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空间拥抱你》胜乐

6、都一样

　　“琪琪，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刘丹和那个女孩是初中同学！”刚进班，还没有坐下，白姝就急匆匆问，“对不对？”
　　白姝严肃认真的脸，让王琪仔细解析了这句话，不太确定她的意图，“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要不，下课我再去问问？”
　　白姝坐下，点头，“对，不能这么草率，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王琪对于白姝反常有些担心，“你没事吧，姝姝。”
　　白姝与她对视，坚定道：“今天，就可以知道所有的一切了。”不待王琪理她，她掏出英语，开始读背。
　　王琪震惊，暗道：“这孩子是压力太大疯了吗？看来，我得好好看着她，别出什么意外。”
　　课间，王琪谨遵白姝的命令，询问了以前的好友。
　　“怎么样？”不等王琪走近，白姝上前忙问。
　　王琪信誓旦旦，“问好了。可以肯定，她俩是初中同学。”
　　白姝像是得到了肯定，“我就知道，事情一定是这样。”
　　白姝念叨着就跑回班级，王琪在身后也叫不住她。
　　白姝目光在班里扫视几圈，也没有看见那个身影，她随意问向身旁的同学。“她？她好像拿着扫把值日去了。”
　　得到同学的指引，白姝转身出了教室，直奔向四班的卫生领域。
　　奔跑的时候，下雪了。
　　那个身影，正在认真的寻找垃圾，她的手红肿，却没有戴手套。
　　“同学！”女孩停下，转身，厚重的刘海依旧遮挡她的容貌，裸露在外的鼻头有些红。
　　白姝走近，“我有些事想要问你。”
　　这次不等女孩点头确认，她急忙开口，“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梦里的你居然还和我长得一样，连爸爸妈妈也一样。你为什么从来不说话？不露脸？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一口气问出所有的问题，白姝屏住呼吸，盯着她，期待她能带给自己答案。
　　女孩缓缓放下手中的工具，轻轻撩起刘海，缓缓开口：“我叫，白姝。”
　　白姝震惊地看着她的脸，和自己一样。
　　声音，和自己一样。
　　名字，也一样。
　　雪落在了白姝的眼睛里，白色席卷而来。
　　“这个女孩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是被路人送来的。她穿的单薄，营养不良，晕倒在路上了。”
　　“那怎么没有人来管？”
　　“那谁知道啊，她躺这9个多小时了，也没有人来。看她的年纪，是个学生。”
　　“孩子这么久不见，家长也不来找？这世道……”
　　白姝朦胧间听到两个女人对话，说的大概是她吧。
　　睁开双眼，白色的房顶，白色的窗帘和床单。
　　“你醒了？你放心，你没什么大事，你就是营养不良加上劳累过度才晕倒的。回家多补补就能恢复。”一个护士站在她身边絮絮叨叨的告诉了她的情况。
　　“谢谢。”长时间的未饮水，她的嗓子干涸，连声音都透漏着干燥。
　　“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不等白姝回应，她径直走到饮水机，用塑料杯接了一杯温水。
　　“你睡的时间也停久的。你怎么这么累啊？看你的年纪，高三了？”
　　白姝喝下水，嗓子好了许多。“对，我高三。”
　　“我猜对了，我儿子也高三，他压力也挺大的。你们这些孩子……”她还没说完，外边一声“张姐！”就把她叫走了。
　　室内恢复了安静。
　　白姝起身站在了窗户旁，窗外的雪还在飘，她推开窗，雪飘了进来，落在了她的手上，很快就化成了水。
　　“你这孩子，怎么刚起就吹冷风？”张姐推门进来就看见女孩在吹风，她急忙上前关上了窗户。
　　“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刚热身子从被子里出来，还是适应会再走。”
　　“好。”
　　“孩子，你的刘海太长了，挡住了你的小脸。检查外伤的时候，撩开你的刘海，你长得多好看啊……”外边的“张姐”再次来袭，她起身离开时，听到了一句“谢谢”。
　　白姝踏出医院，外边银装素裹，她裹紧身上的衣服，上了公交。
　　一幕幕熟悉的场景从她眼前掠过，还是这个熟悉的地方。
　　下了公交，进了熟悉的巷子，推开熟悉的门，屋内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
