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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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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寻了一处休息的霍予初刚闭上眼睛,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宁远侯走过来,扔给他一个酒袋。
“看来有人想你了。”宁远侯听闻了姜穆清因为霍予初在宴会上扇了丹阳王世子的事,便时常调侃霍予初。
霍予初饮了几口烈酒,对宁远侯的调侃司空见惯,嘴角还惬意的笑着。
那消息传来的时候,霍予初惊讶的楞在原地片刻。
宁远侯环顾四周,临安的基貌已经显现出来,他们只要再继续完善,入冬之前,这些百姓的住所也就都有了。
“再过两日便是中秋了,你随我回一趟长安向陛下汇报临安境况,刚好歇一歇。”
三皇子、姜薇和沈雁秋继续留在临安,宁远侯与霍予初翌日便乘着快马赶回长安。
风在耳边呼啸,许久未有这般肆意。“若是我们赶上一赶,还能参加中秋宴会,小七那丫头定在侯府。”
霍予初突然有些急切。
王翠容一早便击鼓鸣冤,上府衙状告张才俊意图不轨。
张才俊之前扣押是因为周伯侯夫人施压,但因为并无明罪,不能关押超过五天,刑部的人便想着先将人放了。
王翠容突然上书状告,将事情原委一一说明,刑部只好又把人抓了回去。刚见过光亮的张才俊还没来的及出刑部的大门,就又被抓了回去。他听闻王翠容上书告他,顿时瘫坐在地上。
他思索着自己的事情,意图不轨是真,但自己又没有得逞,谅刑部又不能治自己什么罪。如今可怕的是,丹阳王世子意图放弃他,而周伯侯夫人又步步紧逼。那他应该怎么做?
张才俊猛的站起,拍打着牢门,大声呼喊着:“来人,我要见丹阳王世子,我要见丹阳王世子......”
刑部后门,一人影在门前闪动,门外得人听见暗号,便与他交接,收到暗信,两人立刻散开。
烛火燃烧,灰白粉末落在地上,姜穆清沉言道:“之前让人办得事如何?”
春楠点点头:“奴婢已经派人将这些人的证词收集好了。”
先前张才俊一直关押在刑部,并没有实证他犯罪。若是王翠容一直不愿出头,那张才俊这条线就会断了。为留后手,姜穆清很早派人私下查找了张才俊,这厮仗着自己与丹阳王世子的关系,强抢民女之事已经几次,都被他们用钱压了下来,而且,姜穆清还查到,张才俊与贩卖人口有关。
“你派人去给周伯侯夫人支会一声,张才俊可能会逃。”
“逃?”春楠惊讶道,“他不是在刑部大牢关着吗,怎么会逃?”
姜穆清看着面前烛火跳跃,双目深思:“王翠容虽已状告张才俊,也有人证,但恰恰就是因为他没有得逞,所以才不能治罪。明日开审,估计判决也会如此。所以,他会趁此机会离开长安。”
“这样的败类,怎能让他轻易逃脱?”春楠愤愤道。说完,她便差人去信给周伯侯府。
屋子静了下来,姜穆清徐徐坐下,看着硕大的圆月,陷入沉思。张才俊行事定是与丹阳王世子有关,但幕后黑手真的是丹阳王世子吗?如果是他,长安每年的查访人口账本是如何通过?而他们又将这些人卖到哪里去?各地为何没有有关人口失踪的奏折上报?这仅仅只是一个世子能做到的?
姜穆清眼前突然浮现一人,她在窗边连敲三下,一道黑影在墙边突然出现。
“郡主。”
姜穆清蹙眉:“你去查一查太子与丹阳王世子有无来往。”
黑影领命,一眨眼消失在郡主府。
能够在永安帝听闻风声之前压下一切的人,那就只有太子一人。
翌日刑部提审张才俊,果真如姜穆清所说,因为张才俊阴谋未得逞,刑部无法判罪。张才俊早早就料到了结果,得意的看着王翠容。
王翠容急得红了眼。
姜穆清朝春楠使了个眼色,春楠立刻会意,大声喊道:“慢着。”
正在解拷链的张才俊看向姜穆清,心中突然不安。
刑部的官员瞧见了姜穆清,恭敬问话:“不知郡主还有何吩咐?”
春楠上前移步走到大堂,“大人,张才俊此人不能放。前些日子,就是他伤了郡主。”
张才俊脸色变得很难看。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怪不得一开始成桉郡主没有提过此事一句。
刑部的官员哑然,左看看人群里的丹阳王世子的亲信,右看看一旁的郡主,实属为难。
春楠见官员不语,便厉声道:“大人,张才俊致使郡主受伤,百姓们可都看见了。”
围观的百姓顿时激动起来。
张才俊的镣铐又被重新上好。姜穆清正襟危坐,余光瞥见衙门口凌乱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只见周伯侯夫人带着人风尘仆仆而来。
刑部的人一见这位,吓得哆嗦着身子。
“不知夫人来此是有什么要事?”
