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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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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的又长又踏实,等到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裴宪抚摸着他的眉眼,温声问道:“睡够了吗?”
南山窝在他的脖颈里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说道:“好安静。”
裴宪吻住了他的头顶,“陆英他们应该是在外面设了屏障。”
好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就连屋里的炭火都燃尽了,好像这个屋子就是一个浮世,寥寥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尘事散尽,只能听到头顶上平缓的呼吸声。真好!
“嗯,以后可不能睡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山上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慕容遮来的时候好像说善后?你找他帮忙了?”
裴宪道:“是,我一回来就听十目说你被困在了山上,就传信让他来了。”
“对了!”南山突然惊呼道:“蒋业呢?他怎么样了?救出来了吗?”
裴宪重新将他拉进怀里,柔声道:“完好无损,等一下我就让裴源之他们带他回竹林。”
“那,那我们现在也没事了,跟外边的人说一声吧,省的他们担心。”
“现在?”
“嗯,有什么不妥吗?”
裴宪用手指轻抚他的唇,“好像还有点肿。”
‘嘶~’不仅肿还有点疼,像是破了皮。想起来是因为什么才变成这样之后,南山赶紧用手去捂,羞的他下床去找铜镜,慌乱的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只寻见了一盆水,冲里一照,亲娘啊,这哪是有点肿啊,鲜红的像是挂了两片猪肉!
裴宪打趣道:“你羞什么?”
“什么······”南山愣愣的,不该觉得羞吗?天知道他昏迷的这几天里自己都做了什么,什么情·欲之火,他当然得怎么刺激怎么来啊,就这还折腾了好几天他才醒。若像之前那样斯斯文文的,指不定得弄到什么年月,搞不好两人一块没命!
一个中毒身亡,一个······一个绝······绝······哎,算了,总不能一句句的解释给他听吧,那自己干脆羞死算了!
南山摸索着从帐曼上扯下一块来遮住了口鼻,寻思了一下又跑到窗边把窗户打开,这屋里的气味也真是够要人命的,待会儿人进来要问起来也是解释不清的。
“我还是觉得你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时候好,即大胆,脸皮也没见你羞过。”裴宪任由他整理衣服,捻着一缕耷拉下来的发丝。
“我倒是怀念那个话少的东悠殿下,至少不会拿话打趣我······”
“唔······”话还没说完隔着纱布堵住了嘴。
“疼······”他的嘴可是破皮了的,裴宪亲的又这么用力,感觉血都要溢出来了。
裴宪放开他又紧盯着他,三里清风般的眼睛里尽是柔情,“这样的东悠神君不喜欢吗?”
南山被他看的心都化了,亦是满脸深情的点头。
整理完了衣服,铺好了床被,又四下环顾了一番,觉得没什么不妥之后,这才招呼门外的人进来,乌泱泱的竟站满了屋子。
七嘴八舌的,同样的问题都要每人都要问一遍才行。南山困意又上来了捂着嘴打哈欠,朦朦胧胧的正在神游,陆英却将他拽到了屋外。
“你脸怎么了?蒙着干什么?我瞧瞧。”
吓的南山立刻躲闪,“没,没什么,给裴宪解毒的时候受了点小伤,不打紧。”
“哦。”陆英简单的应了一句没再说话。
南山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得将华浓的事告诉他,“那个,关于花神······”
“人各有天命,那天在破庙里我说的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陆英觉得自己这些年沉浸在悲痛里,却忘记了他原来是个什么样的人,连素不相识的人他都可以舍命相护,更何况是长白山的人。这些年恨也恨了怨也怨了,什么都没改变,无趣的很。
“陆英你听我说,花神华浓她没有死。”
“你说是什么?!”陆英睁大了眼睛,抓着他的胳膊呆愣的看着他,眼神无措又渴望的分辨着南山的表情,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她没有死,但是她做不了花神了,她现在就在发鸠山上,你可以去找她,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你。”
陆英听罢片刻等不得,转身就腾了云朝发鸠山奔去。
南山站在原地,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众人都散去,南山窝在裴宪的怀里又睡了一天一夜。睁着惺忪的眼,打着哈欠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裴宪替他揉了揉眉心,问道:“你怎的这么嗜睡?”
