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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我于1923年冬天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出生,那是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夕。爸爸妈妈和2个哥哥们都十分高兴,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哥哥们唯一的妹妹。

      我们一家一直生活在绿野仙踪主角桃乐西的故乡——堪萨斯的乡村。我们有一个农场,养了几头牛,几只猪,还有一些鸡和鸭子。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跟在爸爸和哥哥们的后面,学着他们的样子干农活,实际上我还幼小得连割小麦的镰刀都拿不稳。大哥本见我滑稽的样子总是爽朗地大笑,然后弯下腰摸摸我的头,对我说等干完活就带我去镇上的剧院看电影……

      二哥汤米是个既聪慧又心灵手巧的男孩,从小念书成绩优异,我识的第一个字母、第一个词语都是他教会我的。他是我们家里唯一能上大学的苗子——本从小顽皮,念完初中后怎么也不愿再读书了;而我是个女孩。可比起高大强壮、足足有6尺2高的本,汤米实在有些文弱。本嘲笑身形瘦削的汤米不够“男子气概”,整天就知道念书,而我知道,汤米在内心深处和我一样向往天空。

      爸爸是一名已经退役多年的空军老兵,曾参与了一战的西线战场。战时爸爸被德军打中了左臂,引发了败血症,然后他的整条手臂被切除了。爸爸回家时,带回来了一个通体绿色的飞机迷你模型,那是英国F.1双翼机,他曾驾驶这架战斗机击落了好几辆敌机。这个模型是他的心爱之物,一直被摆在家里的壁炉上,即使铜制的模型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氧化生锈,但在我印象中,它永远被爸爸擦得锃亮,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我从小就喜欢和汤米听爸爸讲他作为空军飞行员的各种见闻,还有给我们讲解有关航空的各种知识,科普各式各样的飞机,我们幻想着也能和他一样,驾驶着这些不可思议的机器,翱翔在万里高空之上!

      尽管我从小就对飞行感兴趣,但在妈妈面前,我一直把这个念头压在心底。妈妈在我还是个年幼的小女孩时就教会了我如何做家务,即使我是家里的幺女。毕竟我是在大萧条时期中成长,爸爸因战争失去了一条手臂,大萧条期间根本找不到工作,干农活亦十分勉强;妈妈曾是个裁缝,嫁给爸爸之后做了家庭主妇;汤米身体羸弱,又在念书,家里全靠B本撑着。我记事起,妈妈就一直在教我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事:缝补、洗衣、打扫、做饭。我似乎在缝纫和厨艺上相当有天赋,小小年纪就能织出漂亮的围巾和做出十分美味的汤,下厨也是我除了飞行之外最感兴趣的事。每当妈妈尝着我做的饭菜,她就会十分满意地夸赞我以后会是一个好妻子。

      等我上了初中之后,贝蒂教了我许多有关于女孩该知道的事——打扮、跳舞和男孩。贝蒂是爸爸战友的独生女,住在镇上,是我最好的朋友,早在孩提时代我便和她形影不离。儿时贝蒂常常坐在本的卡车上,跟着他到乡下来,她和汤米还有我在一块,肆无忌惮地奔跑在堪萨斯乡间广阔的田野上,手里还拿着汤米折的纸飞机,幻想自己能乘着风扶摇直上,翱翔于万里晴空,穿梭在苍苍白云之间。

      是的,我们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当一名飞行员——我们想要做那翱翔于天际的英雄。

      但我们注定是不被理解的。家人们对汤米寄予厚望,期盼他学业有成,出人头地;而我和贝蒂是女孩。女人不会像男人那样做事,而飞行员是男人的工作。我和汤米绝对不会在妈妈面前显露出一丝想要当飞行员的念头。我爱妈妈,但妈妈绝不会像爸爸那样善解人意,她是不会理解我和贝蒂的。爸爸是个通情达理又十分开明的男人,他认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我们:

      “你们两个孩子都该追逐自己的梦想。”爸爸叼着烟,温柔地笑着,然后用他仅存的一只手分别摸摸我们的头,“特别是你,年轻的女士。如果人们都说女人不能飞行,那就争取做第一个在空中飞翔的女人!”

