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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伴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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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念白眸心剧颤,忙过去搂抱住她,攥住她手腕,防止她再作出伤害自己的事:“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不说了,以后都不说了,好不好?”
容艾喉头哽塞,疼得说不出话,连点几下头,缩在她臂弯里,默默平复情绪。
两人相互偎依,静坐了好一会。
姚念白想起明天容艾还要去试穿伴娘礼裙,拨开她泪水黏湿的长发:“早点睡吧。”
容艾恢复意识后,想起刚才的所作所为,又开始脸颊发烫,让姚念白指尖触抚过的地方,额角,脸颊,柔嫩的颈项,烫的格外明晰。
当姚念白指尖再触上来时,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被主人爱抚的小狗,受不住痒,却很有露出毛绒绒肚皮,让主人挠一挠的冲动。
姚念白撩而不自知,疑惑:“怎么了?”指尖愣愣悬在空中。
容艾不由气急。
姚念白和她不同。姚念白在和睦有爱的家庭中长大,所以虽然学来了父母雷厉风行的那一套,却很习惯也喜欢肌肤接触。而她实际上极度厌恶肢体接触,只有面对姚念白才能敞开些,但总是因敏感而承禁不住,清醒状态下就更是。
等那人指尖再度犹犹豫豫地触上来时,她偏头,檀口微张,含迎了进去,吮抿缠弄,明眸似水,柔软而清澈地望着姚念白。
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过来,姚念白眸光浸染了一点暗色:“今晚睡哪里?”
明知她此时答不出话来,还故意来问。
容艾嗔了她一眼,呼吸不畅,眸底浮起一层水雾,倏尔又搅散了,涟漪柔柔地荡漾开去。
好不容易等姚念白放开了她,才轻轻说:“先去洗澡。”
因着明天试妆还要久坐,姚念白就要了一回,让容艾先上楼去睡,留下来把浴缸外的水渍收拾干净。
不过她想起刚才故意吊着容艾,把人磨得神志不清,估计这时候上去,容艾缓过来了,一定气得牙痒痒,绝不会放任她安稳歇下,索性到露台上吹风,避一避。
月光袅娜地洒下,枝繁叶茂的树投下斑驳的影。市中心的住宅区闹中取静,别有一番意趣。
时间还不算太晚,她给邵峰打了电话,回身拉上玻璃门。
电话很快接通,浓郁的酒气仿佛都隔着电话弥漫到她这里:“姚董。”
姚念白笑了笑,醉成这样还接电话,倒是很敬业:“怎么样?”
邵峰沉默了阵,大约是脑子转不过来:“那孙子!是真能喝!我拉了一帮人灌他,好不容易才把他喝趴了。招了,全都招了!”
姚念白嗯了声:“辛苦了。”
邵峰嘿嘿笑了两声,也知道一声辛苦意味着什么,又道:“姚董你等等,我去喝口水。”
电话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哗啦啦水声后,邵峰嗓音冷静沉着不少:“陈刘也是听他的前任说的,他的前任是听前前任说的,那人在星辰的时候是容姐生活助理,叫……”
“朱珂。”姚念白淡淡提醒。
自从容艾个人资源多起来以后,公司就给她配了个生活助理,从前容艾和褚玟茹录节目时,朱珂也一直跟着。
“对对对,姚董你以前当过偶像我都忘了嘿嘿嘿。”邵峰口不择言,突然醒过神,给自己一个脆生生的巴掌:“说正事说正事。”
“朱珂说,星辰不想放弃容小姐,给她一连换过几个心理医生。但容小姐脑子太好用了,表面上配合得好好的,实际把心理医生耍得团团转,人家愣是什么都没问出来,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啊。”
姚念白不禁弯起唇角,旋即意识到这不是她自豪的时候,肃了肃:“那没有试过催眠吗?”
邵峰叹了口气:“试过,但容小姐自我意识很强,催眠也没有成功过。”
也就相当于没有结果。
姚念白并不意外,嗯了声,转而道:“那她为什么离开星辰去明鼎,陈刘说了吗?”
邵峰默了默,小心翼翼:“陈刘也不知道,不过他有模糊的提过一句。”
“什么?”姚念白心口一紧,一把抓住栏杆。
邵峰:“他原话是这么说的。唉,我以前真以为容姐和褚总在交往呢,唉。”
微风送凉,深陷在乌云后的星子探出一角,滚动着、闪亮着,洒下光辉,笼罩着姚念白。
姚念白长久以来掺杂的不安和忐忑陡然一消,没了阻力,心脏雀跃地跳动,指尖一根根松开暖热的栏杆:“做得好。”
邵峰嘿嘿嘿笑。
她五指大力地揉搓唇角肌肉,依靠痛感,勉强淡下了激动和笑意,寻回理智,忽然语气沉沉:“加快进度。”
邵峰心领神会:“明白。”
婚礼的裙装是傅时乐半月来加班加点赶出来的,因此试穿地点也定在她的工作室。
姚念白把容艾送进去,在车里算着时间等了段,手插兜,慢悠悠逛上去。
天气日渐炎热,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灰套装,短款西装夹克没穿内搭,深V的款式。
一眼望去,没什么胸,但全是腿,修长笔直的腿。
大门口进去就是柜台,员工看到她,眼前一亮:“你好,请问是来应聘模特吗?”
