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价交换》兜兜里有糖果

3、第3章

　　无论德拉克对这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潘•杰萨斯有多么的不满、愤怒、委屈、羞辱等等等等的情绪，但这是霍格沃茨的礼堂，眼下正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小到大的礼仪教育实在是不容许他做出任何有失仪态的事情，虽然他的脸已经扭曲到了极点。
　　潘款款地步向斯莱特林的长桌，没有格兰芬多对待哈利的热情迎接他，而他也没有哈利的忐忑与不安。铂金色的长发不着痕迹地在周身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苍白的脸，似笑非笑的唇角，深如湖水的绿眼睛，没有傲慢，没有微微上扬的下颚，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不自然间透着一股令人尊崇的气度，是的，不是单纯的贵族气度，但却一样令人想要抬头景仰。

　　斯莱特林是个等级森严的学院，自身的实力、能力、家族的势力缺一不可，而对于这些还未有过较量的一年级生而言，即使少了自身实力与能力的评价，但家族的势力却还是可以很好的将等级划分的清清楚楚，何况他们都是纯血的贵族，贵族与贵族之间，总有办法在学前就评定出各自的等级，虽然潘•杰萨斯绝对算得上是意外，不过……当年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家族的长子都能跑去格兰芬多，区区的潘•杰萨斯所造成的意外，并不能让贵族有任何失态的表现，即使……他长得如何接近另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

　　落座，是在斯莱特林的尾席，中间恰如其分所空出的位子恰好是他们原本给予另一个正等待分院的纯血后代的，但潘的尾席，显然并不能代表他的真实实力，事实上，这更像是某种游离于族群之外的傲然，奇特，却和谐。
　　坐定，对着怒瞪自己的德拉克轻轻点头致意，潘能够明白纯血贵族的愤怒，但是……神的决定，有时候他也很无奈，毕竟他并不擅长于顽劣的稚童辩论所谓的真理。
　　扭头看向教师席，分院仪式已经悄然结束，如此惊喜夹杂着惊吓的分院仪式，也许正说明了今年的新生是何等的与众不同。
　　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品味依旧令人不敢恭维，至少老顽童从没有强迫别人去接受那近乎可以用诡异来形容的独特的审美。他似乎也略略有些讶然潘的身份，但也只是笑盈盈地对着潘点了点头，便是站了起来。
　　“欢迎啊！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在宴会开始前，我想讲几句话。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谢谢大家！”
　　然后他重新坐下来。大家鼓掌，当然格兰芬多报以了欢呼，热闹的气氛令人不觉心情舒畅。虽然他的表现有些格格不入。

　　“疯疯癫癫的！”中肯的评价来自潘的邻座，不知何时他的邻座已经换了一个人，一个有着微黑肤色的同龄人，虽然他看起来要比同龄人高出一截，但是潘记得分院仪式上他的名字似乎叫做布雷斯•扎比尼。
　　“他是个伟大的巫师，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他不是个疯子！”布雷斯•扎比尼看着潘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状似随意地耸了耸肩，“你好，布雷斯•扎比尼，你可以叫我布雷斯！”
　　“你好！”潘点点头，“潘•杰萨斯！”
　　“一个陌生的姓氏！”布雷斯看着潘略略挑眉，虽然他十分想要挖清潘的祖宗家谱，但是身为贵族，在对方已然举起刀叉准备进食的时候，良好的修养使他到底没有继续追问。
　　潘只报以淡淡的微笑，他并不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他和德拉克的关系，毕竟有些东西可能愈描愈黑。

　　静静的就餐，虽然隔着拉文克劳的长桌后的格兰芬多实在是吵闹到了极点，虽然霍格沃茨的食物实在不能称为美味。
　　“还习惯吗？”开口的是血人巴罗，沉默的巴罗开口了，也立时吸引了所有在座小蛇们的目光，巴罗，虽然是幽灵，但在斯莱特林却也是一个实力的象征，而他看起来和这个陌生的杰萨斯十分的熟悉，莫非是一个隐世多年的纯血家族后裔？

　　潘轻轻地点了点头，明白血人巴罗的好意，在斯莱特林这样等级森严的学院，他的这番话几乎可以作为自己的某种庇佑，毕竟纯血家族的小蛇们不是没脑子的狮子，在没有仔细摸清对手底细之前，也许他会有一段还算平静的校园生活，虽然……这并不重要。