      我并没有成为在空中飞翔的著名女飞行员,埃梅利亚·哈特(Amelia Earhart)、南希·洛芙(Nancy Harkness Love)和Jackie (杰奎琳·科诺汉,Jacqueline Cochran)做到了这一点。

      在1932年创下了不朽的记录,她是世界上第一个单独完成不停顿飞越美国和大西洋的女性!埃梅利亚·哈特让男人女人们都惊掉了下巴,这在当时简直是比彗星陨落还要不可思议!贝蒂和我十分崇拜她,当时我们剪下了刊登这件事的报纸版块作收藏,贝蒂后来甚至还把它贴在了卧室的墙上,但我可不敢这么做,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藏在装着我心爱之物的木盒里,否则妈妈会看到的。

      还有大名鼎鼎的南希·洛芙。南希·洛芙从第一次飞行开始就仅在一个月时间内拿到了飞行员执照,那时她才16岁。贝蒂和我上学时常在收音机里听到这位“Miss Flying Freshman”的事迹。她为国家商务航空部工作,还和她的丈夫罗伯特·洛芙成立了自己的航空公司!一个女人,像其他男人一样,以飞行员为职业在外工作赚钱,在各种飞行赛事中频频创下了漂亮的成绩,还一手创办了自己的航空公司,这世上还有哪一个女人能比她更能感到自豪呢?

      当然,当然,名扬天下的Jackie!贝蒂和我同样从电台广播听到了她参与1934年麦克罗伯逊杯竞赛和1937年本迪克斯杯竞赛的消息,当时Jackie可是本迪克斯杯竞赛参赛人选中唯一的女性,更别说同年她还刷新了两次世界女子速度记录。从第一次飞行开始短短三周内就拿到了飞行执照,第一个盲降的女子飞行员,一年内刷新了两次世界记录,当年再也找不出比Jackie风头更盛的飞行员了,她是我此生中最为钦慕的女人,也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这是后话)。

      贝蒂也是我最仰慕的女孩。她教会了我女孩该知道的事情:打扮、跳舞和男孩。我们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就教了我如何化妆——在这个年纪的确是早了点。我还记得37年盛夏的一个夜晚,我和Betty在她的卧室里,她用在时尚杂志上学到的方法化了一个当下时兴的妆容。其他细节我已经不大记起,我只记得她火热的红唇微张着对我吐出言语的样子。

      贝蒂真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

      明明我们一样有着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眸,我却只是个个子有些高,脸上有雀斑的普通女孩,而她有着恰到好处的身材和完美的脸蛋;和我相比,贝蒂的身体也要更柔软,更女孩子气些,不像我因为常年干农活,手臂和小腹上都有了紧实的肌肉。

      纵使贝蒂说我这样的女孩也会招很多男孩的喜欢——实际上我并不在乎男孩怎么想。我不像贝蒂喜欢跟不同的男孩约会,我也不喜欢和其他女孩讨论学校的男孩、未来的丈夫,我只要和贝蒂在一起就足够了。贝蒂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再没有哪个男孩女孩能比得过贝蒂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曾在一个夜晚牵着她的手,对着繁星满天暗自许下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愿望。若是我这样的念头被她知晓,她定是会嘲笑我傻,然后又要说“我们未来总会和一个男人结婚”那套了。

      1941年,我们和汤米一同拿到了飞行员执照。那时我和贝蒂已经年满18岁,进入高中的最后一学年,汤米则在堪萨斯大学同学的医学院读三年级。我们三人着实吓了妈妈一跳(尤其是贝蒂和我),妈妈甚至都无法理解女人拿500美元(这在当时着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汤米和我向爸爸许诺工作后偿还)去考飞行员执照究竟有什么作用。

      我们以后都是要嫁人生子的,世界由男人掌管,执照得来不过是废纸一张。妈妈是绝不会像爸爸一样懂得的。

      我们三人憧憬着未来。贝蒂和我,我们渴望像Jackie,南希她们一样,做这天空的女主人!

      可不久后,日本人偷袭了珍珠港,战争爆发,一切都变了。充满着恐惧和苦难的日子开始了。

      男人们纷纷远渡重洋奔赴战场,本也被召去服役,爸爸年迈,汤米念书,家里只剩下妈妈和我照看这个家。汤米本也想去参军,但他身上还肩负着家人对他的期盼,更何况他还没完成大学的学业,妈妈是坚决不会允许他去打仗的。国难当头,不止是汤米,贝蒂和我,千千万万个男人女人都想做点什么,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汤米能参军,我们又能做什么?奔赴战场?我们不是护士。接手男人们因战争抛在脑后的工作?他们认为我们只是一群弱女子。世界正值战火纷飞时,硝云弹雨,男人们在战场上杀敌,我们在后方也能奉献一份力量!女人们纷纷走出家庭,来到外面的世界,贝蒂和我也要在属于我们的领域——天空,保卫祖国母亲。

