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青青子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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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荠被一声惊雷激得从睡梦中仓促醒来。她昏昏沉沉地掀开帘帐，鞋也没穿便在黑暗中摸索着探到了窗边。外面果不其然下着与那雷声十足相称的暴雨，不时有雨水顺着窗檐淌进屋内，在地上汇成几滩无伤大雅的浅洼。她听着那絮聒不休的雨声，第一反应却是不知父亲此刻是否仍在风雨兼程地赶路？按说曹操大人他们早几日前就该返回兖州了，却迟迟没见着他们班师的动向。如今这场大雨来得也唐突，指不定又要搅乱他们本耽搁了些时日的行程。
接着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习惯了将曹操当做货真价实的主君而非一个游戏角色来考量，至于白澹于她而言更是早就成为了与生父无异的重要存在。
距离她眼睛一闭一睁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三年有余。虽说她对前尘往事毫无牵挂，不必像小说里那些意外穿越的主人公那样对现实世界朝思暮想咋咋呼呼，但作为一个整天徜徉在电子用品世界里的二十一世纪女青年，她还是很花费了些时日才勉强适应了像现在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连马桶都没得用的原始生活。
不过一旦克服了基本物质需求上的不便，其他方面的小蹭蹬就很难再给她造成困扰了。一来眼下她身处的毕竟是霓虹金制作的割草游戏，别说什么夫为妻纲三从四德，十三四岁的女武将穿着即便是在身心年龄均已超过二十岁的她看来也要惊呼一句“我草这太过了吧”的大胆服饰调兵遣将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因此只要她不做出些过分违反常理的举动，自然也不会有人察觉到她曾经高维度人的身份。二来白澹这些年跟在曹老板身边可谓是骁勇善战兢兢业业，一方面积累了不少战功，一方面也有夏侯惇妹夫这个身份作为背书，不知不觉间便挣取到了曹老板的信任，有幸跻身成为后者站桩时头顶蓝色倒锥型标志的亲信包围圈的一员。
白澹一开始便挑明了自己不会做任何续弦的打算，又对妻子留下的这个唯一的女儿十足疼惜，因此对白荠几乎是有求必应，但凡从曹操那里得来赏赐便不会亏待于她。只是白澹效忠的到底是目前仍在创业初期的曹老板，与女儿自然聚少离多。他害怕白荠一人过得孤闷，平日里总嘱咐她记得与曹家和夏侯家的女眷多走动。白荠知道父亲带她投奔曹操的初衷便是希望她不再随自己过这种居无定所的畸零生活，因此倒也听话，刚来不久便借着曹彰出生的机会去探望了卞夫人。
直到现在白荠仍旧依稀记得，那日她到曹老板府邸说明了来意后，便由下人领着去到卞夫人的房间。她在门口客客气气地按规矩行了礼，抬眼便瞧见卞夫人正抱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低声哼吟着什么，床边还坐着个两岁左右的孩童。卞夫人察觉到有客人来访，便微微抬头，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尽管面相看来依旧虚弱，却仍担得起明眸皓齿巧笑嫣然这些常冠于美人身上的形容。
那一瞬间白荠的脑中一片空白，紧接着一行大字浮现其中：曹老板！你老婆真棒！
当然以上是仅存在于白荠脑中小剧场的心理活动。她与卞夫人客套了几句，便打量起房间里剩余的两人。卞夫人怀中抱着的自然就是刚刚出生的曹彰了。这位据说未来勇武过人、能够与野兽徒手搏斗的黄须儿此刻正在母亲怀中安然酣睡，甚是惹人喜爱。而一旁那个约莫两岁的男童自然便是曹丕无疑。未来的魏文帝陛下此时尚且年幼，虽说脸上已经见不着多少这个年纪孩童该有的稚嫩，但至少也还没到14岁便已身高182开口神奈延年声线、拽得一脸二五八万仿佛他才是曹孟德亲爹的程度。
白荠一边思索着未来该如何刷这位曹魏继承人的好感度以确保if线能够顺利被推动，一边与卞夫人又象征性地寒暄了几句。然而正当她起身告辞准备离开时，卞夫人又叫住了她，浅笑着开口道：“阿荠，我没有女儿，瞧着你又喜欢，以后有时间便来同我说说话吧。”
白荠愣了一下，几乎是立刻便意识到卞夫人大概率是怜惜她父亲常年在外又没有母亲陪伴，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偶尔照顾她罢。除此之外，她的父亲正是在曹操势力逐渐崭露头角的节骨眼，拉拢她这个孤女对双方来说都只会有好处，何况有了卞夫人的通融，之后要与曹丕打好关系也会更加方便，于是便爽快地一口应了下来。
