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传奇》远方日月

35、第三十五章 修真解厄脱灾星

　　女娲也未跟着老魔进洞看个究竟，她在谷中四处细寻，终于在一条小溪畔捡回了先她坠落断魂谷底的水晶宝剑。
　　老魔休息了一整天，才又从洞里出来，又与女娲闲聊了大半天，再钻入洞中睡觉。如此，半个月倏然而逝。这谷中到处都是外界罕见的宝石，发出奇幻绚丽的光芒，照耀得谷中始终如同白昼一般。其间，女娲偶尔困了，便找块大石躺在上面，或飞到树上倚靠树干休息一会儿，独处时，更多的是呆呆望着谷中的花草树木溪水乱石，思念亲人和人间百姓。
　　这日，女娲又同先前一样，坐在一条小溪边，默默地想念子女，那老魔不知何时已走到附近的草地上，出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轻轻说道：“当年魔祖分身离世前，曾告诉我一条密法，只要依法修炼，便可不受妖云魔雾阻碍，自由出入这断魂谷，若你肯听我的，或许有朝一日能出得去这断魂谷。”
　　枯心老魔这几句话宛如茫茫黑暗中显出的一线光明，女娲一怔之下，压制不住心底那股欣喜若渴之情，一跃而起，回身向枯心老魔深深躬身，行了一个大礼，急切地说道：“晚辈做梦都想回到自己的家人与百姓身边，万望前辈告知出谷之法，晚辈今生今世必不敢忘记前辈此番救命济世的大恩大德。”
　　老魔说道：“老朽一连想了多日，才下了这助你出谷的决定。但在老朽助你修成出谷之术前，你必须答应出谷后，为老朽完成两件事情。”言语中，神色异常郑重严肃。
　　女娲说道：“前辈请讲。”
　　老魔说道：“万心魔元一心想独霸世界，驭万物为他所使，为此，什么邪恶之事都会做出，他存在一天，别说天地两界不宁，就是魔界，也会一天不得安宁，因此，老朽让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魔祖和老朽清理门户，绝不能再任这个魔头在世上为所欲为。”
　　女娲不想欺瞒老魔，说道：“晚辈不敢诳骗前辈，万心魔元在神界和世人眼中，神秘莫测，据说，天地之间，还没有一个神仙能敌过万心魔元的法力，凭晚辈这点儿连自身都保护不周的法力，只怕不是万心魔元的对手，出去后有负前辈重托。”
　　老魔哈哈一笑，说道：“女娲，只要你出得了这断魂谷，身上拥有的法力便已臻天地两界顶级境界，别说神界之中无人敌得过你，就是为神界怵木三分的万心魔元，他法力再强十倍，也不会是你的对手，除非他能修炼成魔界绝顶秘术九天玄魔大法，这九天玄魔大法乃魔祖留下的一部绝学，但修炼起来，危险重重，当年魔祖都未敢修炼，何况是他？只怕他没修炼到半成，便先要了自己性命。你不用担心出谷后法力胜不过他，仅管答应便是。”
　　女娲便道：“好，晚辈答应。”
　　枯心老魔又道；“万心魔元一去，魔界群龙无首，神界必然会乘虚而攻，两界交战必难避免，魔界少了万心魔元，必败无疑。老朽托付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魔界弟子并非全是十恶不赦之徒，只要悉心教导，大多也能转恶为善，因此，你须让神界对魔界之徒一分为二，对那些顽恶之极不可救药之辈，自可拘困起来，让他们不能再继续为恶下去，但对那些知错愿改和品性不坏之流，绝不可滥杀肆困，而要任他们同神仙一样，在这天地之间自由行事，无拘无束。女娲，此事你可做得到？”
　　女娲细思一下，回应道：“这件事应该不算难事，天庭之主玉皇大帝心性仁慈，手下仙官也多是好善上德之士，他们绝不会滥杀肆困无辜的，只要我将前辈这番话说于他们，他们必能答应。倘若事出有外，有人不肯听从，适才前辈说只要我出得了这断魂谷，我的法力便可臻天地两界绝顶之境，我必会拼出全力，哪怕舍去性命，也会竭力去阻止那些善恶不分的行径，以不负前辈所托。”
　　老魔说道；“女娲，你是心怀仁善，重情守信之人，老朽相信托付你的事，必能做得到。当年魔祖曾传密于我，只要一个人身兼神魔两界上乘功力和法术，便可自由进出断魂谷，而不受谷中魔术的阻挠和伤害。你已服过地宫绝世珍宝七色灵珠，跟随地母修习神法，只须再将老朽所怀的魔界上乘修为学到手，便能出得这断魂谷了。我现在便传授你魔界上乘玄法魔功，依你现在的修为和才智，也不用修习太久。”