姚念白一挑眉,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也算是一种对她的夸赞,唇际笑意加深:“不是。”
小姑娘脸红了下,把册子推到她面前:“那麻烦您做一下访客登记。”
姚念白一看上面还需要填详细信息,而且容艾的名字并不在上面。
眉心微微拢起,推回册子,语气还算温和:“我姓姚,麻烦你进去问一下。”
小姑娘啊了声,了然地点头:“抱歉,我们老板说,姓姚的不让进,不用问了。”
姚念白失笑:“每个姓姚的都不让进吗?”什么规矩。
小姑娘抿唇浅浅笑了笑:“不是的,只有今天,而且是不填信息就要进的姚姓客人。”
声音甜滋滋的,再暴躁的脾气也发不出来。
姚念白口袋里的手指尖紧攥了下,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摸出手机。
电话打了两回,还没接通。
小姑娘的视线含着古怪的笑意,一直瞧着她的手机壳。
姚念白被她看得极不自在,眉心阴云逐渐聚拢,好在电话终于接通。
她连问候礼仪都没做,一字一顿,吐字清晰:“你给我滚出来。”
傅时乐的声音就在里面不远处,脚步声兀地顿住,环绕立体声响般,讥诮道:“你有本事滚进来。”
强闯这种坍台的事,姚念白还真是做不出。
她一忍再忍,忍不下去,深呼吸,捂着手机向小姑娘心平气和:“请问邱雅在里面吗?”
小姑娘疑惑不已,突然感到一阵劲风,鞋跟如同在地板奏了曲野蜂狂舞,大风卷过,连带着姚姓客人也没影了。
试衣间外特地布置起婚礼现场的白纱鲜花等,如梦似幻。
因为在外面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姚念白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坐下,容艾已经进入试衣间。
傅时乐抱臂往沙发边上一靠,瞥了眼她手机壳,嫌弃地恶了声:“你又不当伴娘,来干嘛?”
语气自然的仿佛刚才那个恶意拦阻借机看她出糗的人不是她。
姚念白腾然升起骂人的冲动,但她一想到今天是有求于人,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上次你跟我说过,安安不能再唱歌,具体怎么回事?”
傅时乐第一反应安安是谁,咂摸着嘴,才反应过来,不满:“你这是求人的语气吗?”
姚念白忍了忍:“可以和我说一下嘛?”
傅时乐一阵恶寒:“过了。”
姚念白脸色冷下来:“你说不说?”
傅时乐:“嘿我这……”
姚念白倏然间低下头:“拜托你。”
傅时乐眸光晃了晃,正要和盘托出。
帘布刷一下拉开,容艾提着裙摆,徐徐走出来。
泼墨蓝的纱质长裙,不规则设计,由浅及深的拼接层叠,无风自动,削肩白皙胜雪,唇不点而红,明眸若水。
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明月。
姚念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站起身上前迎过去。
容艾一出来就望见她紧攥着的手机,瞥了眼双手交叉看好戏的傅时乐,脸颊微红,小声道:“那种手机壳你在家用就行了,带出来干嘛?”
姚念白愣了愣,一脸无辜,自然而然道:“我在公司里也这么用啊。”
容艾掀了掀眼皮要骂人,这人就没有一点身为董事长的自觉吗!
傅时乐噗一下:“都同居啦。”
姚念白飞快地回头睨了她一眼,对容艾一本正经说:“你暴露了,我们的关系。”
容艾扎扎实实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贼喊捉贼。”
姚念白没听清:“嗯?”
容艾摆了摆手:“算了算了,她估计早就猜到了。”顺便也冲傅时乐掀了掀眼皮。
外面传来丁玻琳的大嗓门,其他几人相约一起来了。
容艾夺过姚念白手机,剥壳,藏进自己包里,然后和姚念白分开十万八千里。
傅时乐按着她肩,示意她坐在化妆镜前,低声说:“你的顾虑是对的,放心。”
随后扬声道:“我约的造型团队到了,你先试妆。”
接下来傅时乐忙得一口水都喝不上,更没空搭理姚念白。
姚念白悠然自得地坐在容艾斜后方的沙发上,看着她做造型。
容艾要做的是一个偏斜的垂堕发髻,流水一样的黑发一点点绾起,露出纤细雪白的脖颈,将镜中两根精致的锁骨衬得更加延展修长。
姚念白一瞬不瞬地凝着,满脑子都是在那片雪肌上印下红梅的场景,昨晚两人只有可怜巴巴的一次,现在她肠子都快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