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你大爷》枕头包包

17、没有可乐

　　韩争气初中起就混迹在台球厅，镇上的台球厅很多是露天的，四周用渔网围起来，开一个小门，门票五块钱随便玩儿，即使这么便宜，还是很多人逃票，攀上树跳进来，网下面钻进来……他帮老板守网，老板管抽烟管喝水，桌球他可以随便玩，后来老板看他玩的好，让他陪人打球，输了老板赔钱，赢了他和老板三七分，一个暑假，韩争气挣了两千多块钱。
　　赢罗盛轻而易举，但在别人的场子要给人留些面子，三局两胜，本该两局结束，韩争气陪罗盛打满了三局。
　　事情解决后，韩争气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走在大街上，风越来越暖，吹得他全身的汗毛仿佛都舒展开了，揽着张学友的肩膀，“歌神，唱首歌听听。”
　　“想听什么？”
　　“嗯……”韩争气听过的歌不多，想起爱红经常唱的，“甜蜜蜜会唱吗？”
　　“不唱。”张学友说，“我只唱歌神的歌。”
　　“那还问我干屁。你随便唱吧”
　　张学友清了清嗓子，“我唱了啊？”
　　“唱啊！”
　　“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
　　曾经传遍大街小巷的神曲韩争气当然听过，踹了张学友一脚，“这是歌神的歌？”
　　张学友说，“是我歌神的歌。”
　　只有这首歌不跑调。
　　“2002年的第一场雪，是留在乌鲁木齐难舍的情结……”
　　管他呢，韩争气跟着一起唱……
　　“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在白雪飘飞的季节里摇曳……”
　　他的声音稍微带了一点烟嗓，不用刻意压低就和刀郎的声音很像。
　　“老大，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
　　韩争气不要脸说，“这是天赋懂不，你学不会。”
　　“臭屁！”看韩争气心情很好他感慨道：“老大，你对你表弟真好，比对亲弟都好。”
　　韩争气叹了口气，亲兄弟这个关系像一块石头压在他心口一般，闷着呼吸不畅，“还不如是表弟。”
　　“嗯……你说什么？”
　　韩争气笑了笑，他们的关系不是他能决定的，改变不了的事情只能接受，况且韩争气是真的想对柯煜好。
　　“我说，我就他一个弟不对他好对谁好。”
　　……
　　这些天韩争气和班上的人一起搞训练，熟了后，发现他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还特别好相处。
　　运动会的前一天，一个韩争气没印象的女孩儿找到他。
　　她叫王蕊蕊，是二班的文委，来跟韩争气说引导员的事情。
　　举着班牌，带着队伍入场喊口号，挺风光的事，韩争气却觉得倍儿傻逼，蹙着眉心问，“为什么是我？”
　　王蕊蕊说：“引导员代表着咱班的形象，当然要最高最帅的。”
　　女孩儿的语气真诚的毫无溜须拍马的嫌疑，韩争气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但仍不想去丢人现眼，这时，邱辰把班服扔到韩争气的桌子上，“蕊蕊，你几个意思啊？”
　　衣服上是橘黄色的，前胸印着一只昂扬挺立的公鸡，后背是“王氏鸡公煲”五个字。
　　王蕊蕊拎起衣服抻了抻，“我叔免费赞助的，不要白不要，省的班费咱去吃肉他不香吗？”
　　“可是……这也太丑了吧。”
　　王蕊蕊拿出手机划了几下递到韩争气面前，上面是几套西服的照片，她说：“我在礼服店给你租了西装，你看看喜欢哪一款，顺便把尺码也告诉我，明天你穿西服入场。”
　　邱辰的脑袋凑过来，“以前我做引导员为什么没有西服？”
　　王蕊蕊推着他，“长成这样穿什么有差吗？快把你的大脑袋拿开，挡住韩争气了。”
　　韩争气答应了王蕊蕊，只要不穿那件别具一格的赞助服，让他干什么都行。
　　第二天运动会，下午排练过队形之后就直接放学，没有晚自习对于二中的学生来说就是一个短期假期。
　　李山和柯煜约着去吃商业街新开的甜品店，张学友本来要去网吧，听着两人说网上说那家的什么什么超级好吃，咽了咽口水决定跟他们一起去。
　　张学友叫韩争气一起去，韩争气还要上班，今天发工资，他也不想请假。
　　一晚上没见周峰和卫刚，结合上次的事情，他大概猜到他们干什么去了。
　　果然，半夜卫刚回来了，坐下后喝了一大杯水，才在韩争气一直追问下说了今晚的事情。
　　韩昌亲自出马带人把柯廉堵到家里，妻女就在身边，用她们威胁，柯廉磕破了头争取三天时间。
　　韩争气想不通，如果柯家真像卫刚说的那么有钱，为什么几百万把柯廉为难成这个样子？问自己老爹要不就行了吗？除非那老头跟韩霜一个德行，把钱看的比儿子重要。
　　……
　　王蕊蕊许是言情小说老多了，当她把西服拿给韩争气的时候，他极度后悔为什么昨天只给她报个尺码。