      国家在海外投入了大量兵力,急需大量的飞行员试飞及运送军用飞机前往军事基地。可男性飞行员纷纷上了战场,需要有人来填补这些空缺,而我们恰巧就是这些人!贝蒂和我早已准备为我们的国家效力,可人们却不这么想。人们从不认为女人能做男人做的事,和平年代时,女人是秘书、速记员、接听员;战争年代时,女人是跟驻扎士兵和水手跳舞调情的女孩,是在家里等待战场上的丈夫归来的妻子;不工作时,她们整日打扮,穿漂亮的衣服、化漂亮的妆容,是讨男人的欢心;工作时,她们负责接听男人的电话,帮助处理男人的业务……女人只会是男人的“第二把手”。男人做的工作,女人永远不能胜任。

      当妈妈得知贝蒂,汤米还有我考得执照时,她其实并不是十分怪罪汤米,她一直在说我不自量力——我明明和汤米一样,都付出了同样的努力。我甚至比汤米先一步考得执照,我怎么就比不过他?就因为他是男人?

      我还记得当汤米听到妈妈数落我的不是还有把我作出的努力贬得一文不值时,他望着我的那样惶惑而又愧疚的眼神。我怪妈妈,但我不怪汤米。他是我在这世上见过的最好的男孩。他理解我、支持我,无论如何,他都会用他那一贯的微笑和温柔的内心包容我。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比起我,贝蒂就幸运得多了。贝蒂作为家里的独女从小就很是受宠,不像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要帮着干家务活了。贝蒂的父亲史密斯叔叔是爸爸的同乡兼战友,战后在镇上开了一家杂货店;贝蒂的母亲史密斯夫人(我一般叫她杰西阿姨)是在当地医院工作的护士。史密斯叔叔和杰西阿姨都是十分友善、开明且风趣的人,我每每去镇上都一定会留在贝蒂家吃饭。珍珠港事件爆发后的不久,贝蒂和我在一次晚餐时鼓起勇气向他们透露了我们想要为祖国贡献的想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他们隐瞒,我知道我可以完全信任史密斯叔叔和杰西阿姨)。

      随来的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杰西阿姨率先开口:“如果我要是和你们一样年轻,我也会和你们一样做同样的事。”

      史密斯叔叔则是哈哈大笑,揉着我们两个人的脑袋说道:“你们两个女孩可真有野心!既然如此,那就给世上的人们瞧瞧你们的厉害!”然后我们又有说有笑地吃起晚餐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爸爸、汤米、贝蒂、史密斯夫妇……只要世上有这些在我心中永远占有一席之地,鼓励我、支持我的人们在,我就不会退缩。贝蒂和我,我们要像鹰一样在万里晴空展翅高飞,为国家抛洒我们的热血!

      如我所说,我们早已准备好为国家做点什么,可时间一直在不停地流逝,贝蒂和我已经高中毕业,汤米也进入了大学的最后一学年。从1941年11月到1942年的盛夏,我们一直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国内招募女性飞行员的消息。在英国有ATA(由男性和女性共同组建成的航空运输辅助队,对于不列颠空战的胜利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但在国内一直以来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即使我们国家有那么多优秀又出彩的女飞行员,但航空公司和军队是不会招募她们的。她们毕竟是女人,不是吗?

      但由于大部分男性飞行员都飞往海外执行战斗任务,国内急缺人手负责试飞及运输任务——国家很快会意识到他需要我们。所以我们一直在等待。

      在此期间,贝蒂忙着跟男孩们约会,而我在家中帮忙干农活和帮母亲分担家务,毕竟本已经上了战场。

      时光不负有心人。终于,我们在9月等到了消息。WAFS(Women’s Auxiliary Ferrying Squadron,女子航空轮渡辅助中队)及WFTD(Women’s Flight Training Detachment,女子飞行训练支队)计划分别于1942年9月5日及9月15日正式启动了!贝蒂和我在我们的飞行教练(她也是一位出色的女子飞行员)那里听说了此计划,她也是从她在陆军航空部工作的兄弟那里知道的(这在当时是一项保密计划)。Betty和我都在听到消息的那个晚上兴奋得翻来覆去无法入睡。一种使命感和自豪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终于,终于,我们能有机会能名正言顺地在空中飞翔——还是在阿诺德将军作为总指挥,南希和Jackie的带领和教授下,为国家效力了!

