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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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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通。
落水声响起,梁文宏跳进了水潭。
四下的人都注视着水潭里的动静,梁文宏抓住了几本字画,又沉下水去,久久不见踪迹。
“坏了,出事了。”沈雁秋突然道。
她话音刚落,又几声接二连三的落水声,霍予初率先跳进水潭。
这水潭年岁太久,建院之前就已经存在,没有几个人知道那水潭有多深。水潭上浮起一层波浪,霍予初拉着梁文宏破水而出,在四处帮忙的人把人抬了上去。事情惊动了夫子,李夫子很是生气,骂了白光誉半个多时辰。
梁文宏在水潭里泡了一会,现在还在昏迷间。
“予初,没事吧。”
李文韬在霍予初门口,看着换好衣服的人出来,上前问道。
霍予初摇摇头:“我没事,梁文宏怎么样?”
“还在昏迷。”李文韬抿紧唇看了一眼霍予初,“那水潭不知有多深,你怎么能贸然下去?”
“那潭水的很深,我游了很久才找到梁文宏。”霍予初想起在水中那一幕,梁文宏落的很深,当时完全没有意识。
“别想那么多了。”
李医官来看诊,一炷香的时间出来后,又找李夫子谈了一会。
临近黄昏,晚霞似滚滚潮水翻卷,文津阁的三声钟响颤动山间。
两日过去,梁文宏还是没有醒来。
白光誉屋中。
“世子,那个白光誉不会真的死了吧?”周子丰小心翼翼的问道。
白光誉瞥了他一眼,“慌什么,又不是我们害死他的。”
周子丰:“可是,医官上次给梁文宏看诊肯定看到他身上的伤了,他若是告诉了李夫子,夫子再追查起来,肯定能查到我们头上。”
周子丰有些害怕,李夫子教学严厉,又掌管揽星院,他最不喜惹事生非之人,若是让李夫子知道他们经常欺负白光誉,那岂不是要遣退他们。
徐燕郎也想到这一层,与周子丰交换了眼色。
“他一个夫子,就算掌管揽星院又如何?只要我父王在,谁都动不了我。”白光誉丝毫不畏惧,还扯着周子丰两人要去打马球。
周子丰和徐燕郎扯了谎就出了白光誉的屋子。
晚霞才没入山底,阴云即刻飘了上来,烛火在微风中摇摆,忽灭忽亮。
“夫子似乎在查梁文宏的事。”沈雁秋坐在桌旁,沉思道。“昨日夫子来找我隔壁贰号学堂的程瑶瑶,问了有关梁文宏的事。”
姜穆清正在看书,面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沈雁秋看着姜穆清的反应,压下她的书:“你怎么这个反应?”
姜穆清歪了歪头:“你不是说夫子在查吗,那最后肯定会有结果的。”
姜穆清拂开沈雁秋压书的手,嘴角轻轻勾起:“再说,你不是都提点夫子去查白光誉了吗?”
沈雁秋一楞,“你怎么知道?”
在夫子去找程瑶瑶时,沈雁秋心中藏不住事,肯定告知了夫子白光誉曾经欺负梁文宏的事。
“那个白光誉平日里仗势欺人,还暗地里调戏女同窗。”沈雁秋说到白光誉就一阵嫌弃。“他是云南王世子,没人敢反抗他,大家也就私底下抱怨。”
春楠从外面进来,端了一碟糕点。
“郡主,听说那个梁文宏快不行了。”
姜穆清和沈雁秋闻言一惊,沈雁秋:“怎么回事?”
春楠:“我适才去厨房拿吃的,听送饭的伙计说梁文宏吐了一堆血,像是快不行了,医官和夫子们都过去了。”
吐血?溺水怎么会吐血?
姜穆清起身:“我们去看看。”
等到了夫子那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门外徘徊。
见姜穆清过来,姜薇皱眉:“你来做什么?”