　　女娲自然异常欣喜，她见枯心老魔愿倾囊传授魔界绝学，助她出谷，心下也不留私，说道：“前辈说，一个人只要习得神魔两界上乘功力和法术，便可出这断魂谷，前辈愿意将魔界上乘功法传授于我，晚辈不才，也愿意将学到的一点儿仙诀神法告知前辈，如此一来，前辈和晚辈便可一同跳出这断魂谷，岂不是更好？”
　　老魔摇了摇头，说道：“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出得了这断魂谷。老朽在这谷底呆了六万五千多年，早已呆惯了，心里也无多少牵挂，而你不同，你还有你那经不起大灾大难折腾的人间需要守护，所以，你必须出去。等你修习到出谷之术，你就会明白老朽的话了。”
　　听老魔如此说，女娲猜想其中必然有它的道理，既然以后会知晓，倒也未去穷究追问。
　　老魔便向女娲传授魔界上乘绝学修习之法，女娲依法而习。
　　最初三个月，女娲行气自如，运功流畅，进展无碍，但到第四个月上，依枯心老魔所授要诀行气运功，便觉胸口有东西堵挡，而且，时常感到腹部如火烧般灸痛。此种现状，日甚一日。女娲暗道，也许魔界绝学异常邪门，每个修习者必会遭受此种煎熬痛苦，便暗中咬牙强忍，始终未出声喊痛。枯心老魔在旁看着，岂能看不出异状，一天，待女娲行气完毕，问道：“女娲，你修炼之中，是不是感到胸口有如一座大山横压，腹部有如一团烈火燃烧，让体内真气法力难以畅通运行。”
　　女娲点头道：“前辈说得不错，莫非每位修炼者必会受此煎熬？若是如此，晚辈无论如何，也会忍受得住。”
　　老魔道：“修炼此套上乘魔法，老朽用了三万余年，想让你在短时日内修炼达到与老朽一样的修为，实在是勉强你了。而且，七色灵珠至真至纯的法力只怕难以驾驭这等邪魔歪道之法，如若让你强行修行下去，只怕上乘魔法没练到一半，便先丢了性命。也罢，老朽只能舍身求成，才能助你完成修炼。”转身过去，从口中吐出一件东西，再转回身来时，右手上已多了一颗红光熠射，如同龙眼般大的红丹，说道：“这颗魔丹中蕴藏着老朽一生的修为，老朽传授你一套运气小诀，每日修炼魔法前，你先依这套小诀，对着这颗魔丹修习一次，以后你行气运功当中，胸口的压力和腹部的疼痛就会慢慢消失。”然后，他便将这颗魔丹放在女娲平日打坐练功前的一块石头上，并将小诀说了一遍。
　　女娲过耳不忘，一听即明，她谢过枯心老魔，以后再修习魔法前，便依老魔所嘱，先依小诀，对着魔丹行一回气，再修炼魔功和法术。一日日过去，那颗魔丹逐渐变小，而女娲体内功力渐增，行气运功中的不适也渐渐消失，而且，有了魔丹相助之后，她修炼更加轻松和神速。
　　不觉又是多月过去，那颗魔丹已然消失，女娲在修炼魔法前也不用再依小诀先行气，直至将枯心老魔授予的全套上乘魔功修炼而成。在谷中演试所学魔功和法术中，女娲拈指轻弹下的威力足比修炼前大了数十倍，她心中只觉吃惊不小。
　　这天，女娲将所学中的紫云大法在谷间空地上习练了一遍，枯心老魔看在眼里，知晓女娲已将他的全部绝学学到手中，便挥了下手，说道：“去年的今日，是你落谷之日，而今正好期满一年。现在你已将老朽平生所学尽皆学到手中，而且，你身兼神魔两界大法，出得谷后，纵横天地两界，可谓少有匹敌，我现在也不想留你了，你的人间需要你去守护，老朽与你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你走吧。”
　　女娲只觉难以回报枯心老魔的恩情，只想将自己的神法也传授于枯心老魔，好让这老魔跟随自己一同出谷，便问道：“前辈，难道你就不想出这断魂谷么？”
　　枯心老魔知晓女娲心意，说道：“老朽说过，你我之中，只有一人出得这断魂谷。七色灵珠不可能再传到我体内，因此，只能是我助你出谷。那颗魔丹集聚了我毕生的功力，我教你那套免受修炼之苦的小诀，就是将我那颗魔丹上的功力慢慢吸于你体内，若非如此，只怕你再修炼上一万年，也未必修成真功，出得了这断魂谷。老朽只盼你出谷后，能依诺完成老朽所托付的两件事情，如此，老朽也就心满意足了。”
　　枯心老魔助她炼功出谷，恩同救死回生，女娲跪到地上，谢恩道：“对前辈之恩，女娲刻骨铭心，没齿难忘。出谷后，晚辈定当谨记前辈所托，完成两件重任。今后对待神魔人三界，晚辈定会惩恶扬善，扶正除邪，一视同仁，绝不再以一界狭见而行私妄断。”
