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暗夜黎明时》冬之花

30、离开是唯一的选择

　　转眼已经5年过去了。这５年间我勤政爱民，既没有像以前的皇帝那样沉迷酒色也没有昏庸无道，而是广集良言，善用人才。虽然我也尝试过进行政治的改革，可是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过就算并没有认真执行，而且那些元老大臣们也坚决反对，因此到最后这政策下来只有军队的改革得以实行。我明白要真正把改革实行下去的话势必又会引起更多的流血事件，而且李晟也不同意，认为自古以来是没有先列的，如果失败就会是灭顶之灾，更何况现在我大唐正是繁华富强之际，如果改革稍有不善就会给突厥有机可趁。于是我也只好作罢。
　　可是这样的问题一结束就有另一个问题出现，而且对于我来说非常严重的问题。我的样子还是像18岁那时一样从没变过，而且我也从不生病受伤，宫里的太医也就形同虚设。再说从我立妃到现在已经有５年，可是我只有一个儿子。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宫里宫外就传起许多流言蜚语，有些说我经常拜神，自有神灵庇佑，得以长生不老，可是就只会有一个儿子。有些就说我一定是利用什么妖术捉拿童子，喝那些幼童的血来保持长生不老，因此才会缺少子孙。
　　当国家百姓没有什么重要事时，皇帝的生活就会变成国家的重大问题了。可是面对这些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了。做皇帝这份职业，就算是天下百姓能安居乐业，可是也不能睡得安心，因为就连睡着的时候都要算计着大臣的忠心和藩王的忠心，而后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走，因为只要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掉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虽然我的身体不会累，可是我的精力有限。所谓高处不胜寒，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因此我现在对做皇帝已经厌恶，我不想再继续算计下去了。于是最近我终日不再早朝就只是读读佛经，超度一些亡魂。就连那些奏章都是李晟帮我看之后再告诉我。因此朝上已经有许多人都不满了，就连往日对我很好的王维等人都表示不理解。
　　“隆基，我已经将多事的人都除去了，你不用担心。”
　　李晟出现在我身边打断了我在佛堂里的静修。我皱了皱眉毛把书在一边，略显紧张地说：“李晟，为什么你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决定？”
　　“现在不就要和你说，你放心好了，他们还没有死，不过就离死不远了。”
　　“这样对他们的惩罚已经足够了，你马上放了他们吧。”我一听他们还没有生命危险于是就不再看李晟，再一次拿起我放下的佛经，瘫坐着靠在椅子上。
　　“隆基，要是你觉得累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李晟坐在我身边，握住我拿着书的手，真诚地看着我。我认真地看着李晟，我也明白李晟其实也深受其害，由于我把所有东西都交给李晟管，所以有关李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流言也不少。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觉得眼前的李晟和５年前的李晟有点不一样了，不是他性情变了，而是他身体给我的感觉更强烈了。
　　“可是，我离开不得。现在还没有皇位的继承人，而且小瑶还小。”
　　李瑶，是晓峰的儿子。而现在他是我儿子，也是大唐唯一的皇太子。
　　“继承人吗？好，我等你。等到小瑶长大后我们就离开这里。”李晟露出惊喜的表情，就像得到什么珍贵的东西。
　　“李晟，你错了。我并没有想过要小瑶继承皇位，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又怎么可能会叫我的儿子去送死？”我有点好笑地看着他高兴的样子。
　　“我真是没有考虑周到，真是脑越用越不灵了。”李晟拍了一下我的头，我苦着脸质问：“你自己错，为什么打我！！”
　　“打自己会痛，这么小的力气打你就不会痛。”李晟略略深思后道。
　　“哼！晚上就让你好看！！”
　　当然，我之后一定会好好‘惩罚’李晟，让他３天起不了床。因为之后我们恐怕已经没有可以欢笑的时间了。

