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ingale song》皓雪苍颜

7、第 7 章

　　“你小心些，这里不比其他的地方。”蒙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拦我。
　　“放心吧。”接话间，我已经飘出结界之外。眼前的世界灰暗下来，不复清明。几棵形状扭曲的老树静穆地立在那里，还维持着我离去之前的姿态。我循着模糊地记忆在这片辨不清方向的林地间行走。缠在手臂上的白色的索灵紧了紧，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复生离开之后散落在此的力量渐渐聚拢在我的身体里。
　　就是这里了！看到那个铺满符咒的圆塚，我心生波澜，也不知我前生造了什么孽，怨念居然强大到连符咒都压制不住的地步，叹了口气，我一掌劈开坟冢，想看看我在沉睡之前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可以证明前生身份的线索——朽烂的棺木里，火红的霓裳碎成一缕缕的，残片上依稀可见古老的咒文在蜿蜒，我轻轻地拨开，被牵动的丝绸灰化成齑粉蒙在棺底，一行清浅的刻痕在灰层下若隐若现：
　　我忘记你，忘记自己，希望也可以忘记，曾经刻骨铭心的点点滴滴。
　　我拂去灰尘，那无力的刻痕上浮现着点点的血迹——
　　“meteor,meteor……”一声声渺远的呼唤仿佛近在耳畔，我循着声音的方向回转身子，一个红衣少女虚幻的身影背对着我，飘飞的衣袂穿过我的身体。她遥遥远望，那悲伤亘古，穿越了生死寂寞。
　　“meteor，meteor……”寒风凛冽，她血一样的眼泪飞散。
　　以我的血泪为祭奠，请你忘记……
　　我惊怔得难以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少女的影魅一点点地化成迷离的光粉，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是我么？前生的……我么？
　　“nightingale，你来了。”
　　我猛然回身，那个女子的眉目温婉，没有实体，却不是六道轮回之中的幽灵，我觉得有些熟悉，却不动声色，默认了她强加于我的身份。“你等我？”
　　“你虽说离开了许久，可我知道，你会回来。”她一派从容，微笑着靠近：“nightingale，你的执念一向深重。”
　　“是吗？”深重到即使忘记前生的一切，也会这样执着的前来寻找。我有些自嘲的笑笑。
　　“ meteor，已经快要苏醒了。我会告诉他，你已经死去。你，也该离开了。”她看着我郑重而决绝。
　　我看着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于是笑笑：“或许你应该早些跟我说，现在我们大概也结仇了。”
　　她面色一白，惨然地牵了牵嘴角：“你……为什么会想到是我呢？”
　　我垂眸：“精灵一族不是那么容易驱使的吧？其实我根本就不记得你，只是，你的身上有精灵的气息，你——伤害了我的伙伴！”
　　“你……”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悲怆的神色，片刻又恢复了宁静，“呵！我倒是忘了，白骨三劫，你不会记得了。”
　　我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深深地呼吸，“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明明说过要忘记的，明明说过要成全我的。”
　　“是啊，你忘了，之前的承诺都不作数了，nightingale，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离不离开！”
　　“你不要用哪种眼神看着我！你一点都不无辜！”
　　“你疯了么？”我撇撇嘴角，举步离开，“要不要离开这里是我自己的事，有了决定我自然不后悔，只是你，前生或许是我对不起你吧，可是，有一点你一直是错的，幸福是自己争取的，而不是别人成全的！”
　　“nightingale，你会后悔的！一定会！！！”
　　身后传来她声嘶力竭的尖叫，刺得我的耳膜生疼。
　　我沿着原路返回，蒙还等在原地，见我回来，悠然一笑：“你在晚点，教官可又要罚你抄校规了。”
　　“罚吧罚吧——我也不在乎更多一些了，刚刚我有看到一个精灵，”我小心地理着措辞，“和其它的精灵族不太一样，她有着人的形状，虽然泯灭了肉身，可是，可是……”
　　“你没和她起冲突吧？”蒙皱眉。
　　“呃……好像没吧……”我挠挠头。
　　“你知道为什么这山里的结界那么多吗？”
　　“唉？我怎么会知道？”
　　“当年的nightingale把妖王封印在这里的。而这繁复的结界则出自她的未婚夫真炎之手。直到nightingale死去，都守在这里。”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
　　“因为魍魉，传说第一代妖王因为自身的力量膨胀到无法承受的地步，所以自我消亡，在力量最强盛的时候化为了这无意识的不灭之灵世代守护他的族群。魍魉以万物生灵为食，除了妖王，几乎没有什么力量可以牵制它，如果失去了妖王的控制，魍魉之灾万劫不复。所以当时以nightingale和真炎为首的驱魔师们选择了封印，一方面暂时为人间除去了妖族的威胁，另一方面，也制约了魍魉。”
　　“这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可是在封印的过程中，牺牲了当时的水精灵族之王的性命。如果你去查看存在这里的古书就会知道：水玲珑之魂，依水而存，镇预言池。”
　　“你是说……为了封印me——妖王，水玲珑被牺牲了？？”我震惊。
　　“是啊，只是不知道是自愿还是被迫了。”
　　我久久无法言语,刚刚那个人形的精灵，就算不是水玲珑，也是受水玲珑的控制或授意而来的了。如果她是被迫的，那么nightingale还真是欠了她了，我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什么，无奈而忧伤。
　　“怎么了？”蒙轻轻皱了皱眉头，“你的脸色不大好看。”
　　“没什么……蒙，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年nightingale留在这里是为了忏悔，你们还会像这样守在这里么？呃，我是说，向妖王……”
　　“那也没什么稀奇的，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对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即使是妖怪也不全是坏的，只是信仰不同而已，或许当时的妖王真的是个好妖怪呢，她心有愧意也不在意料之外。”蒙阖眸，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颜色炽烈的刀身。
　　“蒙，你的见解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和你聊天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谢谢你。”我的思路豁然开朗。
　　“呵呵，这没什么，其实这个观点很早之前就有人提出来了，只是不被重视而已……我们再练习一下吧，不管怎样，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手稿上到这里就脱节了，正在艰难的缝补中···过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