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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晚歌 ...

  •   宛歌抱着一堆东西到“喝点酒”的时候,里面还没多少人。
      大下午的,室内灯光挺亮,人都分散在四处喝酒聊天,看起来有些冷清,要再过几个小时,才会热闹起来,有酒吧的氛围。

      宛歌一走到吧台,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歌!你终于来了!”徐宁月看到宛歌无比激动,张开双臂就要和她来个拥抱,“想死你了!”

      宛歌赶紧避开,先把两个大快递放到了地上,坐上了高脚凳猛喝了两口水之后才觉得自己复活了,然后毫不留情地戳穿徐宁月:“你是想死你这些快递了吧。”

      “嘿嘿,男人哪有姐妹重要!”徐宁月嘴上说着好话,但一看到快递眼睛都亮了,直接扑到了宛歌身上:“爱你哦,歌歌~”
      “别这样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宛歌故作嫌弃地推开她,假装瑟缩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嘻嘻,歌歌多好听啊~”徐宁月不在乎,又抱着宛歌吹了几句彩虹屁。
      等宛歌实在受不了把她推开,她才兴致冲冲地去拆快递。

      宛歌还没坐两分钟,就有熟人从二楼下来了。

      “来了?”司泽远走到她旁边。
      “远哥。”宛歌朝他挥了挥手。

      司泽远和徐宁月都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徐宁月和她同龄,今年都是大一,但是两人不在同一个大学,司泽远则比两人大五岁,毕业之后在江城开了这家酒吧,叫“喝点酒”,她们俩经常过来玩。

      “不是快要期末了吗,还有时间出来玩?”司泽远问她。
      宛歌还没回答,一边的徐宁月倒是先开口了:“我们宛大小姐最近逃课可是逃得风生水起,前两天去上了节专业课,人家老师还夸她好学,说别的专业的学生还特意来蹭课。”
      宛歌侧头削她一眼,但是没否认。

      司泽远笑出了声,“这样考试真不会挂吗?”
      宛歌撩了下头发,趴到吧台上,懒散道:“无所谓。”
      “大小姐挂科?开什么玩笑!”徐宁月高声道,“她就算一个学期不去上课也是专业第一好吧。”

      徐宁月看宛歌累得不行,趴在那喝了两杯水了,关心道:“你经历什么?好像一条被人追了三条街的狗。”
      宛歌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又想到烤红薯摊那遇到的男人,嘀咕道:“遇到个装逼男,耽误了点时间。”

      徐宁月听了立马凑过来八卦:“什么装逼男?怎么装逼的?装的帅不帅?”
      “......”宛歌只能回答最后一个问题,“还不错。”

      短短一面,他这人就没正形,站也不好好站着,一副懒散没睡醒的样子,不过倒是一点没给人邋遢的感觉,反而有种游刃有余的休闲感。
      宛歌还记得他的眼睛,看向你的时候,总有那么点似撩非撩的意思,还带着点拽劲。

      单从外表来说,没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除了他那件骷髅头短袖。

      徐宁月听完来劲了,“你都觉得帅?!那是有多帅!!”
      宛歌不想多谈,敷衍道:“其实也就那样。”

      她不经意看了眼桌上放着的包,突然想到什么,拿过来从里面掏出个塑料袋包着的烤红薯。

      “这啥啊?”徐宁月问,“烤红薯吗?”
      “嗯。”
      “大热天的你买烤红薯干啥啊?”
      “吃啊。”
      徐宁月愣了下,直接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牛逼!”

      宛歌中午只喝了一碗粥,现在也有点饿了。
      她拿着勺子一点一点挖着吃,觉得这红薯确实还蛮甜的。

      想起那会儿男人说完话,帮她把两个盒子正了正位置,就转身离开了。
      宛歌也没给他钱。

      不过也见不到面了,就当他装逼赔给她的精神损失费吧。

      宛歌吃完,觉得有点困了,“远哥,我上去睡会儿。”
      这个酒吧有两层楼,一楼是对顾客开放的,用来娱乐,二楼就是几个房间,都是内部员工用的,宛歌偶尔会在休息室睡个觉。
      “你去吧,晚上吃饭的时候喊你。”

      旁边的徐宁月吐槽道:“你不是刚刚睡醒来的吗?”
      “又困了啊。”宛歌理所当然地回答,“今天凌晨三点才睡。”
      徐宁月邪魅一笑,“歌歌玩挺野的啊。”
      宛歌懒得理她,转身上楼。

      宛歌昨晚因为结课的大作业直接熬到了凌晨三点,白天虽然又补了一觉但是精神仍然不好,这一觉又直接睡得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一看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在床上又晕了会儿,然后掀开空调被起身下床。

