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光》jin002

3、移情疗法

　　叶瑾去拿外卖的路上顺手把手机揣进了裤袋。他抱起了由剑齿虎退化成的小猫咪不说，还怜惜的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猫头，慈祥的仿佛是在关爱一个智障。

　　只是叶瑾直到一个人吃完那份外卖都没有掏出手机看一眼。

　　他们又想通过叶浔影响他，可现在已经不是三年前了。那时的他会被影响。至于现在……他们的怕是想错了。

　　他举起小白和猫顶了顶鼻子：“我要去集训了。小白，到了那边要乖乖的，不许在家里一样闹脾气了，我把你送到……”送到哪里？在哪里不是寄人篱下？

　　Y.J：老师，集训住宿的地方是多人宿舍吗？

　　班主任—张磊—数学老师：不是，那边的住宿条件是两人一间独卫。如果运气好你可能分到一人一间，如果跟室友相处的不和谐，你也可以申请换室友或者搬出来自己住单间。

　　Y.J：谢谢老师。

　　“小白，到了集训的地方要乖乖的，好不好？”叶瑾着它漂亮的蓝眼睛柔声哄到，“乖乖的好不好？”

　　粉嫩的猫爪搭在了他的手指上：“喵喵喵。”

　　叶瑾笑着把它放在膝盖上，又亲了亲它。

　　既然决定把猫带过去，了解那边的情况就是必不可少的。叶瑾一边撸猫，一边点开了老张发给他的文件。

　　他一边看文件，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作完计划他摸了摸猫：“我们很快就要去集训了，要在那边待一个月呢，要不要多给你带点儿猫玩具猫抓板之类的？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的卖。”

　　小白软软的叫了两声。

　　·

　　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导致叶瑾真正坐在桌前把自己的晚饭解决完时候，天已经沉下来了，全然不见取外卖时瞥见的落日余晖。

　　叶瑾打开窗看了一会儿星空，又在小跃层的海洋球里躺了一阵子才起身拿药。

　　他躺在海洋球中把药丢进嘴里慢慢含着，最好用那玩意儿完全不苦一样。

　　如果条件允许，他想，我能不能一直躺在这儿？

　　但是，现实是决不允许的。

　　无论叶瑾想不想，他的身体状况都不允许他这么做。

　　刚才窗户开大了，叶瑾一边咳一边想，失算。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感冒冲剂，才上楼睡觉。

　　·

　　窗外夜色深沉，像是谁的眼睛。

　　叶浔看着窗外难得有些出神，然后他又被听筒里声音叫了回来：“阿浔，你觉得呢？”

　　他笑了起来：“但愿阁下这次少插手一点吧，还嫌不够吗？”

　　“我们……我们真的很抱歉。”白蔓说，“小瑾现在的精神状况真的不太好，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能拉他一把。”

　　“要是我，重蹈覆辙呢？”叶浔嗓音轻柔的反问，“难道阁下不会再插手吗？那结果跟现在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兄弟，而且小瑾他根本不懂，你明明知道的。”

　　“对，我知道，那又怎样？”叶浔嗓音仍旧轻柔。

　　“所以你们两个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

　　“我知道，我不会再那样了。但阁下真的不担心吗？”

　　“我有第二个选择吗？”白蔓放下杯子。

　　“好吧，我懂了。”

　　她细细打量着白色杯套手绘的粉色扶桑花图案——这是她今年生日的时候叶瑾送的。因为她跟叶瑾通电话的时候无意间提过单位的热水器会出滚烫的热水。

　　其实她和叶瑾通电话的时候只要不提叶浔两个字，叶瑾就能一直保持情绪上的稳定保持一贯的理智和细致。

　　收到这个快递的时候，她只觉得叶瑾一直没有变，永远是那个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小孩子也是那个会递来一支剪掉刺的蓝玫瑰的少年。

　　有一段日子他们两个只觉得叶瑾情况特殊，对于兄弟二人的相处关注密切，对于叶浔的教导难免掺杂私心。

　　“小瑾的情况真的很特殊，而且你们现在真的太小了。”

　　“所以？”

　　“至少再过几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可以抗过去，你想走哪条路是你的事。”

　　“好。”

　　·

　　睡醒时阳光正好，大约昨天睡眠质量不错，他连起身都透出一股懒散。

　　考虑到昨天的电话和信息，对于在买完东西回去的路上遇到叶浔这件事，他并没有多惊讶。

　　叶瑾蹲下来撸了撸猫头，又拎着袋子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走在林荫路上。

　　他住的离学校不算很远，从学校附近的商业街步行回去也就花四十多分钟，还是以叶瑾那慢悠悠的速度来算的。

　　地方是那一年叶爷爷亲自带他看的，两个人跑了好几个地方，最终定下了他现在的住处。

　　说实话，他并不太想打破现在的平静，所以他选了一种近乎逃避的方式。从前他软弱的以为只要避开选择就可以相安无事，现在他仍旧如此，毫无长进。

　　叶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他一个装的猫薄荷的袋子，看logo应该是从学校附近的花店买的。

　　叶浔不动声色的趁着人迟疑的时候打量了一下他的手，那时候手骨骼清晰，显得有点瘦。

　　见他迟迟不接，叶浔揪了几片猫薄荷的叶子蹲下逗猫。叶瑾不拦他也不帮他，自己安安静静的抱着东西蹲在旁边等人逗完把猫还回来。

　　叶瑾借出去一只猫，回来一盆猫薄荷，薄荷叶上趴着一只猫。

　　叶浔送出去一盆猫薄荷，收了一束洋桔梗，不错，都是绿的。

　　·

　　叶瑾回去之后没先收拾东西，而是先揪了两片没沾上猫毛的薄荷叶叼在嘴里。又揪了一片猫薄荷的叶子摇着逗猫，小白“喵”了几声，一路小跑的奔向了他…旁边的一整盆猫薄荷。

　　叶瑾默默放下手里那一小片猫薄荷叶，滚去收拾他买的一大堆东西。

　　其实这次集训他完全可以不去，因为他在去年寒假的时候就已经有H大学数学系免试入学的资格了。

　　之所以拖到现在还没走，是因为寒假的时候他又病了一场医生千叮万嘱要好好休息，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

　　而且，比起高中数学，他对大学物理的兴趣更大一点。

　　可他第二天临出门还是撂下了大学教材，带了另外一个装着高中课本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