　　躺在床上，白姝开始回想往事。昏迷的时候，居然做了那样的梦，梦里的爸爸没有酗酒，和妈妈恩爱如初，妈妈也还在……白姝缓缓闭上了双眼，这个梦，一直下去，多好。
　　“你想改变吗？”熟悉的声音，白姝睁开双眼，随后猛地睁大。
　　“你……”
　　“对，我就是你。”面前的女孩，和她一模一样。
　　“你已经在向自己求救，那你会改变吗？”
　　“什么？”
　　“你做了那么久的梦，梦里的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一样，那才是你向往的生活，你热爱的世界，对不对？”
　　“……我”
　　“你不用解释，我就是你啊，你的想法，我都知道。”“你渴望亲情，友情。虽然你和爸爸从不交流，但你依然渴望他的爱。妈妈的离开，你也会天天想念。就连帮助你几次的同学，你也希望她成为你的好朋友。这些，都说明了你的内心。”
　　“是吗？”
　　“当然，爸爸清醒的时候，他还是想要和你亲近的。”
　　“不，我不想和他亲近，他害了妈妈，我挺恨他的。我渴望的只是父爱，不是他。”
　　“那，友情。”
　　“她有自己的圈子，她不会喜欢和我交流，而且，她知道了我的家事，她不会喜欢和这样一个女生有接触。”
　　“但是……”
　　“没有但是。这个世界，不会喜欢我。而我，也不喜欢它。”
　　“不是的！你如果不先学会喜欢它，它怎么去喜欢你呢？”她慢慢靠近白姝，上前，抱住了她。“你真的很好，我就很喜欢你。”
　　白姝震惊，她的拥抱，她的言语。虽然她们之间的拥抱没有温度，没有感触，但是白姝还是感到了欣喜。
　　这是，第一次除妈妈以外的人，拥抱她。
　　“你不是我。”白姝的肯定语气，她退回原位，她笑了，“你真聪明，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是谁？”
　　“我是平行时空的你。”
　　听到回答，白姝只想问一个问题，“那个时空的妈妈还好吗？”
　　“她很好啊！和你梦境中的一样，她活的开心幸福。”
　　白姝笑，“是吗？真好。”
　　她不忍告诉她真相，平行时空里，妈妈还是离开了。
　　“妈妈那么爱世界，你也会爱它，对吧？”
　　“嗯。”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清晨，白姝起床站在镜子前，把遮住眼睛的刘海剪到眉毛处，她朝着镜子轻轻一笑，镜子里的女孩也朝她笑。
　　“早上好！”
　　“嗯。”
　　“今天的你，看着很精神啊。”
　　“谢谢。”白姝朝老板娘弯了嘴角。
　　“对嘛，这面貌多好。对了，我招了一个中年妇女刷碗。”
　　“那，我……”
　　“你，以后在前面端碗吧。女孩还是少干重活的好，我家那个趁我不在家，不知道怎么招了你刷碗，水那么冰，让你刷着实不对。”
　　“没事，老板人很好的。”毕竟，她面试了很多家，价钱都没有老板给的多，大概可怜她是孩子，连刷碗的水有时候也是兑过热水的。老板娘也是很好的人，遇到这样的人，是她的幸运。
　　他们没有怪罪她一天的缺席，还关心她的身体，吃饭也给她多盛饭。
　　寒假的十五天，白姝挣到了800块，够她三个月的生活费了。
　　家里，白岩还没回来，白姝去厨房下了面条，也喂给三个小狗，它们围着她摇尾巴。它们也陪伴白姝两个月了，它们很乖，白岩还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或者知道了也没有在意。
　　“我可能要把你们送走了。我快高考了，接下来会很忙，没空照顾你们。不过，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找好人家的。”狗狗听不懂她的话，还会拱她的腿，围着她的腿转圈。
　　次日，白姝把它们一起放进箱子，抱着它们走出小巷，经过那棵槐树，站定。
　　“对不起，我食言了。我没有能力照顾它们，不过，你放心，我找的人家都很好，会对它们也很好。”白姝朝那个位置，鞠了一躬。小狗们像有感应，纷纷探出头，朝那个位置叫。
　　白姝抱着它们进了三户人家，再次踏进巷子，她独自一人。
　　“我把我的家人也送走了……”她抬头看向天空，小巷里的楼虽然不高，却让她只看见了小片天空。
　　这条小巷也不是曾经的样子，石板路变得狭窄，崎岖不平，楼盘变得破旧不堪，天线也盘综复杂……
　　白姝自嘲的摇头，自己从小生活的环境，发生这样变化居然不知道，看来，她说的对，她真的不爱这个世界。
　　这段时间，白姝每天都可以能梦到她，她告诉自己，那个空间的妈妈的生活。
　　她活的真的很好，一定和照片上的她笑得一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