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签订恋爱合约的小狼狗替身黑化了》问筹余

16、第一炉香

　　程朔梧度过了很平静的一周，他在学校的状态好了很多，更加专注的结果就是他的成绩按照自己的预估在稳步上升，在班级里已经挤入了前十的名额。
　　而周末一放假，程朔梧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学校。他没有叫家里的人来接他，而是背着书包直接前往一个茶楼。
　　推开门里头已经有一个男人正在等待他。男人冲着程朔梧略一点头：“程二少。”
　　“久等。”
　　男人咧嘴一笑，“二少给的钱多，等多久都无所谓。”
　　面前的男孩看着冷淡了些，但是给钱给的爽快，孙雀知道，面前这男孩是个主意大手腕稳的，从他无声无息就能摸到自己身上，并且能直接抓住自己的七寸就知道。
　　“二少要我查的东西大部分都查到了，就是季家怎么说在这也算半个地头蛇，有些东西销毁了就是销毁了，我也没法把它恢复。但是既然程少找我办事，我肯定还是要挖一点东西出来给程少的。”
　　“没关系，按你知道的说就好。”
　　孙雀恭敬地一点头，刚要说，程朔梧泡好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孙叔先请。”
　　孙雀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

　　“有些明面上的东西，我就不说了，这份文件看下来，程少自然就知道。我要说的，就是没法写出来的东西。季家少爷这人呢，十七年前都活得像个标本。”孙雀开口。
　　“长得漂亮，成绩优秀，钢琴小提琴都精通，据说对国画也有些兴趣。季家少爷小的时候在海市的风评一直很好，毕竟又乖又漂亮的小孩谁都喜欢。都说他是季家百年后的保障，季氏重工有了这位太子爷能再屹立不倒五十年。只不过呢，这位太子爷小的时候性格就挺傲，只和他看得上的人玩。”
　　程朔梧轻笑一声，心想这点倒是一点没变。
　　“而季少小时候最好的玩伴，我想程二少也认识。”
　　程朔梧不解地抬起头，孙雀吐出两个字：“迟庚。”

　　“我要告诉你的东西，关于这位季家太子爷写不到台面上的生平，全部都和这位迟庚，迟少有关。”
　　“迟家。”程朔梧重复了一边，他对这个家族了解并不算多。
　　“迟家之前是做海运的，后来海运一度衰弱，迟家也差点没落，但是后来又借了新能源的东风急转直上，有隐隐有曾经海市三大家之一的那种风范了。”
　　“跨得行业挺大。”程朔梧点评道。孙雀并没有说太多迟家的东西，他拿一分钱做一份事，这次只说季殊意，要说迟家又是另外的价钱。
　　不过——他看了一眼认真听着他讲的程朔梧——说起来迟家和程家也脱不了关系。

　　“季殊意从小到大玩的最好的朋友就是这位迟家的少爷，迟庚。迟庚大季殊意一岁，两家之前住同一个地方。就算迟家有些没落，但是小孩子间嘛，哪里计较那么多。季殊意照旧和迟庚在一起玩，只要有宴会，你一定能看到这位季殊意和迟庚站在一块。”
　　程朔梧想起了自己之前找到的那一沓照片，孙雀说的没错，季殊意和迟庚从来都站在一起。
　　“后来呢，不知道为什么，季殊意和迟庚闹掰了。这件事当年在海市还闹得很大，但是季长风的手腕很狠，做的也很干净，一点消息线索都没留下来。我查不到两个人闹掰的缘由是什么，只是也有人说他们俩是因为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大打出手什么的。
　　那件事情之后，季殊意身体状况好像就出了点问题，休学了一年，后来听人说见到他都是在酒场上见到他，看起来病都好的差不多了样子。”
　　“当然，这是外头的人这么穿的留言。我孙雀可以直接告诉程少，季殊意进的是他自己家在郊外的那家疗养院。专门进行精神方面的疾病的治疗。”
　　“他的精神问题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孙雀：“差不多，大概就是从他和迟庚为了那个人争锋相对，闹掰后开始的。迟庚出国了，他也得病了，想来他们两个人龙争虎斗，谁也没有赢得芳心。还都狼狈的不行。”
　　程朔梧默默饮了一杯茶，他再问：“这个迟庚，又是什么样的人？”
　　孙雀立刻回复：“程少，这可是另外的价格。今天说好只要季少的资料的。”
　　“加钱。”
　　孙雀狗腿地绽开笑容：“好说，好说。这个迟庚呢，也是个不得了的人才。要说季少是人中龙凤，那这迟庚也不逞多让。只是他出生的时候，迟家光景还没那么好，还是等他慢慢长大了，迟家才好起来。他算是海市一群二代里和季殊意差不多的领头羊，和季殊意闹掰之后，就直接跑去美国学天体物理去了，这几年也少回来。”
　　“成绩不错？”
　　“那可不是，迟庚之前在金翅花可是回回考第一的那种学生。喜欢他的男男女女都有，我听说齐家那位齐椋之前好像也穿过喜欢迟庚的绯闻呢，只不过这位迟少爷眼高于顶，偏跟季少争起人来，也不知道让这两位争的人该是什么一个神仙呐。”
　　程朔梧听到孙雀用着一种半是回忆半是艳羡的语调称赞那个素未谋面，但是又赢得了季殊意的喜欢的人，觉得有些不适，季殊意那样热烈地和自己诉说想念之前，也会这么对那个人说吗？
　　“还有呢，有关季殊意的。”
　　“其实除了被抹平的那件事之外，季少的生活也挺简单的，没出过什么大事。他从小到大也就是这个样子，不怎么爱理人，骄傲地跟只孔雀似的。”
　　程朔梧忽然想起什么：“你刚刚说他还会弹钢琴？”
　　“是，季少的钢琴和小提琴都很不错，季少的外祖母也是一个有名的钢琴家，不过季少现在倒是断了学习，他挺早就断了，高二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断了。很多人都以为他回去当个音乐家呢，谁知道就断了，不过也奇怪，后来就再也没见季少摸过乐器，估计是腻了。”