　　由于我信奉佛教，于是大唐的子民信奉佛教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且出家作和尚尼姑的人也越来越多，导致了人口的出生率急剧减少，这对封建社会来说可是会致命的。因此，我只有下令所有寺庙关闭，令所有和尚尼姑还族成亲。于是，有些和尚不满就趁机作乱，而且还把我是僵尸的事情大事宣扬。
　　由于和尚的话，再加上那些流言，令到天下所有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恐怕有一天会被我捉住吸血。而那些大臣们也就终日指桑骂槐地对我说话，简直是不逼我对此事有个说法就不放过我。
　　这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完全是一个好天气，简直不像是风雨来临的前兆。我在花园里陪小瑶玩，小瑶今年５岁了，他已经学会背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小瑶背完后以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对他微微笑笑。“小瑶真聪明，朕这么大时还不会背呢。小瑶以后一定要认真读书，不要辜负父皇对你的期望。”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小瑶必不负父皇的期望，认真读书，将来做个好皇帝。”
　　我一听小瑶的话，抚摸他的手停了下来。“小瑶希望做个皇帝吗？”
　　“嗯，小瑶要像父皇那样伟大。”
　　我知道这不过是小孩子的戏言，但是我明白这也是小瑶心里的愿望。小瑶他太崇拜我了，如果他知道所有的秘密不知会怎么想？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又会有什么想法。真好笑。
　　“小瑶一定可以，朕相信小瑶一定比朕更好。”
　　远处赶来一阵急忙的脚步声，当我抬头看向响声响起的方向时，姚崇、王维、杜甫等这三人已经来到我面前了，于是我就示意旁边的宫女带小瑶回去王惠妃身边。他们对我行完礼后，姚崇就已经开始发话了。
　　“皇上，世间现在流言四起，如果皇上不再辟谣恐怕会危及朝廷的威信，皇上的威严。”
　　听完姚崇的话，我立刻明白朝上的众人已经忍不住要我表态，可是我想不到的是来到我面前的会是我当天提上来的人，也是我认为是我心腹的人。
　　“那么姚爱卿认为朕应该如何辟谣？”
　　“众大臣都认为皇上只要喝过这碗汤药，就能证明皇上的清白。”杜甫手上拿着一碗黑色的汤药，我的身体自动地远离这碗汤而后腿了一步。
　　“如果朕不喝，那么你们是不是会认为朕就是僵尸？朕告诉你们，朕是不会喝的。”
　　当我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三人同时跪倒在地上。
　　王维露出悲痛的神情，首先说：“皇上，臣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其实刚才你与皇太子所吃的糕点之中已经加入了一种符水。所以。。。”
　　“所以朕的身体就会暂时性的软化而动不了，是不是！”其实我已经感觉到我身体的变化了，可是已经太迟了，真想不到我最信任的王维竟然会出卖我。
　　“皇上，如果皇上不是僵尸的话就不会有事的。”杜甫理直气壮地说着。
　　“很遗憾，子美。我一直都欺骗你们，对不起。”
　　当我说出这句话后，我发觉他们震惊的神情，而且都不约而同地痛苦。我苦笑了笑。
　　“小瑶他是人，请你们辅助他成为最优秀的皇帝吧。我的这点要求希望你们答应。”
　　“臣等绝不负皇命。”
　　之后，他们把我绑住了，我也就闭上眼睛由得他们把我如何。
　　他们把我押到皇宫里的广寒殿，然后就用铁链把我绑在一根柱子上，在我脚下也布满了木柴。而周围除了站满王维领导的禁卫军，也还有朝上有名望的几个大臣。
　　张柬之、张九龄、王维、姚崇、杜甫等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他们向着我跪下了，之后张柬之开始说话了。
　　“皇上，请原谅臣的不义，臣不得不这样做。”
　　“虽然我是僵尸，但是我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是不甘心，我一直都认为他们是我的知己好友，可是都头来杀我的也是他们。
　　“隆基，其实我们也不想的，可是皇室是不容许有这样的事的，现在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存你的颜面和大唐的江山。”王维哭出声来诉说着。
　　“皇上，你也应该不想看到大唐毁于一旦吧，流言的主角要是不在了，那么流言就会自动消失了。我们是没有办法，迫不得已。请你原谅我们吧。”张柬之用袖口擦着眼里的泪水。
　　“隆基，请原谅我们。”杜甫也哭着说。
　　姚崇低着头没有看向我。“皇上，请放心。之后我们会好好辅助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聪明机智，一定不会有负皇上所望。”
　　我明白他们已经抱着必死的心烧死我，所以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看着火在我脚下燃烧，我突然觉得我身体里好像有了温度，而且还是暖暖的。
　　原本我计划在先皇的一些兄弟里选一个有才能的孩子回来，然后就和李晟小瑶乘着早已准备好的大船出海，不再回来。可是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李晟了。
　　火越烧越旺，面对温度越来越高，我又一次想起那时我被困于鼎中的情景。
　　好痛，好热，好可怕，我不想死。
　　“李晟。”由于恐惧，我叫出了一个在我心里埋藏已久的名字。
　　可是他们只是跪着不停在哭，对于我的呐喊充耳不闻。
　　“李晟，救我。”
　　这时，广寒殿外响起一阵马跑的声音，那些禁卫没办法阻挡一只奔跑中的良马，于是都乱作一团。马上的人用刀一砍，把那条铁链硬生生的砍断，然后马上拉我上马后就直奔出宫。
　　我紧紧地抱住李晟的腰，然后对住他的耳朵说：“马上向城外的河去，那里有我的船。”
　　“我早知道了。你坐稳吧。”
　　马儿飞快地向前冲，路上一些行人看见了都纷纷回避。而张柬之等人由于不敢明目张胆地捉拿我，于是就还没有追上来。
　　当我们上到船而后张帆开船时，王维才追上来。在岸边，我看到王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用唇语对了说了四个字后，就掉头走了。
　　我明白，王维他们决定放过我了。从此，我与这里再没有关系。
　　李晟抱紧我的肩，让我靠在他肩上。我看着他，我的心觉得很甜。
　　可是我很迷惘，我不知道到底何去何从。
　　“我们去琉球吧。”李晟安慰地对我一笑，我也对他笑笑。