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传奇》远方日月

9、第九章 星君度仙埋孽因

　　原来这对住在云山腰间洞穴的男女，正是当年那对口衔异果途经昆仑山的千年白鹤所化。
　　多年以前，二鹤尚未修成半仙之体，只因偶然服食了天山深处一棵灵芝仙草，得以延寿千年。
　　那年，二鹤相携，一同飞往昆仑山一带游玩，找了一口生在悬崖峭壁上的天然山洞作为暂栖之地。一天，二鹤正卧在那口山洞边懒洋洋地晒太阳,忽见一红一白两个袍色不同的神仙飞来，落到这座峭壁根。因二鹤也常去天宫赏玩盘桓，故认得他们是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二鹤存活世间千年之久，倒也多了一份通晓神人言语的灵性。
　　只听北斗星君道：“昆仑山之上有一座凉风山，山上生有一棵无名树，至今已长有上亿年，可我有些不明白，树上为何只结了两朵花，而且是一朵紫花，一朵红花，等了五千万年才凋谢落地，却又生出一紫一红两颗果子。这两颗果子至今也有了五千万年，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成熟落地。”
　　南斗星君应道：“我看这两颗果子必是天地间难寻的仙品，只是生长偏僻，无人理会，所以至今仍挂在那棵树上。倘若哪一个凡俗之辈吃上其中一颗，不论是地上的飞禽走兽，还是水里的龙龟鱼虾，我看必会身登极乐，升入仙道，与天同寿。”
　　北斗星君笑道：“那两颗果子断非凡物，跟我想的是一样，它们在那人迹罕至的凉风山顶上，长年吸纳日月之精华，采集万物之灵气，只怕比我们从炼丹炉里炼制的千年延寿粉、万年修真丹都要珍贵。只可惜你我二人早已功成道就，位列仙尊，要是一对凡夫俗子，哪怕是一对云游野鹤，就去将那两颗果子分来吃了，立刻脱胎换骨，羽化成仙，少受上那成千上万年的清修苦炼，岂不快哉美哉！”
　　南斗星君道：“是啊！只有等两个有缘者去享受此轻松成仙的美福了！你我两个糟老头子，已经成了大仙，若是此刻去分着吃了那两颗果子，也不过是白白糟蹋那两颗仙品的灵效。”
　　北斗星君惋惜间，连连摇头，叹道：“可惜，可惜。咱们若是摘下来放着，怕把两颗仙果放坏了，若是吃了，咱们又是糟蹋浪费，但若是让它们一直长在那棵树上，又觉得把天赐的两样好东西平白无故地丢在那儿，又有些舍不得。真是事无三全之美，这可如何是好？”
　　南斗星君笑道：“要解除你我心中此憾，看来只有你我去寻一对心诚品善的有缘者，指点他们去吃了这两颗仙果，助他们成仙得道修成正果，你我也就不会再为此事挂累于心了。”
　　北斗星君道：“不错，这倒是个好主意，若能度引两个心诚品善的有缘者修成正果，为天庭效劳，倒也能算得上是你我造福神界的一件功德。咱们这就去寻找这对有缘者，如何？”
　　南斗星君道：“好好好，咱们这就动身前去。”说话之间，二仙大袖翩翩，已离开了此地。
　　这二鹤不经意间听到二仙吐露仙机，当下真是喜不自尽，见二仙离去，雄鹤便道：“看来真是天赐良机，你我这就去凉风山上找到那两颗仙果，各吃一个，从此以后，我们便会一同变成神仙之体，永远摆脱老死病亡之苦，逍遥畅游天宫各界，再不与禽畜同类，岂不是天大的幸事！”
　　雄鹤点头道：“我早就想象天上那些神仙一样，不病不死，逍遥自在了，可惜一直找不到成仙得道的门路，事不宜迟，这个天大的机会咱们绝对不能放过，咱们这就去凉风山上找那两颗仙果去。”
　　喜事一来，精神倍爽。二鹤当即劲拍双翅，飞往位于昆仑山上空的凉风山，在流云飞雾中寻了半日，果真在一座陡峭的峰顶上找到了那颗无名树，树冠的枝叶间生长着两颗拳头大的果子，一颗紫色，一颗红色。
