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世界终结》白里挑一

57、第 57 章 命轮初现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殿内凝重的气氛，余北弦一袭墨色劲装，带着十余名弟子快步走入。

　　“启禀掌门，山下禁制已布下防御...”余北弦抱拳行礼，话到一半突然顿住，视线凝固在殿中央那道清冷的身影上——昶初凡跪坐在蒲团上，月光透过琉璃瓦在他身上洒下斑驳光影，衬得他不染尘埃。

　　“弦儿？”了无尘的声音将余北弦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盯着昶初凡出神，耳根顿时发烫，急忙单膝跪地。“弟子失礼。”

　　了无尘微微摇头叹息。

　　“悬眼是何物？”昶初凡清冷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余北弦抬头，正好对上昶初凡转过来的视线。

　　看他出口询问，场上各长老神色各异，最左侧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白须老者突然睁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果真是个......”赤眉老者话说一半，被了无尘一个眼神制止。

　　了无尘缓缓起身，袖袍无风自动，他抬手一挥，殿顶的琉璃瓦片忽然如水波般荡漾起来，化作一片浩瀚的星图。星图之中，七颗赤红色的星辰格外醒目，彼此之间以血线相连，勾勒出一幅诡异的图案。

　　“悬眼……”了无尘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并非一处，而是七处。”

　　昶初凡眸光微动，视线落在星图上。

　　“上古时期，天地初开，阴阳未分，混沌之中孕育出诸多不可名状之物。"了无尘指尖轻点，星图变幻，浮现出一幅古老的壁画——无数扭曲的怪物从地底裂缝中爬出，修士们持剑结阵，血战不退。“后来，有大能以通天之力，将七处最大的裂隙封印，称之为'悬眼'。”

　　“天阙洲菩提苦海、清光里神王陵、一线天红衣林……”玉清岚轻声念出几个地名。“这些地方，皆是悬眼所在。”

　　最右侧的赤眉老者冷哼一声。“悬眼并非死物，它会'呼吸'，每隔百年，封印便会松动一次，需以特殊手段重新加固。”

　　“三百年前天阙洲悬眼暴动。”玉清岚目光仿佛望向很远的地方。“当时镇守的十万修士，最后只回来半个。”

　　“半个？”昶初凡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白须老者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道袍下摆无风自动——那下面空荡荡的，竟是从腰部以下齐齐消失！

　　“就像这样。”他苦笑着掀开衣袍，断面处萦绕着诡异的黑雾。“被'看'到的地方，会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昶初凡抬眸。“李随意说，菩提苦海的悬眼已经松动。”

　　了无尘神色凝重。“不错，而且……比预计的早了三十年。”

　　殿内再次陷入沉默。

　　赤松真人忽然开口。“玄阴宗的目标，不止是缥缈阁，而是想借悬眼松动之机，彻底破坏封印，放出里面的东西。”

　　“？”昶初凡面露疑惑。

　　了无尘长叹一声，星图再次变幻，这一次，画面中浮现出一片漆黑的深渊，深渊之下，似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仅仅是凝视，便让人神魂战栗。

　　“上古时期被封印的……'它们'。”

　　昶初凡的瞳孔微微收缩。

　　“悬眼一旦彻底崩毁，天阙洲、一线天……七处封印将接连破碎。”赤眉老者沉声道，“届时，整个九州，将重回混沌。”

　　了无尘看向余北弦，目光深邃。“征儿已于三日前前往菩提苦海加固封印封印。”了无尘的声音在殿内回荡，星图中的血色星辰突然剧烈闪烁起来。“但方才收到传讯，玄阴宗已派出弟子拦截。”

　　余北弦立马单膝跪地。“弟子请命前往支援！”

　　了无尘目光深沉地打量着这个素来沉稳的弟子。“也罢，带二十名内门精锐，持我手令调用护山大阵三成灵力。”

　　余北弦领命退下，殿门在他身后无声闭合，将满室凝重的星图与低语隔绝在内，他站在廊下，夜风掠过他的衣襟，却吹不散心头那抹异样的悸动。

　　殿内，了无尘广袖一挥，星图骤然收拢，琉璃瓦重新归位，月光依旧清冷地洒在昶初凡身上。

　　“悬眼之事，非同小可。”了无尘环视众长老，声音低沉。“玄阴宗既已出手，单凭征儿与北弦，未必能稳得住局面。”

　　赤眉老者冷哼一声。“那便发放诛魔令！九州之内，总得有修士去填这个窟窿。”

　　又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罢了。”了无尘广袖一挥，殿内烛火骤然明亮，驱散了星图留下的残影。“你先退下吧。”

　　昶初凡起身行礼，衣袂无声拂过青玉地面。他转身时，月光在银白睫羽上投下细碎光晕，如同凝结的霜华。

　　殿内烛火摇曳，殿后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缥缈的声音，此道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玩味，似笑非笑地扫视众长老。

　　“依诸位师弟看，这位弟子如何？”

　　赤眉老者冷哼一声，袖袍一抖。“沐星师兄何必明知故问？此子气息古怪，不似寻常修士。”

　　白须老者咳嗽两声，断肢处的黑雾微微翻涌。“那可未必，我观此子灵台澄澈，道韵自生，倒是个可塑之才，可惜...”

