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郡狼》SMaggie酱

6、禁止无意义的死亡

　　波浪涌动的海面被高空坠物击了个粉碎，冰冷的海水裹挟着一个黑发青年的身影朝着漆黑的海底缓缓下沉，海水浸透他身上缠绕着的绷带刺激着未愈合的伤口，刺痛感如同电流一般涌入大脑。

　　这不是他理想中的轻松自杀，但是······就这样死去······也不赖。

　　肺部的最后一丝空气被消耗殆尽，一串气泡从黑发青年的嘴里吐出，顺着他被海水模糊成一片蔚蓝的视线上升、破碎。

　　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欣慰的笑容，黑发青年阖起无神的鸢色双眸，栽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认为活着没有意义的人，从不畏惧死亡。

　　“赫小姐，危险！”

　　直升机上几个戴墨镜穿黑西装的男人想要阻拦一个冲向机舱们的香槟发小女孩，可是他们的动作远不及她来的敏捷。

　　小小的红色身影义无反顾地跃出机舱们，上升的气流掀起了她红色的兜帽和外衣的下摆，露出了平时遮掩得很好的耳朵和尾巴，坠落的身体撞击碧蓝的波涛，在海面砸出一朵巨大的浪花。

　　冲击产生的一大群泡沫遮蔽了小女孩的视线，灵敏的鼻子和耳朵在海水中无法发挥正常的作用，即便狼引以为傲的感官被削弱大半，她也执意要救那个投海自杀的人——太宰治。

　　赫奋力朝着深黑的海底游去，她似乎看到不远处有白色水母触须一样的东西在一张一合，那是······太宰先生散开的绷带！

　　一小块黑泥凝聚成一只体型巨大的灰狼在赫之前赶到太宰治身边，可就在灰狼叼起他的黑风衣后领时，手触摸到灰狼的身体，“人间失格”使得赫的异能瞬间失效。

　　太宰治知道小奶狼一定不顾一切地赶来救他，但是他不会让她轻易地营救成功。

　　“太宰先生······唔、咳······”，赫在水下闭气的时间临近极限，她必须抓紧时间。

　　黑发青年限制了赫使用异能，小女孩就游过去架起他的肩膀，双脚拼命蹬水想要带他浮出海面。

　　薄荷蓝的眼瞳凝视着上方因折射阳光而透亮的水面，身后是深海延展出来的漆黑触须，赫不会害怕也不会回头，她要带着太宰治前往有光的地方。

　　保持上浮的身体突然沉降，受惊的赫一张嘴，宝贵的空气不小心溢出一部分。

　　太宰治把香槟发的小女孩搂进怀里，两条手臂如同枷锁一般将她禁锢在胸前，他要怀抱“希望”，一同沉向漆黑的海底。

　　“赫，愿意和我一起殉情吗？”黑发青年勉强撑开鸢色的双眸，浅笑着用黯淡的眼神向怀里的孩子传递着心中的想法，不过严重缺氧使他再次陷入昏迷。

　　一双长着薄茧的小手捧住太宰治在海水中泡得发白的脸颊，香槟色小奶狼的薄荷蓝瞳闪烁着坚毅的光芒。

　　“赫，绝对不让，太宰先生死去。”

　　红外套的小女孩捏紧太宰治的鼻子，然后用手拨开在海水中飘动的黑色碎发，含住他发绀的唇把仅剩的气渡给他。

　　缺氧的大脑开始一阵阵晕眩，几口腥咸冰凉的海水从嘴里倒灌进来差点让赫窒息，四肢的力量仿佛被抽空，连轻轻地挥动都得克服如同千斤顶般的重量。

　　“太宰先生······一起······活下去······”，赫用尽最后的力气环抱住黑发青年。

　　缠绕在香槟发小女孩腰腹间的细钢丝猛地收紧，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溺水的两人拖出水面。

　　“时间到了，快把他们拉上来！”

　　“动作快！”

　　赫从直升机上跳下去之前，把细钢丝的一段固定在直升机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身上，并且简单地嘱咐随行的mafia成员，如果在规定时间内没有看到她和太宰治浮出水面的话就把他们拉上去。

　　顺着绳梯下降到海面的黑手党动作迅速地把精疲力尽的太宰治和赫抬回到直升机上。

　　“看来跳下来救我的时候不是逞匹夫之勇，还给自己留了退路。真是一条聪明的好'狗'。”黑发青年赞赏似的抚摸着小奶狼湿漉漉的香槟发，但这孩子似乎还沉浸在危机中忘记松开紧紧抱他的手，“赫，撒手，或者你就这样把我勒死也可以。”