　　二鹤便站在树枝上，伸出长嘴，各自去啄其中一颗果子，没想到这两颗仙果的外皮均如铁硬一般，莫想损伤分毫。凉风山上风大气寒，不宜久留。雌鹤心想：“也不知道这树枝是否啄得断。”便往挂紫果的树枝上啄了几下，枝皮便开了一道缝，原来这树枝并无果皮坚硬。二鹤也并不是蠢笨之极，于是，便啄断挂果的枝条，各自衔了一支，飞下了凉风山，想找个地方落下脚，用石头之类的东西砸开果子皮吃。没想到飞临昆仑山一面斜坡上空时，那颗紫果里突然发出一阵婴儿般的啼哭声，着实吓了它们一跳。而恰在此时，昆仑山一位山神路经下方，二话不说，便搭弓射来一支箭，铁箭头穿断雌鹤嘴边衔的树枝，雌鹤嘴边的紫果便随余下的树枝落了下去。眼见有性命之忧，又唯恐山神来夺另外一颗仙果，二鹤只能拼了命的扇动翅膀，向前逃脱，自然不敢再在昆仑山停留。
　　逃出险境后，二鹤找到一个山洞歇脚，使出丢到半空往下摔、爪抓石头用力砸的法子，想打碎剩下那颗红果，分吃了果肉，无耐果子就跟一颗铁球一样，连一条缝也分不开。雌鹤又有些多心病，生怕昆仑山那位山神得了一颗仙果，还会来踏云寻来，跟它们争夺另外这颗仙果，便跟雄鹤商议，先把剩下这颗红果带回云山老巢再说。
　　途中，又飞经寒湖，没想到这颗红果也发出一阵哭啼声，恰巧惊动了正在湖畔散步的寒湖神宫之主，老宫主又是何等角色，俯身捡起一块小石头，弹指射去，便打歪了雌鹤的嘴巴，让红果连枝掉到湖畔的沙地上。二鹤知道神婆的厉害，哪里还敢在上空逗留，又性命地逃了走。
　　眼见辛苦得来的两颗仙果，平白无故地先后被昆仑山一位山神和寒湖神宫之主夺去，二鹤均是又气又馁，却又毫无办法，回到云山老巢后，均大生闷气。
　　一天，二鹤百无聊赖之际，正互相埋怨对方不够机灵，丢了仙果，失了成仙的门道，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忽然现身而出。见二仙前来，二鹤自是诚惶诚恐。南斗星君道：“你们不必惊慌，我们今日来，正是想引度你们成仙。你们还记得我们二仙途经昆仑山时，所说的关于凉风山上两颗仙果的话么，其实是我们二人有意而为，想点拨你们上凉风山，找到那两颗仙果，吃了好早日成仙得道。没想到我们二仙也看走了眼，那两颗仙果并非普通可食之物，而是孕育一男一女两个人胎的灵物，那两颗仙果落到昆仑山和寒湖畔后，已先后生出两个小孩，分别被昆仑山守山之神青松善老和寒湖神宫之主收养。你们二鹤不必为了没吃到两颗仙颗而心存恼恨彼此指责，我们都该为这两个小孩没受到伤害能安然生到世上而庆幸？我这里有两颗万年修真丹，你们每个吃上一颗，便可拥有半仙之体，随意变化人身。”之后，便从一只袖口里取出两粒仙丹，让二鹤各吃了一颗。南斗星君又轻施仙术，将二鹤变成一对年青男女。
　　二鹤得到两位大仙如此垂青，自是喜出望外，化为人身后，立即叩头拜师。北斗星君又传授给他们一些养元修炼之法，交给他们一本教授飞腾变化的天书，嘱咐其依法潜心苦修，只要持之以恒，不半途而废，再修上一千年，便可成为真仙，上天接受玉帝册封。二鹤本属鹤族，当下，二位仙君又给他们定姓为鹤，分别起了一个吉祥的名子，男的叫长寿，女的叫长缘。
　　二位仙君离开后，这对鹤族夫妻当真是千欢喜万感恩，遵照仙君所授之法和天书，日夜勤修苦练，期盼早日修成正果，排入天庭封仙册上。只是二人每逢闲暇之时提及两颗仙果被他人横强夺取之事，仍不免耿耿于怀，存有几分怨愤之心，如今见伏羲女娲找上门来，这二人便密谋设计，挖下陷阱，用蚕丝网拿住伏羲女娲，既解往昔心头之恨，又想在吃了这对从仙果里生出的人后，能增添几年道行。
　　鹤长寿得意忘形下，将以往之事象从竹筒子里倒豆子一般，一件一件地数落出来。虽不会将往事说得那般详细，但简单说出后，伏羲女娲已然明白整件事情因由，以及鹤长寿和鹤长缘的真正用意。