回忆完这些，白荠杵在窗户口又发了会儿呆，便接着爬回床上继续睡下了。
等到再睁眼时天已经微亮。雨不知何时停了，几绺熹微的暖阳在那些个已经濒近干涸的水坑中跃出数点扎眼的光斑，将她的视线刺得在恍惚与清明中来回交替。她起身静坐了会儿，等待眼前完全清湛，才下床洗漱并换上外出的衣物。今日她并无特定安排，也不打算习武或是念书，再加上天气郁蒸又挂念父亲，心中难免有些烦闷，干脆便抛下手头全部的琐事准备去外面走走权当散心。
不同于357中仅由围栏构筑起的驻防地，眼下她所处的这片地域更贴近于真正意义上的「城」这一概念。无论是街上叫卖揽客的小贩还是酒馆里人声鼎沸的盛况，都无一例外地正以一种充满活性与生命力的方式向她阐述着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白荠在城里闲逛了约莫一两个时辰，买了点装饰房间用的小物什，接着便往城墙方向走去。
按照她以往从影视剧中获得的认知，城墙作为一座城池的防御依托与战略高地，总该时刻有些重兵把守，至少也得维持个闲人免进的准则。然而除非被卷入战乱，这座城池不仅绝大多数时候都门户大开，任凭往来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城墙也几乎从不设防，是个人酒足饭饱之余都能上去蹦跶两下。白荠第一次试探性地到城墙上走动时还战战兢兢，生怕被哪个巡逻的士兵逮住了直接扔下去就地转生。然而当多尝试了几次并发现只要她乐意，到城墙上来打地铺睡个三天三夜都不会有人干涉后，这儿便成了她散心兜风的首选之地。
此刻她也是先扒在墙头上吹了会儿风，然后屏气凝神眺望起远方来。
虽说她在同龄女性中还算高挑，但到底受年纪所限，须踮起脚尖才能让头露出城墙外凭眺。然而仅靠脚尖发力势必支撑不了多久，没一会儿就两腿酸痛，不得不让脚掌落回地面以作休息。好在白荠深谙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这一道理，蹲下来在城墙内侧瞥了几眼，便很快瞧见几处凸出来的石砖棱边。她挑了处位置合适的右脚踩在上面，接着一发力，半个身子便都趴在了垛口上。
白荠正为自己的机敏洋洋得意，打算借此机会再好好欣赏几眼更远处的风景时，后领却在下一刻被人一把揪住了。她下意识地挣扎了几下，发现这拿捏住她的力道虽然不至于到冒犯的程度，但也十足牢稳不容反抗。她正打算再象征性地扑棱几下时，却从来人身上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与此同时，一句熟悉且清越的质问声轻飘飘地传入她的耳朵：“阿荠，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看风景呢！”白荠身体一僵，接着扭过头来讪笑着看向那人，“荀彧大人，真巧啊！”
没错。尽管根据目前为止她接触过的武将人设来看她所处的是357的世界无疑，但既然连358才转正的曹休都十分自然地混入了其中的话，357帝国转正的荀彧出现在她面前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了。
虽说白荠对他荀令留香君子如玉的描述早有耳闻，也曾有幸从吃谷的同好那儿了解过他滚烫到令无数同人女痛不可当的人气程度，然而当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传闻中的荀令君时，对方那张旷古绝伦的俊脸还是令她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顿时脑子里除了“我草美女”外便只剩满屏滚动播放的“曹老板！你员工真棒！”
当时的荀彧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经历了多么激烈的头脑风暴，只是十分周到地与她打了招呼并问候了些家常。之后白荠与他也有过几次接触，并逐渐察觉到与荀令君温柔俊秀的外表不同，他内里是个坚定且强势的人，说是偶尔有些迂板也不足为过。白荠知道他是个严肃的家伙，因此平日里总是小心翼翼不在他眼前犯错，哪想这次放飞自我时被他逮了个正着，心中顿时没了底气。毕竟对于心理年龄二十来岁的她来说这一行为充其量算个登高而招，可对于认知中她不过十岁的荀令君而言这一扒可能就等同于一款毛丫头作死挑战极限运动了。
果不其然荀彧蹙起了眉头，声音中也带上了几丝责备的意味：“阿荠，你向来稳重，怎么也做出此等莽撞之事来？”
一瞬间白荠的大脑转得飞快，一条条靠谱的不靠谱的借口纷纷涌入其中，很快又被她一一否决。末了，她先是顺从地站回了地面，接着向荀彧行了礼，然后才开口解释道：“因为我...我听说曹操大人他们这几日就要回来了...”
