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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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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筹措的差不多了,李导特意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开机大吉。
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吃食,张辰被推到了中间位置,赫然被递过来的三根粗大的香烟吓到了,他一直相信事在人为,不信这些虚礼,无奈地扯起一个笑容。
站在他旁边的龚主倒是笑得大声,这几日的武指课两人都在一起,张辰对于他的笑声还是不能免疫,他真的不能理解这个动不动就傻笑的家伙。
李导指挥全场,据说特地请了风水大师算过,下午三点五十二分乃是千古难遇的绝佳时辰,他看着表一帧帧走过,待到时机一到,他大喊一声:“开机!”
众演员听令,皆是一同拜了下去,大喊一声:“开机大吉!”
马静雯站在张辰和龚主身后,看着两人缓缓拜下又缓缓起身,颇有一种老母亲的心态,激动得脸都红了。
最近几日多雨,张辰借着弯腰的功夫悄悄揉了几下膝盖,这天气让他酸疼的厉害,偏偏他面上一点不显,逞强的要命。
龚主傻呵呵地同另一个女二任菲聊了几句什么,回身拱了张辰一下,张辰迅速起身,无奈道:“干什么?”
龚主二话不说凑近他的耳旁,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和你说,为了这次开机,我特地跑去海南拜了佛的,我相信我们这部剧一定能爆!”说着开始信誓旦旦的保证了起来。
张辰看他这副得意的模样,脑海里闪现出最后一次武指时他匆匆离去的模样,原来是跑去拜佛了,傻不傻啊。
小插曲一带而过,新戏既已开机,张辰就开始全心全意投入到新剧的拍摄当中,他就是这样,做每件事情都会全力以赴。
第一天便是张辰的重头戏份。
张辰饰演的柳扁舟是江湖赫赫有名的暗阁刺客,江湖人称“柳下无”,即见到柳扁舟的人,再无生还的可能;而他本人却有另一个身份,他乃是当朝王爷秦王的表弟,至于为何入了暗阁,成了首席刺客,说不清道不明。
这拍摄的第一场便是柳扁舟决心脱离暗阁的一场戏,道具都已备好,张辰站在镜头前的那一刻,他便变成了柳扁舟,目光锐利、眼角发红,经过多场厮杀逃命的他,此时已经不堪体力,以半跪之资面对对面追来的几十个杀手,却毫无退缩之心。
柳扁舟下定决心要脱离暗阁,怎会因着这几个无名喽啰便退缩?他们不配!只是眼下情势不利,背部的伤口汩出鲜血,隐没于他的黑衣之下。
对面的一个带头杀手道:“你现在回来,阁主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呵呵,”他强撑着讥讽道:“就你们几个宵小,何惧?”
说着图南剑出,剑刃直指那个说话之人,脚下幻行移步一展,瞬间近了杀手的身,轻轻一抹便收割了一条人命。
其余人四散开来,准备多人围堵。
鲜血染红图南,柳扁舟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这些人,只嫌弃地看了一眼剑上的血,顺道在死了的人身上抹了一把,分明是嫌弃脏了他的剑。
其余众人失了首领,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起上!”这才反应过来一起攻了过来。
柳扁舟选中一个倒霉蛋,图南再出,又是一个人头,幻行移步一展,从此处跑了。
后面的人紧追不舍,他脚尖借力轻点,一步飞出几米,直到一个悬崖前才停下,回头对着追过来的众人冷笑一声,笑得太急太猛,喉间涌上一口闷血,他举起手里的图南剑,满是惋惜流连,喃喃一声:不能留你了,便一把将剑抛向空中,同时大喊道:“把这剑还给你们阁主,老子不欠他的了!哈哈哈!”
说完,他便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只拿起图南剑,自崖顶往下望,悬崖峭壁,根本无可攀爬抓取之物,深不见底,落入之人,必然粉身碎骨,再无生还的可能。
事已至此,唯有带着图南剑回去复命,只一人,望着深崖悲哀绝望不已。
“咔!过了!”导演喊道。
张辰的第一场戏份结束了,导演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夸道:“拍得不错!”
张辰的演技有目共睹,只是他现在还没出戏,眼神恶狠狠地看了李导一眼,让李导有些胆寒,匆匆说了两句就开始下一场拍摄了。
下一场没有张辰的戏份,他一边平复着情绪,在导演旁边寻了个地方看他们的戏。
镜头内。
“柳扁舟死了?”