　　枯心老魔听得此言，大为欣慰和赞赏，说道：“说得好，其实神魔之间，不过是行念之差，行善者为神，行恶者为魔，若弃善行恶，神仙其实是妖魔，若存善行正，妖魔其实亦可与神仙一列，你能一视同仁，可见已然参悟天地之道，你出去后，我更可放心了。世间万事，难料者居多，就如我当年未料到我两个师弟会联起手来向我下毒手一样，也许我那师弟万心魔元会超越老朽心智，悟到修习九天玄魔大法之术。九天玄魔大法非同小可，只须修炼到三层境界，便可天下无敌，到时你也不会是他对手，因此，倘若你一时近不得他身，除不掉他，便设法将护魔环毁掉，没有护魔环，也就不用担心他会练成能给天地两界带来一场浩劫之灾的九天玄魔大法了。”
　　女娲道：“晚辈谨记于心，出去与他交手，必会小心应对。”
　　枯心老魔又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老朽体内失了魔丹，也不会久存于世，因此，老朽会效仿当年魔祖所为，将身躯化做这谷中的草木山石，真正融入这断魂谷之中。对此，你也不必为我悲伤，这天地之间，其实无论神仙妖魔，人鬼禽兽，还是江河山川，日月星辰，到头来，总归有烟飞云灭的一天，此乃自然之道。时候不早，你出谷去吧，老朽也该歇息了。”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步入他平日所居的那座山洞中，一只手臂往后一挥，一块巨石轰然落下洞顶，将洞口封了个严严实实。
　　女娲知枯心老魔此举是催促她尽早离开，眼中不觉噙满泪花，向洞口又拜了三拜，说道：“前辈，女娲这就出谷了，望你老人家珍重。”
　　之后，女娲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望天清啸一声，身子便冲天而起。她左手持仙力，右手蕴魔法，纵身之处，盘旋断魂谷上空的层层妖云魔雾自行让出一条阔长的大道。此时女娲身速迅疾无比，飞了约有两个时辰多，便已跃至断魂谷，头顶数道阳光穿云射来，她禁不住内心一阵暗呼：“我终于出了这断魂谷了。”
　　她人在半空，目力透过层层云雾，却望到此刻绝命崖上，刀光闪动，剑影穿梭，再一定睛，却见伏羲、龙儿、凤儿和玉帝、金星、木星等五十多个天神正被数百妖魔团团围住，恶斗不休。
　　女娲一时想不出内中缘由，只是见伏羲、龙儿、凤儿一时无恙，很是欣慰欢喜，她心念陡转：“如今敌众我寡，也不知无生山中还有多少妖魔，不如我先借断魂谷中那位心存仁善的前辈模样，吓唬一下这群助恶为虐的妖魔再说。”她身躯一抖，便变做枯心老魔的模样，身着破旧衣袍，满头长发披肩，目显冷峻之色，踏云而过，落至群魔之间，接连施出魔界绝学紫云大法中的“拨云挑日”、“排山倒海”、“风沙聚山”三招，将围攻伏羲、玉帝他们的上百个妖魔卷摔在数丈开外的地上，而后声如雷霆般大喝道：“群魔众神听令，还不与我速速停手罢战，靠到一边去。”
　　一个人影突现崖顶，三招两式间便将持刀弄棒的上百魔界高手摔到地上，而这声大喝又震得山摇地动，崖上争斗双方无不个个为之心头大震。好些神仙妖魔不自觉地跳到一边，望向来者，看是敌是友。
　　魔界四大兽王也在崖上，当中的镇神狮王未看清来人面目，便冲女娲喝道：“何方之怪，胆敢在这绝命崖上跟我们魔界吆喝逞威，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老子这就奔过去把你丢到这绝命崖下，让你粉身碎骨，魂飞魄散，永难见天日！”
　　镇神狮王尚未奔过身去，距狮王不远的桃花妖婆却不禁花容失色，身躯战战兢兢，嗓音也变了腔调，颤抖着说道：“枯心……老魔……，你……还活着——”面色无比惊恐之下，再未敢轻举妄动一步。
　　女娲斜睨了桃花妖婆一眼，学着枯心老魔的神态、语气，冷哼一声，说道：“桃花妖婆，亏你还认得我。”
　　枯心老魔消失六万五千多年后，突然在这绝命崖上现身，众妖魔吃惊愕讶无比。当中的九头狐魔极善察言观色，见了老魔主，岂能不敬，马上飞步近前，躬下身子，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九头狐魔参见老魔主。这么多年来，属下等一直以为老魔主已遭神界谋害，因此，一直在想方设法为老魔主报仇雪恨，没想到老魔主平安无事，今日还突然出现在这人迹罕至的绝命崖上，来到属下们身边亲自督战，实乃可喜可贺，可敬可佩！”
　　九头狐魔这么一恭维，在场的大魔小妖纷纷停下兵器，跳到一边，魔界的元老重臣们躬身施礼参拜，那些小妖小魔则磕头迎见。
　　玉帝、金星一众见枯心老魔在此现身，也无不震惊无比，感觉情势愈加危极，忧惧之心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