　　小声的进食声被完完全全地掩盖在了格兰芬多的喧闹之下，不片刻，潘便已经有了饱意。事实上他并不需要这些食物，但为了维持实体状态下自己的某些生理机能，他还是尽量吃了些东西，虽然……不太喜欢。
　　将刀叉一并放在一侧，结束用餐，而后才分出视线看向了教师席，海格正举杯狂饮。麦格教授在跟邓布利多教授说着什么。而头上裹着可笑的围巾的奇洛教授则正在和一袭黑衣的魔药教授交谈，虽然魔药教授已经一脸铁青。
　　而后魔药教授看向了另一端，阴郁的眸色，似乎无法言明其中的厌恶，而顺着魔药教授的目光，很容易便能看到那位大难不死的男孩，是在看哈利，哈利•波特。看来历史还是顺着他应该有的轨迹继续着既定的命运——爱着、恨着、纠缠着。但是他这只蝴蝶已经翩然降临，一旦插手历史，会是怎样的结局呢？也许值得期待。

　　暮自将思想游离的结果便是未能在对方未发觉之前就收回自己的视线，魔药教授似乎很敏锐地察觉了潘对他的打量，紧锁了眉目，微眯着双眼，令人难以察觉他眼中的含义。
　　偷窥被逮，索性变成了坦率的打量，学生好奇自己的教授，乃至院长，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事情。
　　31岁的魔药教授，最年轻的学院院长，油腻的黑发、鹰钩鼻、皮肤介于苍白与蜡黄之间，一双锐利的眼睛却使他看起来不太糟糕，一如命运中所写的，他正继续着中世纪禁欲者才会有的生活。
　　肆无忌惮地打量显然惹恼了魔药教授，更加凌厉的视线被人毫不留情地送了过来，于是他顺势收回了视线。

　　“哦，现在大家都吃饱了，喝足了，我要再对大家说几句话。在学期开始的时候，我要向大家提出几点注意事项：
　　一年级新生注意，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我们有些老班的同学也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再有，管理员费尔奇先生也要我提醒大家，课间不要在走廊里施魔法。
　　另外，魁地奇球员的审核工作将在本学期的第二周举行。凡有志参加学院代表队的同学请与霍奇女士联系。
　　最后，我必须告诉大家，凡不愿意遭遇意外、痛苦惨死的人，请不要进入四楼靠右边的走廊。”
　　“他的确是个疯子！”潘淡淡地丢下一句话，算是对布雷斯适才评论的肯定，当然，也得到了布雷斯的认同。这算是校长大人的正太养成计划，不是吗？

　　“现在，在大家就寝之前，让我们一起来唱校歌！”邓布利多大声说这，并用魔杖轻轻一弹，魔杖中飘出一条长长的金色彩带，在餐桌的上空像蛇一样高高地扭动盘绕出一行行文字。
　　“每人选择自己喜欢的曲调。预备，唱！”
　　七零八落的校歌，却是霍格沃茨守护魔法的契约之一，潘只微张嘴略略动了动，并没有完整地将校歌念完，这不适合他，反倒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打草惊蛇，好在唱校歌的机会不多，而且也没人会注意他是否在唱校歌。
　　“音乐啊！”邓布利多擦了擦眼睛，说道，“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仪式结束，斯莱特林的一年级新生跟着五年级的新任级长弥洛迪•杰克逊，走出礼堂，走上胡乱变动的活动楼梯，一路下行，来到独属于斯莱特林的地窖。
　　“记住，口令是荣耀！”优雅的声音足够体现口令所体现的骄傲，这是唯有真正的贵族才能理解的荣耀，其他一切人，终其一生都难理解，智慧如阿不思•邓布利多也不能，因为这是深入骨髓的骄傲。

　　级长略略扫视了一眼一年级生，很好，看来今年的新生都有不错的修养。
　　画像顺着口令打开了大门，穿过画像，便来到了位于湖底的公共休息室。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是一个近圆的扇形，一站定，分明的等级便被很好的体现了出来，谁说扇形不是另一种金字塔的标志？