　　待其话声一落，女娲惊急下，不由辩解道：“我们两人从那两颗果子里生出后，便是□□凡身，就算你们当中一个把我们两个人都吃了，只怕对修行也无半点儿益处。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都是上天德高望重之人，你们两个既是受这二位仙君点化，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现在就该效仿二位仙君所为，秉持善念，少行恶事，多积善德，说不定哪天天庭玉帝知晓了，会立刻派仙官接引你们上天受封，让你们少修行上几百年便可列入仙班，倘若吃了我们，说不定天庭反会给你们记上一笔孽帐，让你们两个永远修不成仙。”
　　鹤长寿嘿嘿一笑，说道：“女娲，想搬出天庭，说上几句大话就吓倒我们，你也未免想得太天真了！当年上天二位星君曾言道，凉风山上那棵奇树上生长的两棵果子乃天地间难寻的仙品，比他们从炼丹炉里炼制的千年延寿粉和万年修真丹都要珍贵，不论是地上的飞禽走兽，还是水里的龙龟鱼虾，只要吃上一颗，必会升入仙道，与天同寿。而今，两颗仙果不见了，但是从仙果里生出你们二人，那两颗仙品的仙气自然也都跑到了你们两人身上，我们云山二鹤要想快点儿成仙，不抓住你们两个吃了，又到哪儿去寻更好的仙丹去？”
　　鹤长缘冷冷说道：“话又说回来，就算依你女娲所言，你们二人从仙果里生出后便是□□凡身，我们吃了你们，只怕对成仙修道无半点儿益处，但只要存在一线立刻成仙的机会，我们也绝不会放过。”
　　鹤长寿大笑道：“对，对，即使我们吃了你们二人，并不能立刻成仙，但也比放了你们，而让我们两个心存后悔之意强。”
　　伏羲眼见落入这般境地，知道低头求饶也无用，面色愤然间，骂道：“你们这两个畜牲，得了点儿仙机，修成了人形，竟还不懂得多行善事，以报天德，倘若上天玉帝知道了，定会把你们两个千刀万剐。你们两个不敢跟我们单打独斗，就花言巧语地欺骗我们，还设下如此圈套让我们钻，真是卑鄙无耻！”
　　鹤长寿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待会儿我就把你们两个千刀万剐，看你们还能嘴硬到何时？”
　　鹤长缘说道：“今日你们两个就是喊破喉咙，在这荒山野林之中，也不会有谁来搭救你们，你们两个就认命吧。说到卑鄙无耻，应该先说是昆仑山青松善老和寒湖神宫老太婆这两个老东西，当年若不是他们仗着自己有一点儿神能，把我们好不容易取下山的两颗仙果强行夺去，我们云山二鹤也用不着至今还在此苦苦修炼，早已升入仙界，身登极乐了。他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才是卑鄙无耻，我们施展这点儿伎俩，跟他们比起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何足道哉。”
　　鹤长寿目中寒光逼人，说道：“冤有头，债有主，只要吃了你们两个，我们跟昆仑山和寒湖那两个老东西往日的怨仇，也就算一笔勾销了。哈哈。”
　　两个妖仙说话这会儿，伏羲女娲身子几次拼命挣扎，想将这张蚕丝网撑破，不料网丝反而越收越紧，把二人的胳膊手脚勒得异常生疼。女娲而后又几次默念真言，想变只小鸟小虫什么的钻出网隙脱困，不料，身上网中，在地宫中所学的各类仙法妙术全然失灵。
　　鹤长缘看出女娲的异动，笑道：“女娲，我劝你现在别白费自己的力气了，这张日月蚕丝网是我们两个从元始天尊那里偷来的宝物，不论是仙是妖，只要困到里面，什么法术都施展不开，你们两个就乖乖地呆在网中等死吧。”
　　鹤长寿笑道：“老婆子，我这就回洞里取把快刀，把他们两个卸下来，挨个儿宰了剁碎了吃，咱们两个也好早一点儿成仙上天。”