樊文英凌厉的目光看向张才俊,张才俊被这一眼吓得失神,只听樊文英说道:“我来,是给大人送一份大礼。”
娟浓从旁地上一卷卷宗仍在地上。
樊文英凝着双眸,眼中寒意十足:“这是我从张才俊的地方搜出来,上面有他逼良为娼,贩卖人口的证据。”
张才俊的脸唰的通白。
怎么会,那些不是早就销毁了吗?
况且,丹阳王世子不是说好查不到那些事吗?
“你说什么?”丹阳王世子不置信道,他颤抖着双手,“那些东西我不是让张才俊早就销毁了吗?”
丹阳王世子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蠢货,本来还想救他一命,先来看来,多留他一秒都不行。”
阴鸷的眼神中蓄满杀意。
“你速速去刑部找机会杀了张才俊。”不能在他的口中吐出自己的名字。否则,那位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中秋佳节,长安城内早已张灯结彩,长安的繁华尽在此刻更显华贵。
一批快马从南门进入,扬长进了皇宫。
“启禀陛下,宁远侯与霍将军求见。”
正批阅奏折的永安帝神色一顿,自然的挥手。
两人被请入殿内。
“启禀陛下,临安水患已退,现已基本恢复。”宁远侯一身戎装,披甲上泥迹斑斑,手指间还有几道伤口,甲缝中都是黑乎乎的泥垢。脸黑乎乎的,眼帘下乌青一片,整个人苍老了不少。霍予初不比他干净多少,他的铁甲上还有血迹,出行的戎装早就看不清样子了。
二人这身打扮,随行的太监都有些嫌弃,“侯爷和将军怎么不一番梳洗过来,这样冲撞了龙颜,真是....”
霍予初淡淡应道:“这已是梳洗过后的了。”
他二人在来时的驿站已经匆匆洗过一次了。
永安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欣慰道:“二位爱卿辛苦了。”
一番询问过后,皇帝便宣了太子商议临安后续之事。两个时辰后,宁远侯和霍予初才出了宫门。
二人回长安没有提前告知,在宫门口作别,便各自回府。
宁远侯突然归家,侯府上下激动不已。
干净梳洗过后,宁远侯整装又随着众人入宫参加宴会。
“舅舅。”姜穆清在宫门口早早等着,瞧着宁远侯府的马车过来,才下车迎接。
林诩看着面前少女,不禁想起幼时胞姐,顿时心中感概万分。
“走,一同进去吧。”
拈花舞剑,月下对饮,声势浩大,永安帝心情不错,赏赐了好几个舞姬。
姜穆清微微抬眼,便瞧见了对立面的人,许是经久未见,他身上的英气越发硬朗,肤色黑了一点。但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宁远侯轻轻一瞥,瞧见了小丫头的心思,故意压低声音:“别看这会白净了许多,刚才比我还脏呢。”
姜穆清面上一红,知道舅舅打趣她。忙举了酒杯想要掩饰。
“陛下,金秋贺日,臣远道而来,也为这贺岁呈上一份礼物。”只见裴容拍拍手,一女子步步生莲从屏风后出来。
女子身穿金色薄纱,杨柳细腰上挂着小铃铛,翩然漫步间叮当作响,额间一朵红梅,流苏耳坠,摇曳在皙白的双肩上,头发自然生卷,浓眉大眼,红唇在薄纱下诱人。她手中抱着琵琶,娇柔怯怯。
一曲舞毕,永安帝两眼直盯着美人。
裴容示意,那美人便上前,很快的坐在皇帝身边。
皇后冷眼瞧着,只是不时的喝着冷酒,眼神中透着讽刺。
烟花会结束之后,宴会也散了。姜穆清本想着跟着宁远侯府的马车回去,谁知宁远侯将她拉下马车,“都多大了,还黏祖母,在外面逛完了再回来,我们等着你。”
姜穆清站在马车外面,春楠本想跟着,瞧见了郡主身后的人,便会意的跟宁远侯府的人走了。
风中卷着檀香,周遭的气息被另一个人填满,姜穆清不用回头也知是谁。
“侯爷就这么放心将你交给我?”霍予初见姜穆清一直不说话,便想逗她。
按照姜穆清以往的性子,定是不打算回答的。
但这些日子,她想通了。
若是一直避着霍予初,倒还是会让人看出问题,倒不如大大方方的。
她转眼看向霍予初,“那将军会让侯爷失望吗?”细长的双眼中亮晶晶的,带着少有的狡黠。
片刻之后,她眼前一黑,等站稳之际就落入一个温暖坚硬的怀抱里。
霍予初的头抵在她的肩上,抱她的动作微微收紧,鼻腔充斥着怀中人淡淡的香,有点甜,但很好闻。自从赐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原本以为她没那么喜欢自己,所以才会对婚事那般抗拒。后来他想通了,她的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和自己一样。况且,哪个女子愿意在那般情况下被求娶。从长安会时不时传来她的一点消息,他听着,既心疼又思念。
他想她想的快疯了。
刚才在宫宴上看见她,他便想立刻拥她入怀,想触碰到、柔软且真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