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空间拥抱你》胜乐

5、我好想你

　　雪，纷纷扬扬，给世界笼罩一层白纱。
　　“啊啊啊！圣诞节下雪，也太好了吧！”
　　“瑞雪兆丰年，来年高考一定胜！”
　　“今晚一起去吃火锅吧，下雪吃火锅不要太爽！”
　　同学们站在走廊上，七嘴八舌。
　　铃声响起，人群一股脑的又涌进了教室。
　　“我发现啊，每年下雪都是高三的最激动。怎么了？就高三的雪，你们看见了？前两年的雪，都没瞧见？”没上课前，班主任就进了教室，眼睁睁看着这群孩子打铃才进班。
　　他慢悠悠地围着过道转圈，嘴上不停，“高三了，别想有的没的，好好学习才是王道。元旦放假，想怎么玩都行，这几天就安生点……”
　　“不愧是高三老师中的翘楚，话唠小公主。”王琪做着数学卷子，对他的喋喋不休，无奈。
　　“专心写，就当没听见。”白姝抽空回她。
　　“根本没法当听不到……”王琪欲哭无泪。
　　新的一年，元旦的到来，高中部的高三生欢天喜地。
　　“真是长见识了！元旦放半天假，这是什么鬼？”王琪对于学校对高三的无情压榨，深深唾弃。
　　白姝把奶茶递给她，“知足吧，上届高三生好像没放假。今年天太冷了，学校让家长送被子才放了半天假。”
　　王琪翻了一个白眼，“我真谢谢学校的深明大义。”
　　喝完奶茶，王琪提议两人去吃火锅，白姝欣然答应。
　　火锅店，人满为患。两人等了一会，坐进了小包间。热气腾腾的火锅，驱散了外界的寒凉。
　　“他家的毛肚特别棒，尝尝。”王琪用公筷把毛肚夹进白姝碗中，随后又自己夹了鸭肠。
　　“确实挺不错。”
　　“那当然了，我的宝藏店铺！平时还不带别人来呢。”
　　两人吃的热火朝天，窗外的雪也愈下愈大。
　　快结束时，王琪的手机响了，“喂？嗯，好的…没问题…没关系…不客气。”
　　挂了电话，王琪告诉白姝，同班的一个女生姨妈来了，肚子疼在宿舍休息，麻烦王琪带一包卫生巾。
　　两人穿好棉服，出了火锅店。
　　“这雪还挺大。”
　　“去附近的商场买吧，买好我们也回吧，外边挺冷的。”
　　两人商量好路线，快速完成购物，返回了学校。
　　“我去她宿舍送就行，你先回班吧。”王琪看着白姝冻红的鼻头，说。
　　白姝同意，向班级走去。半路，想起自动笔的铅芯用完了，又转道去了文具店。
　　选了铅芯，又挑了几支笔，结账走出文具店。
　　雪停了，白姝想更快回到班级，抄近道走了小树林。
　　靴子踩在白雪上，一步一个脚印。恍惚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妈，就是被她爸喝完酒后活活虐待死的！像她流着虐待狂的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兽性大发。上次，我看见她喂了几只狗，你们猜怎么着？”刘丹怪声怪气的问。
　　闫雪捧哏，“怎么了？”
　　“不见了！后来在小巷的垃圾桶里，那个老狗浑身是血，还散发着恶臭……”
　　“行了。”洪露妮像是看见了一般，抬手掩了鼻子。
　　刘丹急言令色指向女孩，“肯定是你！你先喂狗吃了什么东西，等它意识全无，又狠狠地虐杀了它！”
　　女孩摇头，口腔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不…不是我……”
　　“谁要听你狡辩！”闫雪上前，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我家养了一只柯基，前段时间刚丢，没准就是你骗走的！”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信了，拳打脚踢在女孩身上，像是发泄自己对虐狗人的不满。
　　“我饿了，快上晚自习了，先去吃点东西。”洪露妮的发话制止了闫雪，她拍了拍自己的身上，像是粘上了恶心的东西。
　　三人很快便离开了。
　　白姝僵硬地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怎么回事？她的妈妈和她梦中女孩的妈妈一样的经历……疑问像在脑子里炸了锅。
　　远处女孩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向这边走时，看见了熟悉的脸，她呆愣地站在那里。
　　她，是听见了那些话，知道她是什么的人了，以后肯定不会理自己了，也没以后了……
　　女孩垂下了头，红肿的手攥住了衣角，悄然离去。
　　白姝踏进教室，坐在座位上，身体才有了知觉。
　　“姝姝，你去哪了？我送东西回来，一直没有看见你。”王琪看着久久未动的人，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姝姝？”
　　白姝回神，“哦，我没事。”伸手从书兜里掏出一张卷子，埋头填写。