　　殿后珠帘无风自动，沐星真人的身影如烟似雾地浮现。他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玉简，玉简表面不时浮现扭曲的符文。

　　沐星忽然将玉简弹向半空，那玉简竟化作一只血眼，直勾勾盯着昶初凡离去的方向。“可惜他身上的因果线......”

　　玉清岚美目流转。“断了？”

　　沐星笑而不答，袖中又滑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地时发出诡异的嗡鸣，竟全部竖着旋转起来。

　　赤眉老者见状脸色骤变，袖中本命剑发出"铮"的一声清鸣。

　　行至殿外，忽闻檐角铜铃无风自动，宁川还立在朱漆廊柱旁，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缠绳，见昶初凡出来，连忙迎上前去。

　　“凡哥！”宁川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担忧。“怎么样？那些老头子没为难你吧？”

　　昶初凡微微摇头，目光却投向远处——余北弦正站在崖边，墨色衣袍被夜风吹得唰唰作响，似乎正在调派人手。

　　宁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撇了撇嘴。“余师兄还真是雷厉风行，这就准备出发了？”

　　话音刚落，余北弦似有所感，忽然回头，视线越过数丈距离，与昶初凡四目相对，夜风骤急，吹散了两人之间的落叶。

　　“......”余北弦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抱拳一礼，带着一众弟子转身跃下山崖，驱使飞舟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宁川挠了挠头。“奇怪，余师兄刚才是不是有话跟你说？”

　　昶初凡收回目光。“走吧。”

　　两人沿着青石小径下山，月光透过竹影斑驳地洒在石阶上，宁川忽然压低声音。“凡哥，我刚才偷听到一个消息......”宁川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才凑近道。“听说菩提苦海那边已经死了不少人，连门内几个筑基修士都折进去了！”

　　昶初凡脚步一顿。

　　“你说这余师兄火急火燎的是不是...去送死啊...”宁川梗了梗喉头，虽说他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之前秘境之行余北弦又是打头阵又是送法宝的，宁川其实还挺喜欢这位待人有礼的余师兄的。

　　昶初凡没应声，而是加快脚步往居所而去。

　　“诶？凡哥，等等我！”思绪被打断的宁川手忙脚乱的跟上去。

　　回到内门居所，屋内烛火摇曳，昶初凡取出紫檀木匣，九转凝魂丹静静躺在其中，通体晶莹如玉，丹纹流转间似有星河涌动。

　　“你要去菩提苦海？”脑中的神秘声音久未开口，今日却难得出来搭话。

　　昶初凡指尖轻抚丹药表面的星河纹路，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乾卦动，坤位倾...”神秘声音越发飘渺。“天机显示，此去你将撕裂命轮，改写万千因果。”神秘声音带着戏谑，震得烛火剧烈摇曳。“那些与你相遇之人，命线都将扭曲变形，挚友或成死敌，恩人化作仇雠...”

　　昶初凡手中的丹药泛起金光，映出他眸底深处若隐若现的冰晶。

　　“桀桀桀——人类啊...”神秘声音暴出一阵古怪笑声。“当你洞悉封印的真相，或许会恨不得永堕悬眼，即便如此，你仍要去么？”声音突然压低，化作毒蛇般的耳语。

　　“我意已决。”昶初凡仰头吞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磅礴药力如洪流般冲入经脉，九道灵力漩涡在身侧轰然炸开，昶初凡闷哼一声，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他迅速结印，周身泛起淡蓝色光晕，引导药力在体内循环。

　　昶初凡盘坐于蒲团之上，周身灵力如沸，九转凝魂丹化作的磅礴药力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烈焰灼烧。他咬紧牙关，双手结印，体内传来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某种桎梏被打破，他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墨色，化作霜雪般的银白.....

　　阶位：青铜五阶（前期）

　　灵根：紫

　　力量：65

　　体质：65

　　精神：75

　　敏捷：65

　　职能：玄冰法修（稀有）

　　领悟技能：冰晶刺冰花雪焰极限治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