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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长子县城里,一座不起眼的小医馆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屋,里面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有县丞大人,有手里捏着针的大夫,佩剑的侠客,气宇轩昂的神仙,和一个披头散发浑身发着恶臭的少年。
      站在那少年身后的十目实在受不了了,捂着鼻子说道:“我说书生啊,你能不能去洗洗啊,简直是太臭了,就算东悠殿下醒了也会立刻再被你身上的恶臭给熏晕喽。”
      佩剑的侠士裴源之也发话说道:“等大公子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南山兄弟你的伤还没好全,快去躺着吧。”
      南山摇摇头,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床上的那个人。
      裴宪裸露在外的肌肤已经开始结霜,他在屋里燃起了无数的炭火,屋内的人都被烤的冒汗,可裴宪似乎一点热乎气也感受不到。他有些恐慌,乾坤袋里的所有灵丹妙药都一一试过了,依旧不见什么起色。
      坐在床边把脉的大夫也摇头说道:“这脉象十分的古怪,老朽行医这么些年还从未遇到过,五脏六腑好似由内而外逐渐僵硬。古怪的很!”
      “你这寻常的大夫又怎么能诊断的了他?还得是我来。”
      说话间,紧闭的房门打开,屋外的冷气吹了进来,众人顿时感觉到一阵凉爽,南山见状大手一挥‘哐当’一声,又将那空气隔绝了。
      同时门口又出现了两个人向他们走来,慕容遮和无桑。
      “你们的心还真是大,竟让这么个人来给他治病,该说你们蠢呢还是蠢呢。”慕容遮的折扇摇在胸前,漫不经心的模样倒同屋内的众人显得格格不入。
      “你有办法?”南山急切的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这会子有点乏累,待我休息片刻再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南山的破山刀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无桑见状笔杆一转也同样抵在了南山的脖子上。
      “哎哎,这是干什么,我刚给你收拾完山上的烂摊子就这样对我,你这是恩将仇报,可不是正经神仙的做派啊。”慕容遮吊着嘴角,边说边去扯刀。
      “我可不是什么正经神仙,快说!”南山手上使着劲,刀纹丝未动。
      “你别不知好歹!”无桑喝道。
      南山又急又恼,无桑更是咬牙切齿,谁都不肯相让!这时,陆英一个箭步上前挑开了笔杆,将南山向后拉了一把,对着慕容遮说道:“你是慕容遮?”
      慕容遮收了扇子在手掌上一敲,像是见了多年好友似的兴奋的说道:“呦,还有老熟人呢,可惜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慕容遮!”南山一声怒吼。
      “你也不用急,他啊一时半会的死不了,我也不用上前看,且让我先坐上一坐。”
      南山提着刀又欲上前,慕容遮赶紧举起双手,像是求饶道:“好好好,我倒是忘了你这德性了。”甩了甩袖子,“其他人都出去吧,这屋里躁得慌人多瞎胡乱,都出去,都出去。”
      “哎哎,刚才说话的那个俊秀神君,把你怀里的水陆草给我一个,一会儿用的上。”
      正往外走的陆英站定了脚步,疑惑的看了他两眼,最终还是掏出来给他。
      无桑推了南山一把,“让你出去呢......”话还没说完,眼前光线一亮晃的他抬手遮挡,再一看自己竟站在了屋外,反应过来被耍了的他转身生气的敲着门,“死南山你他妈竟然暗算我!开门,听见没有,给老子开门!”
      “哎哎哎,我说那个小鬼,都说了让都出来你还进去干什么,老实点啊你!骂什么,还骂?再骂小心老子扯断你的舌头!给老子过来,安静点!”
      十目扯着无桑的后衣领坐在了台阶上。无桑还想再做挣扎,左看是睁目獠牙的凶狠将军,右看是带着死亡微笑的渗人神君,自知挣脱无望,便闭了嘴,同他们一起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台阶上。
      屋外的众人从朝阳升起等到了夕阳西下,又等到了满天星子,睡眼朦胧之际便听见身后的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三人齐齐回头望去,却只见慕容遮伸着懒腰走出来,抬手招呼无桑道:“小无桑,我们可以回去了。”
      回头又对其他两人说道:“你们把这门可要守好了,在里面的人还没出来之前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陆英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出来?”