暗阁阁主接到这样的复命很是震怒,一把拍碎了手下的桌子,“你看见了?你亲眼看见了?啊?”
前来复命的人也是可怜,被阁主捏住脖颈毫无反抗之力,下一秒便听到“咔嚓”一声,那人一命呜呼被阁主扔了出去。
其余众人跪在地上瑟缩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阁主又是飞起一脚将其中一个踹了出去,这一脚含了内力,那人亦是当场毙命。
就在他又一次想要杀人时,一个声音道:“只看见柳扁舟跳下深崖,并未亲眼看见他死。”
此话一出,阁主显然怒气消了许多,站在出声之人面前居高临下地道:“很好。”
他扯下他的面纱,拍了拍他的脸道:“我记得,你是柳扁舟一手提拔的吧?”他眼珠流转,笑得邪魅阴冷,一把将陆修扔了出去,“就派你去找柳扁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陆修正是那个看见柳扁舟跳崖悲伤的人,他正有此意,派他去寻柳扁舟,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他想。
“不过,你不会袒护他吧?”阁主抿了一口茶,状似随意问道。
陆修感觉身体僵了一下,立即跪下道:“誓死拥护阁主!”
“别紧张,我就随口一问,去吧,把他给我找回来。”他手里摩挲着图南剑,好像摩挲着故人一样。
“是!”陆修领了命连忙退了出去。
“咔!”导演喊道:“陆修,注意情绪,你应该是那种表面怕得要死,实则不屑一顾的心情,明白吗?”
演陆修的演员名叫周衍琪,是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于情绪还有些把控不到位,挠挠头表示歉意,又来了一条。
张辰已经从角色当中脱离,看导演训周衍琪也没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他今日的戏份已经杀青,转头准备回去了,却看到一旁角落里的龚主,他正瞪着一双大眼睛仔细听李导和周衍琪的对话,乖巧认真地像一条讨要狗粮的小狗。
想起第一次见面行的大礼,张辰有些忍俊不禁,他想,他还挺可爱的。
龚主可不知道他被人贴上了这样的标签,还听得津津有味,毕竟这些都是经验啊,他一直都在努力学习。
只是,张老师回去了。
龚主瞧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犹豫着回自己房车去背词去了,毕竟明天就要到他的戏份了,他可得做好准备。
晚间,张辰刚刚吃完饭,正专心地在看剧本,只是剧本到底是纸上谈兵,要是来个对戏的就好了,他看看旁边的晓宇,想起上次找他对戏的惨痛经历,还是算了。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声音,“张老师,我能进来吗?”
晓宇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正是龚主,他端了一大盘草莓,傻笑地说:“我来送水果,嘿嘿。”说着便挤进了房车。
将草莓摆在张辰面前,第一次腼腆地笑,没有露出他的大牙,道:“张老师,我们能不能,对对戏啊?”
张辰一听,这不是整合他意嘛,来得巧啊,但看他这副模样却想逗逗他,他故意看了一眼手表,让龚主看到。
龚主见状,连忙改了口,“时间不早了啊哈哈,还是……”
“来吧。”张辰果断打断,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作弄人的想法,就是想这么干。
“啊?”龚主一时发愣,反应过来就被张辰塞了一口草莓。
晓宇没眼看,扭头走了。
他就知道会这样,以张辰那样的豪放派演技,多半这几个月都要看他和一个男人唧唧歪歪了。
明天的戏份正是两人初次见面,翩翩公子薛致远在街头丢了荷包,被人当街大骂吃霸王餐,路过的柳扁舟见他窘迫,慷慨解囊,就是这么一场戏,并不算得多有难度,但龚主就是容易紧张,他向来入戏慢,这才寻了张辰来。
二人拿着剧本,你一句我一句的顺着台词,龚主感觉和他对戏实在过瘾,而当事人却是悔不当初。
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演到两人对视时,龚主总是慢半拍、忘词,各种小毛病层出不穷,最后他实在太累了,一气之下将龚主轰下了车。
被轰下来的龚主无奈地摸摸鼻尖,心里腹诽着:这不怪他啊,他怎么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呢。
张辰毫不知觉,如果明天龚主再这样的话,明天怕是难以收工了 ,想想都心累,一气之下将他带来的草莓吃了个精光,才洗漱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