　　“这是怎么了？”王琪疑惑不解，见白姝一直做题，也拿起卷子斗智斗勇。
　　晚上，白姝睡觉前问了温静，“妈妈，梦里的人和事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就告诉我嘛。”
　　“梦境一般都是人的潜意识，它更可能是假的。”温静斟酌发言，她觉得女儿是高三压力太大了，才会胡思乱想。
　　见白姝陷入沉思，温静起身进厨房端了一杯热牛奶，回到床边，递给白姝，“喝杯牛奶，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白姝接过，喝了牛奶，把杯子递回温静手里，躺下。
　　温静给她盖好被子，定好空调时间，关灯出了卧室。
　　白姝在门关上后，又睁开了双眼。一个晚自习，她都震惊在知道的事情。“明天，要去问问她。”
　　白姝决定抛弃自己的踌躇，大不了就被以为是神经病，不能在纠结下去了。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一个石子砸在了小女孩的肩膀，女孩吃痛，捂住了肩膀，转过身看向身后。一个胖女生领着几个瘦小的孩子，她手里拿着石子。
　　“就是她！她爸爸是坏蛋，害死她妈妈，她是小坏蛋。砸她！”
　　身后的孩子们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她，她快速背过身，双手抱头，先前跑。
　　“抓住她！抓住坏人！”胖女生的发号施令，身后的脚步声穷追不舍，石子也不时砸在后背，女孩只能拼命的向前跑，不敢回头。
　　“汪汪汪”几声犬吠，一只黑狗流着哈喇子，拦截在几个孩子身前，它的出现吓跑了所有人。
　　女孩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那个黑狗，“是你。”
　　是妈妈在世时，经常投喂的流浪狗。“谢谢你。”女孩想走近它，它却转身跑掉了。
　　女孩拖着后背的伤回到了家，推门，空无一人。
　　女孩回到房间，找出红花油，自己抹在后背。“妈妈，我好想你。”低喃的话飘散在空气中，没人回应。
　　女孩躺在床上，蜷缩成团，迷糊中睡了过去。
　　半夜，女孩被瓶子的摔碎声惊醒，她悄悄开了缝隙。
　　客厅的男人半躺在沙发，嘴里念叨着：“静静……”手上的白酒灌进了嘴里，喝的太急，他呛得直咳嗽，泄气般的把酒瓶砸向地面。酒瓶破碎，溅起的碎玻璃划破了他的手，他也不以为然，还是一直念叨着。
　　客厅寂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女孩从屋里走出，把一个摊子盖在男人的身上。
　　起身离开时，看见了他手上的血液，女孩又折回房间，用创可贴把他的伤口贴上，再次关上了房门。
　　女孩躺在床上，禁闭双眼，翻身把脸埋进枕头，枕头渐渐晕湿。
　　空调停止了运行，床上的人，一滴泪从眼角划落。
　　雪，又开始下了。
　　一个身影，站定在小巷的垃圾桶旁。离开时，提着一个袋子，雪埋没了脚印，仿佛没有人来过。
　　槐树下，蹲着一个女孩，她身旁的土地像刚松动过。
　　“谢谢你，陪伴了我很久。”哽咽，“对不起，没有救你。就连你的尸体，也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她这段时间作业很多，没有去饭店打工，就没有碰到它，没想到……“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们。”
　　女孩起身，前往一个印象中的地方。
　　破旧的停车棚，以前经常有很多人停放自行车和电动车，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车棚的车总是被偷，人们渐渐就停放在自己家，这里便荒废了。
　　女孩拿着手电筒，压低声音踩在地上。
　　不负所望，在最角落里，破旧衣服上，三只奶狗蜷缩在一起。
　　天气太冷了，它们也长久没有吃到食物，它们瑟瑟发抖，女孩用自己的衣服裹紧它们。
　　冷风，无情的吹着了几个孤单的孩子。
　　回到家中，沙发上的男人依旧呼呼大睡。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奶狗抱回自己的房间，用穿不上的衣服给它们做了一个小窝，又去到厨房，把剩余的面条加热，端回了房间。
　　看着奶狗们争先恐后的吃，女孩想起了老狗的尸体惨状，鼻子猛地一酸。
　　那些人，怎么那么狠心虐待它……奶狗吃完就心满意足的爬在窝里，也不叫，像是知道女孩的不易。
　　女孩抚摸它们柔顺的毛发，轻轻的告诉它们，“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
　　窗外，雪，好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