　　“这是公共休息区，所有的通告都会被张贴在那边的公告栏……”新任的级长缓缓向新生介绍斯莱特林的地盘，而潘则对这一切却又太过熟悉了，墨绿与银色装点的地窖，令人不可思议的高高穹顶，魔法窗户，以及古老的壁炉，无不精巧，无不华美。百年来一尘不变。
　　“你们的名字已经被标在了寝室门上，这是魔法作用的结果，从你们被分院帽选入斯莱特林开始便已经决定，所以，请不要任意调换寝室，因为这将会为你带来诸多的麻烦。”级长的训话到此结束，但却没有示意任何人离开，果然，不一会儿，黑色的长袍翻滚着波浪出现在公共休息区的顶端，宛如君王。

　　“请记住，这里是斯莱特林，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进入这里……”
　　年长的黑袍巫师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蛇，十分满意他们适时的沉默：“请清楚明白你们自己心中所想要的，也请清楚明白你们所能得到的，如果你们的脑袋比巨怪要进化一些，或者说你们肩膀上所抗的东西不是摆设！”
　　丝绸般的嗓音悦耳动听，但是魔力凝结成冷气，应该很容易让人忽视了他原本动听的音色：“不是不允许被扣分，但请你们明白扣分的意义……以及付出与回报的比率，相信利益与代价是你们从小就被教育的。不要试图做什么令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学院扣分，若如此，请做好面对整个学院怒火的准备。”

　　威胁、利诱！潘依旧维持着淡漠的情绪，他没有看向年长的黑袍巫师，却分明感受到了冰冷的视线，看来年长的黑袍巫师很记仇，为了他在就餐时的肆无忌惮。

　　“我的办公室就在那！”非常有力的将手指向地窖的另一端，黑色的巫师袍照例有了美丽的弧线，“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虽然我更希望你们肩膀上的东西不是用稻草扎的，也不希望在我个人时间里，看见你们。”
　　说完，干净利落的转身，黑色的长袍翻出滚滚的浪花，如来时一样，只留下一年级的小蛇更加惨白的脸。
　　当然也有例外的，比如已经面对年长的黑袍巫师十一年的德拉克•马尔福，又比如一贯淡漠的潘。

　　“咳！请注意各位！”年轻的级长再次接手了话语权，“斯莱特林是与其他学院不同的，除了学校规定的男女级长之外，每个年级都还有一位年级首席。我们欢迎大家各自凭能力来争取这个首席的席位，用你的实力、势力加上你的家族。”
　　年轻的级长十分满意小蛇们蠢蠢欲动的目光，太过年轻的小蛇还不懂掩藏自身的欲望，而显然马尔福家族的长子在这点上要出色许多，呃，也许还有一位同样拥有铂金发色的少年。
　　“首席是学院在外年级集体行动的领导者，每个年级的成员请与首席的决定保持一致，欢迎挑战，但请承担后果，当然也请首席时刻做好准备，虽然没有先例证明我们曾中途撤换首席，但是斯莱特林从不介意制造先例。”顿了顿，又说道，“除了院长，首席是学院中最高权利的代表，并且七个年级之间是平等的，每两个星期有一次会议，在那！”手一指，所向的却是一个舒适隐蔽的角落，“请各位注意，这是首席们的特权。当然，学院首席会有更高的权利，一般由七年级担当，但是欢迎挑战，从现在开始……”
　　微微一笑，显然十分满意新生的表现：“一年级的新生中以马尔福、扎比尼和帕金森的家世最好，但我相信他们不会拒绝你们的挑战。现在是八点三十分，请一年级在十二点之前选出你们的首席。欢迎参观，但请确定你自己的能力，医疗翼虽好，却有失身份。而其他人则可以各自回寝室，充足的睡眠可以令你们专心应付明天的课程，那么，就到这里！”
　　话毕，众人便转身各自步向自己的寝室，只留下对首席跃跃欲试的一年级生，以及为数不多的想要对首席发起挑战的其他年级学生。潘对此并不感兴趣，莫说首席所意味的责任，光是一年级生不可避免的肉搏战，也实在是不符合他的心性，总觉着那是大人在欺负小孩子，所以待到级长将一干事情交代完毕，他便也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显然，忍耐了许久的德拉克并不想就此放过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