　　“赫，绝对······咳、咳咳，嗯······呼，太宰先生？”赫一边咳嗽一边把喝进去的水吐出来，她难受地抓挠着进水的耳朵，蓬松的尾巴也吸足了海水沉甸甸地垂着。

　　“问一个问题，赫有和异性接吻的经验吗？”

　　太宰治一开口，帮忙擦头发的黑手党拿着毛巾的手明显一顿。

　　mafia成员A：太宰干部，人家还只是个孩子啊······

　　“唔，吻？像绘本里，公主和王子，那样？”小奶狼困惑地歪着脑袋，毛巾下面的耳朵抖了抖。

　　mafia成员B：摸到兽耳女同事的耳朵了！

　　“对，就是那样。”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单纯的好奇罢了。”太宰治侧过脸假装看着窗外的风景，却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展露一个阴森的笑容。

　　听说中原中也很喜欢赫，那刚才赫在水里对他做的事情，可以向那个漆黑的小矮人炫耀好久了。

　　一个月后，敌方总部大楼的楼顶。

　　“汇报结果。”高挑的黑发青年站在建筑的边缘，黑色的风衣和身后的两根飘带迎风舞动，他像一只不详的黑鸟停驻在被死亡笼罩的大楼天台。

　　“目标已经全部歼灭，一个不留。”一个穿着相似的黑色风衣，黑发但发梢纯白的少年背着手毕恭毕敬地回复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似乎在期盼着眼前这个男人能对他说些什么。

　　“机密资料，收集。自毁装置，破坏。'黒蜥蜴'，善后。”戴着红色兜帽的小女孩只挑重点、极为干练地说道。

　　“做得很好，赫。”太宰治故意道明了称赞的对象，虽然首领森欧外派下的任务是剿灭，但绝对不只杀光敌人那么简单，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芥川龙之介竟然没有悟到。

　　赫能感受到铅灰色的双眸投来比刀片还要锐利的凶狠目光，芥川龙之介那张写满不甘、妒意的怒火中烧的脸庞，她见过太多次了。

　　“赫，你知道从这个高度摔下去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吗？”太宰治站在岌岌可危的楼顶边缘转过身，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有被绷带遮住的左眼依旧笼罩着黑暗。

　　“肢体，分离；内脏，破裂；骨头，粉碎。”穿着红色外套的小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平静地描述着惨烈的事实。

　　“是吗？听起来很痛的样子，但是受了这么重的伤，落地的瞬间就会死去吧。”

　　“太宰先生？”芥川龙之介不明白太宰治想要表达什么，但是他的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直到他看着黑发青年微笑着仰面倒向楼外虚无的空间，“太宰先生——！”

　　黑色的风衣呼啸着延伸出数根布条伸向坠楼的太宰治，但在接触到他身体之前纷纷被人间失格的异能抵消。

　　“怎么会？！”过于依赖异能的芥川龙之介在异能失效后，表现出了慌张，身体机动能力不怎么优越的他用尽全力跑向建筑边缘，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发青年消失在视线中。

　　赫的反应速度十分迅捷，在垂直的大楼表面高速移动的身影仿佛是一道赤雷，她很快赶上太宰治坠落的速度，双脚在钢化玻璃窗上猛地一蹬，坚硬的玻璃顿时碎成蜘蛛网状。

　　伸出的双手接住黑发青年的同时，两个人悬空的身体一起坠往地面。

　　“异能，狼群。”

　　黑泥的出现需要以实物为媒介，大楼的某处表面翻滚涌动的黑色物质接连凝聚变形成为一群狼，最先出现的大型灰狼一口咬住了赫的红色兜帽，后边的狼依次叼着前面那只狼的尾巴，群狼构成的绳索勉勉强强使两人悬在半空。

　　被救下的太宰治朝下方瞥了一眼，然后丧气道：“唉，从现在这个高度掉下去除非头着地，不然又只能断条腿或者胳膊。”

　　猝不及防的一声“呲啦”，太宰治察觉到自己的高度下降了一些，他眨了眨鸢色的双眸，看见赫的红色兜帽与外衣间出现一道不断加深的裂缝， “诶？赫······”

　　“赫知道，衣服，裂开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赫表现地非常冷静，她事先在脑中构思好了几种落地方式，每一种都能够确保太宰先生的安全。

　　“啊，这下头疼了。”太宰治毫不在意自己是被一个十一岁小女孩打横抱着的成年人形象，“要保护我安全降落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