南山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兴许是累的吧。”
“再累睡了这些日子也该好了,你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
南山再次摇头。
裴宪把他拽起来替他穿衣服。南山不肯,非要窝在床上再睡一场。
“你不能再睡了,我们回发鸠山。”
“回发鸠山?也好,我也想阿渭了。”
一路上南山还是迷迷糊糊的,脑袋无力的搭在裴宪的肩头,迎面的冷风都吹不醒他。可到了山门前时南山惊的睁大了双眼,精神立马就来了。
此时慕容遮正架着篝火烤着野鸡,见他来,举了举手里的烧火棍,笑问道:“你要不要吃啊?”
“你怎么在这儿?”南山惊讶的问道。
“吃烤鸡啊。”
“烤鸡哪儿吃不了非得跑到我的家门口吃?”
“哎呀,那说明你家门口的烤鸡香啊!哎!小无桑别打了,鸡烤熟了!”
半空中落下一个人影来,正是那个拿着笔杆不停挥舞的无桑,只是此刻像是累极了狼狈不堪。穷追不舍追着他打的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这人竟是陆英!
“你怎么搞成了这幅样子?”
陆英根本无暇回答他的问题,在无桑伸手要去接慕容遮递过来的烤鸡时,一剑砍断了树枝把烤鸡挑飞了出去。看着被糟蹋的烤鸡无桑终于忍无可忍,大喊着朝他猛扑了过去。
“妈的!你这个疯子闹够了没有!你的情人不理你关我们什么事?这都打了一天一夜了,有完没完!吃口东西都不行吗!”
陆英不吭气,尽管使足了蛮力,出手毫无章法。
最后还是裴宪出手制住了他。
其实南山早就猜到华浓不会见他,可还是忍不住告诉他,觉得至少让他知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还活着,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可看他如今比昨日更颓废的模样,突然觉得是不是适得其反了。
想上前安慰几句又明白,自己谁的决定都做不了。他不能强迫华浓出来见他,也没有本事劝陆英放弃华浓,与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说的好。
“我这是什么都没做好。”南山感觉自己很失败。
裴宪轻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这世道各有各的缘法,只叹自古多是空余恨,却也唯愿月可求,花可得。你做的已经很好了,你也曾给过别人希望的。”
南山被他说的心里暖暖的,想了想还是上前递来水壶给他,“再等等吧,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花神了,可她的骄傲还在,如今她能力甚微,连幻化成人都很困难自是不愿见你。给她点时间吧,再等等。”
陆英捏着水壶不发一言,蓬乱的碎发间隐约有水滴落下。
这厢南山刚到‘浊源瀑布’还没进去就发觉有人从山脚下一步一步的爬上来,等那人气喘吁吁的来到跟前,几人都诧异的齐望着他。
三皇子高逸一手叉腰一边不停的摆手,自然又随意的打着招呼,“你们走的太快了,我在后边好一顿追赶,真是要累死我······”
南山更是好奇道:“三皇子?你追我们做什么?”
高逸道:“我听说蒋业同你们在一块,我许久未见他,想念的很,就跟来瞧瞧。”
南山道:“三皇子说什么胡话呢,蒋业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跟我们在一起?”
高逸笑道:“我你还不知道吗,这辈子没几个让我在意的人,就连皇宫里的那个死鬼父王都懒得看一眼。浮世万千中我只看到了蒋业,你们还把他抢走了,做人的也好做神仙的也罢,可不能这么不厚道!”
高逸的表情变了,原来时刻笑意盈盈的脸上骤然升起了肃杀之气,这逼人的气息,灼人的热浪,南山只觉得无比熟悉却不诧异。
宫里局势骤变,一个不得宠的皇子却能独善其身且最后还能独揽了大权。裴家遭难,他一个皇子出面求情,虽受到责罚却也改变了魏王的决定。还有他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第二日蒋业就被掳走了。知道蒋业还活着的,除了他跟裴宪两个人就只有跟他们做交易的魏王。魏王自是不会说,那就只剩下杀他的人了!
裴宪将他拉到身后,陆英也缓过神来警惕的看着他。
南山却越过裴宪,深吸一口气直面高逸镇定的说道:“所以,幸福村的人是你杀的,王爷的坟墓是你挖的,蒋业也是你掳走的,对吗?”
高逸从容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戴上,邪魅的声音从面具底下传出,“没错!”
看着那个面具,南山胸口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咬牙切齿的攥紧了拳头。是那个人,九百多年前劫走华浓引他们去石窟的人,竟然是他!
突然身后疾风闪过,陆英的剑已经越过南山朝着高逸狠狠的刺了过去。
纵使陆英几百年来的苦苦修炼,再加上视死如归的气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裴宪挥起衣袖一个横扫将他们隔离开,陆英才得以喘息的机会,高逸忌惮的后退几步,脸上的面具也被震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