“喔？”荀彧的眉稍微舒展开了些许，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让您见笑了，荀彧大人，我只是在想...”白荠有些局促地攥紧了衣袖，“我只是在想...如果站得更高一些的话，也许当阿爹回来的时候，我就能够第一个看见他。”
说罢她做出一副忸怩不安的模样低下头去，等待着荀彧的答复，却听见后者一声轻笑，接着感慨道：“以往面对你时我总有些隐约的不安，觉得你太过早熟。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白澹大人颠沛流离并不容易，也是那些经历迫使你不得不过早地褪去稚气成长起来。我也时常安慰自己这是事出无奈，可如今看来——”
荀彧顿了顿，对上白荠正好奇注视着他的目光。
“阿荠你啊...归根到底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荀彧的答复完全在白荠的意料范围之外，倒不如说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在对方心目中获得如此具有矛盾性的评价。当她意识到对方究竟对自己产生了怎样的误解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再怎么说她总不能把自己三次人的身份向荀彧和盘托出，只得别扭地假装默认了后者的说法，继而转移话题道：“话说回来，荀彧大人又是为什么到这城墙上来呢？”
“和你一样，也是为了看风景，”荀彧莞尔一笑，“我平日里感到头脑疲乏、难以集中注意力时，便会到这城墙上来走上几遭，一来是为了放松身心，二来也是为了警醒自己——”
荀彧俯视着脚下这座繁华的城镇，轻声说道：
“兖州来之不易，但曹操大人绝不会、也绝不能止步于此。为了曹操大人的霸业，我不能有丝毫懈怠。”
一阵疾风掠过，二者均是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前额，不让风沙迷住双眼。等到一切复归平静时，白荠才放下手，却见荀彧正面带歉意地望着自己：“抱歉，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完全没有考虑过你想不想听这些话。不过闲情逸致再怎么说也该到此为止了，我还有公务在身需要处理，阿荠要同我一道回去吗？”
美人当前，白荠自然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二人遂一前一后下了城墙的台阶，往位于城镇更深处的府邸群走去。一路上二人又聊了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大多是荀彧发问，白荠作答。走到一半时，荀彧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阿荠，上回你从书库借去的那本书看得如何了？”
“啊，那本《九章算术》么？”白荠怔了一下，随即答道，“看了一部分，但实在是有些晦涩，难以自行理解。”
自打鲍信等人迎了曹操做兖州牧后，兖州书库就成了对曹操麾下全体武将及家属成员的一个开放地点。一开始白荠还缠着父亲带她去过一两次，后来发现只要阐明身份并详细登记，就能随意借阅书库的绝大部分书籍后，白荠便开始在习武之余有事没事地往书库跑，去了便直接报白澹的名字。像是诗经论语这类中学生必备读物她自然没有借阅的必要，其余四书五经她也暂时提不起阅读的兴致，因此便干脆专挑一些她在现代早有耳闻、实际上却从未接触过的专著。
而就在数日前她艰难地抱着刚刚借来的《九章》前三卷，嘴里念叨着“管它篆书隶书还是什么书的不是片假名我就该给光荣磕头了”往外走时，与迎面而来同样正低头嘟囔着什么的满宠满伯宁撞了个满怀，登时竹简木渎漫天乱飞，白荠人也一头栽在满宠那盘扣扣得四分五裂的胸口上。
白荠对满宠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同样是在358转正，尽管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曾经骗得坐在电脑前的白荠指着他的人设图大呼“我草好可爱一男的”，但实际上却性格古怪乖戾，绝大对数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前比较出名的事迹是几年前做县令时（谁知道是不是）不慎将一名督邮拷打致死，以至于一度不少人看到他便主动选择绕道走。
这次碰撞事故终于让满宠从那个只有他自己知晓如何运转的世界里短暂地脱离了出来。只可惜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弯下腰来将那些书简胡乱地拢在一起，然后一把抱起来塞进白荠怀里，连句道歉的话也没说便继续唠唠叨叨径直往书库里走去了。
白荠还在原地望着满宠逐渐远去的背影发愣，刚刚被后者囫囵堆在最顶端的竹简便不抵地心引力的诱惑再次宣布了自己的免费。她一时空不出手来捡它，只得蹲下身子准备尝试用胳膊肘将竹简拐上来时，一只白皙纤长的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并替她拾起了那卷叛逆的书简。然而后者并没有要立刻把书简还给她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趣地摊开扫了几眼。白荠狼狈地起身望向他时，后者也重新卷起竹简，微笑着对她说道：“《九章算术》？阿荠原来对这个感兴趣么？”
