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气你大爷》枕头包包

16、他不对劲了

　　韩争气一只脚刚踏进教室，张学友把他早准备好的纸片撒到空中，“让我们欢迎二班老大韩争气渡劫归来，鼓掌……”
　　李山在旁边呱唧呱唧地拍手，“欢迎欢迎。”
　　纸片落了韩争气的头上肩膀上，他默默地弹掉，看了张学友一眼向教室走去
　　张学友抹了抹鼻子：“他好像生气了。”
　　李山捡起地上的纸片说：“死人才撒白纸。”
　　“艹，你怎么不早说。”
　　李山笑道，“想看你挨打呀。”
　　“三天不打皮痒了是不？”
　　“痒啊！你帮我挠挠。”
　　……
　　韩争气走到柯煜身边，柯煜低下头发旋对着韩争气。
　　他蹲了下来问，“吃饱了吗？”
　　柯煜发现他现在没办法看韩争气，自从脑子里冒出跟韩争气亲嘴这个念头后，他总忍不住往他的嘴唇上看，看到他嘴上的干皮，柯煜舔了舔嘴唇，意识到自己在干嘛后脸瞬间红了，慌乱扭头的同时还把桌子上的可乐瓶塞进桌兜里，忘恩负义道，“难吃死了。”
　　韩争气拨了下他的膝盖站起来说，“你想吃什么？明天我给你带。”
　　“你赶紧走吧，烦不烦？“像是蚂蚁在膝盖上筑了巢，酥酥痒痒的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到了脊背，腾地站起来。
　　“怎么了？”
　　“尿尿。”柯煜拉着李山，“大山，一起去厕所。”
　　韩争气冲张学友抬了下下巴，张学友跟他们一起去了。
　　韩争气跟同事调了休，今天不用上班。
　　下午最后一节课宋斐特批邱辰带着队员去球场上练球。
　　邱辰让周华先去球场占位置，他去叫韩争气，走到柯煜身边时脚步停了一下，他有点吃不准老班的意思，昨天她说让柯煜加入篮球队，今天韩争气回来了，柯煜还用不用去？
　　韩争气过来说，“他不去，我们走吧。”
　　……
　　身形消瘦的周华长的特别像《熊出没》里的大马猴，他冲邱辰挥手，“这呢！”
　　邱辰问：“让你占的篮筐呢？”
　　“被三班抢走了。”大马猴指了指正在做带球过人训练的三班。
　　三班的体委胡东旭和邱辰都是二中体育特长生，平时在一起训练，关系还不错。
　　邱辰客气地说道，“旭哥，你们现在不用篮筐让我班先用用呗？”
　　胡东旭撇了一眼后面站着的韩争气，低声问道，“他就是柯煜的便宜表哥？往王芝身上泼东西的那个人是他吧？”
　　“嘘！”邱辰冲胡东旭挤眉弄眼说，“千万别惹他，咱惹不起。”
　　“我今天就他妈惹了！”胡东旭在追王芝，听说这件事后正想找韩争气算账，他声音很大，手里的篮球猛地砸在地上，咚的一声跳到了韩争气面前，韩争气往旁边侧了侧身躲开。
　　“啊——”来晚的杨林被突然飞过的篮球砸到头，“谁他妈不长眼啊！”
　　没人理杨林，在场的人的目光都放在胡东旭和韩争气身上，气氛不对，杨林揉了揉额头站到了一边。
　　邱辰拽住冲过来的胡东旭，看了眼身后面无表情的韩争气，凑到胡东旭耳边说，“旭子，你打不过他，齐强罗伟加一块儿都打不过，你能吗？”
　　胡东旭转头看向邱辰，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上次揍齐强的是他？”
　　邱辰拍了拍胡东旭的肩膀让他识趣点，胡东旭看了眼韩争气扭头回去了。
　　邱辰对韩争气说，“球场满了，我们等一会儿行吗？”
　　“没事。”韩争气现在大部分时间情绪是平和的，再不是那个没事喜欢找事的年纪，只要不踩他的尾巴，他还是挺好相处的，“练传球吧。”
　　杨林战战兢兢的，随时观察韩争气，跟他保持两个人的距离，几次邱辰把球传给他他都没接住。
　　“杨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杨林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韩争气说，“不舒服就休息会儿。”
　　杨林明显的一哆嗦，下意识拽住身边邱辰的胳膊。
　　再过几天就要上场打球了，杨林这状态肯定不行，邱辰做为班干部有责任调节同学之间的矛盾，他对韩争气说，“韩哥，上次的事杨林知道错了，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以后要在球场上打配合呢。”
　　“上次的事？”韩争气的脑容量大概只有100cc，无关紧要的事隔夜就忘。
　　邱辰看韩争气像是真忘了，忙笑着打哈哈，“没事没事，咱们接着练。”
　　冲杨林眨了眨眼，杨林紧绷的神经才松了松，去球场旁边坐着，看着球场上跑着的人，突然觉得自己没劲极了，自嘲的笑了一下跑回球场。
