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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无比爱 ...

  •   “这里?”席鸿誓转过头看向屠斗的侧脸,“那个孩子……”
      “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就是我。”屠斗惨然一笑,“我是被不男不女的人生出来的,很恶心对不对?别人的妈妈,不管是生是死是病是老,至少可以指着照片说‘这就是我的母亲’,可是我,永远不会有这个资格了。”

      席鸿誓怔了一下,柔声道:“屠斗,何必这么说呢。”有道是,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嫌弃自己老娘,算什么好汉!
      “小席,你很喜欢你的奶奶和妈妈吧?”屠斗的话没头没脑。
      “当然了。”席鸿誓的唇畔荡起一抹浅笑。

      屠斗目光炯炯:“孺慕之情,所在皆是,纵然是老爷我,也不能免俗呀!”
      “我相信。”
      屠斗的睫毛轻轻颤抖:“如果他不喜欢被称作母亲,我们做儿女的,又该如何是好?”
      “啊?”席鸿誓略一思索,顿时默然。常且做了一辈子男孩,若是被屠斗拉着袖口喊妈妈,才真叫恶寒。

      屠斗歪了歪,靠在席鸿誓怀里:“这些事,是我18岁的时候知道的。除了这条命,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就是一个笔记本,锁在上了7道锁的小盒子里,指明要我过了18岁生日再打开。那个生日,父亲一定很想陪我过,和我分担这一切,但是我在他的遗物里翻出那个盒子,已经是18岁零一个月的事了。”

      席鸿誓点点头,非常顺手地抚着屠斗的脑袋。
      “我把整个家里翻了个遍,总算找齐7把钥匙,屋子里的不必说了,其中竟然有两把埋在花园,两把埋在牧场,还有一把在西边第二个山头的山顶上,老爸可真会藏东西!”
      “可能是……比较重要的缘故。”席鸿誓暗暗感叹,幸好自己家没有多少能用来藏东西的地方。

      “等我见到日记本,已经又过了俩月——幸好如此,想是冥冥中自有天数。”
      席鸿誓心下了然,悄悄地把怀里的毛球搂得更紧了些。父亲的突然去世、帮中的纷繁事务,陡然加上一位非比寻常的“母亲”,倘若换做自己,又能不能承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和烦恼,只不过,必须离得很近才能看到。

      “那个笔记本,每一页都皱巴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或许只是不小心被洗了一次。”席鸿誓不忍心说出更残酷的可能性。
      屠斗冷笑一下,却没戳穿:“说得对,或许是吧。自从他知道……有了我,就开始写日记,写他的童年、他的朋友、他的爱。”

      “你是说……我爸爸?”
      “有些秘密,虽然说不出口,却也不甘心被埋葬的。”屠斗微微一笑,却甚是苦涩,“父亲没有看到,或许并不是坏事。”
      “这些上一辈的纠葛,早就过去了,当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重逢,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我们也不要难过,好不好?”席鸿誓摆弄着毛球上的毛,手势无比轻柔。

      “我没事,谢谢听完,你可以走了。”
      “好吧,你先休息,多保重。”
      席鸿誓顺从地爬起来,挥挥衣袖,轻轻地下了床,忽然听见背后一声轻唤,缠绵悱恻,柔曼婉转:“小席——”
      “怎么啦?”

      一转身,却见屠斗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份文件,封面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劳动合同”4个大字,下面是自己龙飞凤舞的签名。
      屠斗连合同带眉毛,一块扬了一下,又慢慢地把纸页横过来——咔嚓,纸张破碎的声音,仿佛席鸿誓的心也少了一块。

      “喂,你干什么?”虽然席鸿誓签合同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腹诽它是卖身契,忽然撕掉却更难受了。无奈事出突然,抢救不及,只能将断翅蝴蝶一般飞舞的碎纸一片片收在怀里,满心凄楚。
      “你可以走了,喜欢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要赶我走吗?”本来以为,本来以为……哼,对这种人真是不值得!
      “放心,我昨天给医院打了一千万,差不多该够了。”
      “你真的要我走?”席鸿誓至少有一个星期没想过钱的事了,猛然提起,越发心痛。
      “不然再加点钱也可以。”

      有钱很了不起吗?席鸿誓猛地冲向床边,恶狠狠地揪住屠斗的衣领:“钱钱钱,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屠斗却忽然笑起来,颜如春花,艳冠群芳:“我当你,是朋友。”
      “啊?”席鸿誓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跌坐在床头。

      “我有余力帮你,是朋友之义,你愿意来陪我,是朋友之情,不是交易,不要回报,我的身世,你可以瞧不起,转身就走也没关系,可不可以?”
      席鸿誓定定地望着屠斗,轻叹道:“我怎么会瞧不起你。”
      屠斗眼波流转,朱唇轻启:“还是说,你不愿意做我的朋友,希望更进一步?”

