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燕归来》haddy

9、夜入西厢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程天静说武翊是新来的马夫，但没有任何一个仆役会有自己单独的房间，更别说程天静还让管家按照武翊的要求收拾，可想这个年轻人的来头不是那么的简单。
　　“我叫武翊。”本来就不大会和陌生人相处的武翊有些手足无措地说道。
　　“哦。”管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眼前这个人。
　　于是就在这种颇为紧张的气氛下，武翊住进了收拾好的西厢。

　　因为入秋，夜晚不免凉凉的。而在今夜武翊却睡了一个好觉。久违的床和温暖的棉被，以及走出死亡阴影的宽慰，这一切将武翊推入了沉沉的梦乡，他完全不知道在今夜程天静会来夜访。
　　轻轻推开武翊的房门，程天静将手中的蜡烛小心地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床边，仔细端详武翊的睡颜。熟睡中的武翊，有着一张毫无防备却英气不减的面孔。
　　“为什么会把他留到自己身边呢？”程天静不禁自问道。一开始只是因为无聊，想把武翊当作消遣才会注意他、捉弄他。后来因为自己犯病，武翊表现出来的纯朴善良和他对人诚心诚意、完全没有任何算计的关心，使自己不由得被他吸引。生在官宦世家，成长在激烈的竞争和种种权谋算计中的程天静，从来不知世上还有这样的人，这样单纯而可爱的人。
　　现在程天静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喜欢武翊，喜欢他的倔强，喜欢他常常将自己气得半死的讽刺，喜欢他总是明亮有神的双眼。然而，程天静并不认为这种喜欢和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一样的，虽然他有时会因这种喜欢而躁动，可他对武翊也只是喜欢而已，他相信这种感情永远不会变成爱，他程天静并不想爱上一个男人，他只想把这份感情停留在喜欢上，甚至希望有一天武翊可以变成一个能与自己较量的劲敌，让自己从他身上获得更多的乐趣。或许有一天，当自己不再好奇于武翊的单纯，不再对他感兴趣的时候，这份感情也许会变成完全的赏识，而武翊会成为他人生道路上最有用的一颗棋子。
　　在程天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他第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感情，第一次如此重视一个外人，第一次在意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只是他一直以来只会欺负人，而不知该如何去对人好，他不知该怎样善待武翊，他也不想太过刻意地善待武翊，那样与他的本性实在太不相符了。程天静真的不知该如何对待武翊，所以现在他所作的一切只是跟随着感觉。程天静的手轻轻抚上了武翊的脸庞，将他额上的一缕乱发拨开后，手指便沿着武翊嘴唇的轮廓来回抚摸。武翊许是感到有人在摸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却没有醒来。程天静的手指又移到了武翊的眉心，慢慢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在盯着武翊的睡颜看了一会儿之后，程天静便像从没有来过一般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