　　……
　　难得上一次夜自习还碰上了小测验，宋斐把卷子发下来，兴是刚印好，还带着墨臭味儿。
　　有了上次经验，张学友老老实实自己答题。韩争气快速填满卷子后开始写检讨。
　　赶在下课铃响前，他把检讨书写完，洋洋洒洒三千多字，写满一整张a4纸交给了宋斐，字写的潦草，宋斐只看懂了落款前的最后一句话——我深知我错了，只要没人再欺负我弟我绝不再犯。
　　宋斐借了前排同学的修正液把最后一段话涂掉，“乱写，要交给校长的。”
　　她把检查折起来收好，“以后再有人欺负柯煜你过来跟我说，老师会给他做主的，你不许乱来。还有，你那工作以后不许去了。”
　　“那可不行。”韩争气一口拒绝，“我工资还没结呢。”
　　宋斐把韩争气带到教室外面关上了门，“争气，你跟老师说实话，你妈她真的……”
　　那天从酒吧回来后，她调了韩争气原校的档案，父母一栏是空白，只是离异为什么空白呢？宋斐猜测他可能跟父母关系不好才不愿写。
　　教室里的光穿透窗户在走廊上投射出几何形状，韩争气站在阴影里看向教室里伸着脖子往外看的柯煜，轻轻地摇头，“没有。”
　　是没有生病还是没有说谎？宋斐正要问清楚，韩争气又说，“她死了。”
　　宋斐看向韩争气，想从的表情里看出来他是不是在说谎，也许是站在暗处的原因，韩争气的眼睛深沉，看上去很沮丧。
　　宋斐没有再问。
　　韩争气又说：“但凡有妈管我会变成这样！”
　　紧握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又在说明他在强压着愤怒，说出这句话后韩争气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像是一个自怜自艾的怨妇。胳膊卸了力，肩膀耸着靠在墙上。
　　宋斐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困难跟我说，酒吧那种地方不是学生待的。”
　　韩争气没有说话，沉默拒绝宋斐。
　　宋斐也是无奈，说，“先干完这个月吧。”
　　……
　　宋斐走后，韩争气翘了第二节夜自习，张学友非跟他去，说是要去见见世面。
　　两个人一起翻出学校，齐强已经等着了。
　　韩争气说，“一会儿你看情况不对赶紧跑知道不？”
　　“行。”张学友答应的痛快，“我去给你叫救兵。”
　　韩争气噗嗤地笑了，“那你得快点，我怕被打死。”
　　跟着齐强去了地下台球厅，厅里光线昏暗，只有桌面上面吊着一盏白炽灯。
　　走到最里面的台球桌前，“盛哥，人来了。”
　　一个飘着深紫色头发的男生叼着烟，把黑8撞进球袋，抬起头看着韩争气，把嘴里的烟捏手上，在烟雾后面斜嘴笑，“我不去找你你倒来找我了？”
　　韩争气没有搭话，慢悠悠走到墙边拿起球杆说，“打一局？”
　　罗盛把烟扔在地上，脚尖捻灭。“我不白打。”
　　“明白。”韩争气从口袋里掏出来中午出去买饭时取的两千块钱拍在桌上，“输了归你，赢了答应我一件事。”
　　罗盛听齐强说了，这个人是柯琼小叔叔的表哥，大概猜的出来他的目的。柯琼是他新泡的妞，他还挺喜欢的，两千块和一个妞比罗盛觉得不值。
　　又从烟盒里倒了一根烟叼在嘴里，身边的齐强立刻上前递火，吸了一口，“不打。”
　　张学友见状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红塔山塞进韩争气的嘴里，韩争气疑惑了一秒钟心领神会，低着头手捂着他递来的火把烟点燃，在张学友的手背上轻轻敲了两下。
　　张学友道：“不用谢老大。”
　　抽了两口，韩争气伸出手掌，说，“五天，你别找柯煜麻烦，五天后我来找你彻底解决这件事怎么样？”
　　本想像解决齐强那样解决罗盛，在看到他后韩争气改了注意，罗盛和齐强不一样，一看就是混的，跟他打肯定要见血，三天后举办运动会，答应了宋斐，这之前不能受伤，又怕他因为白天的事他找柯煜麻烦，所以他想到这个注意，要是他不答应……韩争气只能对不起宋斐了。
　　罗盛手撑着桌台，看着对面的韩争气说，“我要是不答应呢？”
　　韩争气脱掉外套，张学友知道老大要干嘛，忙接过来。
　　韩争气一圈一圈的卷起衣袖，和罗盛面对面的撑着桌台，手臂肌肉虬结，烟疤刀疤在晃荡的白光中显得格外的粉嫩，格外的慎人。
　　“我可以为了我弟豁出命去，你敢为了你的妞不要命吗？”
　　韩争气用异常平淡的语气说着威胁十足的话。
　　罗盛眼皮跳了一下，但出来混也不会被轻易吓到，他只是觉得没必要，再说五天又不是五年。
　　“好。”罗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