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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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言南如笑着答应了，他收起桌面上的东西，“我记得西门口有家店的小笼包不错。”
喻寒一脸惊喜，他早就收拾好背上了挎包：“是那家吗？我也常吃。”
“他家馄饨也不错。”言南如点点头后起身，“走吧。”喻寒顺手拿起手机，摁下开关后愣了，怎么自动关机了。
他开着机慢吞吞地走着，出了咖啡馆门后手机亮了会儿，显示3%的电后又熄屏了。
喻寒皱着眉，烦躁地叹了口气：“手机没电关机了。”言南如正背上包，听言停下转过来看着他：“要不要回咖啡馆充一下。”
喻寒看了眼身后的咖啡馆，摇摇头：“算了，我也没带充电器。”言南如凑过来看了眼充电口：“可惜了，我也不是这个型号。”
“没事。”喻寒收起了黑屏手机，“等一下吃小笼包时候去租个充电宝。”他仰头看着天边划过的那一抹晨光，并着翻滚燃烧的朝霞：“真美啊。”
言南如听言也抬起头静静地看着。
道路两旁的小白杨在清风中沙沙作响。
“我一向喜欢风景画。”喻寒半眯着眼看着渐渐露头的红日，过长黑发随风掠过眼睫，“不喜欢人像。”他顿了顿，咽下了那句：“如果是画你的话，我很喜欢。”
言南如却笑道：“我都喜欢，摄影的时候。”他跟喻寒挨得很近，回过头时深深的眼窝投下阴影，琥珀色的眼睛在清晨阳光下很是干净。
他摸摸下巴，上面有些青色的胡茬，唇线微勾地笑了起来：“不过想想，还是喜欢人像多些。”
喻寒抬眼看了他好一会儿，心脏猛地皱缩，他突然开口：“来吗？”冲着言南如愉快地眨眨眼。
不等他回答，就抓起了靠近自己的那只手，他的心砰砰地跳着，像极了林中跳跃的小鹿。
牵住的手掌心是温热的，喻寒想起了冬天的火炉，旁边烘着的小雀，还有咪咪软乎乎的肚子。
他迎着风和朝阳奔跑着，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言南如跟在他的身后，开始是疑惑的踉跄几步，后来也是哈哈几声大笑。
他用力地回握着，希望此刻即是永恒。
喻寒不知跑了多久才来到了湖边，那里初升的红日映照水色，在风掀起的涟漪中破碎回荡。
他停下脚步弯腰扶着膝盖不住地喘着气，身后的人站定，他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到了。”喻寒直起身坐到不远处的长椅上，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着，“来。”言南如手插在衣袋里，见状唇线一勾笑得十分漂亮，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朝他走来，安静地坐下一言不发。
“看日出。”喻寒自在地靠在长椅上，一撮头发不安分地翘了起来。他似乎是个跟别人分享秘密基地的小孩子，满是喜悦和快乐。
湖面上飘荡着一层清晨的薄雾，朦朦胧胧的，喻寒挺喜欢这种略带潮湿的空气。
喻寒揉揉鼻子，忐忑地看了言南如一眼，看到他也在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舒了口气偷偷地笑了。紧接着他呼吸一滞。
因为放在一边的左手小指被轻轻勾住，他睫毛微颤低下了眼，不动声色地想抽出来，整只手却覆了上来，掌心灼热得烫手。
他也不知从哪得到的勇气，心跳凌乱到第十秒时，扭头看了他一眼，言南如一愣而后微笑着。
喻寒看着那张漂亮的薄唇，心里莫名地想亲一口，他为这个突然的想法脸红起来。
移开眼神后偷偷地回握住那只手，喻寒看到掠过湖面的一只飞鸟，思绪万千。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只是太遥远了过于模糊。
他顺口说了出来：“像不像小时候小朋友之间手拉着手做游戏？”他说完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好像不是他的原意，喻寒暗自摇摇头。
没想到言南如应和着：“确实。我想到了一个小男孩。”他低眼回忆着：“很漂亮，像……”
喻寒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言南如喉结一动，伸手抚平了翘起的！那一撮头发。
他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三三两两走动朗诵的人，学校播音的学生也有在湖边练声的习惯。
言南如在出着神，手指下意识在点着喻寒的手背，他竭力地描述着：“冬天的时候下雪了，我堆过一个漂亮的小雪人，围上了一条红围巾。然后太阳出来后他慢慢地融化了。”他顿了顿：“那个小男孩就像雪人一样漂亮，漂亮到耀眼得如同阳光一样，随时都会融化……”
喻寒他静静地听着，听他说完后好像能明白又不能完全明白。他默默地抽出了手，觉得阳光十分刺眼起来，用手挡住还是太刺眼了。
对于那个小男孩，他有些嫉妒。他一定是他心中的光，喻寒如鲠在喉，他转移了这个话题，只道：“我饿了。”
言南如松了口气，逃也似的站起身，背着那个老旧的帆布包：“那去吃饭吧。”喻寒瞥了一眼，看到那双包裹在灰色条纹西裤中的笔直长腿，忘了刚才的不快，很自然地起身：“好。”
只是没之前那样开心了。他走前看了眼渐渐热闹的湖边，至少他们都告诉了彼此一个秘密，喻寒自我安慰着。他低头调整着挎包，安静地跟在言南如身后，慢吞吞的。
走前听到了晨读人奇妙的练声，喻寒抿嘴一笑，他抬起了头大步跟上了言南如。