      慕容遮歪着脑袋捂着嘴笑的意味深长,他道:“好了自然就出来了,就看南山那方面的能力了。”
      两人不明所以。
      “我以为你会上去劈了他。”十目说道。
      慕容遮这样的人,鬼门心眼子多,九百多年前明明跳进岩浆里灰都不剩了,如今却又好好的活了过来。他不能理解!可是现在看着又像是同齐光和东悠殿下很是相熟的样子,在他不知道的这九百多年里在齐光身上应该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
      陆英没接话,认命般的重新坐在了台阶上。
      屋内,刚才还一身恶臭的他,如今竟像刚沐浴了一般洁净,细细闻上去还有一丝丝的花草香。这是慕容遮临走前的手笔,说算是送礼了。
      南山手足无措的半跪在床沿上,回想着慕容遮的话,他的脸被炉火烤的通红。
      他说:“冰琼花这样的毒药一旦进入体内就会从里到外一步步的冻结五脏六腑,现在药已经送进去了,还差最后一步。”
      “哪一步?”
      “融会贯通!”
      “那,那你赶快做啊,怎么个融会贯通法?!”
      “哎哎哎,这一步我可做不来,要真是我做了他醒了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你,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这冰琼花是将寒气由内而外的发作出来,那我就想如果他能由内而外的向外生出热气来呢,再与外服的药物相融合,任那冰琼花有多厉害都抵不住这内外夹击啊。”
      “那该怎么做到由内而外的散发热气呢?是要我给他输入真气还是怎么滴,你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嘿嘿······”慕容遮突然笑的猥琐起来,凑近他说道:“你可知情~欲之火最能灼人心肺!”
      听了这话南山的脸腾的就红了。
      “怎的?你不愿意?那我就去找这里的县丞让他去最火的丽春院里找几个头牌来,说不定她们做的能更好些······”
      “不行!我······我来······”
      “那我就不打扰了······”
      慕容遮看着他窘迫的样子笑的前仰后合,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屋内顿时只剩下他跟床上的两个人,还有这令人燥热的满屋子炭火。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了,不知到第几日时,南山累的精疲力尽的趴在了裴宪的胸口上。
      “裴宪啊裴宪,你再不醒我怕是真要累死了······”脸贴着胸口感受了一下,心脏跳动有力,肌肤的温度也已经上来了,慕容遮的法子果然有效。看来他还需要再接再厉继续努力,裴宪醒来有望了!
      这几日裴宪昏迷着,本来两个人完成的事现在全都要靠他自己,浑身实在酸软无力,可想到裴宪能醒过来,只得又费力的抬起头望了望满屋子的狼藉,红着脸往他身下蹭去。
      南山心火正旺之时,突然感觉裴宪的腰微微拱了起来,手还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南山心里大喜,立刻松了嘴来到他脸前小声喊道:“裴宪?你醒了吗?裴宪?”
      听到声音,裴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僵硬的嘴角向上扬了扬,哑着声音说道:“嗯,醒了······”
      “你醒了,太好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给你倒点水,你等着。”南山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去倒水,一不留神还碰倒了凳子‘咕噜噜’的在地上乱滚。
      裴宪半坐起来,看他光着脚,凳子在他脚下踢来踢去都顾不得弯腰扶起来,脚面都红了好几块,不禁心疼的说道:“你慢着点。”
      南山倒好了茶水递到跟前,脸上笑的灿烂,“我高兴啊,你醒了我高兴。来,喝水,这屋子里头太干了。”
      裴宪低头看他端杯子的手一直在抖,仔细打量之下,他衣衫褴褛胸口外露,就连嘴都肿的夸张。心里一慌,立刻抓住他的双臂全然不顾茶水洒了满身。
      “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受伤了?”
      南山也忍不住也打量了下自己,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慕容遮说这个法子有效,我,我就,就······我在给你解,解毒······”
      裴宪看着他红透了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才惊觉自己下半身竟无衣物遮挡,上面还能看见没干的口水。
      裴宪了悟的在他嘴角亲了一口,笑道:“还真是被你吃了个干净啊!”又将他拥入怀中,轻抚着后背有些愧疚,“你做的很好。”
      那个温暖又柔软的怀抱终于又回来了,南山几天几夜没合眼,突然掉进了温柔乡里,顿时几日的疲惫感从脚指头一下就蹿到了颅顶,声音软绵无力的说道:“裴宪,我好累······”
      话音还没落,眼皮一闭会起了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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