　　燕尾服，她是怎么想的？在她拿出来“鸡公煲”的班服的时候就不该相信她的审美。
　　只穿上西裤和衬衣，外套打死也不穿，王蕊蕊叫张学友来劝，张学友自知没那么大脸，喊来了柯煜。
　　韩争气本来还一脸郁闷，看到柯煜后实在忍不住。
　　衣服太大，柯煜穿上像睡袍。
　　他捏着快要盖过膝盖的班服瞪着韩争气。
　　韩争气忙收住笑，问王蕊蕊，“没有小号吗？”
　　“男生大号，女生小号，要不给他穿女生的？不过……女生的收腰。”
　　“我不穿。”柯煜把李山拽到身边，“又不是我一个人丢人。”
　　“还有我呢。”韩争气把扔在一边的西服外套穿在身上，拨弄了一下长长的后摆，“我不比你丢人啊？！”
　　“哈哈哈……”张学友大笑道：“老大，你再带顶高帽子就是卓别林了。”
　　“才不是。”柯煜小声反驳了一句，明明很帅。
　　虽是租来的礼服，剪裁却很考究，英式古典高翻领，对门襟双排扣，后衣片至膝部，中间开叉至腰线，形成燕尾的形状。韩争气肩膀宽，完全撑得起来这套衣服，显得格外的腰细腿长。
　　“挺帅的呀。”李山说，“身材好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电视上的老管家才这样穿。”柯煜讨厌别人看到韩争气的帅。
　　韩争气说：“那你说，我穿还是不穿？”
　　柯煜说：“难看死了。”
　　“知道了。”韩争气把外套脱下来扔给王蕊蕊，“我弟不让我穿。”
　　……
　　在满是书呆子的二中，韩争气身穿白衬衣白球鞋一出场就引起了全校女生的尖叫。
　　连后面一群“鸡公煲”都没韩争气的吸引力大。
　　女生对男生青春阳光的执迷不亚于男生对女生的清纯甜美。
　　就像王蕊蕊说的，长得高的没韩争气帅，帅的没韩争气高。
　　篮球是第一天比赛的重头戏，本该给自己班加油的女孩儿全跑来给韩争气加油。
　　有韩争气的比赛围满加油的女生，张学友专门抱了个纸箱把女孩送来的水和毛巾放进去。
　　柯煜只报了一项三千米，安排在第二天。没比赛的学生不想观赛的可以回教室上自习，以往他都回教室，今天却搬个板凳跟着班上的同学到处跑。
　　韩争气从箱子里拿出一瓶可乐，突然想起昨晚手机页面跳出来的健康小知识——碳酸饮料影响身高，可乐放进去换了一瓶矿泉水，走到柯煜跟前递给他，“这么热回教室吧。”
　　柯煜一直偷瞄韩争气，看到了他把可乐换成矿泉水，也不是他非要喝可乐，那么多饮料就给他喝矿泉水，连李山都有一瓶橙汁，“我不喝，喝凉的拉肚子。”
　　“我再给你换一瓶。”
　　柯煜看着韩争气走过去又回来，手里还是矿泉水，气得板凳都没拿回了教室。
　　邱辰满心以为这次篮球比赛二班能挺过第二轮，但柯煜一语中的，才打了半场，韩争气就闹起了肚子，他咬牙坚持了后半场上第一个小节，感觉腿动一下就要往外崩屎，实在坚持不住了，二班拉开对手十几分，只要他们严防死守就能进入下一轮。于是换了替补上场，等他从厕所回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广播里正在宣布进入下一轮比赛的班级，没有二班。
　　“艹！废物。”好久没骂人的韩争气爆了句粗。
　　邱辰心里不舒服，但后面还有比赛，不能打击士气，拍着张学友的肩膀说，“以后还有机会，还有秋季运动会。
　　张学友在一边叹气，“没机会了，高三不参加运动会。”
　　张学友一句话让周围瞬间安静，高一的时候觉得高三很远，高二时想还有一年，不知不觉就剩三个多月了。
　　再过三个月，他们要搬到3号楼，到时候他们会分实验班和普通班，二班一半人会进实验班，其中就有柯煜。
　　韩争气心里闷得慌，他和柯煜同班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了。
　　王蕊蕊给比赛的同学在外面订了盒饭，三十块钱的配置。
　　韩争气拿着自己的盒饭去了食堂。
　　柯煜和李山在排队，韩争气往前看了一眼，荤菜不多了，他们排不到。
　　把柯煜从队伍里拽了出来，餐盒给他，“你吃这个，我不喜欢吃米饭。”
　　柯煜还记着他给他喝饮料的仇，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菜后把拒绝的话咽了进去。
　　得了女生缘做什么都方便，前面的女生喊着他插队，他不好意思。那女生跑过来把他的餐盘拿走，打好了饭直接放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韩争气回头看了眼柯煜，坐到女生身边。
　　柯煜把旁边位置上矿泉水瓶扔到韩争气的身上。
　　女生站起来喊：“你干什么？”
　　柯煜说：“不好意思，没看到那里有人。”
　　艹！骂谁不是人呢？韩争气跟身边的女生说了句什么，在女孩儿不舍得眼光里坐到柯煜身边。
　　“是不是这两天对你好了皮痒了？找揍啊？”
　　虽然被骂，柯煜心里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