      她今天穿的就是白色短款上衣配上一条牛仔短裙,突然离开了被子接触到外面的空气还觉得有点冷。
      把被子整理好,她拿上手机出了门。

      打开门,外面的喧闹一下子就刺痛了她的耳膜,动感的音乐笼罩着热舞的男男女女,灯光忽明忽暗,五光十色,伴随着酒杯碰撞,喝酒吹牛的声音。
      宛歌站在二楼,想到下午刚来时冷清的景象,觉得这对比实在是过于明显。

      她顺着楼梯走下去,在吧台绕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徐宁月的身影。
      徐宁月正和一位帅哥打得火热,不过见到宛歌的身影,她倒是重友轻色,直接把那人打发了,给宛歌腾了个位置出来,“大小姐醒了?”
      宛歌坐下,招手让调酒小哥给她来一杯,“聊那么开心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天高皇帝远,他管得着我?”徐宁月说得十分坦荡。

      “你饿没?徐宁月扯着嗓子问她,“你是不是一天都没怎么没吃饭啊。”
      “吃了啊。”
      “你吃的啥?”
      “烤红薯。”
      “......”

      “要不要给你点个外卖,我们都吃过了,看你睡得太熟没喊你。”徐宁月打开外卖APP让她选。
      宛歌扫了眼,没什么胃口,“我等会儿出去吃点吧,还不饿。”
      “也行,你要走喊我一声。”
      宛歌点点头。

      调酒小哥给她端了杯牛奶上来,宛歌喝了几口。
      “来酒吧不喝酒,真有你的。”徐宁月说,“人家小哥都摸清你的套路了。”
      “健□□活,懂?”宛歌端起牛奶杯在徐宁月面前展示了一番,情深意切地劝她,“别因为年轻就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徐宁月嗤之以鼻,“你有资格说我?熬夜冠军!”
      宛歌笑了声,让她自己玩去,别在这和她吵架。

      徐宁月不知道去哪热闹了,宛歌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玩手机。
      她的长相算得上是校花级别的漂亮,瞳孔泛棕,眼尾微微上挑,一头长发快要到腰,清纯中又带着点性感。

      在这坐了一会儿,上前搭讪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
      不过宛歌对这种没什么兴趣,三两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司泽远这家酒吧生意一直不错,到这个点一般都会很热闹了,桌子基本被占满,舞池里面也是人挤人,放眼望去全是年轻男女。

      调酒小哥自然也忙,宛歌抓住他空闲的缝隙,赶紧问了句:“远哥人呢?”
      “今天酒吧要来新的乐队驻唱,远哥估计是去沟通了吧。”
      宛歌点点头,表示了解。

      她又在座位上干坐了一会儿,期间又拒绝了不少来找她要微信的男男女女,终于,徐宁月在外面浪够了回来了。
      “怎么不去蹦?”徐宁月额头上都是汗,看起来是玩得十分尽兴,“歌姐今天不给力啊。”
      宛歌刺她一句:“悠着点,小心你的肾。”

      徐宁月正要和她怼,宛歌手机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来自她的室友郑欣瑶。

      【姐妹,今晚九点辅导员查寝,记得早点回来~】

      宛歌看了眼,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刚好司泽远来了,宛歌想到之前和他说过的一件事,“远哥,我上次说让你帮我租房的事有进展吗?”

      宛歌住的是四人寝,寝室里面有个女生脾气差,情商低,一身的公主病。像卫生不打扫、别人睡觉她开麦打游戏这些事情她是经常干。
      相处一年,直到上个月,她自己的地方东西堆满了,直接把衣服往宛歌桌椅上堆,他实在受不了了,两人大吵一架,冷战至今。

      寝室其他两位都还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平时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和气,所以寝室的气氛现在是十分尴尬,宛歌觉得待在里面就是一种痛苦。
      司泽远在江城朋友多,人脉广,她自己的经济条件在外面租房也没问题,所以干脆找司泽远帮她租个房,彻底远离那个寝室。

      “对了,我刚要和你说这事。”司泽远想起来,“我朋友帮我找了个出租屋,在你们学校附近,步行大约十几分钟,条件也还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这周末就行,到时候我联系你吧。”
      “好。”

      两个人聊完,司泽远突然说:“今天要来一支新的驻唱乐队,唱得挺不错,你们俩要不要去看看?”
      徐宁月很感兴趣,拉着宛歌往那边走,“好啊好啊,有帅哥不?”