      席鸿誓顿时红了脸,一把推开:“别胡闹!”
      说是推,伸出的手立刻被人捉住,柔柔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或许,真要试试才知道?”
      温热的气息拂过面颊,席鸿誓的半边身体宣告发麻,软绵绵地低语:“不要……”
      “嘘……说谎不是好孩子。”

      灵活的手指在衣物内侧游走,乐而忘返,却被另一只手准确地捉住手腕。“不要,求你。”
      看着席鸿誓坚定的眼神,屠斗立刻展现绅士风度,帮忙把两人的衣服拉整齐。
      “屠斗。”
      “嗯。”
      “我是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
      “好。”话是这样说,可惜怎么听都言不由衷。

      “所以,不要摆出这种受伤的表情嘛!”
      “好。”
      席鸿誓瞧了半天,觉得屠斗的脸色自然多了,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屠斗,我要和你谈一谈。”

      “说吧。”屠斗准奏。
      “喂,你先起来好不好?”
      “又不耽误说话。”
      “不行,”席鸿誓轻轻扭动,“我被人压迫,一定会说错话的。”

      “好啦”,屠斗体贴地说,“要不要我浴室借你用?”
      席鸿誓一扭头,装作没听见。
      “其实我也应该洗个澡,清醒一下。”屠斗不跟他客气,拖起人就塞进了相隔不远的一间浴室,顺便用墙上的按钮叫仆人把席鸿誓的睡衣送过来。

      屠斗老爷亲手去放水,席鸿誓紧紧地贴在墙边,一动也不动。
      “小席,你没事吧。”
      席鸿誓轻轻摇头,眼神好像小白兔遇见大灰狼。
      “你小心一点,这个浴缸可能有点滑。”

      席鸿誓缓缓地眨眨眼,不知道听见没有。
      屠斗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声音打门外响起:“我就在隔壁,有事叫一声啊。”
      席鸿誓飞奔过去,把三道门锁结结实实地锁好,总算安心了点,一边慢吞吞地脱衣服,一边琢磨:其实屠斗也没怎么样,我好端端的怕他做什么!

      温热的水珠滑过肌肤,在迷人的薰衣草香气里,席鸿誓有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一阵水声,才猛地起屠斗说他在隔壁。
      隔壁……这墙的质量未免太差,一点隔音效果都没有,水声真切得就像在耳边一样。哗啦,哗啦,席鸿誓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书房电脑里那张屠斗的裸照,并且运用发散思维,展开了进一步的想入非非活动。

      席鸿誓越想越开心,洗着洗着,手带动水,流水溅在水面上,才让他反应过来,屠斗一定也能听到这边。
      “幸好我没有裸照……”席鸿誓自我安慰,却又想起整个人都被屠斗看光过,顿觉这种安慰不是很有效。

      如此一来,哪还有什么洗澡的心情,匆匆忙忙擦擦,抓起外间摆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套在身上,逃命似的钻出了浴室。
      “小席,你出来啦。”
      眼前的屠斗神清气爽,可席鸿誓仿佛怀着鬼胎,几乎不敢直视对方,暗骂自己定力太差。

      “咳咳,”席鸿誓装模作样清清嗓子,“屠斗。”
      “过来坐。”
      席鸿誓坐好之后才想到,或许离得远一些,说出心里话更容易——奈何为时已晚。
      “小席,如果我刚才做了什么事,让你觉得不舒服,我道歉。”

      “不是,哦,没事,我是说,没什么。”席鸿誓差点咬到舌头。
      “我希望你能有所体谅,毕竟,”屠斗抿了一下嘴唇,“人总有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
      “嗯。”席鸿誓含着舌头,没敢说话。
      “小席,我喜欢你。”
      “咝——”席鸿誓真的咬到了,疼得直冒冷气。

      屠斗大惊,掰开席鸿誓的嘴查看:“咬了哪里,没事吧?”
      “唔唔。”席鸿誓轻轻摇头。
      屠斗没看出所以然,估计没什么大问题,柔声道:“乖孩子,吹吹就不痛了。”
      “嗯?”席鸿誓示意询问。
      屠斗说到做到,不光吹了吹,还奉送患处按摩一次,用那种最恰当的方式。

      到席鸿誓能喘过来气的时候,终于想起自己的谈话目的,发表严正声明如下:“屠斗,你有钱,有地位,长得帅,心地也好,喜欢你的人不知有多少,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什么差别,何必呢?”