      我们马上报名了。但WAFS(由Nancy负责)招募的要求非常高,他们要求是:年龄必须在21周岁至35周岁之间,具有高中文凭,拥有商业飞行执照,获得驾驶超过200马力引擎的高性能飞机的记录认可,拥有500个小时以上的飞行时间以及在全国各地飞行的经验。对于男人还是女人来说,这样的招募条件无疑是十分苛刻的(我当时实在不明白明明招募的是女人,条件却还如此之高)……

      仅管如此,但一开始还是有几百名女性参与了报名。最终,WAFS招募到了28名女性(虽条件过于苛刻,但我们当中仍有人足够优秀),而我们这些不能达到要求的,则退而求其次加入WFTD——贝蒂当时20岁,我只有19岁,我们都远远没有500小时的飞行时间。

      Jackie创建WFTD就是为了培训我们这些未能达到要求的准飞行员们,因此招募条件降低到拥有商业飞行执照及200小时的飞行时间,即使每年的薪酬只有可怜的让人笑掉大牙的1美元,还是有很多女人同我们竞争。

      贝蒂和我万万没想到9月末在华盛顿的面试居然是由Jackie亲自主持!天啊!我居然在有生之年见到了我一直崇拜的女人的庐山真面目,而不是在报纸和杂志上看到!我再也找不出任何言语来形容当时的我是如何的紧张和激动(贝蒂不以为然,觉得我过于崇拜和仰慕Jackie)!和我想象中的无数场景一样,Jackie当时身着陆军航空部的蓝色制服,梳着一头漂亮的金发,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她并不像人们以为的那样,人们认为从事男人所做的工作的女人应该是非常不“女性化”的。当我抬眼望着她那漂亮的棕色大眼睛和因紧张而不自觉低头瞥见她修剪得十分齐整且圆润的指甲时,我几乎忍不住要偷笑。

      事后贝蒂说她并不觉得Jackie有多漂亮,抱怨我在心中过于美化她,我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和往常一样给了贝蒂一个大大的笑容。贝蒂愣是气的几乎一夜都没和我说话(我当时和她住旅馆的同一间房里),直到我开口说她在我心目中永远是最漂亮的女孩,她才消了气,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

      我说的是事实,贝蒂的确也是我最仰慕的女孩嘛。我有时很天真地想要是就这么跟贝蒂在一起一辈子就好了,但贝蒂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我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的。

      我不在意学校里的男孩,不在意未来的丈夫,不在意杂志封面上的詹姆斯·史都华——即使他真的非常帅气。贝蒂明明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只在意她,我真想不通她何必为这样的小事而生气。

      事实是我们没有选上。我们的飞行时间不够,年龄、资历也过小。贝蒂和我虽然感到十分沮丧,但我们没有放弃,毕竟有了第一批,就会有第二批、第三批……我们试着去一些小型机场找了工作,为的就是积攒飞行时间和累积飞行经验。

      我们后来报名了第四批的招募(招募要求的飞行时间已经降低),面试结果在43年的早春公布了。陆军航空部给我们发了电报,贝蒂和我将作为WFTD第四班(也就是后来的43-W-4级)的成员前往得州受训!我们是名单上的一员!拿到电报的那一刻,贝蒂和我都情不自禁流下了激动和喜悦的泪水,然后我们拥抱在了一起。

      直至多年后我依然还能记得这个场景:我们在床上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的紧紧拥抱着彼此,我可以十分清晰的感觉到贝蒂玲珑起伏的身体曲线。她小巧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流下的眼泪沾湿了我的连衣裙,我鼻间还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和吐息中烟草的味道(我们在公布消息的前一晚一夜无眠,贝蒂焦虑到一直在不停地抽烟)。我真的很高兴我能和贝蒂被一同选上,虽然我知道我们彼此都很优秀,但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会被分开了!

      我们所有成员将于1943年2月14日在休斯顿的霍华德休斯场受训。我们人生的新篇章要翻开新的一页——

      对了,我叫安妮·路易斯(Anne Lewis),大家都叫我Annie。

      我于1923年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出生,那是12月23日,平安夜的前夕。爸爸罗伯特·路易斯(Robert Lewis)和妈妈戴娜·路易斯(Dinah Lewis)还有2个哥哥们都十分高兴,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大哥本·路易斯(Ben Lewis)和二哥汤姆·路易斯(Tom Lewis)唯一的妹妹。

      我最好的朋友是伊丽莎白·史密斯(Elizabeth"Betty" Frances Smith),我希望能永远和她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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