　　鹤长缘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慌什么？也不知他们走了多长的路，才找到这里，身上一定满是汗渍污物，就这么剁着吃了我还嫌脏。反正这深山老林之中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就让他们先在这张日月蚕丝网里饿个半死，咱们再把他们两个拖到河边洗干净剁碎了，一日三餐慢慢吃。他们的性命就握在我们的手心里，难道你还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不成？”
　　鹤长寿对鹤长缘之言颇为听从，说道：“老婆子所言极是，除非我们两个亲手解下蚕丝网，放了他们，否则，他们就是挣扎上一辈子，也不会逃出这张蚕丝网外。美食要慢慢享用，就依老婆子之言，我们先饿他们二人个半死，再把他们拖到河边洗剥干净了，不管是蒸是煮，还是生调，再慢慢品尝。”
　　相互大笑之间，两人不再理会伏羲女娲，掉头沿来路返回。
　　眼见鹤长寿和鹤长缘得意离去，老林中只剩下鸟虫啁啾声，伏羲心头不觉涌上几分悔意，叹道：“妹子，都怪我，我要是不把你从寒湖神宫带出来，你就不会陪着我落到这般境地，想逃也没法逃，只能乖乖等死了。你心里要怪，就怪我吧。”
　　女娲听着，不由心中一酸，说道：“伏羲哥，你不要这么说，咱们不是说过，出来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我们再想想办法，说不定这张日月蚕丝网耐何不了我们多久。”
　　二人又苦思冥想许久，可仍然想不出一点儿办法可施，只能一齐默然无语。
　　明月东升西落，朝阳万辉勃发。次日上午，伏羲女娲二人正在网中闭目小憩，忽听头顶附近的树叶丛中一阵簌簌声响，均睁目循声望去，却见一条小青蛇从一片枝叶间探出一张头来，左右张望。伏羲不以为异，女娲却心中一动：“听两个妖鹤的口气，除非是有人亲手解下蚕丝网，才能帮我们两个脱困，我跟这条小青蛇求助一下，让它帮忙找几条力气大的蛇来，说不定能救下我们。”虽然本身不能随心所欲变化，但与动物交谈之术却并不受丝毫阻碍，她暗下默念虫言门中的蛇字诀，而后用蛇言招呼小青蛇，道：“小青蛇，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那条小青蛇一怔，便回应道：“我就在附近居住，见树上吊着你们两个，心里好奇，便来看个究竟。”
　　女娲道：“我们两人中了一对鹤妖的圈套，现在被困在这张蚕丝网中出不去，只有外人解开蚕丝网连接树上的绳结，才能救下我们。你能去叫几个力气大一点儿的蛇过来，帮忙解开树上的绳结，助我们脱困么？”
　　小青蛇领会了女娲言中之意，说道：“好的，你们两个等着，我这就去搬取救兵，前来搭救你们。”说毕，转过身去，迅速消失于枝叶间。
　　过了好大一会儿，伏羲女娲所在的树上地下竟爬来数十条长短精细不一的蛇，还有三条腰如水桶的大蟒，领头的正是那条小青蛇。
　　那条小青蛇仍爬到先前跟女娲言语的那根树枝上，说道：“我把救兵搬来了，你就对它们发号施令吧。”
　　女娲道：“好。”她便用蛇言指挥几条大蛇用嘴和身子将绑在树干上的两个绳结慢慢解开，将蚕丝网连人放到地下，地上十几条蛇又一拥而上，或嘴咬，或尾拉，扯开蚕丝网，让伏羲女娲跳出网中。
　　伏羲女娲自是无比感激，女娲连声向群蛇致谢。群蛇都将会说蛇言的女娲当做掌管蛇类的蛇神，一条大蟒蛇道：“对蛇神所令，我们自当奋力而为，无有不遵，只要以后有需，可随时发令召唤和差遣我们。”那条小青蛇又道：“服从蛇神命令，乃我们份内之事，你们不用言谢，再遇到什么困难，只要说一声，我们蛇族还会竭力而为。”之后，群蛇向伏羲女娲告退，刹那间便散了个干干净净。