      司泽远笑了下,说:“还真有。”
      徐宁月的步伐情不自禁又加快了许多。

      乐队的人还没上台,三人找了个靠前的位置,站着等,没过一会儿,这一片已经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怎么还不开始?”周围声音太嘈杂,徐宁月不得不凑近宛歌的耳朵说话,“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帅哥,嘿嘿,我梦寐以求的帅哥,我垂涎欲滴的帅哥!”
      宛歌没说话,脚下挪动了几步,刻意和这人拉开距离。

      宛歌刚刚挪好站定,就看到前方原本很亮的小舞台突然暗了下来,然后很带感的音乐节奏响起,音浪从那片黑暗中一阵阵传来。
      下面由开始吵闹变为安静,音乐出现时又出现了一阵骚动,甚至有人直接蹦起来去看舞台上的人。

      宛歌觉得这个旋律十分抓耳,很认真地听着舞台上传来的声音,同时也对台上的人抱着点好奇。

      突然,吉他弦被拨动,一道男声传出来。
      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到宛歌耳旁,宛歌确实有点被这声音勾住了,对台上人的好奇心又多了几分。

      有这个想法的当然不止宛歌一个,他的声音出来之后,底下的骚动比起刚才更明显了些,有大胆的女生直接扯着嗓子叫了出来。
      徐宁月也凑到她旁边,感慨:“卧槽,这声音太带感了,听得我他吗心神荡漾,感觉下一秒就能无性繁殖了。”

      宛歌虽然觉得她这些赞美之语有些粗俗了,但是她不可否认,徐宁月的评价——话糙理不糙。

      他又唱了几句,下面的反响更加热烈了,尤其是女生,又喊又叫,拼了命地往前挤。
      宛歌从未觉得捍卫自己脚下的那片小小的土地是如此艰难。

      在节奏逐渐冲向最高潮的时候,灭了的灯猛然打亮,刚刚的一片黑暗瞬间被暖黄色的灯光所替代。

      而下面的尖叫声,也在这一刻,到达顶峰。

      宛歌定睛一看,瞬间锁定了那位站在最中间的主唱,她的视线最先看到的是一把吉他,而后,视线微微上移,她看到了一个异常诡异的、十分眼熟的——白色骷髅头。
      那一瞬间,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呼吸一滞,心跳也随着视线的上移猛地加快,最终在看清他的脸的那一刻,她几乎僵在了原地。

      ——真的是他。
      非主流男。

      ——怎么会是他。
      装逼男。

      好巧不巧地,宛歌看清他的那一刹那,和他扫来的视线对上了。

      并且这人,很不羁地勾了勾唇角,吉他拨片划过琴弦的声音又大又清晰,几乎盖过了其他所有乐器的声音。
      直直地砍在了宛歌心上。

      后面的大半首歌她都没听进去,站在热闹的人群中间,她像是在梦游。
      原本的“如听仙乐耳暂明”突然被那人的脸给渲染破坏了,宛歌再也找不到几十秒之前的感觉了。

      她满眼全是他衣服上面的白色骷髅头。
      正阴森森地冲着她笑。

      一首歌唱完,下面的人都异常兴奋,有些人的话宛歌都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主唱好帅啊我靠,唱得我他吗身体都软了,这都是原创吧,我没听过。”
      “你不觉得他唱得还有点欲吗,说实话我好想听他喘,有没有懂的!!!”
      “你有没有发现他开头唱某句话的时候笑了下,我擦啊啊啊啊啊!!!不行了,姐的鼻血要出来了,立刻!马上!我要他的联系方式!!!”
      ......
      ......

      说话的人完全没加掩饰,似乎就是故意要让台上的人听到。
      徐宁月在她旁边笑说:“实不相瞒,我也有这种想法,你呢?”

      有人往前面挤,冲冲撞撞地差点把宛歌挤倒,她皱着眉往旁边走,准备离开,抽空不咸不淡地回了徐宁月一句:“我没什么想法。”

      舞台上的热闹还在继续,宛歌跑到离这稍远的一个角落,几乎没什么灯光,她靠着墙,隐匿在一片黑暗中。
      音乐的声音挡无可挡,很直接地传来,他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她周围,宛歌听着,确实有点上头,只是想起他那张脸,她总是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又听了首歌,转身往吧台走。
      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小,宛歌竟然冒出点依依不舍的感觉。

      回到吧台,她又让调酒小哥给她上了杯牛奶。
      她百无聊赖地喝着,有点神游,过了会儿,徐宁月回来了,搭着她的肩膀,“你怎么中途跑了,刚刚后面几首更劲爆啊,你知不知道......”

      徐宁月叽叽喳喳地说着,宛歌的眼神却落到了她身后,是司泽远。
      而他的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宛歌今天已经见了两面了。

      他也看了过来。
      也对上了她的视线,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脸上似笑非笑,坦坦荡荡地和她对视着。

      随着司泽远的走近,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缩短。

      终于,他走到她的面前。
      他微微俯身,表情饶有意味,语气无奈又浪荡:“啧,不至于这么惦记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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