　　“不会有人这么轻易地断了乐器的学习。”程朔梧察觉到其中的不对，“你去查查具体时间，季殊意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孙雀被程朔梧的话一惊，他诧异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孩，嗅觉如此敏锐，他真的是一个刚成年的人吗？
　　他答应下来，从包里摸出一个u盘递给程朔梧：“这是其他明面上的资料。”
　　程朔梧收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要是季殊意断了弹琴这件事真的查出些什么，直接发消息给我。”

　　程朔梧坐在包房里慢慢回味孙雀说的话，季殊意竟然也是个痴情种，和最好的朋友争一个喜欢的人争到得了精神病。那现在呢？现在是好了吗？所以才会再次喜欢上自己？喜欢就喜欢吧，我也不缺这一个喜欢的人。只是他看起来有点可怜，如果真的有精神疾病的话，还是不要像以前那么对他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茶香缭绕的房间里看不清他的神情。

　　季殊意觉得在疗养院的生活十分的无聊。
　　他的所有电子产品都被收走了，每天的日常就是早起锻炼，然后在疗养院的图书馆里看书，吃个午饭去休息，下午是固定的和医生交流的时间，到了晚上就进行季殊意自己喜欢的活动比如拼一下乐高或者逗弄一下千里迢迢被送来的迟钝。
　　在这里的一个星期像是半年一样漫长，每日固定不变的重复日常虽然能够稳定季殊意的情绪，但是也让季殊意失去了对时间的敏感程度。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有模糊的“很久”的概念。
　　季殊意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能够在犯病后来到这个疗养院的，但是他稍稍猜测也就知道了，季长风怎么会让他一个人随意地行走在街上。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人在盯着他。
　　他当时躺在病床上迟钝地想，大概季长风又要把他在这关到地老天荒了吧。

　　季殊意再次醒来，只不过旁边多了一只嘤嘤叫唤的狗。
　　“迟钝！帮我把拖鞋叼过来！”
　　季殊意坐在床上命令迟钝。
　　迟钝一头栽进他柔软的窝里，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对着季殊意。
　　“迟钝！怎么哥要你叼个拖鞋都不愿意吗？！”
　　季殊意拍床垫。
　　迟钝依旧不为所动。
　　“信不信我扒了你的毛——小毛老鼠！”季殊意一个弹跳从床上起来，冲到迟钝旁边，手重重扬起，又缓缓落下，逗弄般拍了一下迟钝的屁股。
　　然后他再光着脚去找拖鞋，一身睡衣就溜溜达达地去找他的主治医生了。

　　他的主治医生姓王，叫洛河。王医生年方三十五，正是青壮年好劳力一条。去年刚转来这医院没几天就被委以重任，负责季殊意的治疗。
　　王洛河了解了几天才知道这位小公子有多棘手，就像是个捉摸不透的混沌体一样，每一秒他的情绪和想法都在变化，很难维持一个稳定的状态。于是王洛河的任务就是尽量让小少爷的稳定期维持的长一些。
　　不过王洛河可没觉得这种典型的精神类疾病能很好的治愈，去年刚送出去，半年后就又进来了。
　　他对着一桌子的案例苦恼，正好门被推开了。
　　季殊意先露出了一个头发乱七八糟的脑袋，然后一身宽松的睡衣，十分不见外地走了进来。
　　“王医生。”季殊意还记得打个招呼。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王洛河笑眯眯，收拾起了桌上的材料。
　　“我想出院了。”
　　王洛河看了眼桌面上的台历，道：“这才一周呢。”
　　“感觉跟半年似的。“季殊意笑眯眯。”我知道王医生能联系到季长风，你就和他说一声，我不想在这呆了，我要出院了就行。“
　　季殊意的脚踹掉了拖鞋，两只白白嫩嫩的脚在空中随意地晃荡着。
　　“可是殊意，在这儿呆着不轻松吗？”王洛河很是委婉。
　　“是挺轻松的。但是太无聊了。王医生，你别继续拐着弯的劝我了，你只需要和季长风这么一说就好了，反正出不出院也是他的决定，至少让他来这里见我一面。”
　　王洛河看着季殊意微微带有胁迫意味的眼睛，想到自己手里拿着季氏出资占股的疗养院发的工资，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