“你呢?”姜穆清也毫不客气。
“自然是来看望同窗。”姜薇语气不善,她和姜穆清自小就不对付,相看两厌。
屋里突然一阵骚动,几人冲进屋里,只见医官摸着梁文宏的脉搏叹气摇头。
姜薇面色变得很难看,她今夜守在这里,就是不能让梁文宏出事。否则父皇刚兴办的学院不到一月就出现命案,这让朝中大臣怎么放心,岂不是在给皇家蒙羞。可是,没想到,梁文宏还是没有撑过来。
姜穆清看着地上的一滩血,又看着梁文宏的面色,他面色有浮肿,嘴巴微微张开,像是猛然猝死。姜穆清凑近他,掀开他的被子,在梁文宏腹中按了按。
姜穆清问医官:“先前你为梁文宏看诊时是否瞧见他身上各处的伤。”
医官:“是,他身上的伤很多,尤其是腹部,已经成青紫。”
“那日溺水他有吐血吗?”
医官回想了一下,“他吐出来的水中带了一些血。”
姜穆清想了想:“他的死因你怎么判定?”
医官拱手道:“一开始下官认为他是溺水昏迷,待我检查完他身体之后发现,他身上伤处较多,腹部青紫,应是被人殴打所致。后来他吐血,下官才想到脏器破裂出血,所以梁文宏的死极有可能是脏器破裂后又溺水造成逐渐性死亡。”
姜薇急切问道:“此话当真?”
医官点点头。
李夫子这才开口:“自从医官说了梁文宏身上的伤,老夫暗地已经查到殴打梁文宏的人是谁。”
姜薇前几日都不在学院,所以不知道白光誉。
“云南王世子?”姜薇抿紧唇,垂下头若有所思。
“怎么,公主怕他?”姜穆清讥笑道。
姜薇瞪了姜穆清一眼,“夫子,此事我先回宫禀报父皇,学院里请务必谨言慎行。”
姜薇临走之时,特意看了一眼姜穆清。
房中长烛燃尽,霍予初坐在桌旁,窗纸上透进莹白月光,他脑中才突然有灵光乍现。
姜穆清和沈雁秋顺着长廊往回走,迎面碰上霍予初和李文韬。
“霍将军可有急事?”沈雁秋见霍予初神色着急,问道。
霍予初神色严峻:“那日我潜入水中,游了许久才找到梁文宏,而且他那时大都沉入水底,我当时没细想,只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所以我刚才试着从学堂围栏处跳下去,终于发现了疑点。”
“什么疑点。”
“当日我们都以为是梁文宏跳下水中去捡书,所以才没有第一时刻下去救人。现在看来,是有人将他推下去的。”李文韬神色略有愁意。
沈雁秋和姜穆清脸色一变。
“若是自己跳下水中,那他第一时间应该返上来捡书,而且被人推下去和自己跳下去落水的位置是不一样的。”就是因为想不通,霍予初便找了李文韬去了水潭处,特意是试验了一次梁文宏落水的整个情况。
“那推人的肯定就是白光誉了,除了他,还有谁对梁文宏下手?”沈雁秋气愤道。
云林军很快包围了揽星院,封锁了学院各个出口。
四皇子姜浩琪和三皇子姜景明、姜薇、奉永安帝口谕彻查案件都来了书院。
白光誉被带到几人面前。
白光誉还在熟睡被云林军拉起来带到三皇子等人面前,途中骂骂咧咧。
“白光誉,你可知梁文宏死了?”李夫子痛心道,面上闪过一丝复杂。
白光誉心中一惊,梁文宏真的死了?周子丰那个乌鸦嘴。“这个学生不知道,学生在睡觉啊。”
李夫子看着白光誉不在意的态度,面色愠怒。“梁文宏几个时辰前已经死了,经仵作查验,他致死的原因在于腹部脏器破裂出血而亡,而此事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白光誉跪在地上,腿脚有些发软,但他依旧梗着脖子继续道:“夫子可不要乱冤枉学生,我只是与梁文宏有些冲突,怎么可能要害他?”
三皇子掀了掀眼皮,有侍卫在他耳边言语几句。姜景明望向白光誉,“你与梁文宏起了冲突,之后没有去找他麻烦?”
白光誉摇摇头。“没有。”
“可是学院很多学生都见过你私底下教训梁文宏,而且不只一次。”姜浩琪冷冷的直视白光誉。
“四皇子,这肯定是谣言。”白光誉心里有自己的盘算,他来长安时,云南王暗中在学院已经安插了几个眼线,从他被云林军被带走那一刻,相比消息已经传至云南了。现在,他只要拖延时间,等父王来,这些人也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