么单薄的理由啊，事实上从相见以来，这位另类堂妹对肖如意所表露的都是抵触情绪。哪里见到她的喜欢之情啊？
　　“这样啊，那就好。”庄美人笑得甜美，就这样接受了女儿的异议。
　　“阿姨怎么那么听你的啊？”肖如意私下里问肖满满。
　　肖满满露出狡猾一笑，说：“因为我爸不在，是我当家。”换句话说，以后若想在家里过得太平，讨好这个人小鬼大的堂妹准没错。

　　*

　　是夜，肖如意躺在床上，辗转却难以入眠。心理上，她希望快点入睡，然后快点地回到原本的世界去。可是生理上，她却因为来到一个异世界而兴奋不已。
　　“早点睡。明天你得早起。”旁边传来肖满满凉凉的声音。
　　说来也奇怪，肖满满的声音犹如催眠曲一样，那之后，肖如意就陷入沉沉的梦乡。

　　睁开眼睛，是白色的天花板。满室的安静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回到了现实，还来不及跳起来庆祝，却听见门口传来凉凉的声音。
　　“作为老师，迟到可不好吧？”
　　身体一个激灵，肖如意连忙坐起身，随手抓了衣服就往身上套。五分钟之内搞定洗梳工作，拿起皮包，就冲到肖满满的身边。
　　“呵，动作倒是挺快的嘛！”肖满满感叹了一句，便率先跨出房门。
　　肖如意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同庄美人话别，便向学校出发。
　　显然奇迹并没有发生，她还是在这个奇怪的世界落难。“满满，你都不吃早饭的吗？”肖如意不能忍受没有饱腹感的清晨。
　　肖满满回她一个很酷的表情，说：“我在减肥。你若真的饿了，可以去学校食堂买。”一语道破梦中人。肖如意喜出望外地点了点头。她念高中的时候，就一直很羡慕老师们能够踩着欢快的铃声，拿着热腾腾的早饭走入办公室的样子。如今，她也能成为其中一员，那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啊！
　　“满满！早啊！”过了条马路，往学校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家都是一个方向。自然会遇到同班同学。
　　“啊！早。”对于女同学，肖满满似乎还有几分热情。见她们俩人肩并肩地走着。身为老师的肖如意也不能随意凑上前去乱哈拉。
　　“啊！肖老师，你早啊！”那女生似乎刚注意到肖如意的存在，冲她笑了一笑。
　　“啊！你早。你是……”她对于女孩的甜美笑容没有抵抗力。
　　女孩晶莹的眼眸一闪，冲肖满满眨了眨眼，说道：“我也是七班的呀。我叫方若华。”
　　“哦哦，你们班的名字我还对不上号。”肖如意点了点头，“你们慢慢聊。我先进去了。”恰好校门口，她一个闪身就往学校食堂走去。
　　“满满，你这个堂姐还真奇怪。”方若华摇了摇头，“现在大学毕业生都是这样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她情愿不要去念的咧，读个大学，没学到知识无所谓，关键是人别学得变傻啊！
　　“哪里奇怪了。不是很正常吗？”肖满满不在乎地回了她一句。一个闪神，却瞧见一个身影从身边擦身而过。
　　“哇，刚刚走过去的是利从南欸！”方若华宛若瞬间变身一般，双眼变成心型，直直地往向帅哥飘过的方向，还努力用鼻子嗅了嗅，仿佛空气里依稀留有他的味道一般。
　　“哦。”肖满满还是一贯的面不表情，但其实心理很高兴。早晨就可以见到心仪的他，今天一天的心情应该会非常好才是啊！

　　*

　　肖如意刚在办公室坐定，想趁着还未开始上课之前的半小时，填饱肚子。
　　“肖老师！早啊！”马如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然后一只大手毫不客气地就抽走了她手中的点心。
　　“马老师……早！”她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折服于对方的淫威之下。谁让他是自己的带教老师呢？得罪不起啊！刚刚在食堂买点心的时候，她想来想去，既然自己来到了这里，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回去的好办法，不如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地过日子才对得起自己啊！尤其现在的自己并不算太糟糕。家境、长相、学历等曾经压着自己的三座大山，此刻俨然成为了自己往上爬的有力保证。她已经研究过了，和别的新老师不同，她并没有签订正式的合同，因为她尚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如果是因为自身条件不符合而被学校刷了的话，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她可以不用当捞什子的老师，而学校也不用因为录用了一个毫无经验和干劲的老师而后悔不已。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肖如意挂满笑容，抬头，却撞见马老师盯视自己的模样。
　　“咳咳。”她状似不经意地别开眼去，用假咳嗽来消除彼此间的尴尬。
　　“肖老师。一会儿要去五班，你记得准备准备。哦，对了。昨天下午的课，你觉得怎么样？”真意外，塞满点心的嘴里居然能够说出这么长的句子。肖如意对于马如龙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啊，是。我马上准备。”她迅速消灭一袋豆浆，然后翻开自己的听课笔记。肖如意那宛如小白兔一惊一咋的样子让马如龙心里狂笑不已。这姑娘太有趣了，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和那些坐在教室内的学生没什么大区别啊！
　　“马老师，你觉得我说得对吗？”冷不防听见肖如意诚心求教的声音，但他的脑内已自然地屏避了她之前的话语。
　　“你刚刚说了什么？”他丝毫不为自己没有认真听对方讲话而感到愧疚，“我走神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走神了。肖如意心里这么想着。“就大概说了些关于听课的感想。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讲课技巧很好，与学生的互动和配合都不错。”说些阿谀奉承的话，肖如意非常在行。
　　马如龙觉得这妮子目前为止透露出来的都是迷糊，可偶尔还是很有潜力。比如做狗腿子之类的活儿，她就相当有天资。
　　“恩，所以我觉得你可以在你的授课内容里适当添加点互动环节。”马如龙也知道该谦虚的时候就谦虚，该正经的时候就正经。
　　当然两人正经的对方没持续多久，就瞧见一帮女老师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往这边走来。
　　“马老师，你还没吃早饭吧。我有帮你多买一点哦！”
　　“马老师，我帮你带了酸奶咧！”
　　“马老师，鲜榨的橙汁哦！”
　　肖如意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自己是该告退了。原来马老师是个万人迷啊！上至六十，下至十六，老少通吃的嘛！女学生也好，女老师也罢，都仰慕他！崇拜他！
　　“马老师，我先去准备了。”肖如意逃离现场，免得引起别的女教师的反感。她真的是个很识趣的人啊！
　　马如龙则在花堆里投给她一个奇怪的眼神，她选择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