而现在，那道身影与眼前的荀令君重合了。
“怎样晦涩？不妨说来听听，”荀彧温柔地开口道，“虽说不一定能够为你答疑解惑，但也许能够给你些启发也说不准呢。”
“在我看来，《九章》是一本若无精通算数之人口授相传，便与天书无异的著作。比如说卷一旨在介绍方田计算之法，说若有田广十五布，纵十六步，则为田一亩；若有田广十二步，纵十四步，则为田一百六十八步。照例来说广十五布纵十六步应为田二百四十步，但为何二百四十步等同于一亩，书中却没有任何注释提及，”白荠仰起脑袋对荀彧认真比划道，“这样的状况在《九章》之中比比皆是。许多地方既无概念阐释，亦无推导过程，着实是令人一头雾水，不知所谓。”
尽管作为一个文科生，白荠对数学的深入研究永远地止步于了高考结束后的第二天，但再怎么说想来能够熟练背诵各种常用数学公式的自己想要阅读《九章》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做好了闲暇时分拿它打发时间的打算。
然而当她真正埋下头来翻阅《九章》时，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由于此时《九章》的注释本尚未出现，她所能够接触到的只有较为原始的修订本，其内容大多是一问一答，相当于给你一本习题里面只有题目和答案，除非有老师手把手地教导，否则想破脑袋也很难弄清这个数字究竟是如何得来的。
白荠回想起无数个奋笔疾书补数学作业的午后，自己是如何小心翼翼地避免频繁翻阅参考答案在书籍侧面留下显眼的痕迹，在发现大题答案只有结果与一个“过程：（略）”时内心又是何等的煎熬，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这份痛苦仿佛在一千多年前的游戏世界中复苏了。
“但或许《九章》的受众本身就是打算以数理研究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或是有能力接触到为自己授业解惑之人的那类人群呢？”荀彧虽然嘴上这般说着，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欢迎白荠随时反驳他的意思，“如果阿荠对这个感兴趣，也有志于此的话，不如让白澹大人为你请一名老师吧。”
“不，荀彧大人，我并不是在为自己难以理解《九章》而感到不满，我只是觉得...明明《九章》之中量田亩、称谷物、计土方，都是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却要被设立如此之高的门槛，以至于只能被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或许知识越是难以接触到，便越是容易令人心生畏惧...可在我看来，一旦一样东西太过于高深，比起惧怕，人们或许更愿意选择去边缘化乃至无视它的存在。这样下去的话...一旦哪一天它被抛弃以至失传，那么前人的心血岂不就付诸东流了？”
说到最后时，白荠的语气也情不自禁地激动了起来，以至于当她把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倾倒出来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显然有些失控了，煞是不好意思地将头偏向了与荀彧相反的方向。
然而下一秒，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脑袋上，似是要安抚她一般轻轻摩挲了几下。紧接着，她听见荀彧柔和清冽的声音：“你说的没错，阿荠。”
「被超人气角色荀令君摸脑袋了我这辈子不洗头了！」
“那么阿荠是想要以此为目标吗？为《九章算术》注释，让更多人能够凭借自己的学识和本事去看懂它，”荀彧并不知道白荠脑中此刻正滚过多少变态发言，只觉得这个刚刚差点炸毛的小丫头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便把手收了回去，“真是很远大的志向呢。”
“不，荀彧大人，我确实对这个有点兴趣，但我志不在此，”白荠背过手去仰起头，微微觑起眼睛注视着荀彧，“毕竟如果连像我这种荀彧大人眼中的小孩子都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话，说不定早就已经有比我努力所能到达的极限还要更优秀、更有天赋、对待数学这门学科也是更真诚、更专注的人在为此努力了，而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堪堪抱怨两句罢了。”
「毕竟谁没事儿要去专攻数学啊！」
“这样啊，”意识到即将经过白荠家的府邸，马上就是与眼前这个小姑娘分别的时候了，似是想要为今天的谈话画上圆满的句号一般，荀彧最后一次开口问道，“那么阿荠的志向是什么呢？”
“和荀彧大人一样。”
“嗯？”荀彧心头猛地一颤。他静静伫在原地，等待着白荠的解释。
“和满宠大人一样，和于禁大人一样，和舅父一样，和渊叔一样，和父亲大人一样！”白荠对荀彧露出绝对是与孩童无异的笑容，“我要用我的这双手，助曹操大人成就他的霸业！”
作者有话说第3章 青青子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