　　伏羲道庆幸道：“多亏你学会了跟飞禽走兽说话的神通，不然，我们早晚要困死在这张蚕丝网中，被这对纯心害人的妖鹤给生吃了。”
　　女娲点头道：“不错，幸好他们没有料到我还会说动蛇类帮助我们。我们两个这就去找这对妖鹤算帐！”离开时，女娲顺手将地上的日月蚕丝网收入怀中。
　　两人沿来路下山，径闯入昨晚居住的那座山洞，却见那对妖鹤正在洞中轻歌曼舞，自得其乐。
　　眼见伏羲女娲如从天而降般，来到洞中，鹤长寿和鹤长缘两人的笑容一时都僵在脸上，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
　　鹤长寿战战兢兢道：“你们……你们两个，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鹤长缘眼疾手快，说道：“废话少说，咱们动手！”她跃到洞内一角，抓起靠在洞壁的两把钢刀，掷给鹤长寿一把，便狠狠向伏羲女娲二人砍来。
　　女娲早掣出水晶宝剑，备敌在先，剑锋迎上，只听当当两声响动，两柄钢刀断成两截，那二人手中只剩下两截刀柄。惊慌之余，鹤长缘说道：“老头子，咱们走。”将刀柄一齐掷向女娲，齐向洞口冲去。
　　伏羲横身挡在洞口中央，眼见那二人飞逃而来，挥动两臂，一手抓住一人的胸口，用力一推，便将他们摔了个仰面朝天。女娲从怀中掏出日月蚕丝网，撒在这二人的身上，在二人挣扎之余，伏羲近前，收紧蚕丝网，将那二人身子捆了个结实，又连人带网提出洞外，将他们头朝下脚向上地倒悬到一棵大树上，在距地一丈高的半空晃动。
　　那二人身困蚕丝网里，无计可施，又只怕伏羲女娲使出什么恶劣手段报复，均是惊恐之极。鹤长寿大声说道：“伏羲，女娲，有本事你们就把我们两个放下来，咱们单打独斗。”
　　女娲笑道：“你们两个一肚子鬼心眼儿，我们才不上当呢，若有本事，你们就自个儿从蚕丝网中钻出来吧。昨天你们说什么来着，要把我们两人饿个半死，再拖到河边洗剥干净了，慢慢享用，现在你们两个反落到我们的手里，我们可等不急，待会儿就把你们拖到河边宰了放到火上烤熟了吃，吃了你们两个的肉，说不定我们也能成仙得道，得个半仙之体呢。”
　　鹤长寿听女娲说要宰了他们两个烤着吃，吓得魂不附体，说道：“我们两个不过是□□凡身，吃了我们的肉是不会修成半仙的，你们两个就行行好，放了我们吧。”
　　女娲笑道：“你们说的话，我可不能信，只要有一丝成仙的机会，我们也绝不会放过。你们不是吃过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的两粒仙丹么，现在仙丹没了，仙丹的仙气自然也都跑到了你们两人身上，我们吃了你们，仙丹的仙气不就跑到了我们身上了么。就算依你所言，吃了你们的肉，对成仙得道无用，但也总比我们放过你们而心生后悔强啊。”
　　鹤长寿一听，自己和鹤长缘说过的话，现在反被女娲当做反柄，用来反制他们了，自然无话可辩，心灰意死下，将一肚子怨气又撒到了鹤长缘身上，说道：“老婆子，都怪你，说什么只要吃了他们两人的肉，就可以立即成仙上天，就没想到事情办砸了，反而会送了自己的小命，这下你可把我拖累惨了，我从出生起到现在，一千多年的修行可就白搭了。”
　　鹤长缘又气又怒道：“没出息的东西，要杀要剐有什么怕？我们要不是因为吃了天山上一棵灵芝仙草而活了这么久，恐怕早就如同普通禽兽一般，埋入地下化成一团灰了，多活了这么多年，多享受了这么几年快活，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鹤长寿争不过鹤长缘，怔了一下，说道：“算了，算了，老婆子，咱们夫妻俩，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要死就一块儿死，我也认了。伏羲，女娲，我只请求你们吃了我们两个的肉后，千万要把我们两个的骨头埋到一块儿，这样，我们到阴曹地府也能在一块儿了。”