那个小男孩只是记忆，他也能做他的光。
走过来拍了拍言南如的肩膀，看他回过头咧嘴一笑，喻寒走在了他的身边，两个人并排地走着。
笑起来的言南如不像只猫，而是一只可爱的大型犬，喻寒摸摸鼻子，自顾自地想着。
西门离这很近，出去到外面的街道有一段短短的路程，喻寒翻来覆去看着没电的手机，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他正发着呆，却被言南如扯住带入怀里，恰巧避开了驶过的一辆汽车。
喻寒回过神来，听着言南如在耳边责怪的一句：“小心点。”他脸又红了起来，下意识从怀里挣了出来，咳了咳掩饰尴尬：“不好意思。”
这回他牵住了言南如的左手，之前恰好都是右手的，他的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尾戒。
言南如的手骨节分明很有力感，比起来喻寒的就有些纤细，却因为颀长减少了骨架小的肉感。
看起来很漂亮，配起留着的整齐指甲，倒像是女孩子的手指，十指尖尖如春笋一般。
喻寒瞥了一眼，咬唇笑了笑牵得更紧了。
那家早餐店的老板是个敦厚的中年男人，喻寒上学期经常在这家吃早饭，所以跟老板还挺熟。
他一进去就挑了常坐的靠里位子，放下包后跟老板打了声招呼：“陈叔！”
喻寒想了想点道：“”两碗馄饨，一碗不要葱花不要辣油。”他看向言南如：“你呢？”
言南如扯着背包打量着四周，随口接道：“一样吧。”喻寒点点头又来了句：“另一碗也一样，再来一屉小笼包。”
老板笑眯眯地应了，喻寒兴奋地正想跟他说话，却发现言南如没有坐下，而是背着包站在那出神地盯着墙上的相框。
照片老旧到有些褪色，上面的是一群小孩子，中间围着的是个年轻人，他们都在笑着，除了角落的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气质阴郁举止孤僻，留着长长的头发没过眼睛
喻寒扫了一眼移开目光，这个男孩看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不坐吗？”喻寒看向言南如示意着，这家小店很是整洁，干干净净的桌上都见不到油渍。
这也是他经常来的原因。
喻寒不喜欢不必要的尝试，吃东西总在一家，如果有人非要让他去新地方试试，他也会去，只不过自己一个人不会来罢了。
言南如回过神来，轻轻地点点头：“嗯。”他放下背包坐了下来，低眼似乎在想着什么。手指不自觉地绞着，黑色的骨质尾戒有些许突兀。
喻寒在他面前挥挥手，言南如眨眨眼，冲他笑了笑。“这家店的老板是……”他问了这一句。
“姓陈。”喻寒随口接着，“我都叫他陈叔。”
言南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喻寒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不大好。”
言南如微笑着：“没事。”
喻寒看了他一眼，决定不再多问。他抽出餐巾纸仔细地擦了下桌面，连带着言南如的部分。
“这家的馄饨可好吃了。”喻寒跟他搭着话。
言南如弯眼笑了，愉快地应着：“有多好吃？”
喻寒神秘地眨眨眼：“吃了就知道了。”
正说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馄饨被端了上来。“来了，两碗馄饨，不要葱花不要辣油。”
老板把汤碗端下托盘，放在了两人面前。
“谢谢陈叔。”喻寒笑眯眯地道谢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熟悉的胡椒粉和猪油的香气。
老板哎了一声，喻寒看他笑得眼角起了褶子，人虽老了这神态，他下意识看向墙上的相片。
“陈叔这是你吧。”喻寒下巴示意着，确信地问道。也是奇怪，以前倒没看到过。
低头喝了口汤的言南如一顿，放下手中的调羹，和汤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喻寒听到动静看了言南如一眼。
“让我看看。”老板听言看向喻寒指的地方，他直起腰，“哦——是这个啊。”
他笑得更欢了，背着手回忆着过去。
“这是陈叔我。”老板伸手指着中间的那个年轻人，笑起来的神态几乎和他一模一样，“这照片还是搬家时候翻出来的。我年轻时候的……”
“不提了不提了。”他回过神来，忙摆摆手转言道，“小笼包马上就好，过几分钟就能上了，你们先吃吧。”
喻寒见状没有多问，看着眼前喷香的混沌，拿起勺子准备大快朵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自来熟地问着：“对了陈叔，我手机没电了，能在你那充会儿吗？麻烦了……”他随手掏出手机。
“这有什么。”老板爽快地接过来看了眼，“我有这充电器，这就给你充去，就搁在那。”他指指透明的柜台：“能看到丢不了。”
正滔滔不绝着，突然扭头看到了言南如一愣，停了嘴微微张开。半晌回过神来，苦苦思索未果皱着眉问道：“小伙子咱俩见过吗？”
言南如和他对视着正要开口，喻寒极自然地接了一句：“当然了。他啊也来过您这店吃过。”
老板恍然大悟，哦哦了几声忙点点头：“这样啊，那我先走了，你俩慢慢吃。”
“哎。”喻寒点点头，“陈叔您先忙去吧。”
言南如还在那发着怔，心里在想着什么事。
喻寒眉眼弯弯地把馄饨推到他面前：“愣着干嘛，快吃啊。”
言南如缓过神来，他拣起调羹，低眼只是简单一句：“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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