      “既然我有钱有地位,人不算丑,对你也不算坏,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屠斗诚恳地问。
      “屠斗……”席鸿誓幼滑的白爪细细地描摹着眼前完美的面颊,说话的声音宛如做梦,“我是真的很在乎,你这个朋友呀。”

      “朋友?朋友以上,恋人未满……好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别,这又不是你的缘故。你看我,根本就不适合你,对不对?我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对你们帮派事务更是一无所知,帮不上你任何忙,这样的恋人有什么用!我之于你,不过是一时新鲜,那之后,恐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还不如,一开始就退一步的好。”

      “如果我说不是一时新鲜,我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你信不信?”
      “这种承诺,还是不做为妙。”席鸿誓凄然一笑,“以后的事……像我这样很传统的人,注定要结婚的,奶奶还等着抱重孙呢。”
      “席鸿誓先生,你愿意和我结婚吗?”屠斗目光灼灼,语气正经得不容怀疑。

      “谢谢,”席鸿誓梨花带露,娇艳凄绝,“不用了。我喜欢你,我承认。就算一时新鲜,就算一生尽毁,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在现代,在拆那,结婚两个字,谈何容易。
      “小席,你这样说,真教人心碎。”屠斗做深情相拥状。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席鸿誓主动在屠斗粉嫩的朱唇上啄了一下,言笑晏晏,“我会尽力配合,反正是两个人都快乐的事。”

      “喂,其实我也是很传统的人,你这样摆明了不想负责任,要始乱终弃,那怎么行。”
      “你你你,这会装CJ,刚才干吗跟大尾巴狼似的!”席鸿誓哭笑不得,居然说人家始乱终弃,当自己是二八少女不成?
      “你也没差,这会装YD,刚才跟被拐卖的小萝莉一样!”屠斗反唇相讥。

      “本大爷不跟你争,不做拉倒,我走了,回家看我奶奶去。”
      “我也去。”
      “啐,你凑什么热闹!”
      “咱俩谁跟谁呀,我这么在乎你,你爸就是我爸,你妈就是我妈,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儿子就是你儿子,不对吗?”屠斗涎着脸,得意洋洋。

      “什么乱七八糟的,警告你,离我远点啊。”
      “小席席呀,别这么绝情,按说咱俩也互相表白过了,应该可以正式交往了吧。”
      “你不怕我始乱终弃?”席鸿誓的脑门上直冒青筋。
      “毛爷爷语录第38章第5节第27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虽然你这家伙有点那个,好在我对自己的魅力和未来的婚姻生活充满信心。”

      席鸿誓忍无可忍,冲回自己房间换衣服,不屑地自言自语:“就算我要耍什么,至少得找个廖老师那样娇俏可人的,能跟你?”转念一想,廖玖问“屠骄的爸爸”是否很帅时,那种充满狼性关怀的邪恶神情呼啦一下跳进脑海,害得他打了个冷战。

      收拾停当走出屋门的时候,发现屠斗已经等在外面,竟然换了一件金灿灿的外套,镶满华丽的水钻和蕾丝,一点空地都没有,耀花人的眼睛。
      “敬爱的屠先生,请问您穿得跟珠宝柜台似的,有何贵干?”

      屠斗正色道:“拜访长辈嘛,适当的庄重还是有必要的。”
      席鸿誓撇撇嘴,明显不以为然:“你敢这样出门,我跟你分手!”
      “分手?真的吗?”屠斗喜形于色。
      “我说分手你这么高兴?”席鸿誓的牙根有点痒。

      “哎,这么说你同意和我交往啦?”
      “哪有?”席鸿誓反思一番,虽然嘴硬,却也发觉自己把交往问题默认下来了。
      “不许反悔哟,我马上去换衣服!”屠斗说着话,一溜烟地消失了,席鸿誓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设想着卧室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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