　　女娲晃了晃那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说道：“念你们初犯，我心里本来想给你们一条生路的，听你们的口气，是准备着要死了，没办法，我也只有成全你们两个这份求死之心了。”
　　其实伏羲女娲只想教训一下这二人，期盼这二人能迷途知返，知错能改，并无以怨报怨之心。当下，伏羲也故意摇头叹道：“本来我们想，只要你们二人存有悔过之心，知错能改，念在你们成仙若渴修行不易的份上，我们两个大人大量，放过你们这次，如今，你们执意要进阴曹地府，那我们也只有遂你们两个的心愿。”
　　鹤长寿听二人言语中有放生之意，岂无贪生之理，但又担心是二人戏耍之言，马上问道：“伏羲，女娲，只要我们肯认错，你们真的肯原谅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女娲微笑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悔过的诚意了。”
　　鹤长寿当即告饶道：“有，有，我们有一万分悔过之意。老婆子，你说是不是？”
　　鹤长缘疑心伏羲女娲话语有假，没有应声。
　　鹤长寿唯恐伏羲女娲变了主意，又连声自责道：“都怪我们两个倏行中，一时走火入魔，迷了心窍，才做下这等害人不成反害己的愚蠢之事。就请伏羲女娲两位大人不计我们两个小人之过，宽宏大量，饶恕我们的罪过，今后我们一定会痛改前非，老老实实秉持正道，闭门修行，绝不会再做这类欺人害生之事。”
　　女娲说道：“看得出，你还有几分诚意，不过，光你一个有诚意还不够。”
　　那鹤长缘心想：“管他是真是假，只要能放我们一条生路，说几句软话也未尝不可。”便变了口气，接着违心说道：“伏羲，女娲，我们一时求仙心急，才动了害人的念头，实是万万不该，就请你们二位给我们两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放过我们，我们今后一定感念二位的大恩大德，绝不再做有背良心和天理之事，以后但凡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之事，我们两人定然不会推托，一定为你们二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鹤长寿道：“对，对，别说帮二位做一件两件事，就是一千件，一万件事，我们两个也绝不会推辞的。”
　　女娲道：“好吧，听二位如此求饶，就饶恕你们一回，倘若你们以后再做出什么违背天理害人作恶的勾当，那时我们绝不会放过你们二人。眼下我们两个也没有什么大事需要你们帮忙的，只是有一件小事想麻烦二位，那就是劳烦二位带我们去凉风山上找一下那颗生长亿万年的奇树，你们不是说当年那两颗仙果就在长在那棵树上么，我们想验证一下，你们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鹤长寿道：“凉风山上的确有这么一棵树，千真万确，我们二人绝不改欺瞒二位。”
　　鹤长缘道：“我们当年正是听取南斗星君和北斗星君所言，才找到那两颗仙果的，你们两个现在放了我们，我们二人愿立刻驮你们到凉风山找那棵仙树。”
　　伏羲解开蚕丝网，放二人站到地上，又去将通天羲牵来。
　　鹤长寿和鹤长缘知道不是伏羲女娲对手，也不敢怠慢，就地一滚，变为一雄一雌两个白鹤，让伏羲女娲分别骑上身子，而那只通天羲则在后紧随，一行人径向凉风山之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